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說薄霧涼 第 11 章
“不行。”謝霧涼回頭，看著墨傾言眼底的急切，語氣堅定卻溫和，“前山現在暗流湧動，趙長老和雲家的人都在，你去了反而危險。留在峰上，守好這裡，就是幫我。”
墨傾言還想爭辯，卻被謝霧涼按住肩膀：“聽話。我已經教你‘聚靈陣’的進階版，若真有人來，啟動陣法，再用傳音鈴通知林小婉，她會來幫你。”
他從儲物袋裡摸出那枚刻著符文的玉佩，塞進墨傾言手裡：“這玉佩能調動後山藥農的力量，萬不得已時，捏碎它，他們會立刻趕來。”
墨傾言握緊冰涼的玉佩，指尖傳來符文的紋路，心裡卻還是不安。他看著師尊的眼睛，小聲說：“師尊，您一定要早點回來，弟子等您。”
“好。”謝霧涼點頭，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我儘快。”
走出龕影峰，山道上的風比往常更冷，帶著股若有似無的魔氣，是從宗門外圍的黑風穀方向飄來的。謝霧涼皺了皺眉，加快腳步——雲家的動作，比他預想的還要快。
前山議事殿內，氣氛比上次更凝重。玄明真人坐在主位上，臉色難看；趙長老和幾個與雲家交好的長老坐在一側，神色倨傲；另一側，是幾個中立派的長老，麵露擔憂。
謝霧涼剛走進殿，趙長老就立刻開口，語氣帶著嘲諷：“清闕仙尊倒是來得快，怕是早就等著挑事了吧？”
“挑事？”謝霧涼冷笑，走到殿中央，將張伯打探到的訊息和盤托出，“雲家勾結黑風穀魔族，要在黑風穀舉辦‘魔修大會’，聯合邪修和魔族，意圖不明。此事關乎修真界安危，掌門，您不能坐視不管。”
玄明真人的臉色更沉了，看向趙長老：“趙長老，此事當真？”
趙長老臉色一變，立刻反駁：“一派胡言！雲家是修真界名門，怎麼可能勾結魔族？定是清闕仙尊為了包庇魔種，故意編造謊言，挑撥雲家與宗門的關係！”
“我是否編造謊言，派人去黑風穀查探便知。”謝霧涼語氣冰冷，“若是晚了，等雲家聯合魔族和邪修，玄清宗首當其衝，第一個遭殃！”
“你！”趙長老氣得發抖，卻找不到反駁的理由——他確實收了雲家的好處，知道雲逸在黑風穀活動，卻沒想到謝霧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
這時，一個中立派的長老開口：“掌門，此事非同小可，不如派人去黑風穀查探一番，若是真有此事，也好早做準備；若是假的，也能還雲家一個清白。”
“我同意。”另一個長老附和，“魔族殘暴，邪修難纏，若是真被雲家聯合起來，後果不堪設想。”
玄明真人點了點頭，語氣凝重：“好，就派執法堂弟子去黑風穀查探。趙長老，此事就交給你負責。”
趙長老臉色一白，卻不得不應下：“是，掌門。”
他心裡卻在盤算——要儘快通知雲逸，讓他暫時收斂，彆被查到把柄。
謝霧涼看著趙長老的反應，心裡冷笑——這老東西，果然與雲家勾結。他開口道：“掌門，執法堂弟子大多與雲家交好，怕是查不出什麼。不如讓我去，我保證能查清楚。”
“不行！”趙長老立刻反對，“你與雲家素有嫌隙，你去查，定會故意栽贓陷害！”
“栽贓陷害？”謝霧涼挑眉，“趙長老這麼篤定，莫非是怕我查出什麼？”
“你！”趙長老氣得說不出話。
玄明真人皺了皺眉，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清闕師弟，此事就交給執法堂吧。你剛從北境回來，先回峰休息，有訊息我會通知你。”
