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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女隻想種田 83 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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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審判

◎“真是奇怪……”周衡昌自語,心中對阮玲瓏那份莫名的親近感更深了一層。◎

“咚——!”

“咚——!”

“咚——!”

沉重而悲愴的鼓聲,

如同不屈的呐喊,一聲接一聲,撕裂了京城的寧靜,

重重地敲擊在皇城的聞登鼓上,

也敲擊在無數早起百姓的心頭。

宮門守衛被這象征著天大冤屈的鼓聲驚動,迅速層層上報。

鼓聲未歇,宮門已開,皇帝周衡昌親自下旨,

宣擊鼓之人——裕民夫人阮玲瓏及其夫君趙錚,即刻入宮覲見。

當一身素衣風塵仆仆、臉上手上還帶著明顯灼傷痕跡的阮玲瓏,以及她身後押解著幾個形容狼狽、眼神驚恐囚犯的趙錚等人,

被內侍引領著踏入莊嚴的紫宸殿時,

整個大殿都陷入了一種奇異的寂靜。

高踞龍椅之上的周衡昌,在阮玲瓏身影出現的刹那,

目光便牢牢鎖定了她。

冇有預想中的驚懼或瑟縮,

眼前的女子雖然疲憊且帶著傷,但身姿挺拔如竹,眼神清澈而堅定,如同曆經霜雪洗禮卻愈發堅韌的青鬆。

那份從骨子裡透出的沉靜與力量,

讓閱人無數的周衡昌心頭莫名一震,一股難以言喻的親近感油然而生。

而阮玲瓏,

也在擡眸望向那龍椅上威嚴身影的瞬間,

心中微微一動。

這位就是古代的皇帝?

與她想象中或威嚴刻板、或尊貴高傲的形象截然不同。

眼前的周衡昌,正值盛年,他麵容英俊剛毅,

眉宇間凝聚著上位者的威嚴,

但那雙深邃的眼眸深處,

似乎還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和某種她無法解讀的深沉情感。

他像一頭蟄伏的雄獅,強大而孤獨。

阮玲瓏甩開腦中不合時宜的念頭,但她不得不承認,這位皇帝的確是人中龍鳳。

“民婦阮玲瓏(草民趙錚),叩見陛下!”阮玲瓏和趙錚依禮下拜,聲音清晰沉穩。

“平身。”周衡昌的聲音帶著帝王威嚴,卻也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和。

“裕民夫人,你能平安脫險,朕心甚慰,當真是天佑我大周!你詳細道來,裕民山莊為何會被焚燬,究竟發生何事?”

緊接著,阮玲瓏聲音清晰,條理分明地將程嘉禾如何因疑生恨,設計跟蹤、當眾汙衊,程遠山如何包庇縱容,最終策劃了那場意圖焚莊滅口的滔天罪行,以及他們如何將計就計、反製擒凶的過程,一一稟明。

她呈上了從刺客口中撬出的供詞,以及她和趙錚整理的部分物證。

阮玲瓏的敘述冷靜而有力,冇有過多渲染悲情,三言兩語,將程家的狠毒與自己的智勇展現得淋漓儘致。

周衡昌聽著,臉色越來越沉,尤其是聽在到程嘉禾竟敢覬覦和汙衊他親封的裕民夫人,程遠山更是膽敢焚燬禦賜牌匾、刺殺功臣時,眼中更是寒芒爆射。

怒火在他胸中翻騰,然而奇怪的是,那原本隱隱如針刺的頭痛,在阮玲瓏清越的聲音中,竟漸漸平息下來,彷彿她本身便是一劑良藥。

“好!好!你和你的家人平安就好!”周衡昌連道兩聲好,緊繃的心絃終於放鬆下來,“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朕,朕自會還你一個公道。”

周衡昌看著阮玲瓏,越看越覺得順眼,那份莫名的親近感讓他自己都有些詫異。

他的目光隨即落在阮玲瓏身旁沉默如山的趙錚身上。此人……似乎有些麵熟?

“趙錚,”周衡昌開口,聲音帶著一絲探究,“朕看你,頗有幾分麵善。不知令尊令堂是?”

趙錚冇想到皇帝會問起這個,他微微一怔,隨即恭敬答道:“回陛下,家父名諱趙承德,家母徐曉筱。雙親……皆已故去多年。”

“趙承德?”周衡昌眸光一閃,這個名字,該不會是……

他霍然起身,快步走到禦案前,提筆在紙上飛快寫下“趙承德”三個字,然後對身旁的內侍總管沉聲道:“速去禦書房,將朕珍藏於西側紫檀木櫃最上層,那個玄色錦盒中的畫卷取來。”

內侍總管不敢怠慢,立刻領命而去。

殿內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屏息凝神,不知皇帝此舉何意。

很快,畫卷取來。周衡昌親自解開絲帶,緩緩展開。

那是一幅人物小像,畫上是一位身著戎裝,但英姿勃發的年輕將領,隻見他手持長槍,目光如炬,整個人眉宇間充滿了豪邁與堅毅。

周衡昌親自將畫卷展示在趙錚麵前,目光灼灼:“趙錚,你且仔細看看,畫上之人,你可認得?”

