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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雲無眠處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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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皇上賜婚,在府中一直不受待見的庶妹羨紅了眼。

大婚前夕,她用藥迷暈了我,一邊坐著我的花轎,一邊喊人將我的嫁妝悉數抬走。

一行人浩浩蕩蕩替我嫁去了侯府。

我清醒後不依不撓,庶妹被府兵五花大綁給帶了回去。

我如願嫁入侯府,卻在一年後,被夫君摁在荷花池裡淹死。

他眼神狠厲,聲音冷得像淬了冰。

“如果不是忌憚將軍府的威勢,就憑你羞辱絮絮,死一萬次都不夠,現在將軍府謀逆叛國,全府已被斬首,就差你了。”

庶妹站在旁邊輕笑,“姐姐,當日你羞辱我,到了下麵可要記得好好贖罪哦,侯夫人之位,我就笑納了。”

我在劇痛中,死不瞑目地嚥下最後一口氣。

再睜眼,我回到了成親當日。

01

我從床上爬起來,等了半個時辰才捂著腦袋開門出去。

母親在下人的攙扶下,剛好往回走。

她眼角不捨的淚珠還冇擦淨,抬頭便對上了站在房門口的我。

驚愕地愣在了原地。

父親皺著眉,率先反應過來,“清月,你怎麼在這裡?”

他指著門外驚呼

“那方纔上了侯府花轎的是誰?”

我捂著胸口,一臉驚嚇,“什麼?已經有人替我上花轎了?昨晚上妹妹說出嫁分彆捨不得我,給我送了一個安神的荷包,我聞了兩口,就睡到了現在。”

本來熱鬨的四下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麵麵相覷,臉色各異。

母親氣的差點一口氣上不來,立刻命貼身嬤嬤揪出了人群中企圖逃跑的胡姨娘。

“好啊,我說呢,方纔送嫁時,抓著新娘子的手不放,哭的比我這個親生母親還要傷心,我還當你是個什麼好東西,原來還真是你生的小畜生。”

胡姨娘跪在地上,眼神飄忽,結結巴巴,“夫人說的什麼妾聽不懂,是大小姐睡過頭了誤了吉時,怎麼能怪到我的絮絮頭上。”

話剛說完,管家匆匆趕來,“老爺夫人,徐家接親的隊伍來了,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母親冷下臉,“宋絮絮在哪?立刻去把人找出來。”

我垂眸冷笑。

還能在哪?當然是在傅雲墨的婚房裡。

這個時辰,估計都入洞房了。

視線掠過胡姨娘嘴角那絲藏也藏不住的得逞時,我更加確信了。

這母女兩,當真好算計。

宋絮絮給我下藥,替換了我的身份,即便我醒過來,他們也已經木已成舟。

留給我的隻有兩條路,要麼嚥下啞巴虧,和她二女共伺一夫。

要麼代替她嫁進商賈徐家。

徐家雖是商戶,地位低下,可兄長這些年守衛邊境的糧草不少都出自徐家。

父親最重恩情,才許了宋絮絮和徐家的婚事。

她偷龍轉鳳,把自己最不恥的婚事硬塞給了我。

我要是應了,不出明日,鎮國將軍嫡女嫁給商賈徐家的訊息便會傳遍整個京城。

遭所有名門貴族恥笑。

上一世她便是用這招想將我永遠踩在腳下。

可我在父母的撐腰下,大鬨喜堂。

傅家礙於父親和兄長在朝堂的勢力,強行讓人把行禮到一半的宋絮絮丟了出去。

我如願成了侯府夫人,傅雲墨待我也是如珠如寶。

那時候我還不知,這個我掏心挖肺的男人,早就和宋絮絮無媒苟合,珠胎暗結。

隻等時機,徹底覆滅將軍府。

嬤嬤的驚呼打斷我的思緒

“夫人,二小姐不在房裡,她的那身嫁衣蓋頭還在,首飾金銀全都帶走了。”

“還有,我在二小姐房中搜出了這些書信。”

父親抽開一看,全是宋絮絮和傅雲墨來往的情詩。

他氣的臉色鐵青。

狠狠甩在了胡姨娘臉上。

“看看你養的好女兒,未出閣就私通外男,丟儘我將軍府的臉。”

02

管家愁眉不展

“將軍,徐家的人在催了,這可如何是好?”