謝霧涼知道，玄明真人是想息事寧人，不想與雲家徹底撕破臉。他沒再爭辯，隻是道：“掌門，若是因為縱容雲家，導致宗門和修真界陷入危機，這個後果，您承擔得起嗎？”
說完，他轉身走出議事殿，沒再看殿內眾人的臉色。殿外的風更冷了，吹得他玄色道袍獵獵作響，心裡卻比風更冷——玄明真人的縱容，趙長老的勾結，雲家的步步緊逼，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他和墨傾言困在其中。
回到龕影峰時，天色已經暗了。墨傾言正站在殿門口，踮著腳往山下望，看到他回來，立刻跑過來：“師尊，您回來了！怎麼樣？掌門同意查雲家了嗎？”
謝霧涼搖頭，語氣沉了些：“掌門讓趙長老去查，怕是查不出什麼。”
墨傾言的臉色瞬間白了：“那怎麼辦？雲家要是真的聯合魔族和邪修，我們……”
“彆慌。”謝霧涼打斷他，語氣堅定，“我已經讓張伯去聯係林小婉，讓她從天音閣派弟子去黑風穀查探。天音閣與雲家無冤無仇，雲家不會防備，更容易查到真相。”
墨傾言點了點頭，心裡卻還是不安。他看著師尊疲憊的臉色，眼底滿是心疼：“師尊，您累了吧？弟子去給您煮點粥。”
“好。”謝霧涼點頭，看著少年跑進廚房的背影，心裡暖了些。
廚房內，墨傾言正忙著煮粥，謝霧涼站在門口，看著他忙碌的身影，忽然想起係統的警告——那顆帶蠱的丹藥，可能會成為日後決裂的伏筆。他皺了皺眉，從儲物袋裡摸出那顆丹藥，指尖摩挲著丹藥表麵的黑色紋路，心裡暗暗決定，一定要儘快找到雲家勾結魔族的證據，在他們利用這顆丹藥之前，揭穿他們的陰謀。
粥煮好後，兩人坐在殿內的石桌旁，喝著粥。墨傾言忽然想起什麼，從懷裡摸出個小布包，裡麵是他今天練劍時，在桃樹下撿到的幾片花瓣，已經壓平了：“師尊，您看，桃樹開花了，雖然隻有幾朵，卻很好看。”
謝霧涼接過布包，看著裡麵粉白的花瓣，心裡的沉重散了些。他點了點頭：“嗯，很好看。”
“等桃樹開滿花，弟子給師尊做桃花糕吃。”墨傾言笑著說，眼睛亮晶晶的。
“好。”謝霧涼點頭，看著他的笑容，忽然覺得，不管前路多險，隻要能護著這孩子，能看到他的笑容，就值得。
【係統提示：目標人物情緒值
10（擔憂→緩和），對宿主信任度提升。】係統的機械音響起，【宿主，溫馨提示，林小婉傳來訊息，天音閣弟子已經出發去黑風穀，預計三日後傳回訊息。】
謝霧涼點了點頭，沒理會係統。他看著墨傾言小口喝粥的樣子，忽然開口：“傾言，若是以後，有人拿著那顆帶蠱的丹藥，說我與雲家勾結，你會信嗎？”
墨傾言愣了一下，隨即用力搖頭：“弟子不信！師尊絕不會與雲家勾結！那些人都是故意挑撥離間！”
謝霧涼看著他堅定的眼神，心裡暖了暖，卻還是道：“記住你今天說的話。無論以後遇到什麼事，都要相信我，不要被彆人的話誤導。”
“弟子記住了！”墨傾言用力點頭，語氣堅定，“弟子永遠相信師尊！”
謝霧涼沒再多說，隻是伸手，輕輕摸了摸他的頭。他希望，這孩子永遠都不會遇到需要驗證這句話的時刻。
接下來的三天，謝霧涼和墨傾言一邊練劍，一邊等待林小婉的訊息。張伯每天都會帶來前山的訊息，大多是“執法堂弟子查探黑風穀無果”“雲家弟子依舊在宗門晃悠”之類的，顯然趙長老在故意拖延。
第三天傍晚，林小婉終於傳來了訊息。她的傳音鈴在墨傾言手中震動，傳來她急促的聲音：“傾言，不好了！雲家真的在黑風穀舉辦魔修大會，聯合了三個魔族部落和十幾個邪修門派，他們說……說要在三日後，攻打玄清宗，奪取輪回之印！”
墨傾言的臉色瞬間白了，連忙把傳音鈴遞給謝霧涼：“師尊，林師姐傳來訊息，雲家要攻打玄清宗！”
謝霧涼接過傳音鈴，聽到林小婉的話，臉色沉到了穀底。他對著傳音鈴道：“林姑娘，你可有證據？”