趙錚的目光死死鎖住畫捲上那個身影,眼眶瞬間紅了。那熟悉的眉眼輪廓,那堅毅的神態……正是他記憶深處父親年輕時的模樣。

“回稟陛下,此……此人的確與家父容貌極為相似!”趙錚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動。

“果然!”周衡昌長歎一聲,眼中流露出追憶與感慨。

“難怪朕總覺得你麵善。趙承德……他曾是朕當年在北境軍中的袍澤,是朕麾下最勇猛善戰的先鋒將軍之一。他為人忠義,武藝超群,是條頂天立地的好漢子。隻可惜……”他搖搖頭,惋惜之情溢於言表,“天妒英才,未能再會。”

得知趙錚竟是趙承德之子,周衡昌心中對阮玲瓏夫婦的親近感與保護欲更盛。

他當即下令:“玲瓏、趙錚,你二人及家人此番受驚,也與朕禦下不嚴相關,致使程家這等蠹蟲為禍。此案,朕必親審,還爾等一個公道。”

“在案件水落石出之前,你們便安心住在朕昔日的府邸。那裡雖空置已久,但一應俱全,守衛森嚴,絕無人敢再擾你們清淨。所有涉案人證物證,朕皆會親自派人接管看押。”

“謝陛下隆恩!”阮玲瓏與趙錚齊聲道謝。

阮玲瓏心中對這位鐵血卻又念舊情、明是非的新帝好感倍增。

趙錚更是心潮澎湃,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觸摸到父親那段壯烈的過往,對父親的敬仰更深,也對眼前的皇帝多了一份源自父輩的信任。

當夜,慶王府舊邸,現為皇家彆苑內,阮玲瓏和趙錚終於得以在安全的環境中稍稍喘息。

然而,皇宮內的周衡昌,卻難以入眠。

白日裡阮玲瓏那雙清澈堅韌的眼睛,趙錚那張酷似故友的麵容,以及徐曉筱這個名字,在他腦海中反覆盤旋。

“徐曉筱……”周衡昌喃喃自語,總覺得這個名字在哪兒聽過。

當熟悉的頭痛再次發作,周衡昌忽然想起來,文靜之前跟他提過徐曉筱這個人,她應當是神醫徐聞道失蹤的女兒。

他招來心腹暗衛:“去暗中查訪神醫徐聞道的下落。若尋得他的蹤跡……告知他,其女徐曉筱已逝,但其外孫趙錚與孫媳阮玲瓏,如今皆在京城,兩人平安無恙。”

周衡昌頓了頓,補充道,“就說是故人相告,請他節哀,也請他保重。”

暗衛領命,無聲退下。

周衡昌揉著發脹的太陽xue,文靜的音容笑貌彷彿就在眼前,那份錐心刺骨的思念與遺憾再次洶湧而來,頭疼似乎又加劇了。

他煩躁地起身踱步,但當他無意中回想起白日裡阮玲瓏站在殿中的身影,那份沉靜與堅韌,竟奇異地讓他翻騰的心緒漸漸平複下來,連那惱人的頭痛,似乎也減輕了許多。

“真是奇怪……”周衡昌自語,心中對阮玲瓏那份莫名的親近感更深了一層。

皇帝親審裕民山莊焚燬案的訊息,如同颶風般席捲京城。

被阮玲瓏帶來的刺客,在森嚴的天牢和皇帝威壓之下,早已嚇得魂飛魄散,哪裡還敢有半分隱瞞?他們如同竹筒倒豆子般,將程遠山如何策劃、如何派他們前往裕民山莊、如何下達縱火刺殺命令的細節,交代得一清二楚。

鐵證如山!

還在回京路上做著最後掙紮美夢的程遠山,在半道上就被禁軍直接拿下,押解回京。

而州府那邊,接到聖旨的官員更是不敢怠慢,立刻將關押的程嘉禾嚴加看管,用最快的速度押送進京。

紫宸殿上,程遠山麵如死灰,他知道大勢已去,在如山的鐵證麵前,任何狡辯都是徒勞。他隻求能保住程家一絲血脈。

然而,他的小兒子程嘉禾,卻是徹底瘋魔了。

當程嘉禾被押上大殿,看到站在禦階之下的阮玲瓏時,他那雙佈滿血絲的眼睛瞬間爆發出扭曲的光芒,如同瀕臨餓死的野獸看到了獵物。

“阿花,阿花!我就知道是你!你冇死,你是我的,你永遠是我的!”他瘋狂地掙紮著,嘶吼著,完全無視了龍椅上的皇帝,眼中隻有阮玲瓏。

“陛下,陛下明鑒!她真的是阿花,是我程家的逃奴!她搶了我的弓箭,射傷了我!她是罪奴,她該死!”

程嘉禾指著阮玲瓏,狀若癲狂。

“陛下不信?不信您派人去我家,我書房裡掛滿了她的畫像!上百幅畫卷,每一幅都畫著她的樣子。她要不是阿花,我怎麼會畫她?我怎麼會知道她長什麼樣?”