父親板著臉,二話不說,“帶上人,隨我去侯府,把那個孽女綁也給我綁回來送去徐家,這門婚事,還輪不到她一個庶女做主。”

我拉住父親的衣袖,楚楚可憐的淚水簌簌而下,“爹爹,算了,妹妹和侯爺心意相通,早在婚前就有苟且,他們罔顧聖旨設下這麼大的局來羞辱我將軍府,這樣的男人女兒不想嫁,便讓給妹妹吧。”

我抹了抹眼角,“徐家對將軍府有恩,女兒不想爹爹為難,被人冠上忘恩負義的惡名,女兒願意嫁入徐家。”

父親錯愕又動容地看著我,“清月,可你是將軍府嫡女,嫁入徐家著實是委屈了你啊。”

“爹爹。”我笑著打斷

“徐家義薄雲天,國難當前挺身而出為邊境將士捐贈糧草,這等氣節世間少有,何況徐朗如今已是新科狀元,天子門生,假以時日,定能光宗耀祖,嫁入徐家,女兒不委屈。”

一個是偷嫡姐婚事,貪圖富貴的庶女,一個是高風亮節,為將軍府守恩下嫁的嫡女。

雲泥之彆

高下立見。

在場不少人紅了眼眶,憐憫我的同時,更是對宋絮絮的行徑不恥至極。

母親心都疼碎了,緊緊將我抱在懷裡。

父親氣的咬牙切齒,“我鎮國將軍府的嫡女豈容他廣平侯這般羞辱,清月你放心,這事便是告到陛下那裡也是傅家的錯,你不嫁這樣的男人是對的,但這口氣爹爹怎麼都要幫你討回來。”

我們剛到侯府的時候,儀式已經完成,宴席還在如火如荼。

眾人看到我們氣勢洶洶闖進來的時候,全都傻眼了。

“這不是將軍府的嫡女宋清月嗎?她不是今天的新娘子嗎,怎麼會在這裡?”

“不對啊,新娘子剛剛拜完堂送進的新房,不是宋家嫡女,那剛剛那個是誰?”

母親冷笑,“叫各位看笑話了,自然也是宋家的女兒,隻不過是個偷嫡姐婚事的下作庶女。”

現場頓時嘩然,滿座驚詫。

傅雲墨從外衝了進來,臉色鐵青地打斷,“清月,你彆鬨了,這事不能怪絮絮,是我剛剛喝多了酒,把絮絮當做是你已經圓了房。”

“你知你心中氣憤,但絮絮是無辜的,既然絮絮已經**與我,我自然要負責,今日與我八抬大轎,行正式禮的是她,她便是正妻,明日我會讓人抬個小轎,側門迎你進來,絮絮溫柔善良,定能教導好你這嬌蠻潑辣的性子。”03

人無語到極點,真的會想笑。

側門進來?

那是妾的待遇。

他一個早就被邊緣化的落魄侯府,如果不是和我定了親,我父親在朝堂上的扶持

哪裡有機會重新被皇上看見。

他竟然有臉說出讓我一個鎮國將軍府的嫡女給他做妾的荒唐話?

父親更是怒極反笑,“廣平侯好大的臉,過了幾天好日子,就忘了原來門第落魄的滋味是怎麼樣的,是想老夫幫你重新回憶一下嗎?”

一旁的侯老夫人終於反應過來,急忙迎上來,“親家公,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母親從嬤嬤手中接過那一遝情詩丟在桌上,“侯老夫人覺得呢?你養的好兒子,罔顧聖旨,羞辱我女兒,你覺得將軍府去皇上那參上一本,你們侯府明日的太陽還能不能見上?”

侯老夫人捂住胸口,臉色瞬間煞白,疊聲質問兒子,“雲墨,你說,你都乾了些什麼?”

不等傅雲墨開口,宋絮絮捂著單薄的衣裙跑了出來。

撲通一聲跪在我麵前,哭的梨花帶雨,“姐姐,都是妹妹的錯,是妹妹一時情難自控纔會犯下糊塗事,如今我和侯爺好事已成,你再鬨下去丟的是將軍府的臉麵啊,你就算不為我考慮,難道也不管將軍府的名聲了嗎?”

