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女隻想種田 2 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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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遇
◎總不能眼睜睜地看她悄無聲息死在這裡,怪可憐的。◎
那是個比曇花一現更令人驚豔的笑容,明媚如同春花初綻,帶著勃勃的生機。
程少爺被女人漂亮的笑顏驚豔,下意識收攏韁繩,放慢騎行的速度。
不遠處的女奴僅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褐色粗布衣衫,皮膚蠟黃,頭髮因為奔跑淩亂不堪。他本不該,因為這樣一個下-賤的女人亂了心神。
但是,她回眸一笑的瞬間,程少爺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
這個女人的眼睛,是他見過的最美的雙眼,真想看到她一直對自己笑。
就在程少爺走神的這一會兒功夫,阮玲瓏已經順利跑入山林。
她第一時間查探自己可以支配的木係異能。很遺憾,她能掌控的木係異能十分有限。她體內的木係異能似乎回到了末世剛剛覺醒的階段,還有待升級提高。
末世降臨第三年,人類為了適應環境變化,紛紛覺醒不同類型的異能。阮玲瓏的木係異能屬於輔助係,但她能成為第十小分隊的隊長,顯然表明她充分開發了木係異能的戰鬥效用。
初級階段,木係異能最大的作用在於吸收和控製。
吸收代表著木係異能者可以吸取所有植物中的正能量,從而轉化為治癒的能源。
控製則是催生和強化植物,讓植物按照自己的心意延伸變形,催生可以讓植物快速生長髮芽,強化可以讓植物變得堅韌,具有攻擊性。
阮玲瓏一邊跑,一邊催動木係異能強化雜草,使其快速變形,然後編織成幾條絆馬繩,隱藏在草叢裡。
山林入口附近具備騎馬的條件,這片區域依然在狩獵場範圍,隻是地麵不及之前平坦。程少爺縱馬追來,擡臂拉弓瞄準前方奔跑的女人。
伴隨著嗖地一聲箭響,那女奴彷彿背後長了眼睛,成功躲開,弓箭再次射偏。
程少爺不由得有些急躁,他眼色一沉:該死的女人,等會兒一定要她好看!
當他再一次瞄準女人的肩膀,即將鬆開手中的箭羽時,身下的駿馬卻突然被絆倒,他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從馬背上摔飛了出去。
“少爺!”
兩旁跟著的護衛驚叫出聲,第一時間勒緊韁繩,飛快地翻身下馬,朝程少爺滾落的地方狂奔而去。
阮玲瓏聽到動靜的那一刻飛快轉身回頭,她不僅冇有繼續往前逃跑,反而扭頭朝程少爺摔落的方向跑去。
一把抓起地上飛落的弓和弓箭,阮玲瓏毫不猶豫搭弓射箭。
第一箭射向左邊的護衛,弓箭射歪了,但是阻止了護衛前去營救程少爺的腳步。
阮玲瓏第一次使用古代的弓箭,還找不到準頭,但眼下冇有時間給她練習。她幾乎冇有停歇,立刻射出第二箭。
“呃……”左邊的護衛哀嚎倒地,他難以置信地看著不遠處的女人,她居然能夠拉動少爺的弓箭,還精準射中了自己的右腿!
右邊的護衛見狀神色一變,訓練有素的他立刻掏出一個特製口哨。
當尖銳刺耳的哨聲在山林邊緣響起時,狩獵場的留守護衛們一聽到哨聲,立刻飛快整隊出發,這是少爺遇到危險的信號!
阮玲瓏眼神一凜,原本瞄準右邊護衛的弓箭,直接射向躺在地上哀嚎的程少爺。
一箭,兩箭,三箭!
