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女隻想種田 11 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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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世
◎逃奴阿花,的確不是家生奴才的親生女兒◎
趙錚今天難得冇出門打獵。
他扛著斧頭進了木屋背後的樹林,專挑那些紋理細膩的硬木頭砍。斧刃劈進樹乾時,木屑飛濺,帶著清新的鬆香。
阮玲瓏則蹲在院子裡,正在給新移栽的花草澆水。
在趙錚麵前,阮玲瓏下意識隱藏自己會木係異能的特殊本領,更不會表現自己殺伐果決的一麵,她不希望被他當成怪物,阮玲瓏對現在的生活狀態很滿意。
聽到腳步聲,她擡頭望去,隻見趙錚肩頭扛著幾根打磨光滑的圓木,手臂肌肉因用力而繃出流暢的線條。
“錚哥,你這是要做什麼?”她好奇地站起身來。
趙錚把木頭放下,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正好院子被你清理乾淨,我打算給你做架鞦韆。”
聞言,阮玲瓏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在末世,所有的遊樂設施早成了廢墟和喪屍聚集地,她隻在影像資料裡見過鞦韆的樣子。
趙錚的動作很快。他先用粗繩綁好穩固的三角支架,又在橫梁上繫了兩條結實的麻繩,最後穩穩地安上一塊打磨得光滑平整的木板。
為了不讓木板太硬,趙錚回屋找了塊大小合適的草墊搭在鞦韆的木板上。
“上來試試。”趙錚先用手按了按,覺得穩當才轉身笑著看向阮玲瓏。
阮玲瓏小心翼翼地坐上去,腳尖點地。鞦韆隨著推力輕輕晃動,帶著她離地又落下。微風拂過臉頰,她忍不住開心地笑出聲來。
“錚哥,幫我推高一點!”她喊道。
趙錚站在她身後,輕輕推了一把。
鞦韆蕩起來,阮玲瓏的歡樂的笑聲在院子裡迴盪。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下午,趙錚帶著阮玲瓏去了木屋背後的樹林深處。
“這裡有一種野薔薇,開花時特彆好看。”他撥開灌木叢,指著一簇粉白相間的小花。
阮玲瓏果然十分喜歡這種野薔薇,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將它們連根挖起。她的動作很輕,似乎生怕傷到根係。
趙錚在一旁看著,忽然覺得她對待花草的樣子,就像對待珍寶。
回程時,兩人的揹簍裡裝滿了各種植物,有紫色的野菊花、金黃的連翹、翠綠的薄荷……還有幾株趙錚特意找的草藥。
“這是黃芩,能清熱。”趙錚指著一株開著藍紫色小花的植物,“這是當歸,補血的。”
阮玲瓏認真地聽著,時不時點頭。
當趙錚說到某種草藥可以解毒時,她的手指微微收緊,然後趁趙錚不注意,悄悄吸收解毒草藥的能量。
回到家,趙錚從屋裡搬出一個木匣子。
“這些是我前幾年收集的草藥種子。”他打開匣子,裡麵整齊地排列著幾十個小布袋,每個袋子上都寫著藥名。
阮玲瓏輕輕撫摸那些布袋,指尖能感受到裡麵種子細微的凸起。
“既然你識字,我可以教你認這些藥材。”趙錚的聲音很輕,像是在分享一個珍貴的秘密,“以後我們可以在藥田裡多種些藥,藥材收穫了,也是可以拿去藥房換錢的。”
阮玲瓏擡頭看他,發現趙錚此時的眼睛亮得驚人。
這個不善言辭的男人,此刻正滔滔不絕地講著每種草藥的習性和功效,彷彿打開了話匣子一般。
“自從父母去世後,家裡就我一個人,種這些也冇什麼時間打理和照料。”趙錚突然停下,有些不好意思,“但現在不一樣了。”
他冇說下去,但阮玲瓏懂他的言外之意。
差不多同一時間,山腳下的村子裡,一隊官兵正在挨家挨戶搜查程家逃奴的蹤跡。
“有冇有見過畫像上的這個女人?”為首的官兵厲聲問道。
村民們悄悄擡頭看上一眼,戰戰兢兢地搖頭。
“那你們村子最近幾天有陌生人來過嗎?不拘男女!”官兵繼續追問。
村民們繼續搖頭,有人忍不住小聲嘀咕:“這都搜第三遍了……冇有就是冇有
”
官兵們翻遍了村子裡每間茅屋,甚至連地窖都不放過。可那個女奴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冇有留下任何線索。
“大人,會不會……”一個士兵欲言又止,“那女奴根本不是普通人!她早就被人接應著離開了平安鎮。”
領頭的官兵臉色陰沉。
程家少爺受的傷透著古怪,一個家生子怎麼會善用弓箭?又怎麼能輕易從上百名護衛的圍捕中逃脫?
“繼續搜!”他咬牙道,“所有人聽令,把附近的山林也搜一遍!”
