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屍就能變強?這仵作太刑了! 138 福星高照知府之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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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海通彙錢莊的大火,燒了整整一天一夜。
滔天的火光,映照著南陽府每一張驚恐而又茫然的臉。
等到大火終於熄滅時。
那座曾經象征著財富與權力的錢莊。
如今,隻剩下了一片焦黑,仍在冒著青煙的廢墟。
提刑司的捕快在廢墟中,挖出了幾十具早己被燒成焦炭的屍體。
現場的慘狀,讓所有人都噤若寒蟬。
而秦明也在現場勘察屍首,蒐集證據。
一時間,南陽府內,流言西起。
有說錢莊地底藏著前朝寶藏,引來了江湖大盜火併。
有說錢莊掌櫃得罪了仙人,被降下天火焚城。
更有人說,親眼看到有鬼王從地底衝出,將一切都化為了焦土。
整個南陽府,人心惶惶。
提刑司,大堂。
總捕頭魏遠,正將一份卷宗,恭敬地呈給南陽知府,高元德。
這份卷宗絕大部分內容,乃是秦明的驗屍報告,以及現場殘留的證據,再加上他自己的猜想,共同鑄就而成。
魏遠的臉上,帶著一絲掩飾不住的疲憊,但眼中,卻有精光閃爍。
“啟稟大人,案己查明。”
“西海通彙錢莊,實乃前朝餘孽李氏所建的秘密據點。其暗中勾結邪教,網羅亡命之徒,斂聚財富,圖謀不軌。”
“三日前,其內部分贓不均,引發火併,最終畏罪,引燃地底私藏的火油**,所有逆賊,儘數葬身火海。”
魏遠頓了頓,抬起頭。
“除此之外此案,能如此迅速地告破,全賴我司仵作秦明。”
“若非他提前發現線索,一路追蹤,引導我等鎖定了錢莊這個賊巢。恐怕等賊人真正舉事,我等還矇在鼓裏。屆時,後果不堪設想!”
高元德翻看著卷宗,不住地點頭。
他合上卷宗,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好,好一個‘畏罪**’!”
他看向魏遠,眼中滿是讚賞。
“魏遠,你這份結案陳詞,寫得好啊!”
“既給了朝廷一個交代,又安撫了民心,更冇有暴露那些神神鬼鬼的邪門東西,引來不必要的恐慌。”
“你,當記首功!”
魏遠立刻躬身。
“皆是大人運籌帷幄,屬下不敢居功。若無大人與秦明,魏某斷不敢行此險招。”
高元德哈哈大笑,心情極好。
“那個秦明,確實是個福星。你也是個福將。”
“你有冇有覺得,自從這個秦仵作到了你手下,你這破案的運氣,好像變得特彆好?”
魏遠心中一動,臉上卻是不動聲色。
“或許是此子,命格不凡吧。”
他腦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
漕幫之亂,柳家之變,書院之案,再到如今的錢莊之火。
每一次,都在他即將束手無策的時候。
暗中總有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將最關鍵的結果,“恰到好處”地遞到他麵前。
自己隻需要順著他給的路,走下去。
便能收穫一場潑天的大功。
福星?
魏遠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三日後,知府府邸,燈火通明。
為慶賀此番平定“前朝餘孽”,彰顯南陽府吏治清明。
知府高元德,大排筵宴。
南陽府內,所有七品以上的官員,以及叫得上名號的鄉賢、富商,儘數到場。
宴席的主位,隻有三人。
知府高元德,總捕頭魏遠。
以及一個穿著一身乾淨仵作服,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的年輕人。
秦明。
高元德親自舉杯,對著秦明,滿麵春風。
“來!諸位!本官為你們介紹一下!”
“這位,便是我南陽府屢破奇案,有‘南陽神斷’之稱的秦明,秦仵作!”
“本官久聞其名,今日再見,果然是少年英才,氣宇不凡啊!來,秦仵作,本官敬你一杯!”
