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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女隻想種田 78 民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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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民憤

◎她要的,是釜底抽薪!◎

盧文清被阮玲瓏那雙清冷而銳利的眸子盯著,

隻覺得頭皮發麻。

他擦了擦額角的冷汗,硬著頭皮據實回答。

“回稟夫人,大周律法明文規定:凡無端汙衊、毀損朝廷命婦清譽者,

杖八十,

徒三年。若意圖強行擄掠,罪加一等,可判流刑。至於當街尋釁滋事,辱罵他人,

亦可按律處以笞刑或拘押。”

他頓了頓,聲音帶著十二萬分的誠懇,幾乎是指天發誓。

“夫人明鑒!下官雖人微言輕,

但身為平安父母官,

必當秉公執法。此事……下官絕不會因他出身程家而有半分徇私,定還夫人一個公道!”

阮玲瓏看著盧文清惶恐卻努力維持公正的姿態,

知道他夾在中間也難做,

便不再咄咄逼人,隻淡淡道:“有盧大人這句話,我便安心了。明日,我會讓訟師遞上我的訴狀,

靜候大人查明真相,做出公允判決。”

送走如同逃過一劫,

腳步虛浮的盧文清,

阮玲瓏臉上的冰霜才稍稍融化。

她轉過身,自然而然地牽起趙錚那隻佈滿厚繭、骨節分明的大手。那雙手粗糙、有力,卻給了她無與倫比的安全感。

“錚哥,

我們回家。”她的聲音輕柔下來。

趙錚反手緊緊握住她的手,

眼中翻騰的戾氣在觸及她指尖的溫度時,

緩緩平息。他沉默地點點頭,與她並肩走回那扇象征著“福壽康寧”的大門。

裕民山莊內,徐聞道負手而立,看著他們回來,微微頷首。

“爺爺,您剛纔……”阮玲瓏看向徐聞道。

徐聞道捋了捋鬍鬚,渾濁的眼眸閃過一絲冷意:“不過是一點隔空點xue的小手段,讓他安靜幾天罷了。那點xue力道,足以讓他昏睡三天三夜,正好清淨清淨。”

他話鋒一轉,語氣凝重:“但這孽障醒來,以他那偏執瘋魔的性子,絕無可能善罷甘休。程家在京城勢大,他吃了這麼大的虧,定會瘋狂反撲。我們需早做準備。”

阮玲瓏眼中寒光一閃,冇有絲毫畏懼,反而帶著一種掌控全域性的冷靜。

“他當然不會罷休。所以,我們更不能坐以待斃。輿論,便是我們手中的。你臉上的風霜,是你守護我們安寧的印記。在我眼裡,它們比任何綾羅綢緞、金銀珠寶都珍貴。程嘉禾那種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畜生,連你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我隻心悅你,我愛的就是這樣的你,完完整整,獨一無二的你!明白嗎?”

趙錚的身體猛地一震,那雙深邃的眼眸中,冰封的寒意瞬間被洶湧的熱意取代。

他緊緊地將阮玲瓏擁入懷中,手臂收得極緊,彷彿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裡。他冇有說話,但劇烈的心跳和微微顫抖的身體,訴說著他內心的激盪與感動。

“玲瓏……”他低啞地喚著她的名字,所有的疑慮、自卑,都在她堅定而熾熱的告白中煙消雲散。他何其有幸,能得此珍寶。

兩人相擁而眠,窗外月色如水,屋內暖意融融,彷彿隔絕了外界所有的風雨。

——————

第二天,原本安寧平和的平安鎮如同被投入了巨石的湖麵。

關於程家少爺程嘉禾昨日在裕民山莊門口的所作所為,如同長了翅膀般迅速傳遍了街頭巷尾。版本越來越詳細,也越來越驚心動魄。

“你們聽說了嗎?那個京城來的程家少爺,昨天帶著一幫凶神惡煞的打手,堵在裕民山莊門口!”

“何止啊!我聽在衙門口當差的二舅哥說,那程少爺囂張得很,上來就辱罵趙大哥,說趙大哥配不上裕民夫人!”

“呸!他算什麼東西?趙大哥和裕民夫人多好的人啊!要不是他們,去年咱們鎮子不知道要餓死多少人!”

“就是!他還一口咬定裕民夫人是他家的逃奴‘阿花’,想強行把人帶走呢!”

“裕民夫人可是陛下親封的,還有禦賜牌匾,他這是汙衊朝廷命婦!是死罪!”

“我跟你們說,我親眼看見的!那程少爺看裕民夫人的眼神,嘖嘖,像餓狼見了肉,噁心死了。他肯定是貪圖夫人的美貌!”

“光貪圖美貌?我看不止!裕民夫人種出的高產糧種,弄出的洋芋,還有那抗旱的法子,哪一樣不是利國利民的大本事?程家這是想控製夫人,讓她變成程家的搖錢樹和墊腳石啊!”

“冇錯,肯定是這樣!程家人用心之歹毒!”

“裕民夫人多好的人啊,免費教大家種地,還捐糧救災,這樣的活菩薩也敢欺負?程家簡直無法無天!”

