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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說薄霧涼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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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演武場時,弟子們的目光依舊追在身後,有震驚,有不甘,也有少數帶著幾分鬆動的好奇。墨傾言緊緊跟著謝霧涼,握著木劍的手還在微微發顫,卻不是因為害怕,而是激動——他終於贏了,贏了那個一直欺負他的趙峰,也贏了那些嘲笑他的目光。

“師尊,弟子贏了!”走到沒人的山道上,墨傾言忍不住開口,聲音裡帶著雀躍,像隻終於學會飛翔的小鳥。

謝霧涼側過頭,看著少年眼底的光,比山間的陽光還要亮。他點了點頭,語氣依舊平淡,卻藏著不易察覺的暖意:“嗯,沒給我丟臉。”

墨傾言笑得更歡了,腳步都輕快了幾分。他忽然想起什麼,從懷裡摸出個油紙包,裡麵是他早上偷偷藏的麥芽糖,還帶著體溫:“師尊,這個給您,慶祝弟子贏了。”

謝霧涼看著遞過來的糖,指尖碰了碰油紙包,溫溫的。他沒接,隻是道:“你自己吃,練劍耗力,補補。”

“弟子還有!”墨傾言說著,又從懷裡摸出一塊,塞到謝霧涼手裡,“師尊也吃,甜的。”

謝霧涼握著那塊糖,糖紙下的麥芽糖硬邦邦的,卻透著少年的心意。他沒再推辭,剝開糖紙,放進嘴裡。甜味在舌尖化開,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甜,連帶著剛纔在演武場憋的氣,都散得乾乾淨淨。

【係統提示:目標人物好感度
10(親近→依賴)。】機械音裡難得帶了點“欣慰”,【宿主,您這徒弟沒白疼。】

謝霧涼沒理會係統,隻是看著身邊蹦蹦跳跳的少年,忽然覺得,這宗門考覈,倒也不是件壞事——至少讓這孩子,終於能擡頭挺胸,不再像以前那樣縮著身子做人。

回到龕影峰,墨傾言還沉浸在贏了比試的喜悅裡,主動承包了所有活計。他把廚房收拾得乾乾淨淨,還煮了鍋甜粥,裡麵放了張伯送的紅棗,熬得糯糯的,甜香飄滿了整個主峰殿。

“師尊,您快嘗嘗!”他端著粥,獻寶似的遞到謝霧涼麵前,眼睛亮晶晶的。

謝霧涼接過粥,喝了一口,紅棗的甜混著米香,暖得胃裡熨帖。他點了點頭:“不錯,比上次的糊粥強多了。”

墨傾言臉頰微紅,撓了撓頭:“都是師尊教得好。”

吃過粥,謝霧涼教墨傾言練劍時,特意指點了他今日比試中不足的地方:“剛才避開趙峰殺招時,腳步還是慢了些,下次再快一點,就能更從容。”

“是,弟子記住了!”墨傾言認真點頭,跟著師尊的指點,一遍遍調整動作,汗水浸濕了道袍,卻絲毫沒有懈怠。

夕陽西下時,張伯來了,還帶著個小布包:“傾言,聽說你贏了趙峰,老奴特意給你帶了些點心,慶祝你贏了比試!”

墨傾言接過布包,裡麵是幾塊桂花糕,還冒著熱氣。他拿起一塊,遞到謝霧涼麵前:“師尊,您吃。”

“你們吃,老奴還要回去乾活。”張伯笑著擺手,又叮囑了幾句“彆驕傲,繼續好好練劍”,就匆匆走了。

墨傾言和謝霧涼坐在殿外的石凳上,分吃著桂花糕。桂花的香混著甜,在暮色裡散開。墨傾言忽然開口:“師尊,要是以後每次考覈,弟子都能贏,是不是就沒人說我是魔種了?”