夕陽西下,趙錚和阮玲瓏並肩坐在新做的鞦韆上。
院子裡飄著淡淡的花香,新移栽的野薔薇在微風中搖曳。藥田裡,剛種下的種子正在泥土中沉睡,等待破土而出的那一刻。
阮玲瓏靠在趙錚肩頭,看著天邊的晚霞。
“錚哥,”她輕聲說,“過幾天,我們從山裡移栽些果樹回來吧。到時候,想吃什麼摘什麼,吃不完全部曬成果乾存著。”
或許是因為經曆過末世,阮玲瓏特彆喜歡吃,而且喜歡儲存吃的,越多越好。
趙錚握住她的手,粗糙的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掌心。
“好,聽你的。”
遠處,最後一縷陽光消失在山後。木屋的窗戶透出溫暖的燈光,像一顆星星,安靜地懸掛在懸崖背後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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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程府。
“啪!”
上好的青瓷茶盞在地上摔得粉碎,滾燙的茶水濺在跪地的護衛首領身上,他卻連動都不敢動。
“廢物!”程家家主程遠山麵色鐵青,一掌拍在案幾上,“一個賤奴都抓不住,我程家養你們何用!”
護衛首領額頭抵地:“屬下無能,請家主責罰。”
程遠山揹著手在書房來回踱步,忽然停下腳步,轉身問道:”你確定那賤奴是用弓箭的好手?”
“千真萬確。”護衛首領連忙道,“她射箭手法嫻熟,絕非尋常人能比。”
程遠山眼中閃過一絲陰鷙。他從書架上取下一封密信,正是平安鎮縣令送來的。信中詳細彙報了搜捕無果的情況,字裡行間透著惶恐不安。
“查!”程遠山將信紙揉成一團,“給我把府裡所有下人的底細再好好的查一遍!”
接下來的日子,程府上下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管家帶著賬冊挨個覈對下人身份,連廚房燒火的婆子都要說出三代以內的親戚。很快,幾個身份存疑的下人被拖出去杖斃,血水染紅了後院的青石板。
“老爺,查到了。”管家捧著冊子匆匆來報,“那個逃奴阿花……的確不是家生奴才的親生女兒。”
程遠山眯起眼睛,“哦?”
“十八年前的冬天,她是負責漿洗的張婆子從城外撿回來的。”管家擦了擦汗,連忙彙報:“當時那孩子裹著錦緞,張婆子貪圖布料,就把孩子帶回來了。後來她嫌孩子煩,又送給了其他家生子養。”
“錦緞呢?”
“早、早就當掉了……那家當鋪也已經倒閉了。”
線索就此中斷。
程遠山臉色陰沉如水,這個阿花,不像政敵安插的“釘子”,反倒像是富貴人家弄丟的孩子。可她這一身的本領,又是從哪裡學來的?
程遠山半晌才道:“繼續查,看看到底是誰在背後搞鬼!”
距離程遠山書房最近的院子,是他的小兒子程嘉禾的住處。作為程遠山的老來子,程嘉禾在家裡是最受寵的。
此時,程嘉禾的院子裡,藥香瀰漫。他站在一張檀木書案前,手中的毛筆在宣紙上細細勾勒。畫中女子杏眼櫻唇,眉眼是極為好看的。尤其是她的眼睛,明亮如星子,嘴角勾起的笑容讓她顏值更添幾分。
“少爺,該喝藥了。”小廝小心翼翼地端著藥碗進來。
程嘉禾頭也不擡,繼續執筆畫畫:“放著。”
自從傷愈後,他變得越發陰鬱。大夫分明說他身體已無大礙,可心裡的執念卻像野草般瘋長。
“阿花……”他伸出手指,輕撫畫中人的輪廓,眼神癡迷又陰冷,“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為什麼?為什麼要逃走!留在我身邊,難道不好嗎?”
殊不知,被程嘉禾心心念唸的人,正在懸崖後的院子裡,認真地往鞦韆柱子上纏繞野薔薇的藤蔓。
“這樣等花開的時候,坐在上麵就像在花叢裡一樣。”阮玲瓏扭頭,笑著對趙錚說。
趙錚正在整理花圃,聞言擡頭看她。陽光透過藤蔓的縫隙,在她臉上投下細碎的光斑。那些黑斑似乎淡了些,襯得她左臉越發清麗。
裝飾完鞦韆,阮玲瓏悠悠地朝木屋後的藥田走去。
她格外享受現在的生活,愜意且充滿著美好的期待。
“錚哥,你快來看!”阮玲瓏的聲音從木屋後麵傳來,“黃芩發芽了!”
趙錚臉上掛著淺笑,快步走過去,果然看見幾株嫩綠的小苗破土而出。他記得這處藥田前些天才播種,按常理至少還需要七八天才能發芽。
“長得真快,可能是這片藥田比較肥沃吧。”他喃喃道,伸手輕輕碰了碰那嬌嫩的葉片。
阮玲瓏站在他身後,指尖悄悄收回一縷草藥自帶的治癒能量。她不能告訴趙錚,每當夜深人靜時,她都會用異能催生這些草藥。
“我去做飯。”趙錚站起身,自然地牽起她的手,“今天燉山雞湯,再給你加點曬乾的菌子,怎麼樣?”
阮玲瓏眼睛一亮,回握住趙錚的大手。
兩人身影消失在廚房門口時,藥田裡的幼苗又悄悄長高了一寸。
山風拂過,帶來遠方的氣息。
他們都不知道,命運的齒輪正在無聲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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