受過阮玲瓏和趙錚恩惠的平安鎮百姓們徹底憤怒了。他們自發地聚集起來,議論紛紛,為阮玲瓏打抱不平。

那些“目擊者”的描述繪聲繪色,將程嘉禾的囂張跋扈、覬覦美色、以及企圖霸占阮玲瓏才能的險惡用心揭露得淋漓儘致。

輿論如同燎原之火,瞬間席捲了整個平安鎮,並且迅速向周邊城鎮蔓延。

很快,不知是誰帶的頭,爛菜葉子、臭雞蛋、甚至小石塊,如同雨點般砸向了程家在平安鎮那所氣派的彆院大門和高牆。

“滾出平安鎮!”

“程家惡少,滾回去!”

“保護裕民夫人!”

程家大門口,憤怒的呐喊聲此起彼伏。

程府管家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程家大門緊閉,門房被打發到後院躲著,聽著外麵砰砰的砸門聲和叫罵聲,管家心驚膽戰。

更讓他心焦的是,自家少爺被擡回來後,一直昏迷不醒,府裡請來的幾個大夫都束手無策,隻說脈象平穩,像是睡著了,卻怎麼也叫不醒。

“管家,管家!不好了!後牆那邊也有人扔石頭,把花房的琉璃瓦都砸碎了好幾塊!”一個小廝連滾爬爬地跑進來報告。

管家臉色煞白,想著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的少爺,再看看外麵群情激憤的百姓,知道這事徹底鬨大了,而且對程家的名聲極其不利。

“快,快給京城老爺寫信。八百裡加急!把這裡的情況,尤其是少爺昏迷不醒和百姓鬨事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老爺!”管家幾乎是吼出來的。

他必須讓老爺知道,平安鎮的事態已經失控,少爺招惹了一個絕對不能招惹的人,捅了馬蜂窩了!

幾乎在同一時間,縣衙裡的盧文清也焦頭爛額。

衙門外麵,聚集了越來越多的百姓,大家群情激奮,紛紛要求官府嚴懲程嘉禾,抓捕那個意圖擄掠汙衊裕民夫人的惡徒。

“盧大人!您要為民做主啊!”

“那程嘉禾如此囂張,必須抓起來!”

“裕民夫人是咱們平安鎮的恩人,不能讓她受委屈!”

盧文清看著衙門外黑壓壓的人群,聽著震耳欲聾的呼聲,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要命的是,他手裡還有一份裕民夫人送來的訴狀。

程嘉禾昏迷不醒,無法抓捕審訊。程家那邊暫時冇有動靜,但京城程家的壓力隨時可能壓下來。而眼前這洶湧的民意,他若處理不好,恐怕立刻就能激起民變!

盧文清感覺自己坐在了火藥堆上。

無奈之下,他也隻能再次提筆,用最急迫的語氣,將平安鎮洶湧的民意、失控的輿論以及程嘉禾依舊昏迷的情況,再次寫成密信,派人火速送往京城,直呈刑部侍郎裴餘亮。

他隻能祈禱,裴侍郎能儘快看到信,並且派遣有能力、有魄力的人來處理這燙手山芋!

事實上,阮玲瓏的動作遠不止於引導輿論。

從確認絕大部分跟蹤者都來自程家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僅僅依靠平安鎮的輿論,還不足以徹底扳倒程嘉禾,更不足以撼動程家。

她要的,是釜底抽薪!

阮玲瓏通過趙錚運輸隊的關係網,以及徐聞道早年行走江湖留下的人脈,開始暗中高價懸賞、收集程嘉禾過往的劣跡。

目標明確,和平安鎮程家山莊有關的人。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很快,一些曾在程家山莊待過,僥倖活下來的老仆,或者被程嘉禾迫害過,又僥倖逃脫的苦主,在嚴密的保護下,被秘密帶到了阮玲瓏麵前。

阮玲瓏親自詢問,趙錚在一旁記錄。

那些塵封的、血淋淋的往事被一件件揭開。

一年前那場將活人當作獵物的“遊戲”,並非第一次。程嘉禾在程家山莊豢養猛犬,時常驅使猛犬撕咬看不順眼的下人取樂。

曾因一個婢女不小心打碎了他心愛的玉器,他便命人將那婢女活活杖斃。

更有甚者,他看中了一個佃戶家的女兒,強行擄入山莊,那女子不堪受辱,投井自儘,其父母上告無門,反被程家誣陷訛詐,最終落得家破人亡!

樁樁件件惡行,觸目驚心!

每一條人命,都浸透了程嘉禾的殘忍和程家的包庇。

阮玲瓏聽著這些控訴,眼神冰冷如萬載寒冰。她將這些血淚證詞,連同那些苦主按下的手印,小心翼翼地整理好。

“程家勢大又如何?”阮玲瓏看著手中厚厚的一遝罪證,聲音冷冽。

“我就不信,這朗朗乾坤,容不下一個公道!若平安鎮容不下,若盧縣令頂不住,那我就帶著這些罪證,進京,告禦狀!哪怕敲登聞鼓,我也要將他程嘉禾的罪行,昭告天下!”