“有！”林小婉的聲音傳來，“我派去的弟子偷拍到了雲逸與魔將黑煞的密談，還拿到了他們的議事名單，上麵寫著攻打玄清宗的計劃！我現在就帶著證據去玄清宗，找玄明掌門！”
“好！”謝霧涼點頭，“我在議事殿門口等你。”
掛了傳音鈴，謝霧涼看向墨傾言，語氣凝重：“傾言，雲家要攻打玄清宗，你留在峰上，啟動防護結界，無論聽到什麼動靜，都不要出來。”
“師尊，弟子跟您一起去！”墨傾言立刻說，語氣堅定，“弟子已經長大了，能幫師尊了！”
“不行！”謝霧涼搖頭，“攻打玄清宗的不僅有魔族，還有邪修，太危險了。你留在峰上，保護好自己，就是幫我最大的忙。”
他從儲物袋裡摸出墨塵傘，遞給墨傾言：“這傘能禦萬法，你拿著，若是遇到危險，撐開它，能護住你。”
墨傾言看著遞過來的墨塵傘，傘骨上還係著他親手做的紅繩劍穗，心裡滿是不捨和擔憂。他知道師尊是為了他好，卻還是忍不住叮囑：“師尊，您一定要小心！弟子等您回來，給您做桃花糕！”
“好。”謝霧涼點頭，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我會回來的。”
走出主峰殿，謝霧涼快步往前山走去。夜色漸濃，宗門外圍的方向，已經能看到隱隱的魔氣，像一團黑色的烏雲，正在緩緩逼近。他知道，一場大戰，即將爆發。
議事殿外，林小婉已經到了，她穿著淺綠衣裙，臉色凝重，手裡拿著一卷竹簡，裡麵是雲家勾結魔族和邪修的證據。看到謝霧涼，她連忙迎上去：“清闕仙尊，證據都在這裡，我們快進去找玄明掌門！”
“好。”謝霧涼點頭，與林小婉一起走進議事殿。
殿內，玄明真人正與長老們議事，臉色難看。看到他們進來，玄明真人連忙問：“林姑娘，查得怎麼樣了？”
林小婉將竹簡遞過去，語氣急切：“掌門，雲家真的勾結了魔族和邪修，要在三日後攻打玄清宗，奪取輪回之印！這是他們的議事名單和密談記錄，證據確鑿！”
玄明真人接過竹簡，快速翻看，臉色越來越沉。趙長老站在一旁，臉色蒼白，卻還是硬撐著：“這……這說不定是偽造的！林小婉是天音閣弟子，與清闕仙尊交好，說不定是他們聯手偽造證據，陷害雲家！”
“趙長老，你還要狡辯！”林小婉氣得發抖，“我派去的弟子差點被雲家和魔族滅口，這證據是用命換來的！你若是不信，可以親自去黑風穀查探！”
謝霧涼語氣冰冷：“趙長老，你與雲家勾結，收了他們的好處，現在還想包庇他們，難道你要看著玄清宗被魔族和邪修毀掉嗎？”
趙長老臉色一白，說不出話。中立派的長老們也紛紛開口，要求玄明真人立刻下令，準備迎戰，同時通知其他門派，共同對抗雲家和魔族。
玄明真人深吸一口氣，語氣凝重：“好！立刻下令，全宗戒備，準備迎戰！同時派人通知各大門派，請求支援！”
謝霧涼鬆了口氣，隻要玄明真人肯下令，就還有時間準備。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個執法堂弟子跑進來，臉色蒼白：“掌門！不好了！雲家和魔族、邪修，已經提前攻打過來了！宗門外圍的防線，已經被攻破了！”
殿內眾人臉色大變。謝霧涼的心臟猛地一沉——雲家竟然提前發動了攻擊，他們是想打玄清宗一個措手不及！
“傾言！”他猛地想起留在龕影峰的墨傾言，心裡一緊，轉身就往外跑。
林小婉連忙跟上：“清闕仙尊，我跟你一起去！”
謝霧涼沒回頭，隻是加快腳步——他必須儘快趕回龕影峰，墨傾言還在那裡，他不能讓那孩子出事！
夜色中，宗門外圍傳來廝殺聲和魔氣的嘶吼聲，越來越近。謝霧涼的心裡，從未有過這樣的慌亂——他怕，怕自己趕不及，怕墨傾言已經遇到了危險。
