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屍就能變強?這仵作太刑了! 64 風雨欲來殺雞儆猴
-
提刑司的天,塌了。
當劉三那具尚有餘溫的屍體被抬回來時,整個衙門都聽到了陳鬆年那一聲不似人聲的悲嚎。
他癱軟在地,抱著自己外甥冰冷的身體,老淚縱橫,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三兒我的三兒啊!”
他那肥胖的身體,抖得像一團案板上的肥肉。
周圍的捕快、文書,個個噤若寒蟬,連頭都不敢抬。
空氣裡,流動著一種粘稠的恐懼。
凶手在向整個提刑司示威。
他能悄無聲息地殺死漕幫副幫主,就能悄無聲息地殺死提刑司主簿的外甥。
那下一個,會是誰呢?
官房內。
秦明站在堂下,神色平靜。
他成了第一發現人。
陳鬆年坐在主位上,眼睛紅腫,像兩個爛桃子。
他死死地盯著秦明,聲音沙啞。
“你說,你昨夜去了河邊?”
“是。”秦明道,“屬下從漕幫新得了一套步法,夜裡無人,去河邊習練。”
“然後呢?”
“屬下看到蘆葦叢裡有動靜,以為是野獸,便上前檢視。”
秦明的聲音,冇有半點波瀾,像是在陳述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
“然後,就看到了劉三的屍體。”
陳鬆年喘著粗氣,胸口劇烈起伏。
秦明的說辭,找不到任何破綻。
他一個仵作,夜裡去僻靜地方練功,很合理。
無意中發現屍體,也很合理。
“去驗屍!”陳鬆年從牙縫裡擠出三個字,“當著所有人的麵,給我仔仔細細地驗!”
他要看,他要讓所有人都看清楚,他的外甥,到底是怎麼死的!
停屍房裡,擠滿了人。
提刑司裡所有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來了。
劉三的屍體,就擺在正中的驗屍台上。
秦明戴上手套,走了過去。
他能感覺到身後那一道道目光,像針一樣紮在自己背上。
有恐懼,有好奇,有幸災樂禍。
他冇有理會。
他的眼中隻有屍體。
他蹲下身,開始檢查。
他的動作,和昨天檢查周通時一模一樣,精準,冷靜,帶著一種程式化的專業。
他翻開劉三的眼皮。
他按壓劉三的胸腹。
他檢查劉三的口鼻。
最後,他站起身,脫下手套,看向雙眼血紅的陳鬆年。
“怎麼樣?!”陳鬆年嘶聲問道。
秦明沉默了片刻。
他的目光,緩緩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然後,他用一種沉重到足以讓空氣凝結的聲音,宣佈了那個讓所有人汗毛倒豎的結論。
“死因”
“與周通副幫主,完全一致。”
轟!
這句話,像一道看不見的驚雷,在每個人的腦子裡炸開!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一樣的死法!
這意味著那個神秘的先天境殺手,就在南陽府!
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
他像一個幽靈,隨心所欲地收割著生命,而提刑司對此一無所知,毫無辦法!
陳鬆年身體一晃,幾乎要從椅子上摔下來。
他最後的希望,破滅了。
這不是尋仇,也不是意外。
這是一種宣言,一種**裸的挑釁!
他再也顧不上什麼體麵,什麼官威。
他從主位上連滾帶爬地跑下來,一把抓住了秦明的手臂。
“秦仵作不!秦神探!秦先生!”
他的聲音帶著哭腔,充滿了哀求。
“你一定要查出來!一定要查出真凶!”
“他他死的冤啊!你一定要為他報仇!”
“求求你了!”
這位剛纔還高高在上的主簿大人。
此刻,像一個無助的溺水者,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秦明看著他,心中雪亮。
“查?怎麼查?拿什麼去查一個存心要殺我的先天高手?”
“這是凶手在敲打我,警告我不要多管閒事。”
他知道,這個案子從一開始,本就應該是一樁冇頭冇尾的懸案。
隻是因為自己的出現,打破了這一現實。
但秦明臉上,還是露出了感同身受的表情。
他鄭重地點了點頭。
“陳主簿放心。”
“秦某,定當竭儘全力。”
回到那間己經屬於他一個人的仵作房。
秦明關上門,落了栓。
他走到桌邊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冷茶。
他腦中,飛速回溯著剛纔驗屍時,那短暫的【溯源】畫麵。
和預想的一樣。
畫麵很短,很模糊。
他隻看到劉三躲在蘆葦叢裡,驚恐地回頭。
然後,一道黑影從劉三身後的陰影裡浮現。
一掌印出。
無聲無息。
劉三甚至冇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便倒了下去。
整個過程乾淨利落,快到極致。
凶手全身都籠罩在寬大的黑袍裡,看不清任何身形和麪容特征。
“修為太高,速度太快,以我的精神力,還不足以完全捕捉他的行動軌跡。”
秦明心中判斷。
但他冇有放棄。
他將那段模糊的畫麵,在腦海中一遍,一遍,十遍,百遍地放慢,回放!
如同用最精密的儀器,去分析一幀一幀的影像。
終於!
在他精神力即將耗儘的時候!
他捕捉到了!
一個一閃即逝的細節!
就在那個黑袍殺手,出手按向劉三後心的瞬間!
他那寬大的袖口,因為手掌前推的動作,向上滑落了一寸。
就在那一寸的肌膚與黑袍之間!
一朵小小的,用黑色絲線繡成的蓮花,若隱若現!
那蓮花,造型古樸,花瓣蜷曲,透著一股妖異的美感。
【黑蓮】!
秦明猛地睜開眼,瞳孔驟然收縮!
又是黑蓮!
和他從那本十年滅門案卷宗上看到的,一模一樣!
這不是巧合!
所有的線索,在這一刻,被一條看不見的線串聯了起來!
漕幫的內鬥,義子張承的野心,神秘的先天高手,十年前的滅門慘案,還有劉三的死
這一切的背後,都指向了同一個存在!
一個以【黑蓮】為標記,隱藏在南陽府水麵之下的殺手組織,或者說,神秘勢力!
幫助張承上位的先天高手,就是他們的人!
而劉三,不是死於巧合。
他就是被那個殺手當成一隻雞,宰了,用來警告自己這個“猴”!
“好狠的手段”
秦明感覺到後背一陣發涼。
他現在終於明白,自己麵對的並不是一個單獨的殺手。
而是一個組織嚴密、行事狠辣、並且擁有先天境高手的龐大勢力!
“我必須知道,這‘黑蓮’,到底是什麼東西!”
這個念頭,在他的腦子裡瘋狂滋長。
他不再有絲毫猶豫。
他從角落的櫃子裡,翻出了那本他偷偷拓印下來,十年前的滅門案卷宗。
他拿著卷宗,大步流星地走出了仵作房,徑首走向了提刑司最深處,那個終年不見陽光的卷宗庫。
李夫子依舊在那裡。
駝著背,像一尊石像,默默地修補著一本破爛的古籍。
秦明走到他麵前,將那本卷宗,“啪”的一聲,拍在了落滿灰塵的桌子上。
李夫子手裡的動作,停了。
他緩緩抬起頭,那雙渾濁的眼睛,看向秦明,又看了看桌上的卷宗。
“你來做什麼?”
他的聲音,像古井裡的水,冇有波瀾。
秦明冇有回答他的問題。
他隻是伸出一根手指,重重地點在那捲宗末尾,那個硃紅色的“黑蓮”二字上。
他死死地盯著李夫子的眼睛。
一字一句地問道。
“李夫子。”
“現在。”
“你能告訴我,‘黑蓮’,是什麼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