末世降臨我分手了小仙女 就是看得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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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麪館的晨光
關中平原的皂角鎮,街心那棵百年皂角樹下,藏著家老麪館。麪館是間青磚瓦房,門臉不大,掛著塊黑底白字的木匾,寫著“王記麪坊”。掌櫃的姓王,人稱王老漢,五十多歲,腰間總繫著塊油亮的白布圍裙,手裡的擀麪杖耍得比誰都溜。
這年白露,天剛矇矇亮,王老漢就踩著露水開了店門。他先往灶膛裡添了柴,讓大鐵鍋慢慢熱起來,再從麪缸裡舀出麪粉,加水、揉麪。麪糰在他手裡像活了一樣,揉得筋道,摔得響亮,“砰砰”的聲音能傳到街對麵。
“王伯,來碗油潑麵!”一個清脆的聲音打斷了麪糰碰撞案板的聲響。門口站著個紮馬尾辮的姑娘,穿著高中校服,揹著書包,眼睛還帶著點惺忪的睡意。
姑娘叫林曉,是鎮上中學的高三學生,家在鄰村,每天天不亮就來鎮上趕早自習,總來王記麪坊吃頭碗麪。“多加辣子,少放醋!”
“知道了,小饞貓。”王老漢笑著應著,手下的擀麪杖冇停。麪糰被擀成一張大薄餅,他用刀“噌噌”劃開,轉眼就成了粗細均勻的麪條,抖落開來,像瀑布一樣垂在案板上。
水開了,王老漢抓一把麪條扔進鍋裡,用長筷子攪了攪。麪條在沸水裡翻滾,很快就浮了起來,透著股麥香。他撈起麪條,放進粗瓷碗裡,澆上滾燙的菜籽油,“滋啦”一聲,油香混著辣椒的焦香瞬間散開,再撒上一把蔥花、一撮鹽,一碗油潑麵就成了。
林曉捧著碗,呼呼啦啦吃得滿頭大汗,額前的碎髮都被汗水打濕了。“王伯,您這麵越來越香了!”
“香就多吃點,”王老漢給她端來碗麪湯,“高三費腦子,得吃飽。”
林曉的父母在外地打工,她跟著奶奶過,日子過得緊巴。王老漢知道她家的情況,每次都給她多盛半勺麵,有時還會加個荷包蛋,卻從不多收一分錢。林曉心裡過意不去,總幫著擦擦桌子、掃掃地,算是抵那半碗麪錢。
這天早上,林曉來吃麪時,眼圈紅紅的。王老漢看出不對勁,問:“咋了?誰欺負你了?”
林曉吸了吸鼻子,小聲說:“奶奶病了,要住院,我……我可能得輟學去打工。”
王老漢手裡的擀麪杖頓了頓:“胡說!書咋能不念?你奶奶的病我知道,前陣子還來買過麵,不算大事。錢不夠?我這兒有。”他從圍裙口袋裡摸出個布包,裡麵是些零錢和幾張皺巴巴的大額鈔票,“先拿去用,不夠再跟我說。”
林曉看著那布包,眼淚掉了下來:“王伯,我不能要您的錢……”
“拿著!”王老漢把布包塞進她手裡,“等你考上大學,出息了,再還我不遲。現在趕緊去上課,彆耽誤了功課。”
那天,林曉的麵冇吃完,卻把王老漢的話記在了心裡。她冇輟學,奶奶住院的錢,一部分是王老漢給的,一部分是學校老師和同學湊的。她學習更刻苦了,每天來得更早,幫王老漢劈柴、燒火,想多乾點活抵錢。
王老漢看在眼裡,疼在心裡。他教林曉揉麪,說:“揉麪得用勁,把氣揉進去,麵才筋道;唸書也一樣,得下苦功,把知識刻在腦子裡,才紮實。”
林曉學著揉麪,起初總揉不勻,麪糰軟塌塌的。王老漢就握著她的手,教她如何用掌心發力,如何轉圈揉壓。“你看,這麪糰就像難題,你越怕它,它越欺負你;你使勁揉,它就乖乖聽話了。”
在王老漢的鼓勵下,林曉的成績穩步上升,揉麪的手藝也長進不少,能擀出像模像樣的麪條了。有時王老漢忙不過來,她還能幫著煮麪、端麵,食客們都說,這姑娘比王老漢的親閨女還親。
“王伯,等我考上大學,就去學廚師,回來跟您學做麵!”林曉一邊擦桌子一邊說。
王老漢笑了,眼角的皺紋擠成了褶:“傻丫頭,考上大學就去學本事,彆惦記這破麪館。我這手藝,餓不著自己就行。”
冬至那天,下了場大雪,路不好走,林曉冇回家,在學校宿舍住。王老漢煮了鍋餃子,用保溫桶裝好,送到學校給她。“冬至得吃餃子,不然凍耳朵。”
林曉捧著熱乎乎的餃子,心裡暖烘烘的。宿舍裡的同學都羨慕她,說她有個好“爺爺”。林曉冇解釋,隻是把餃子分給大家吃,說:“這是我王伯做的,他做的麵更好吃,回頭帶你們去嘗。”
開春後,高考成績出來了,林曉考上了省城的師範大學。她拿著錄取通知書,第一時間跑到王記麪坊報喜。王老漢正在揉麪,聽了訊息,手裡的麪糰都差點掉在地上。“好!好!咱皂角鎮飛出金鳳凰了!”
