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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女隻想種田 86 療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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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

療愈

◎玲瓏,爺爺……瞞了你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

山居的日子寧靜而悠長,

時間彷彿在山風的吹拂下變得緩慢。

這天,趙錚帶著弓箭和獵刀,踏著晨露進山打獵去了。

文靜則抱著厚厚的醫書,

坐在木屋後那片清幽的竹林下,

沉浸在藥理的玄妙世界中。

徐聞道站在院中,看著阮玲瓏正用竹管引流來的溪水,澆灌她新開辟的一小片藥圃。

阮玲瓏專注而沉靜的側影,在晨光中顯得格外美好。

他心中百感交集,

一個醞釀了許久的決定,終於到了不得不說的時刻。

“玲瓏,”徐聞道的聲音帶著一種罕見的鄭重,

“你來,

爺爺有話跟你說。”

阮玲瓏停下手中的動作,擡頭看向徐聞道,

她敏銳地察覺到他眼神中那份不同尋常的複雜:有慈愛,

有愧疚,有決斷,更有深深的擔憂。

她洗淨手,走到徐聞道麵前的小竹凳坐下:“爺爺,

您說。”

徐聞道在她對麵坐下,沉默了許久,

似乎在組織語言,

也似乎在積蓄勇氣。最終,他長長地歎了口氣,渾濁的眼中充滿了坦誠與歉意。

“玲瓏,

爺爺……瞞了你一件事,

一件很重要的事。”他看著阮玲瓏清澈的眼眸,

聲音低沉中帶著一絲沙啞。

“爺爺一直把你當作至親的晚輩,甚至比親孫女還要親。所以,私心裡,爺爺希望你能一直像現在這樣,過著安寧、自在的日子。遠離紛爭,遠離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富貴牢籠。”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痛楚:“皇家雖然坐擁天下富貴,可要知道那宮牆之內,勾心鬥角,陰謀詭計,步步殺機。爺爺看著你過去在程家那十八年受的苦,心疼得恨不得將程家挫骨揚灰!爺爺不想你再捲入那樣的漩渦裡,不想你剛脫離虎口,又踏入一個更複雜、更凶險的龍潭。”

阮玲瓏靜靜地聽著,心中隱隱有了預感,但她冇有打斷,隻是握緊了放在膝蓋上的手。

徐聞道深吸一口氣,終於將那個沉重的秘密,如同卸下千鈞重擔般,一字一句地說了出來。

“玲瓏,你的親生母親,就是文靜。她是原來的慶王妃,後來慶王登基,她被追封為元皇後。而你的親生父親……就是當今陛下,周衡昌。”

山風似乎在這一刻停滯了,隻有竹葉輕微的沙沙聲。

阮玲瓏的瞳孔微微收縮,但出乎徐聞道意料的是,她臉上並冇有出現震驚、狂喜或者憤怒等劇烈的情緒波動。

她的神情,更多的是一種“果然如此”的瞭然和奇異的平靜。

事實上,阮玲瓏的心中瞬間閃過一個念頭:穿越小說誠不我欺!

難怪她對文靜有著天然的親近感,難怪皇帝周衡昌看她的眼神帶著莫名的溫和和善意。原來,她這具身體,竟然是真正的金枝玉葉!

但這份認知,並未在她心底掀起太大的波瀾。

因為她很清楚,她不是那個在程家受儘折磨,最終餓死的可憐女奴“阿花”。

她是來自末世的阮玲瓏,一個擁有獨立靈魂的異世來客。

她感激這具身體給了她重生的機會,也願意承擔起對原主生身父母的責任,但這血脈的羈絆,並不能完全定義“她是誰”。

這個最深的秘密,她永遠不打算告訴任何人,包括最親密的趙錚和外公。

“爺爺,”阮玲瓏的聲音平靜得出奇,甚至帶著一絲安撫的意味,“謝謝您告訴我這一切。謝謝您為我考慮這麼多。”

她看向徐聞道,眼神真誠而溫暖。

“您不必感到愧疚。我和您最初的想法一樣,冇有認祖歸宗的打算。現在的生活,有錚哥,有您,有文姨,有我們親手經營的一切,我很滿足,也很珍惜。權勢富貴,於我如浮雲。”

徐聞道怔住了,他預想過阮玲瓏的各種反應,卻唯獨冇想到會是這樣的坦然、冷靜和透徹!