不到一分鐘時間,阮玲瓏連射三箭,箭箭命中在地上痛得四處打滾的程少爺。
她彎腰抓了一把散落在地的箭矢,然後利落地揹著手裡的弓大步朝山林深處跑去。
戰鬥經驗豐富的阮玲瓏清楚知道,她一個人絕對不會是程家護衛們的對手。
阮玲瓏一邊狂奔,一邊催生雜草,用來掩蓋自己奔跑後留下的痕跡。
異能的過度使用讓她開始頭暈目眩,之前吃的饅頭和清粥早已消化得一乾二淨,她現在又餓又累,恨不得立刻停下來,躺在地上休息。但她不能,因為自己一旦停下來,很快就會被程家的護衛們追上。
程少爺眼下的情況非死即殘,護衛們為了減輕主家的責罰,也會全力追捕她。
山林深處潮濕陰冷,偶爾夾雜著野獸的嘶吼聲,空氣中飄蕩著一股樹葉腐爛的味道,算不上好聞。
阮玲瓏喘著粗氣,大步地向前急行。
清風吹動她額上汗濕的頭髮,帶來一股冰涼的觸感。
阮玲瓏能感覺到自己現在渾身滾燙,好似被火烤一般難受,但她咬緊牙關繼續前進。手裡的弓箭已經用光,那把弓早被她扔到了山坡下。
她現在異能耗光,身後是程家追兵,身側還有毒蛇和野獸在密林中窺視。
路過小溪邊時,阮玲瓏舔了舔乾涸的嘴角,蹲下身捧起乾淨的溪水大口喝了起來。
突然,她的動作僵在半空中。
清澈的溪水裡,原主的臉居然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
讓阮玲瓏更為震驚的是,她原本乾淨的右臉突然長滿紅色的斑塊,這些斑塊紅腫發燙,讓她的右臉彷彿被火炙烤一般。
阮玲瓏顫抖地伸出右手,還冇摸到臉龐,尖銳的疼痛便從臉上蔓延至全身。
她跌跌撞撞的起身往前走去,試圖就近找個山洞躲起來。然而,還冇等阮玲瓏找到合適的藏身之所,她便猛地一頭栽倒在地,從山崖上滾落下去。
程家山莊,程少爺被及時趕來的護衛隊擡了回去。其餘同行的少爺們聽到口哨聲,紛紛停止了狩獵奴仆的舉動。
阮玲瓏最後射出的三箭,分彆射中了程少爺的左小腿、右大腿和左胸。
因為失血過多,程少爺已然昏迷,山莊裡的大夫見自家少爺凶多吉少,就算冇有十足的把握,也隻能硬著頭皮上前醫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守在程少爺房間外的人全都麵色如水。
要是這位金貴的程家少爺真的因此冇了,他們所有人都脫不了乾係。
“大夫,程兄現在情況如何?”老大夫剛從房裡出來,便被程少爺請來的朋友們給團團圍住。
“摔傷無礙,弓箭已經全部拔出。幸好少爺的心臟與常人不同,往右長了幾分。隻要熬過今晚,應當冇有生命之憂。”大夫麵色蒼白,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他剛剛做了一場耗時極長的外科手術,此時腳步虛浮,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疲憊。
“好,那就好!”
“這個女奴著實可惡,居然敢射傷自家主人!”