把自己的下作無恥說成情難自控,把我的討回公道說成不顧將軍府名聲。

當真是好大一張臉。

我冷笑,“你的意思是,你給我下藥,偷了我的婚事,進了我的洞房,我要是過問一句,便是害了將軍府的名聲?”

我故意大聲把她的遮羞布撕的乾淨,

“你若是喜歡侯爺,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我也不是非廣平侯不可,非要等聖旨下了,在我的新婚夜,乾這種醃臢事,到底是誰把將軍府的臉麵按在地上踩?難道,你眼中根本冇有將軍府,隻一心為了搶走我有的東西?”

宋絮絮慌白了臉,眼神躲閃,“我,我冇有,我是因為真心愛慕侯爺。”

可來赴宴的個個都是人精,豈會看不明白。

“卑劣下作拿真心當藉口,儘乾的娼門勾當,倒也看看自己的身份配不配享那榮華富貴。”

“這要是我的女兒,直接一條白綾吊死,省得辱了門楣。”

更有人直接把矛頭對準傅雲墨,“廣平侯吃相真是難看,既娶了風騷賣弄的庶女,還捨不得尊貴的嫡女,既要又要,當真厚顏無恥。”

侯老夫人顏麵儘失,氣的臉色青紫,一個巴掌狠狠打在傅雲墨臉上,“你這個逆子,還不馬上跪下和你的嶽丈嶽母認錯道歉,並且承諾馬上娶清月進門。”

傅雲墨捂著臉,怨毒的眼神狠狠剜在我身上,彷彿怪我破壞了他的好事。

他把所有的過錯都算在了我的頭上,絲毫不記得,今天最大的受害者是我。

“母親,我鐘愛之人一直都是絮絮,這輩子非她不娶,宋清月跋扈善妒,根本當不起我侯府的當家主母,這個位置隻能屬於絮絮。”

“她要是識趣,一個妾室都是高抬了她,她要是不識趣,就等著被全京城的人唾罵鄙棄,我看被侯府退了親誰還敢要她,這輩子隻能絞了頭髮當姑子。”04

我冷眼看著這個掏心掏肺對待了數年的男人。

老侯爺過世後,平庸無才的傅雲墨繼承侯爺之位。

短短三月,他不僅把皇上給的差事辦的稀碎,還因為心比天高得罪了不少官員。

皇上徹底放棄了廣平侯府。

侯府轉眼落魄,被朝堂排擠在外,窮的揭不開鍋。

便是巡街的小卒都能踩上兩腳。

是我念在年幼的幾分情誼,接濟他,鼓勵他。

還說服了父親扶持他。

他跪在父親麵前,哭著發誓,這輩子要是負了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短短兩年,他爬進了權利中心,卻早忘了當初的誓言。

如今甚至還能厚顏無恥說出,讓我當妾都是抬舉了我的話。

現場不少人,都像看瘋子似的盯著傅雲墨。

想不通一個小小的廣平侯,究竟哪來的底氣屢次三番挑釁連皇上都禮讓三分的鎮國將軍府。

要不是看在將軍府的麵子上,他們根本不會來參加這婚宴。

傅雲墨卻不以為然,見我沉默,篤定我是傷心至極,舍不下他。

攬著宋絮絮越發得意囂張。

“宋清月,你現在跪下給絮絮敬個主母茶,我便認下了你這賤妾。”

“往後隻要你伺候好絮絮,我也不是不能給你個孩子傍身。”

我盯著他自鳴得意的嘴臉,笑了。

這樣看不清情勢的蠢貨也幸好讓宋絮絮撿了漏,她也算幫了我一把。

一旁的爹爹忍不住了,怒到極點反倒笑出了聲,“廣平侯這麼大的氣焰,倒是我將軍府高攀不起了,你這侯夫人之位,我的清月不要了,至於你。”

他指著宋絮絮,“我將軍府冇有偷換嫡姐婚事,無媒苟合,棄將軍府臉麵不顧的女兒,今日回去,我便開宗祠,把你除名,往後你便和將軍府毫無關係。”

宋絮絮紅了眼圈,哭的傷心,“爹爹,我也是你的女兒啊,你為何要對我這麼狠心。”

“我隻是努力爭取和心愛之人在一起,我有什麼錯,侯爺厭棄宋清月是她無能,憑什麼所有好事都要讓給宋清月!”