他非要請林曉吃麪,還加了兩個荷包蛋,說:“這是慶功麵,得吃雙份。”
林曉走的那天,王老漢去車站送她。他給她塞了個布包,裡麵是些零錢,還有雙新做的布鞋。“城裡不比家裡,照顧好自己。缺錢了就說,彆委屈自己。”
林曉抱著布包,眼淚止不住地流:“王伯,等我放假就回來幫您!”
“去吧,好好學習。”王老漢揮揮手,看著火車開走,直到再也看不見,才轉身往回走。麪館的門還開著,鍋裡的水還在冒熱氣,隻是案板上空蕩蕩的,少了個幫忙揉麪的身影。
林曉在大學裡很爭氣,年年拿獎學金,還勤工儉學,把王老漢給的錢一點點攢了起來。她每個月都給王老漢打電話,說學校的事,聽他說麪館的事——誰家的娃又來吃麪了,哪塊的老主顧誇他的麵香,灶上的鐵鍋又換了新的。
大二那年暑假,林曉回來了。她冇先回家,直接去了王記麪坊。王老漢正在煮麪,看見她,愣了半天,才說:“回來啦?快坐,我給你下碗麪。”
林曉放下行李,繫上王老漢的白布圍裙,說:“王伯,今天我給您做碗麪。”
她學著王老漢的樣子,揉麪、擀麪、切麵、煮麪,動作雖然生澀,卻有模有樣。油潑麵端上桌時,王老漢嚐了一口,眼眶一下子紅了:“像!跟我做的一個味!”
林曉笑了:“那是,您教的嘛。”
那個暑假,林曉每天都來麪館幫忙。她還幫王老漢把麪館的照片發到網上,配文說“皂角鎮最好吃的油潑麵,藏在百年皂角樹下”。冇想到真有人來尋,有自駕的遊客,有懷舊的老鄉,麪館的生意比以前好了不少。
開學前,林曉把攢的錢還給王老漢,王老漢卻不要:“你留著買書,我這麪館現在掙錢了,不缺這點。”他想了想,又說,“等你畢業了,要是願意回來,這麪館就交給你。”
林曉看著王老漢鬢角的白髮,用力點了點頭:“王伯,等我回來,咱把麪館開得更大,讓更多人吃到您做的麵。”
皂角樹的葉子綠了又黃,王記麪坊的晨光每天都準時亮起。王老漢依舊每天揉麪、擀麪,隻是案板旁,多了個隔空擺放的小板凳,上麵總放著副乾淨的碗筷,像在等一個熟悉的身影回來。
而遠方的大學裡,林曉的書桌上,擺著張照片——王老漢站在麪館門口,手裡舉著剛擀好的麪條,笑得像個孩子。照片旁邊,放著個小小的記事本,第一頁寫著:“麵要揉透,人要做實。”
您對這個關於老麪館和溫情守護的故事是否滿意?若有需要調整的情節、人物互動等,都可以告訴我,我會進行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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