龕影峰上，墨傾言正站在殿門口，望著前山的方向，能聽到隱約的廝殺聲。他握緊手中的墨塵傘，心裡滿是擔憂——師尊還在前山，不知道怎麼樣了。
就在這時，山道儘頭傳來腳步聲，不是謝霧涼，而是幾個穿著雲家服飾的弟子，和一個渾身散發著魔氣的魔族修士。
“墨傾言，跟我們走！”雲家弟子語氣倨傲，“否則，彆怪我們不客氣！”
墨傾言臉色一白，握緊墨塵傘，往後退了一步：“你們彆過來！我師尊很快就回來了！”
“你師尊？”雲家弟子冷笑，“他現在自身難保，哪還有時間管你？識相的，就乖乖跟我們走，或許還能留你一條小命！”
魔族修士發出一聲嘶吼，朝著墨傾言撲來。墨傾言立刻撐開墨塵傘，紫色的光暈籠罩住全身，擋住了魔族修士的攻擊。
“還敢反抗？”雲家弟子冷笑，祭出長劍，朝著墨傾言攻來。
墨傾言握緊墨塵傘，按照謝霧涼教的防禦技巧，抵擋著攻擊。他知道，自己不能輸，不能被他們抓走，否則，師尊回來會找不到他的。
戰鬥一觸即發，墨傾言的心裡卻隻有一個念頭——等師尊回來，一定要親手給師尊做桃花糕。
【係統提示：目標人物遭遇雲家和魔族襲擊，靈力不足，請求宿主儘快支援。】係統的機械音帶著急促，【宿主，再晚一步，目標人物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謝霧涼聽到係統的提示，心裡更急了，腳下的速度更快了。他能看到龕影峰的輪廓，能看到主峰殿外的紫色光暈，能聽到隱約的打鬥聲——墨傾言正在戰鬥，他一定不能有事！
龕影峰主峰殿外，紫色光暈被打得搖搖欲墜。
墨傾言握著墨塵傘的手已經開始發抖，虎口被震得發麻，滲出細密的血珠。對麵的雲家弟子有三人，都是築基後期的修為，還有一個元嬰期的魔將，實力遠超於他。
“小子，彆硬撐了！”為首的雲家弟子冷笑，一劍刺向墨傾言的肩膀，“乖乖跟我們走，還能少受點苦！”
墨傾言按照謝霧涼教的“水流步”，勉強避開攻擊，傘麵卻被對方的劍氣劃開一道口子，紫色光暈瞬間黯淡了幾分。他踉蹌著後退幾步，後背撞到了殿門，退無可退。
魔將發出一聲嘶吼，周身魔氣暴漲，凝聚成一隻黑色的爪子，朝著墨傾言抓來。爪子帶著刺骨的寒意，還沒靠近，就已經讓墨傾言的靈力開始紊亂。
“師尊……”墨傾言看著越來越近的黑爪，心裡滿是絕望，卻還是握緊墨塵傘，不肯放棄——他答應過師尊，要保護好自己，要等師尊回來。
就在這時，一道玄色身影如同疾風般襲來，手中劍光一閃，漆黑的劍氣瞬間斬斷了魔將的黑爪。魔將發出一聲慘叫，踉蹌著後退幾步，口吐黑血。
“師尊！”墨傾言眼睛一亮，眼淚瞬間掉了下來。
謝霧涼落在他身前，玄色道袍在風中獵獵作響，周身散發著冰冷的殺意。他回頭看了墨傾言一眼，見他隻是有些狼狽，沒有大礙，才鬆了口氣，語氣卻冷得能結冰：“誰讓你們動我的徒弟？”
“清闕仙尊！”雲家弟子臉色一白，卻還是硬撐著，“你現在自身難保，還想護著這個魔種？玄清宗已經被我們攻破了，你就算殺了我們，也改變不了什麼！”
“是嗎？”謝霧涼冷笑，周身靈力暴漲，化神後期的威壓如同潮水般湧去，壓得雲家弟子和魔將喘不過氣。他擡手，斬仙魔劍悄然出鞘，漆黑的劍光泛著冷光，“今日，我就先拿你們開刀，給雲家和魔族，送份‘大禮’！”
話音剛落，他身影一閃，已經出現在雲家弟子麵前。劍光閃過，三個雲家弟子連慘叫都沒發出，就已經倒在地上，沒了氣息。魔將見狀，轉身就要跑，卻被謝霧涼一劍刺穿了胸膛，魔氣瞬間消散。
戰鬥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