父親冷笑

“好,我成全你的努力,以後你不再是將軍府的人,好自為之,來人,把大小姐的嫁妝全都抬回去。”

宋絮絮當場尖叫

“不,這些是我的嫁妝!”

母親一巴掌甩了過去,“搶了清月的婚事還想搶嫁妝,做什麼夢呢,這些都是將軍府給嫡女準備的,你算個什麼東西,要嫁妝,問你姨娘去拿。”

將軍府的侍衛抬著嫁妝正要離開,傅雲墨卻攔在了跟前。

“慢著,今日你們敢把嫁妝抬走,便是違抗聖旨。”

他看向我,“清月,侯府和將軍府是皇上賜婚,絮絮是我八抬大轎娶進門的便是正妻,可我也冇說不娶你,今日你們若走了,抗旨不尊的人可就是將軍府了。”

母親氣的咬牙切齒,“皇上賜婚是讓將軍府嫡女為妻!是你侯府欺人太甚,竟還敢倒打一耙。”

傅雲墨滿臉得意,“那我讓清月做平妻不就行了。”

自古妻子隻有一個。

平妻說的好聽是妻,實際上就是高級一點的妾。

話挑不出錯,可誰都看得出來,這是在打將軍府的臉。

父親怒極攻心,捂著胸口劇烈喘氣,差點背過去。

母親雙眼赤紅,想為我討公道,卻被逼的啞口無言。

宋絮絮扭著腰依偎在傅雲墨懷裡,笑的滿麵春風,“姐姐,我當不成將軍府的小姐冇事,往後進了侯府,你可得喊我一聲姐姐了。”

“你的這些嫁妝,便當是孝敬我這個正妻了,全都抬進我的庫房。”

宋絮絮的丫鬟狠狠將我撞開,眼看著所有嫁妝就要被抬回去。

母親氣急阻攔,卻被狗仗人勢的侯府下人用力推撞在地。

宋絮絮挑眉,“將軍夫人,我們侯府處理私事,你非要往上湊,磕碰了哪裡也隻能怪你自己活該嘍。”

我將母親扶起,冷眼看向這對狗男女。

傅雲墨挑著唇,一副施捨嘴臉,“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往後侯爺便是你的天,還不過來跪拜我和絮絮。”

見我不動,兩個下人壓住我的肩膀,一腳踹在我的膝蓋上

強硬地扣著我的腦袋往地上磕。

我咬著牙,死死撐著地麵,就在腦袋即將磕到地麵時,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高喝聲,

“聖旨到,侯府接旨。”05

我心中一鬆,如釋重負地吐了口氣。

時間來的剛剛好。

回頭時,卻不由一愣。

和宣讀聖旨的公公一起來的竟是徐朗。

他帶著一列禁衛軍跟在後頭,公公瞧了他一眼,笑著把聖旨遞給他,

“徐大人,這聖旨是你所求,便由你宣讀吧。”

徐朗客氣接過,冷清的眸子掃過眾人,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在看向我時,嘴角似乎勾了勾。

“侯府接旨。”

傅雲墨的臉色難看,心裡隱隱有不好的預感,被侯爺老夫人惶恐地拽著跪下。

“奉聖上旨意,廣平侯罔顧賜婚聖意,和宋絮絮合謀李代桃僵,偷換婚事,現解除將軍府和廣平侯府的婚事,褫奪廣平侯侯爵之位,貶為庶民,宋絮絮欺上瞞下,不孝不義,賜婚於傅雲墨為賤妾,終身不得抬位。

將軍府嫡女宋清月賢淑恭靜,重情重義,現賜婚大理寺卿徐朗為正妻,由欽天監擇吉日完婚,欽此。”

話音一落,滿場寂靜。

“傅雲墨,接旨吧。”

徐朗身板挺拔,語氣冷漠。

昔日被所有人貶低的商賈之子如今一躍而上,成了天子寵臣,被封三品大理寺卿。

而風頭無量的將軍府東床快婿,卻在轉眼成了一無所有的庶民。

一跪一站,諷刺無比。

傅雲墨大受刺激,失聲怒吼,“不可能,皇上怎麼可能奪了我侯爵之位,你敢假傳聖旨,你是想死嗎?”

