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女隻想種田 73 狩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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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狩獵
◎寒瓜種子,青玉葡萄苗?這分明是一個精心佈置的陷阱!目標,就是引她阮玲瓏,或者她身邊的文姨出來!◎
確認了!
這張清麗靈動、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的臉,
就是阿花!那個本該被他玩弄於股掌,生死皆由他定的卑賤女奴!
巨大的衝擊讓程嘉禾腦中“嗡”的一聲,血液瞬間衝上頭頂。
一股暴虐的衝動直衝喉間,
幾乎要衝破理智的堤壩:抓她!立刻!馬上!
把這個膽敢愚弄他、戲耍他、踐踏他尊嚴的賤奴抓回來,
讓她跪在腳下,撕碎她如今這身“裕民夫人”的虛假光環,讓她重新變回那個隻能在他腳下瑟瑟發抖的阿花。
他猛地擡起手,就要給埋伏在樓下的心腹發出信號。
然而,
就在指尖即將揮下的刹那,最後一絲屬於程家嫡係少爺的,浸淫在權力場中多年的城府和冷酷的算計,
如同冰水般澆了下來。
不行,
至少不能當街動手!
這裡是平安鎮,眼前這個女人,
也不再是無依無靠的女奴阿花,
而是皇帝親封的“裕民夫人”阮玲瓏。
當街抓走一位有誥命在身的夫人?
這簡直是自尋死路!
不僅會立刻驚動官府,更會徹底得罪那位剛剛以雷霆手段清洗朝堂的新帝。程家在新朝好不容易站穩的腳跟,可能因此毀於一旦。
“呼……”程嘉禾強行壓下翻騰的氣血,那隻擡起的手緩緩放下,
緊握成拳,指節捏得咯咯作響。
他站在窗邊,
身體因極致的憤怒和剋製而微微顫抖,
目光如同淬了毒的鉤子,死死釘在樓下那個水藍色的身影上。
無數念頭在程嘉禾混亂而暴戾的腦海中激烈碰撞、撕扯、最終融合成一個清晰到令人心悸的執念:她必須消失,或者……徹底屬於他!
當街硬來是下下策,
風險太大。
他必須想個萬全之策,
將她神不知鬼不覺地帶回程家,
讓她重新成為他程嘉禾的禁臠。裕民夫人?嗬,他要讓她明白,無論她爬得多高,都逃不出他的掌心。她隻能是他的阿花,永遠都是!
就在程嘉禾內心掀起驚濤駭浪,殺意與佔有慾激烈交鋒的同時,樓下人群中的阮玲瓏,心頭也驟然掠過一絲冰冷的不安。
那是一種在末世屍山血海中淬鍊出的,對危險近乎本能的直覺。
她麵上依舊帶著溫和的笑容,與文靜低聲交談,彷彿對周圍的熱鬨饒有興致。但她的精神力,卻在瞬間高度集中。
“文姨,你看這胡商的隨從,是不是有點過於精悍了?”她看似隨意地指了指,目光掃過那幾個護衛。
文靜依言看去,她雖不通武藝,但那份沉澱在骨子裡的見識讓她也微微蹙眉:“嗯,步伐沉穩,眼神銳利,他們不像普通商隊護衛,倒像是……行伍出身。”
阮玲瓏心中一凜。
與此同時,她感覺到幾道視線,如同冰冷的針尖,從不同的方向若有若無地刺在自己和文靜身上。
不是那種普通老百姓帶著好奇或敬仰的目光,而是帶著審視、評估,甚至一絲隱藏極深的惡意。
有問題!
阮玲瓏立刻右手搭在眉毛上,閉上雙眼,她表麵裝作是被陽光刺得不適,實則在全力催動丹田深處那團精純的木係異能。
無形的精神漣漪以她為中心,瞬間擴散開去!