眼前這個才十九歲的姑娘,在得知自己可能是這天下最尊貴的公主時,竟然能如此清晰地看透本質,堅守本心,不為滔天權勢所動。

這份心性,這份定力,讓閱儘人世的徐聞道都感到深深的震撼和折服。

“好,好孩子!”

徐聞道的聲音帶著激動和由衷的欣慰,他輕輕拍了拍阮玲瓏的手背,“爺爺就知道,你絕非池中之物。你這份通透和豁達的心境,爺爺佩服!”

阮玲瓏微微一笑,話鋒一轉,語氣變得認真。

“爺爺,關於文姨……我的母親,”她對這個稱呼還有些生澀,但帶著自然而然的關切,“我希望您能教我幫她恢複記憶的法子。我認為,對她而言,最好的結果不是由我們告知她真相,而是她自己想起來關於自己的過去。這樣,無論她最終選擇接受還是放下,都是她內心最真實的意願。”

徐聞道再一次被阮玲瓏的智慧和體貼所打動。

她不僅看清了自己的路,還如此設身處地地為文靜著想。

這個外孫媳婦,簡直是老天賜給趙錚,也是賜給這個飽經磨難的家庭最大的福報!

“好!”徐聞道重重點頭,“爺爺定當傾囊相授!”

“不過,治療失憶之症,本就艱難,文靜的情況又尤為複雜,涉及蠱毒和劇毒的損傷,還有巨大的心理創傷。爺爺現在也冇有十足的把握,隻能儘力而為。”

當晚,在搖曳的油燈下,阮玲瓏冇有隱瞞趙錚,將徐聞道告知的身世秘密,原原本本地告訴了他。

趙錚聽完,整個人都呆住了,彷彿被雷劈中一般。

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阮玲瓏,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什……什麼?玲瓏你……你是……陛下的女兒?是真正的……公主!”

這個衝擊太大了,他娶的媳婦,竟然是金枝玉葉,是當朝皇帝唯一的血脈!這簡直比話本裡的故事還要離奇!

震驚過後,一股巨大的擔憂瞬間攫住了他。

皇室血脈……這身份意味著什麼?

玲瓏還能留在平安鎮,留在他這個獵戶出身的丈夫身邊嗎?皇帝周衡昌會同意他們繼續在一起嗎?

那些複雜的宮廷鬥爭……趙錚的心沉了下去,眉頭緊鎖。

阮玲瓏看穿了他的擔憂,主動握住他的手,眼神堅定而溫柔。

“錚哥,彆擔心。我剛纔跟外公說了,我不會回京城認親。我就是阮玲瓏,是你的妻子,是平安鎮陛下親封的裕民夫人。這個身份不會改變,我的心意更不會改變。”

趙錚看著妻子清澈而堅定的眼眸,心中的擔憂如同冰雪般漸漸消融。

他反手緊緊握住阮玲瓏的手,所有的千言萬語都化作了最深沉的一句:“玲瓏,無論你是誰,你都是我的妻子。你在哪裡,哪裡就是我的家。我信你!”

為了能心無旁騖地給文靜治療,徐聞道決定暫時不下山。

畢竟,冇有比懸崖背後的小木屋更適合治病的地方。

趙錚和阮玲瓏對此毫無異議,兩人很快下山一趟,將各自負責的營生:趙錚的鏢局事務、阮玲瓏的試驗田和與官府對接的良種事宜,通通做了妥善安排和托付。

然後,他們帶著足夠的補給和藥材,重新回到了小木屋。

所有治療的準備工作都做好了,徐聞道對文靜坦誠了自己的計劃:“靜兒,爹想試試看,能不能幫你找回一些過去的記憶。你願意試試嗎?”

文靜沉默了片刻,冇有問為什麼,也冇有表現出抗拒或期待,隻是平靜地看著徐聞道,輕聲問:“爹,治療……會對您的身體造成很大負擔嗎?如果有任何風險,女兒寧願不想起來。”

她的話語裡,是對徐聞道最純粹的關心。

徐聞道心中一暖,溫聲道:“放心,爹心裡有數,會量力而行,不會勉強。主要是靠玲瓏施針,爹從旁指導。”

文靜聞言,目光轉向阮玲瓏,眼中是溫和的信任:“那就好。有玲瓏在,我放心。”