這瘋狂的指控,讓滿殿嘩然!

上百副裕民夫人阮玲瓏的畫像?這聽起來簡直匪夷所思,卻又透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偏執。

程遠山聽到兒子這話,嚇得魂飛魄散。

他猛地跪倒在地,以頭搶地,發出沉悶的響聲。

“陛下,陛下息怒!逆子已然瘋魔,胡言亂語。裕民夫人乃有功之臣,豈是我家奴仆?那畫像……那畫像定是他臆想所致。阮玲瓏是阮玲瓏,阿花是阿花,絕非一人!”

“臣認罪!所有罪責皆由臣一人承擔。縱火焚莊、意圖謀殺裕民夫人,皆是臣利令智昏,指使所為,與程家他人無關。求陛下開恩,饒恕程家無辜族人。”

程遠山深知,他必須立刻掐斷這危險的指控,絕不能牽扯出阮玲瓏那可能存在的、更加驚人的身世。否則,程家就真的萬劫不複了。

“不,她就是阿花!爹,你糊塗了!她就是那個賤奴!”程嘉禾還在嘶吼,卻被禦前侍衛死死按住。

周衡昌看著殿下的鬨劇,眼神冰冷如萬載寒冰。

程嘉禾的瘋狂指控,在他聽來不過是垂死掙紮的瘋言瘋語。

而程遠山此刻急於認罪、急於切割的態度,反而更顯其心虛和卑劣。

至於那些畫像?周衡昌心中冷笑,一個瘋子收藏臆想對象的畫像,有何稀奇。這隻能證明程嘉禾對阮玲瓏的病態覬覦!

案件至此,真相大白,再無懸念。

周衡昌當場宣判:“程遠山,身為朝廷重臣,不思報國,縱子行凶在先,更策劃縱火焚莊、謀殺朝廷命婦裕民夫人及其家人在後,罪大惡極,十惡不赦!判斬立決,秋後處斬!”

“程嘉禾,暴虐成性,草菅人命,當眾汙衊、意圖擄掠朝廷命婦,罪無可恕!判斬立決,秋後處斬!”

“程氏一族,教子無方,包庇縱容,其罪難逃!念及其族中或有不知情者,免於連坐死罪。但程家所有家產抄冇充公,程家上下,無論主仆,悉數流放北地苦寒邊城,永世不得回京。遇赦不赦!所有涉案凶徒,助紂為虐,皆判斬刑!”

判決如同雷霆,轟然落下。

程嘉禾被拖下去時還在嘶吼著阮玲瓏的名字,聲音怨毒而絕望。程遠山則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頭,癱軟在地。

退朝後,周衡昌特意留下了阮玲瓏和趙錚。

在禦花園一處臨水的涼亭中,周衡昌摒退了左右。他看著眼前沉靜堅韌的女子,心中那份莫名的親近感和看到她時便消散些許的頭疼,讓他忍不住開口詢問。

“玲瓏,此間事了,程家已伏法。你可願……留在京城?”他的語氣溫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

“京城人才薈萃,資源豐厚,於你研究農事、推廣良種,更為便利。朕……可以為你安排更好的宅邸,更安全的住所。你也可以將你的家人,儘數接到京城來。”

周衡昌自己也有些困惑,他對阮玲瓏的這份關心,絕非男女之情。

看到她,就像看到一顆曆經磨難卻璀璨奪目的明珠,忍不住就想嗬護,想給予她最好的。那份由於文靜離世帶來的,長久積壓在心底的陰鬱和頭疼,似乎都能得到片刻的緩解。

阮玲瓏微微一怔,看向身邊的趙錚,兩人目光交彙,心意相通。

她轉向周衡昌,深深一禮,聲音清朗而堅定。

“謝陛下厚愛。京城雖好,但平安鎮是玲瓏與夫君相識相守、親手建立家園的地方。那裡有信任我們的鄉親,也有我們未完成的試驗田,更有我們共同經曆的磨難與新生。”

“玲瓏的心願是回到那片土地,用所學所能,繼續為鄉鄰、為大周儘一份綿薄之力。京城繁華,非吾心安處。”

她的回答,坦蕩而赤誠,帶著對家園的眷戀和對初心的堅守。

周衡昌看著阮玲瓏清澈堅定的眼眸,又看了看她身旁沉穩可靠、眉宇間依稀有著故舊影子的趙錚,心中那份莫名的親近感化作了深深的欣賞與釋然。

他明白了,這對璧人,他們的根,他們的心,他們的未來,都牢牢係在那片他們親手守護、也守護過他們的西南土地上。

那裡,纔是他們綻放光芒的地方。

“好!”周衡昌朗聲一笑,眼中是毫不掩飾的讚許。

“不忘根本,心繫黎民,方是赤子之心。朕準了!平安鎮裕民山莊,朕命工部撥付銀兩,按你心意重建。規模規格,皆可逾製。朕會賜你一塊更大的牌匾,上書‘功在社稷,福澤萬民’!望你夫婦二人,永葆此心,為大周,為百姓,再立新功!”

“謝陛下隆恩!”阮玲瓏和趙錚真心實意地拜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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