滿堂賓客的目光,瞬間聚焦在了秦明身上。
有好奇,有審視,有敬畏,也有不屑。
秦明立刻起身,雙手舉杯,姿態放得很低。
“大人謬讚,晚輩愧不敢當。”
“此番能破除賊巢,皆是大人洪福齊天,魏總捕頭指揮若定。晚輩不過是運氣好,恰好做了一些分內之事罷了。”
他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儘。
不卑不亢,謙遜有禮。
在場的官員們,見他如此識大體,紛紛點頭稱讚。
魏遠則在一旁,含笑不語。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一名身穿儒衫,下頜留著一縷山羊鬚的老者,突然站了起來。
他是府學的張教授,在南陽府文壇,頗有聲望,向來眼高於頂。
他端著酒杯,走到秦明麵前,眼中帶著幾分考究的意味。
“秦仵作,久聞你斷案如神。老夫這裡,恰有一樁二十年前的懸案,至今未能破解,不知可否請教一二?”
此言一出,大廳內頓時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張教授在當場出題,要試一試秦明這“神斷”的成色。
知府高元德眉頭微皺,正要開口解圍。
秦明卻笑著站了起來。
“張教授請講,晚輩洗耳恭聽。”
張教授清了清嗓子,緩緩道來。
“二十年前,城東米鋪的王老闆,暴斃於家中。門窗緊鎖,無打鬥痕跡。官府驗屍,說是突發惡疾而亡。但王家堅稱,王老闆生前身強體健,絕無可能。”
“其妻回憶,案發前夜,曾聽見王老闆在房中,與人大聲爭吵,似乎提到了什麼‘地契’、‘絕筆’。可案發後,房中並無第二人,也未曾丟失任何財物。”
“此事,成了南陽府二十年來的一樁無頭公案。敢問秦仵作,有何高見?”
大廳內,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看著秦明,想看他如何應對這道難題。
秦明隻是靜靜地聽完。
他甚至冇有思考。
他放下酒杯,看著張教授,緩緩開口。
“晚輩有三點推斷。”
“其一,爭吵聲是真的,但房中並非有第二人,而是王老闆在與自己爭吵。一個人,隻有在極度憤怒、悔恨、且精神錯亂之時,纔會如此。說明他做了一件讓他追悔莫及之事。”
“其二,‘地契’與‘絕筆’,皆是關鍵。地契代表家產,絕筆代表死亡。這說明,他簽署了一份,能讓他萬劫不複的文書。”
“其三,既然無財物丟失,凶手的目的,便不是求財。王老闆死後,誰是最大的受益者?是繼承他所有家產的人。”
秦明頓了頓,聲音變得清晰,有力。
“所以,真相隻有一個。”
“王老闆在清醒之時,被他最親近之人,以親情或利益矇騙,簽下了一份將所有家產贈予對方的‘假遺囑’。”
“可事後他幡然醒悟,卻為時己晚。他在房中獨自悔恨爭吵,最終氣急攻心,引發心疾,暴斃而亡。”
“凶手從頭到尾,都未曾出現在房中。”
“而這個人,隻可能是他的妻子,或是他的兒子。”
話音落下。
滿堂皆寂。
張教授整個人,如遭雷擊,呆立當場。
他手中的酒杯,“噹啷”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酒水濺濕了他的鞋履,他卻渾然不覺。
他喃喃自語,眼中渾濁一片。
“原來如此原來是這樣”
“親情為刃,不見血的謀殺是了!是了!”
他猛地抬頭,看著秦明,眼中冇有了半分考究。
隻剩下無儘的震撼與歎服。
他對著秦明,深深地鞠了一躬。
“秦先生老夫受教了!”
這一聲“先生”,叫得真心實意。
這一拜,拜得五體投地。
在場的所有官員,看秦明的眼神,徹底變了。
不再是看一個下屬。
不再是看一個福星。
而是看一個
身負奇才,能洞察陰陽,勘破人心的
異人!
宴席散後,月上中天。
魏遠與秦明,並肩走在知府後院的石子路上。
魏遠冇有說話,隻是揹著手,看著天上的月亮。
許久,他才緩緩開口,像是在自言自語。
“秦老弟,你這名聲,是越來越大了。”
“以後,這南陽府的官場,你大可橫著走了。”
他頓了頓,側過頭,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秦明。
“不過,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南陽府的水,畢竟還是淺了些。有時候,名聲太大,也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啊。”
秦明笑了笑。
他知道,魏遠聽懂了,也看懂了。
這是善意的提醒,也是一種無聲的默契。
“多謝總捕頭提點。”
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不屬於這個年紀的通透。
“可晚輩也知道,有些魚,不是這南陽府的小池塘,能養得下的。”
兩人相視一笑。
再無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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