他想撲上來,卻被一旁的禁衛軍一腳踹翻了出去。

皇上身邊的楊公公笑的輕蔑,“傅雲墨,你現在一介庶民敢對朝廷大臣動手,我看想死的是你吧?”

傅雲墨連滾帶爬地拽住楊公公的衣襬,“公公,我要見皇上,這其中有誤會,我冇有違抗聖旨,我會娶宋清月……”

“得了吧,娶宋大小姐當你侯府的妾嗎?”楊公公嫌棄地扯回袖子,“宋大小姐的身份便是做人上人都使得,嫁給你已經是你侯府祖上積德換來的運氣,你卻不知珍惜,還想讓她做妾當眾羞辱將軍府,不收拾你收拾誰?”

“你要明白,不是因為有侯府才能娶宋大小姐,而是她願意嫁給你,侯府才能光宗耀祖,像你這等冇眼力勁又蠢不自知的人,活該侯府毀在你手裡。”

他瞧了眼躲在傅雲墨身後的宋絮絮,嘖了聲,“愚不可及。”

說完,和父親頷首示意便轉身離開。

人一走,宋絮絮就哭喊著撲向傅雲墨,“夫君,我不要當賤妾,你答應我的,要讓我做正妻,這輩子隻愛我一人。”

候老夫人氣的‘啪’一巴掌扇在她臉上,“都是因為你這不要臉的賤人,是你勾引了我兒子,他纔會失心瘋了放棄清月好好的嫡女不要,娶你這個騷狐狸精。”

“現在好了,我兒子侯爵之位冇了,侯府也冇了,你竟然還隻想著正妻之位,你這個攪家的禍根,你給我滾,我就是拚了這條老命,也不會讓你進我傅家的門。”

宋絮絮哭的滿臉是淚,冇骨頭似的倒在傅雲墨懷裡。

到底是心愛的女人,他袒護地開口,“母親,我不會放棄絮絮的,不管怎麼樣,我們成親是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的,你現在趕她出去是要她的命啊。”

“她現在不滾,纔是要了我的命。”侯老夫人拔下頭上的簪子對上喉嚨,“都是這個下賤的狐狸精害慘了我們侯府,你現在要是繼續袒護,我就血濺當場。”06

傅雲墨嚇白了臉,急著阻止,宋絮絮卻拽著他不放。

“夫君,你不能丟下我



“雲墨,今日有她冇玩,你是想看著你母親死在你眼前嗎?”

傅雲墨快被逼瘋了。

剛要甩開宋絮絮,她大聲哭喊道,“夫君,你不能丟下我,我肚子裡已經有了你的骨肉。”

傅雲墨猛然扭頭,臉上是狂喜的神色,“當真嗎?”

宋絮絮紅著眼,柔柔弱弱地點頭,“已經月餘了,大夫說是個男孩。”

侯老夫人像個被扼住了喉嚨的鴨子,張著嘴,許久都發不了聲。

“母親,您有孫子了,這是我的第一個孩子,絮絮是咱們家的功臣,您就看在孩子的份上,接納她吧。”

簪子落了地,侯老夫人像在瞬間老了幾十歲,神色痛苦又複雜地閉了閉眼,任由下人攙扶著離開。

我冷眼看著擁在一起的兩人,不客氣地招呼兩個禁軍上前,

宋絮絮被架住後才反應過來,麵色驚恐,“宋清月你要乾什麼?”

“你方纔唆使下人推撞我母親,逼我磕頭,你說我要乾什麼?”

“念在你有孕在身,就磕五十個頭,掌嘴三十下吧。”

宋絮絮尖叫,“不,你不能這麼對我。”

隻可惜,不管她怎麼哭鬨,都改變不了結局。

傅雲墨目眥欲裂,“宋清月,你有氣衝我來,不準傷害絮絮。”

他一副認定我是受情傷才報複的自以為是,看的我幾欲作嘔。

“你以為你逃的了嗎?”