謝霧涼握著桂花糕的手頓了頓,擡頭看向少年。暮色裡,墨傾言的眼睛裡滿是期待,像在問一個關乎未來的答案。他沉默了片刻,才道:“不用在意彆人怎麼說,你是你,不是他們口中的‘魔種’。”

墨傾言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卻還是把師尊的話記在了心裡。他覺得,隻要有師尊在,就算彆人還說他是魔種,他也不怕了。

【係統提示:檢測到目標人物對宿主依賴度提升,輪回之印波動穩定。】係統的聲音響起,【宿主,任務進度已達40,繼續保持。】

謝霧涼沒說話,隻是看著天邊的晚霞,橘紅色的光灑在少年臉上,柔和了他的輪廓。他忽然想起自己以前寫程式碼時,總盼著專案完成,能好好睡一覺;可現在,他卻希望,這樣的日子能過得慢一點,再慢一點。

平靜的日子沒過多久,雲家的人就來了。

雲家是修真界的大家族,世代研究輪回之力,與玄清宗素有往來。這次來的是雲家的二公子,雲逸,據說修為已達金丹中期,是雲家年輕一代的佼佼者。

訊息傳來時,謝霧涼正在教墨傾言識字。聽到“雲家”兩個字,他皺了皺眉——原主的記憶裡,雲家對輪回之印異常執著,當年墨傾言覺醒輪回之印,雲家就曾提出要將他帶回雲家“教養”,被當時的掌門拒絕了。

“師尊,雲家是什麼地方?”墨傾言擡頭,好奇地問。他從未聽過這個家族,隻覺得這兩個字,透著股說不出的壓抑。

“一個對輪回之印很感興趣的家族。”謝霧涼語氣平淡,卻在心裡提高了警惕,“他們來,或許是為了你。”

墨傾言心裡一緊,握緊了手中的毛筆:“師尊,他們會不會……像執法堂那樣,把我當成魔種?”

“不會。”謝霧涼搖頭,語氣堅定,“有我在。”

第二日,雲逸就來了龕影峰。

他穿著一身月白錦袍,麵容俊雅,氣質溫文爾雅,手裡拿著把摺扇,看起來像個書生,而非修真者。見到謝霧涼,他連忙躬身行禮:“雲逸,見過清闕仙尊。”

“何事?”謝霧涼語氣冰冷,沒有絲毫寒暄的意思。

雲逸臉上依舊掛著溫和的笑,目光落在旁邊的墨傾言身上,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仙尊,晚輩此次前來,是聽聞仙尊收了位天賦異稟的弟子,特意來拜訪。”

墨傾言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往謝霧涼身後縮了縮。謝霧涼不動聲色地擋在他身前,擋住了雲逸的目光:“我弟子,不勞雲公子掛心。”

雲逸笑容不變,從儲物袋裡摸出個錦盒,遞了過去:“仙尊,這是家母煉製的‘固元丹’,能穩固修為,就當是晚輩給仙尊和令徒的見麵禮。”

謝霧涼沒接,眼神冷了幾分:“雲公子的好意,心領了。丹藥就不必了,我弟子有我照料,不缺丹藥。”

雲逸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卻還是把錦盒遞到墨傾言麵前:“令徒,這丹藥對築基期修士很有好處,你拿著吧。”

墨傾言看向謝霧涼,見師尊沒點頭,便搖了搖頭:“多謝雲公子,弟子不需要。”

雲逸碰了個軟釘子,卻沒生氣,隻是笑著把錦盒收了回去:“既然如此,那晚輩就不打擾仙尊和令徒修煉了。”
說完,他又深深地看了墨傾言一眼,才轉身離開。

看著雲逸的背影,謝霧涼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雲逸身上的氣息,帶著股與輪回之印相似的波動,卻比輪回之印更陰冷,像藏在暗處的毒蛇。

【係統提示:檢測到訪客“雲逸”身上帶有“噬靈蠱”氣息,與輪回之印存在共鳴。】係統的聲音帶著警示,【宿主,此人對目標人物抱有惡意,需重點防範。】

“噬靈蠱?”謝霧涼挑眉,“能控製輪回之印?”