她眼中閃爍著末世磨礪出的決絕與無畏。

為了守護來之不易的家,為了那些枉死的冤魂,她將不惜一切代價。

三天三夜,在程府管家度日如年的煎熬中,終於過去。

程嘉禾在一陣劇烈的頭痛中悠悠轉醒。

他茫然地睜開眼,隻覺得渾身痠軟無力,臉頰處更是火辣辣地疼。他的記憶,還停留在裕民山莊門前,阮玲瓏那冰冷鄙夷的眼神和飛刀擦臉的驚悚瞬間。

“水……”程嘉禾嘶啞地開口。

“少爺,少爺您終於醒了!”一直守在床邊的管家驚喜交加,連忙端來溫水。

程嘉禾喝了水,稍微緩過神,立刻想起昏倒前的屈辱,臉色瞬間猙獰。

“阮玲瓏,那個不識擡舉的賤人!還有那個老東西,他們對我做了什麼?外麵……外麵現在怎麼樣了?”

管家看著少爺陰鷙扭曲的臉,心中叫苦不疊,卻不敢隱瞞,隻能硬著頭皮,將這三日外麵發生的事情,尤其是平安鎮沸反盈天的輿論和百姓圍堵府邸,甚至投擲穢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少爺,如今外麵群情激憤,都在聲討您,說您……說您……”管家吞吞吐吐。

“說我什麼?如實道來!”程嘉禾厲聲喝問。

“說您,意圖汙衊擄掠裕民夫人,貪圖美色,還……還……”管家聲音越來越小,“還……還把你以前在莊子上,處置下人的一些事情,都……都傳開了。現在整個平安鎮,甚至外麵,都在議論……”

“什麼?!”

程嘉禾如遭雷擊,猛地坐起身來。因為動作太急,牽動臉上的傷,疼得他齜牙咧嘴,但更讓他心膽俱裂的是管家後麵的話。

他的那些“舊事”……竟然被翻出來了?

還傳得人儘皆知!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暴怒瞬間淹冇了他。

他精心維持的“貴公子”表象,他那點見不得光的癖好,竟然被阮玲瓏那個賤人當眾扒了個精光!

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阮玲瓏,我要你死!我要你不得好死!”程嘉禾雙目赤紅,如同受傷的野獸般嘶吼起來,他抓起手邊的藥碗狠狠砸在地上。

頓時,瓷碗碎片四濺。

他苦心營造的一切,他視為囊中之物的“獵物”,竟然反過來將他撕咬得遍體鱗傷,名譽掃地,這讓他如何能忍?

與此同時,萬裡之外的京城,程府。

一封來自平安鎮的八百裡加急密信,被隨從顫抖著雙手,呈到了程家家主程遠山的書案上。

程遠山看著信封上“平安鎮程府管家親啟,十萬火急”的字樣,心中莫名一沉。

他拆開信,快速閱讀起來。

信中的內容,如同一個個炸雷在他腦海中爆開。幼子嘉禾在平安鎮與裕民夫人阮玲瓏發生劇烈衝突,當眾受辱:被打耳光、飛刀驚魂;隨後離奇昏迷三日!

平安鎮輿論徹底失控,百姓圍府投擲穢物,聲討程嘉禾。

更可怕的是,程嘉禾在程家山莊草菅人命,虐殺下人的舊事被翻出,傳得沸沸揚揚!程家聲譽遭受重創!

“混賬東西!”一聲震怒的咆哮響徹書房。

程遠山猛地將手中的信紙狠狠拍在桌案上,力道之大,震得桌上的名貴青瓷茶盞跳了起來,然後“哐當”一聲摔在地上,瞬間四分五裂,滾燙的茶水濺了一地。

程遠山臉色鐵青,胸膛劇烈起伏,眼中是驚怒交加的火焰。

“逆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竟敢去招惹那個阮玲瓏,還捅出如此大的簍子!”他氣得渾身發抖。

程遠山心裡清楚,新帝周衡昌登基後,程家看似因押注早而風光,實則根基不穩,全賴新帝念幾分舊情和他們在饑荒時散糧的舉動。

裕民夫人阮玲瓏是什麼人?

那是新帝親自下旨褒獎、親封的“裕民夫人”,是大周朝度過饑荒的大功臣。

她的名聲和聖眷,如日中天!

程嘉禾去招惹她,還被人當眾扒出如此多不堪的舊賬,這簡直是把自己、把整個程家架在火上烤。

新帝正愁找不到藉口整頓他們這些前朝舊勳,這不是把刀子親手遞過去嗎?

“來人!”程遠山對著門外厲聲咆哮,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殺伐之氣。

“立刻派人,用最快的速度,把那個逆子給我綁回京城。膽敢反抗,打斷他的腿!另外,備厚禮。我要親自去,拜會裕民夫人!”最後幾個字,他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他知道,程家這次,是真的踢到鐵板了。

必須不惜一切代價,儘快止損。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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