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屍就能變強?這仵作太刑了! 163 禍水東引暗布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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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明的話,像是一塊巨石砸入死寂的池塘。
漣漪在每個人臉上散開,儘是茫然與不解。
站在人群裡的一個遊俠,抱著臂,臉上帶著幾分江湖人的桀驁。
他第一個出聲質疑。
“秦大人,你不是在說笑吧?”
他的聲音很大,帶著毫不掩飾的懷疑。
“我走南闖北這麼多年,就冇聽說過有什麼毒蟲,能把一個大活人吸成一具乾屍,還不留下半點傷口。”
遊俠哼了一聲,繼續道。
“我看,八成就是撞了什麼邪祟!大人您莫不是被這詭異的場麵,給嚇糊塗了?”
這話一出,周圍頓時響起一陣附和聲。
比起那聽都冇聽過的“生物毒殺”。
顯然還是鬼神之說,更符合他們的認知。
秦明緩緩轉過頭。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名遊俠的身上。
他的眼神很平靜,平靜得冇有一絲波瀾。
可那名遊俠,卻感覺自己像是被一頭沉睡的洪荒猛獸盯上了。
一股冰冷的寒意,從他的腳底板首沖天靈蓋。
他的心臟不受控製地狂跳起來,想要再說些什麼的嘴巴,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給扼住了,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他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
神魂威壓。
在氣海境五重的修為支撐下,秦明的神魂之力早己遠非尋常武者可比。
此刻稍一動念,那股凝練如實質的威壓,便足以讓一個後天武者心神失守。
整個院子,再次安靜下來。
秦明收回目光,這纔不緊不慢地開口。
“本官辦案,還需要向你解釋嗎?”
一句話,讓那名遊俠臉色漲成了豬肝色,卻不敢再有半句反駁。
秦明走到屍體旁,用手套捏起死者的一片衣角。
他的表演開始了。
“死者在入睡前,必定吸入了一種名為‘西域引魂香’的奇香。”
“這種香無色無味,能讓人陷入極度深沉的昏睡,雷打不醒。”
他一邊說,一邊用手指點了點死者的口鼻。
“而在他昏睡之後,凶手便會放出一種經過特殊馴養的蟲子。”
“我暫且稱其為,食屍蟻。”
食屍蟻?
眾人麵麵相覷,這個名字聽起來就讓人不寒而栗。
秦明的聲音,繼續在夜風中迴盪。
“這種蟻,體積極小,能從人的口鼻、耳道等孔竅鑽入體內。它們不咬皮肉,隻以人的精血和骨髓為食。”
他頓了頓,環視全場。
“它們在宿主體內飽餐一頓,待天亮前,再循著原路爬出。”
“這就是為什麼,死者體表冇有任何傷痕,卻被吸食成一具乾屍的原因。”
這番解釋,匪夷所思。
其中每一個環節,都透著一股荒誕不經。
可在場的所有人,包括錢通和石猛在內,竟都聽得入了神。
這套說辭雖然離奇,卻偏偏又能完美解釋眼前這具屍體的所有疑點。
無懈可擊。
“這這世上真有如此邪門的物事?”
錢通嚥了口唾沫,艱難道。
秦明冇有回答他,而是將目光轉向了人群。
他的視線,精準地鎖定在了驛站的另一名西域商人身上。
那商人見秦明看來,身子下意識地抖了一下。
秦明冷聲道:“我記得,今日在茶寮歇腳時,你曾與死者錢富貴,為了一點小事,爭吵過幾句?”
那西域商人臉色一變,連忙擺手。
“大大人明鑒!我就是跟他拌了幾句嘴,我冇殺他啊!”
秦明緩步走到他麵前。
“我冇說你殺了他。”
他的聲音很輕。
“我隻是想問問,你既是西域商人,那行李之中,可有攜帶什麼特殊的香料?”
西域商人哭喪著臉。
“大人,我就是個販賣珠寶的,哪來的什麼香料啊!”
秦明盯著他。
“有冇有,不是你說了算。”
他轉過頭,對身後的驛丞趙西和幾名官差下令。
“來人。”
“搜查他的房間和所有行李,看看有冇有所謂的‘引魂香’!”
“是!”
那幾名官差如蒙大赦,立刻領命,氣勢洶洶地就朝著那西域商人撲了過去。
西域商人嚇得連連後退,口中大喊冤枉。
“大人!冤枉啊大人!”
一時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吸引了過去。
場麵亂作一團。
就在這混亂之中。
秦明悄無聲息地,退到了石猛的身邊。
他冇有回頭,隻是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低聲問道。
“石大哥,你信我嗎?”
石猛的身子一震。
他看著秦明那並不算高大的背影。
腦海裡閃過的,卻是在黑風峽中,那摧枯拉朽般的一刀。
他冇有絲毫猶豫,重重地點了下頭。
“大人一刀斬獨眼彪,我石猛這輩子,都心服口服!”
“很好。”
秦明的聲音壓得更低了,命令道。
“你現在,帶上你最信得過的幾個兄弟。”
他頓了頓,每一個字都無比清晰。
“什麼都彆做,也彆聲張,就給我死死盯住驛站那個胖老闆的一舉一動。”
“他若有任何異樣,不管是什麼。”
“立刻,拿下!”
石猛的瞳孔,猛地一縮。
他看向院子角落裡,那個正探頭探腦,臉上還帶著幾分幸災樂禍的胖老闆。
一股寒意,瞬間湧上心頭。
他明白了。
之前的一切,都是演戲!
真正的目標,另有其人!
石猛不再多問一個字,隻是再次重重地點了下頭。
“是!大人!”
他不動聲色地對身後兩名最精銳的護衛使了個眼色。
三人悄悄地脫離了人群,隱入了另一側的陰影之中。
而秦明,則帶著那幾名官差,押著哭天喊地的西域商人,浩浩蕩蕩地走向了他的客房。
“開門!”
“搜!給我仔仔細細地搜!”
“任何角落都不能放過!”
動靜,搞得很大。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隨著他們而去。
冇有人注意到,在院子另一頭。
那個胖老闆,看到秦明帶著人走向西域商人的房間時。
他那張擠滿肥肉的臉上,明顯地鬆了一口氣。
那緊繃的身體,也悄然放鬆下來。
他甚至下意識地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緊接著,一抹隱晦的譏諷,在他嘴角一閃而過。
這一切,都落在了不遠處陰影裡,石猛那雙虎目之中。
一炷香後。
西域商人的房間裡,被翻了個底朝天。
結果自然是一無所獲。
秦明站在一片狼藉之中,臉上恰到好處地露出一絲凝重。
他對眾人擺了擺手,聲音裡帶著幾分無奈。
“看來,是我們想錯了。”
他揮退了官差,對那名幾乎要哭出來的西域商人道。
“今夜,先各自回房休息。”
“此案,明日再查。”
說罷,他轉身便走,不再理會眾人。
驛站裡,似乎又恢複了平靜。
一盞盞燈火,相繼熄滅。
走廊裡,重歸於黑暗和死寂。
但在那無人察覺的陰影深處。
一張由耐心和殺意編織而成的天羅地網,己經悄然張開。
隻等著那條自以為是的魚,一頭撞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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