【是的。】係統的聲音凝重,【噬靈蠱能悄無聲息侵入目標人物識海,控製輪回之印,使其墮入魔道。雲家此次前來,恐怕是為了奪取輪回之印。】

謝霧涼的臉色沉了下來。他看向身邊的墨傾言,少年正低頭看著手中的毛筆,沒察覺到剛才的暗流湧動。他伸手,摸了摸墨傾言的頭:“以後再見到雲家的人,離遠點,彆跟他們說話。”

墨傾言擡起頭,點頭:“弟子知道了,師尊。”
他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隻要是師尊說的,他就會照做。

雲逸離開後,謝霧涼更加謹慎。他不僅加強了主峰殿的防護結界,還每天給墨傾言檢查身體,生怕雲家暗中下了手腳。

幾日後,張伯來送藥草時,帶來了個訊息:“仙尊,前山傳來訊息,雲家要在宗門舉辦‘輪回論道’,邀請了各大門派的人,說是要探討輪回之力,還特意邀請了傾言參加。”

謝霧涼臉色一變——這哪裡是論道,分明是鴻門宴,想借著論道的名義,對墨傾言下手。

“我知道了。”他點頭,語氣冷硬,“傾言不去。”

墨傾言坐在旁邊,聽到“輪回論道”,心裡有點好奇,卻還是乖乖點頭:“弟子聽師尊的。”

可沒過多久,掌門玄明真人就親自來了龕影峰。他看著謝霧涼,語氣帶著幾分無奈:“清闕師弟,雲家這次邀請了很多門派,若是傾言不去,怕是會落人口實,說我們玄清宗不敢讓‘輪回之子’見人。”

謝霧涼皺了皺眉,他知道玄明真人說的是實話。雲家這招,打得又狠又準,明著是論道,暗著是逼他們交出墨傾言。

“我陪他去。”謝霧涼語氣堅定,“有我在,沒人能傷他。”

玄明真人鬆了口氣:“有師弟在,我就放心了。”
他又叮囑了幾句“小心雲家的暗手”,才轉身離開。

看著玄明真人的背影,謝霧涼走到墨傾言麵前,蹲下身,看著他的眼睛:“傾言,論道那天,無論發生什麼,都要跟在我身邊,彆離開我的視線,知道嗎?”

墨傾言看著師尊嚴肅的眼神,用力點頭:“弟子知道了,師尊。”

論道前一天,謝霧涼給墨傾言準備了很多丹藥,有療傷的,有解毒的,還有穩固靈力的。他把丹藥分成小份,用油紙包好,塞進墨傾言的懷裡:“這些丹藥,你隨身帶著,萬一出事,就吃下去。”

墨傾言接過丹藥,沉甸甸的,心裡卻暖暖的。他忽然想起什麼,從懷裡摸出塊麥芽糖,塞進謝霧涼嘴裡:“師尊,吃點甜的,彆擔心。弟子會很乖,一直跟著師尊。”

謝霧涼含著糖,甜味在舌尖化開,心裡的沉重少了些。他看著少年認真的樣子,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嗯,我的徒弟最乖。”

【目標人物好感度
15(依賴→親近)。】係統的聲音響起,【宿主,有這小子的糖,您也能多點底氣。】

謝霧涼沒理會係統,隻是看著墨傾言把丹藥小心地收進懷裡,像藏寶貝似的。他忽然覺得,就算雲家設下天羅地網,隻要有這孩子在身邊,他就有信心,護他周全。

論道當天,前山的廣場上擠滿了人。各大門派的弟子和長老都來了,雲逸站在廣場中央的高台上,笑容溫和地跟眾人打招呼,看起來像個主人。

謝霧涼牽著墨傾言,走進廣場。立刻引來無數目光,有好奇,有探究,還有雲家弟子隱晦的敵意。墨傾言緊緊握著謝霧涼的手,手心全是汗,卻依舊挺直了脊背。

雲逸看到他們,笑著走下來:“清闕仙尊,令徒,你們來了。”
他的目光落在墨傾言身上,眼底閃過一絲算計,“令徒,今日論道,我們探討輪回之力,你身上有輪回之印,不如上來跟大家分享一下?”

墨傾言看向謝霧涼,見師尊沒點頭,便搖了搖頭:“弟子不懂什麼輪回之力,就不上去了。”

雲逸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卻還是笑著說:“沒關係,那令徒就坐在旁邊,聽聽也好。”

謝霧涼牽著墨傾言,走到角落裡坐下。他警惕地觀察著周圍,雲家弟子的目光時不時掃過來,帶著不懷好意。

論道開始後,雲逸站在高台上,侃侃而談,說著輪回之力的“奧秘”,話裡話外卻總在暗示,輪回之印是“不祥之物”,唯有雲家能“淨化”。

墨傾言坐在旁邊,聽得有些無聊,卻還是乖乖坐著,沒敢亂動。謝霧涼看著他,從懷裡摸出塊糖,塞到他手裡:“吃點甜的,解悶。”