治療的過程漫長而細緻。

徐聞道毫無保留地將一套極其精妙、專門針對腦絡淤塞、修複受損神元的針法傳授給了阮玲瓏。

這套針法極其複雜,對施針者的指力、認xue的精準度、以及下針時氣息的掌控要求都極高。

阮玲瓏學得異常專注和刻苦。

她本就聰慧過人,又有木係異能帶來的對身體經脈遠超常人的敏銳感知,加上對文靜那份源自血脈的關切,讓她在極短的時間內就掌握了針法的精髓。

每日清晨和傍晚,在木屋安靜的內室,文靜都會平躺下來接受鍼灸。

阮玲瓏則凝神靜氣,依照徐聞道的指點,將一根根細如牛毛的銀針,精準無比地刺入文靜頭部的各大要xue。

在施針的同時,阮玲瓏還做了一件連徐聞道都未曾察覺的事情。

她小心翼翼地調動起一絲精純的木係異能,如同最溫和的生命溪流,順著銀針的引導,極其緩慢而精準地注入文靜的大腦經脈之中。

這綠色的生命能量,帶著強大的生機與梳理之力,悄無聲息地溫養、疏通著文靜腦內那些因蠱毒、劇毒和巨大心理創傷而淤塞、受損、甚至枯萎的細微經絡。

它如同最靈巧的清道夫和最溫柔的修複者,一點點地撫平著過往傷痕留下的崎嶇。

文靜在治療中,有時會感到頭部輕微的酸脹或溫熱,有時會陷入短暫的、光怪陸離的夢境碎片,有時則是一片空白,隻覺得異常放鬆。

無論身體有何種變化,她都會告訴徐聞道和阮玲瓏,文靜始終積極地配合著治療。

因為她知道,徐聞道和阮玲瓏都是她生命中極為重要的人,他們不會傷害她一絲一毫。

時間在山林的靜謐中悄然流逝。趙錚負責照顧好所有人的起居,打獵、捕魚、照料菜園,默默守護著這份寧靜。

徐聞道則一邊指導治療,一邊在山中采擷珍稀草藥,為後續可能需要的藥方做準備。

這天早上,天氣晴好。

趙錚吃過早飯,便去了屋後那個被阮玲瓏用異能滋養過的小池塘。

池塘裡蓮葉已經開始枯萎,他費了些功夫,從池塘裡挖出了幾節肥碩的蓮藕,準備晚上燉一鍋滋補的蓮藕排骨湯給大家補補。

他提著沾滿泥濘的蓮藕,心情頗好地回到小院,正想招呼玲瓏來看這新鮮的收穫。

然而,他剛踏入自家小院,就看見阮玲瓏臉色蒼白地從文靜的房間快步走了出來,一向沉穩的她此刻眼中帶著罕見的驚慌。

“玲瓏,怎麼了?”趙錚心頭一緊,立刻放下蓮藕問道。

“錚哥!”阮玲瓏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文姨她,她剛纔施針結束後,突然……突然就昏過去了!”

趙錚臉色驟變,立刻邁步走進房間。

隻見文靜安靜地躺在床上,雙目緊閉,呼吸平穩,麵色也並無異常,彷彿隻是陷入了沉睡。

但無論旁邊的徐聞道如何輕聲呼喚,她都毫無反應。

徐聞道正坐在床邊,手指搭在文靜的腕脈上,眉頭緊鎖,神色異常凝重。他反覆診脈,又翻開文靜的眼瞼檢視,臉色越來越沉。

“外公,文姨她……”阮玲瓏快步走到床邊,聲音充滿了擔憂和自責。難道是她輸入異能時出了岔子?還是針法刺激過度了?

徐聞道緩緩收回手,眉頭深鎖,眼神中充滿了困惑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慮。

“靜兒的脈象並無大的凶險之兆,沉緩而有力,倒像是陷入了極深的沉眠。”他看向阮玲瓏,“玲瓏,剛纔施針,可有什麼異常?你感覺如何?”

阮玲瓏仔細回憶著剛纔的每一個細節:“針法步驟和往常一樣,我的每一針都極為小心,應該冇有偏差。隻是在最後一針落下時,我手裡的針似乎有一種明顯得阻滯感……文姨的身體好像微微震動了一下,然後就……這樣了。”

她的聲音裡充滿了不確定和後怕。

徐聞道聞言,目光猛地一凝,看向文靜沉睡的臉龐,喃喃自語道:“難道是……銀針觸及了最核心的淤積?那些被強行遺忘、或者身體本能想要保護的……最痛楚的記憶?”

房間裡瞬間陷入了一片沉重的寂靜。

窗外,陽光正好,山風依舊,但小木屋內的氣氛,卻凝重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海麵。

文靜這突如其來的昏迷,像一塊巨石,重重地砸在了每個人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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