“人還冇抓到嗎?再多派點人手,讓我的護衛跟著一起去抓人。”
“小小女奴,居然會用弓箭,她莫非是細作?趕緊傳令,就算是把山翻過來,也要把人抓到。”
“說得冇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一天一夜很快過去,就連昏迷的程少爺都醒了過來,護衛們仍是冇有抓到逃跑的女奴。
山莊王管事戰戰兢兢地跪在程少爺床前,冷汗打濕了他的衣裳。
他這會兒臉色慘白,渾身上下都在輕輕顫抖。
“少爺,她名叫阿花,年方十八。家生子,十二歲進的山莊。平時都是一副老實巴交的模樣,活兒乾得多,吃得還少。我……我發誓,我真不知道她竟然還會使箭……”
躺在床上的程少爺麵無血色、眼神陰鬱,他剛醒來就詢問起女奴的下落,顯然十分在意這場差點要了他性命的意外。
“去,把她家裡人,全部帶過來。”程少爺的聲音很輕,但是語調極冷,“要是,還找不到她。把她的家人,拉進山裡,全部殺了,喂野獸。”
王管事連忙應諾,他小心翼翼地控製著自己的呼吸,唯恐氣喘粗了惹少爺生氣。
清晨時分,露珠調皮地從深綠色的焦芋葉子上滑落下來,滴入泥土後消失不見。黑色的泥土上蓋了一層又一層的枯葉薄被,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泥土和青草的味道。
“咚”的一聲,一顆熟透的紫紅色野果從樹上掉落下來,咕嚕嚕滾到溪水邊。
森林深處,活潑的鬆鼠在枝頭跳躍,遠遠看到溪邊有個高大的男人健步如飛,它嗖的一下往遠處逃竄,深怕自己被捉走。
如果是平安鎮祥福酒樓的掌櫃在這裡,必然能一眼認出,這個高大健壯的男人便是每月給酒樓送一次野味的獵戶趙錚。
溪水旁,身高一米九的趙錚揹著個竹編大揹簍快步疾行。
隻見他左手拿弓,右手拎著一把柴刀。順著結實遒勁的臂膀往上看,男人目光堅定澄澈,俊朗五官中帶著一絲野性,搭配著小麥色的皮膚,給人一種內斂但不好招惹的感覺。
忽然間,趙錚視線的餘光掃過溪邊,他的腳步停了下來。
那裡躺著一個女人!
趙錚冇有猶豫,他將左手的弓放進揹簍裡,快步朝女人走去。
女人身穿褐色粗布衣裳,上麵層層疊疊打了很多個補丁。她渾身上下全濕透了,也不知道在溪邊躺了多久,更不知道她現在是否還活著。
至於她的來處,趙錚輕而易舉找到她滾落到溪邊的痕跡。
如果他冇有猜錯的話,她應當是從山崖上滾下來的。
趙錚皺了皺眉頭,要不是日子實在過不下去了,冇有女人會願意跑到山林深處來。
“喂,醒醒!”趙錚放下揹簍和柴刀,蹲到女人身邊,伸出右手食指探了探她的鼻息,幸好還有微弱的氣息。
低頭時,視線觸及女人右臉上成片的黑斑,趙錚神色一凝,右手食指和中指飛快搭在女人纖細的手腕上。
她臉上的黑斑不是胎記,而是中毒的表現!
趙錚皺了皺眉,快速從身上拿出一個小瓷瓶,然後倒出一顆棕色的藥丸。
捏著女人的兩腮給她喂下藥丸後,趙錚隻覺得自己的手像是在摸冰塊,她身上實在是太冷了!
人跡罕至的密林深處,溪水邊躺著一個身中劇毒、被毀容且昏迷的女人,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她背後必定有糾葛和紛爭。
趙錚心下歎了口氣,總不能眼睜睜地看她悄無聲息死在這裡,怪可憐的。
彎腰抱起輕飄飄的女人,趙錚背上空揹簍折返回家。
臨走前,他細心地掩蓋了所有女人和自己停留過的痕跡,他可不想引禍上身。
趙錚帶人離開後不久,一隊護衛找到了溪水邊。
護衛頭領眉頭緊皺,女奴逃竄的痕跡時有時無,害得他們隻能像無頭蒼蠅似的在山裡四處搜尋。
有時就連他都不確定,那些所謂的痕跡到底是獵戶打獵時留下的,還是女奴逃跑時留下的。
“頭兒,依我看,她可能早就被山裡的猛獸給吃掉了。”其中一個護衛小聲說道。
他們要不是人多勢眾,都會些拳腳功夫,而且手裡還有武器和驅趕蛇蟲的藥粉,恐怕也很難從這森林裡活著走出來。
“主子說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彆廢話,我們再回頭仔細找找。”
護衛頭領內心也是讚成下屬看法的,但他不能明說。少爺這次吃了大虧,他們就算找到女奴,也免不了要受到懲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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