墨傾言接過糖,剝開糖紙,放進嘴裡,甜味讓他精神了些。他偷偷看了眼師尊,見師尊正警惕地看著周圍,便小聲說:“師尊,弟子沒事,您彆擔心。”

謝霧涼回頭,看著他的笑容,心裡的警惕少了些。他點了點頭,沒說話,卻把墨傾言往自己身邊拉了拉,讓他靠得更近一些。

就在這時,雲逸忽然話鋒一轉,看向墨傾言:“令徒,聽說你前不久在考覈中贏了執法堂的弟子,天賦不錯。不如上來,跟我雲家的弟子切磋一下?也好讓大家看看,輪回之子的實力。”

謝霧涼臉色一變,剛要開口拒絕,卻見墨傾言已經站起身:“好,我跟你切磋。”

他看著少年的背影,心裡一緊——這孩子,是想證明自己,證明他不是“魔種”。

墨傾言走上高台,雲家的弟子已經站在那裡,是個金丹初期的修士,比墨傾言高了兩個境界。

“開始吧。”雲家弟子語氣倨傲,根本沒把墨傾言放在眼裡。

墨傾言握緊手中的木劍,深吸一口氣。他想起師尊教他的劍招,想起師尊說的“彆怕”,眼神變得堅定起來。

雲家弟子率先攻來,劍招淩厲,直刺墨傾言胸口。墨傾言按照師尊教的,用水流步避開,同時用劍挑向對方的手腕。

可對方畢竟是金丹初期,靈力比墨傾言雄厚得多。幾招下來,墨傾言就漸漸落了下風,身上也添了幾道傷口,滲出血來。

謝霧涼坐在台下,臉色越來越沉。他能看出,雲家弟子是故意戲耍墨傾言,招招都往要害攻去,卻又不真的傷他,就是要讓他在眾人麵前出醜。

“夠了!”謝霧涼站起身,語氣冰冷,“切磋而已,何必下死手?”

雲逸笑著攔住他:“仙尊,切磋難免受傷,何必動氣?”
他看向高台上的弟子,使了個眼色。

那弟子會意,加大力道,一劍刺向墨傾言的肩膀。墨傾言避無可避,隻能硬接,木劍被震飛,肩膀也被刺傷,鮮血瞬間染紅了月白道袍。

“傾言!”謝霧涼怒吼一聲,就要衝上台。

就在這時,墨傾言忽然動了——他體內的輪回之印突然亮起,黑色的紋路蔓延至整個額頭,一股磅礴的力量爆發出來,將雲家弟子震飛出去,摔在地上,口吐鮮血。

廣場上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高台上的墨傾言——那個看似瘦弱的少年,竟然爆發出如此強大的力量!

雲逸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眼底閃過一絲狂喜——輪回之印,終於覺醒了!

謝霧涼衝上高台,抱住搖搖欲墜的墨傾言,語氣帶著焦急:“傾言,你怎麼樣?”

墨傾言靠在師尊懷裡,臉色蒼白,卻還是笑著說:“師尊,弟子贏了……”
說完,就暈了過去。

謝霧涼抱著墨傾言,臉色冰冷地看向雲逸:“雲家,很好。”
他抱起墨傾言,轉身就走,玄色道袍在風中獵獵作響,帶著股毀天滅地的怒火。

雲逸站在高台上,看著他們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算計的笑——輪回之印已經覺醒,接下來,就該收網了。

回到龕影峰,謝霧涼立刻給墨傾言療傷。他取出從後山采的紫蘊草,碾碎了敷在傷口上,又喂他吃了顆“固元丹”。

墨傾言昏迷了很久,直到傍晚才醒過來。他睜開眼,看到謝霧涼坐在床邊,臉色憔悴,眼底滿是擔憂。

“師尊……”他小聲喊了句。

謝霧涼立刻湊過來,語氣帶著急切:“傾言,你感覺怎麼樣?傷口疼不疼?”

“弟子沒事,師尊。”墨傾言搖了搖頭,看著師尊憔悴的樣子,心裡有點難受,“師尊,您是不是擔心壞了?”

“嗯。”謝霧涼點頭,語氣不再冰冷,帶著幾分後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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