方圓一公裡內,所有的植物:路邊的野草、牆角的苔蘚、攤販筐裡的菜葉、甚至遠處樹木的枝葉……都在這一刻都成了她感知的延伸。
意識如同無形的觸手,輕柔而迅捷地拂過每一株植物。
通過它們,阮玲瓏“聽”到了更遠處模糊的對話,“看”到了巷口陰影裡鬼祟的身影,更清晰地捕捉到了那些鎖定在她和文靜身上的、帶著監視意味的目光來源。
她的意識如同最精密的雷達,迅速掃過胡商攤位正對麵的那座茶樓二樓。
在其中一個雅間的視窗,她的感知清晰地“勾勒”出地上碎裂的瓷片和一灘水漬,窗欞上甚至有幾道新鮮的、因大力抓握而留下的細微凹痕。
然而,此時房間裡空無一人!
那個位置,那個角度,正好可以俯看胡商攤位發生的一切事情。
這樣一個絕佳的觀察位置,這樣一間剛剛發生的混亂痕跡的雅間……卻冇有人?阮玲瓏的心沉了下去。
這絕對不是巧合!
寒瓜種子,青玉葡萄苗?這分明是一個精心佈置的陷阱!目標,就是引她阮玲瓏,或者她身邊的文姨出來!
電光火石間,阮玲瓏已有了決斷。
她迅速收回異能,臉上適時地露出一絲疲憊和嬌憨,她輕輕拉了拉文靜的手,聲音帶著點撒嬌的意味:“文姨,我肚子有點餓了,早上出來得急,都冇吃多少。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好不好?這攤子人太多,擠得我頭暈。”
文靜毫無所覺,隻當她是真的餓了,看著阮玲瓏略顯“蒼白”的小臉,她立刻心疼起來,“你這孩子,怎麼不早說?餓壞了可不行!走,咱們先去吃東西。”
她本就對那擁擠的胡商攤位冇什麼興趣,相比之下,自然是更關心阮玲瓏的身體。
“嗯!”阮玲瓏乖巧地點頭,挽著文靜的手臂,轉身就朝馬車走去,她動作自然流暢,冇有絲毫猶豫。
兩名護院立刻警覺地跟上,隔開了人群。
馬車很快駛離了喧囂的東市口,彙入鎮上的車流。阮玲瓏靠在車廂壁上,看似閉目養神,精神卻高度緊繃,異能再次悄然覆蓋周圍。
果然!
一輛不起眼的青布馬車,遠遠地綴在了她們身後,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
阮玲瓏心中冷笑。
她冇有選擇直接回山莊,而是真的帶著文靜去了鎮上最好的祥福酒樓,點了一桌精緻的菜肴,慢條斯理地享用起來。
席間,她談笑風生,興致勃勃地和文靜討論著等會兒計劃買的東西,彷彿完全沉浸在購物的愉悅中,對身後的“尾巴”渾然不覺。
飯後,阮玲瓏拉著文靜逛了幾家鋪子,給徐聞道買了上好的菸絲和幾本新出的遊記,給趙錚挑了結實的護腕,給自己和文靜添置了時興的胭脂水粉和幾樣精巧的銀簪。
她刻意放緩腳步,在幾個鋪子裡流連,甚至和掌櫃討價還價,表現得就像一個尋常享受逛街樂趣的年輕婦人。
她就是要讓跟蹤的人摸不清她的意圖,就是要讓他們以為自己毫無防備。
“玲瓏,你不是想要買那寒瓜種子和青玉葡萄苗嗎?”文靜看著阮玲瓏手裡提著的幾個包裹,再次提醒道,“這會兒日頭偏西了,東市人應該少了,咱們要不要再去看看?”
阮玲瓏彷彿纔想起來似的,眼睛一亮:“對哦,差點忘了這茬。走,文姨,我們再去看看!”
她臉上的表情切換得無比自然,帶著一種“突然想起要緊事”的急切。
午後慵懶的陽光灑在東市略顯空曠的青石板路上。
胡商的攤位前,隻剩下幾個閒漢在指指點點,好奇地打量著那些無人問津的“奇珍”,畢竟這種子和小苗要價不低。
阮玲瓏和文靜緩緩來到胡商攤位前。阮玲瓏的目光精準地落在那包寒瓜種子上,眼神熱切,彷彿之前的離開真的隻是為了填飽肚子。
胡商見到她們去而複返,尤其是認出阮玲瓏後,他眼中精光一閃,立刻堆起十二分的熱情:“哎呀!兩位夫人午安,看來您識得這寒瓜種子呐?”
阮玲瓏微微一笑,拿起一顆種子掂量著:“寒瓜種子,確實少見。”
胡商搓著手,臉上笑容更盛,帶著幾分刻意的討好:“還是夫人您識貨。這寒瓜種子,就算在西域也是稀罕物!小的看您氣度不凡,又對這些新奇作物如此上心,莫非,您就是那位名動天下的‘裕民夫人’?”
阮玲瓏故作驚訝,微微頷首:“哦?你竟認得我?”
“哎呀呀,果真是裕民夫人當麵!失敬失敬!”胡商立刻誇張地躬身行禮,聲音都拔高了幾分,引得周圍幾個閒漢也好奇地看過來。
“夫人的大名如雷貫耳。您改良糧種,活民無數,連我們這些走南闖北的商賈都敬佩萬分。今日能得見夫人,真是小的祖上積德!”
胡商一邊說著,一邊飛快地抓起一小包寒瓜種子和兩株最好的青玉葡萄苗,不由分說就往阮玲瓏手裡塞:“夫人既然喜歡,這點東西,就當是小的一點孝敬。能入夫人的眼,是它們的福氣!還望夫人千萬收下!”
阮玲瓏推辭道:“這如何使得?如此貴重……”
“使得,使得!”胡商態度堅決,滿臉堆笑道:“隻求夫人日後若種成了這寒瓜和葡萄,能想起小的這點心意就好。”
他話鋒一轉,看似隨意,眼底卻藏著探究:“不過夫人,小的在西域行走多年,深知這兩種作物嬌貴難養,非精通農事者不可為。夫人見識廣博,不知是從何地學得這寒瓜和青玉葡萄的種植妙法的?若能指點一二,小的感激不儘。”
這纔是他真正的目的!阮玲瓏心中冷笑,麵上卻不動聲色。
她自然地接過種子和幼苗,語氣平和:“說來慚愧,我不過是在一本殘缺的《南嶺農事雜記》上偶然看到過幾句模糊記載罷了。書中隻言其味道極佳,並未詳述種植之法。今日見到實物,才知書中記載非虛。至於如何種植,我也隻能摸著石頭過河,慢慢嘗試,實在談不上指點。”
阮玲瓏熟練地祭出了那本萬能的“古籍”擋箭牌。
胡商眼中飛快掠過一絲失望,但很快被更深的笑容掩蓋:“原來如此!夫人果然博學,那小的就祝夫人早日種成這西域奇珍了。”
阮玲瓏雖收下寒瓜種子和青玉葡萄苗,卻是按照市價給了銀錢才離開的。
東市街角,一家成衣鋪二樓的雅間窗戶縫隙後。
程嘉禾已經換了一身更為低調的墨藍色常服,負手而立。午後的光影在他俊美卻陰鬱的臉上切割出分明的界限。
他透過縫隙,目光如同粘稠的毒液,緊緊吸附在樓下攤位前那個水藍色的身影上。
看著她接過種子時的那份大氣,遠觀她與胡商對答時那份從容不迫,程嘉禾眼中翻湧著更加濃烈的、扭曲的佔有慾。
憤怒和恥辱並未消失,反而在心底深處釀成了更毒的汁液。
但此刻,一種更加強烈的、病態的征服感壓倒了一切!
她越是這樣光彩奪目,越是這樣聰慧從容,就越能證明他程嘉禾的眼光冇錯。她阿花本就是一塊蒙塵的璞玉,隻是這塊璞玉,不該自己發光,而應該隻為他程嘉禾所有。
如今,她不僅掙脫了他的掌控,還擁有了他意想不到的身份和地位。
這非但冇有讓程嘉禾放棄,反而激起了他前所未有的,要將她徹底碾碎、重塑,然後牢牢掌控在手中的瘋狂**。
“不管你是阿花,還是阮玲瓏。”
程嘉禾低聲呢喃,聲音沙啞而充滿磁性,卻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嘴角勾起一抹勢在必得的、殘酷的弧度,“你註定,隻能是我的女人。”
他眼中最後一絲猶豫和震驚徹底褪去,隻剩下純粹的、冰冷的占有和掌控欲。
狩獵,纔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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