“磕一百個頭,掌嘴一百下。”

在愉悅的巴掌聲和磕頭聲中,我和父親母親抬著嫁妝離開。

徐朗追上我,從懷中掏出一枚玉髓遞給我,“這是我母親留下的傳家寶

是要留給未來兒媳的,你彆嫌棄,暫且留作信物,我會儘快籌備好聘禮上門,你等我……”

我摩挲著手中質感絲滑的玉質,隻怕整個京城都找不出這麼好的玉,他竟還怕我嫌棄。

“你不是早就與宋絮絮定了親,這玉髓為何冇有給她?”

剛問出口我就後悔了,徐朗眼底快要溢位的溫柔,看的我無所適從。

“自然是留給你的,我想娶的一直是你,可我自知高攀不起,將軍府許我二小姐時,我便知道她和傅雲墨有來往。”

我驚訝於他竟然會這麼坦誠,“你知道?那你還如約來娶?”

他笑起來,“因為我猜她會換嫁,也料到你會答應嫁給我。”

這男人,竟算無遺漏,果然無奸不商。

難怪說考狀元就考上了,還能讓皇上破格提拔為大理寺卿。

他伸出手,在我耳邊頓了頓,隨後將一縷碎髮攬到耳後,“我全部的算計就是用來娶你,如果你喜歡我坐到丞相之位,我也可以……”

我驚慌地捂住他的嘴,生怕他下句蹦出做皇帝也能為我拚的話。

紅著耳根輕聲叮囑了一句,“你回去吧,我等你就是。”

回了將軍府,擅自從祠堂跑出來的胡姨娘瞧見我跟著一起回來,頓時眉開眼笑,

“大小姐,你是被侯府退了親吧?我就說,我女兒纔是金鳳凰,你還非要去自取其辱,被侯府掃地出門的滋味怎麼樣啊?侯夫人的位置合該是她我女兒的。”

“往後我就是廣平侯的嶽母了,你要對我放尊重些,以後你的閨房也要留給我女兒,她日後回門要住。”

我看著她刻意挺直的腰背,差點嗤笑出聲,“廣平侯府現在都冇了,你女兒倒是如願嫁給傅雲墨了,就摟著那個庶民過一輩子吧!”07

胡姨娘難以置信地瞪大眼,“不可能,我女兒是侯府正妻,當家主母,是你嫉妒她。”

我聳聳肩,“愛信不信。”

說完我轉身離開,不去看她氣到猙獰怒罵的麵孔。

我和徐朗的婚事定下是兩個月後,長公主特意邀請了我參加瓊花宴。

帶著丫鬟在後花園賞花時,卻不想撞見了傅雲墨。

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手段,竟混進了長公主府。

他看著我,一副傷情心碎的模樣,“清月,這些日子你過的可好?”

我皺著眉,和他拉開距離,“傅雲墨,我過的怎麼樣,和你冇半點關係,不想我叫人丟你出去,就趕緊離開。”

他卻不以為意,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

自詡深情地訴苦道,

“月兒,是我錯了,曾經我是被宋絮絮偽裝的溫柔小意騙了,她勾引我也不是真心愛慕我,隻是為了坐上侯夫人的位置,她那樣自私自利,貪慕虛榮的女人,根本不能與你相提並論。

自打你離開那日起,我就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我才知道,我心裡最愛的人一直都是你,冇有你,我過的像冇有靈魂的提線木偶。

我想過了,隻要你回頭,我不嫌棄你和徐朗定了親,正妻之位還是留給你。”

許是噁心的話聽多了,我心中竟然提不起半分波瀾,甚至心如止水到有些想笑,

“我嫁給你,宋絮絮怎麼辦?”

他想當然地擺擺手,“她不過一個玩意兒,給你提鞋都不配,我府中養一個賤妾的吃食還是有的,絲毫影響不到你正妻之位。”

說到底,解語花要,榮華富貴也捨不得。

傅雲墨的自私,讓我再度為自己曾經的眼瞎後悔。

我身邊的丫鬟忍不住捂嘴笑了,“傅公子的臉皮要是拿來砌成牆,定是什麼刀劍都砍不穿。”

“你是侯爺時,我家小姐尚且看不上,現在你一個二手的庶民,還肖想我家小姐下嫁,怎麼不美死你。”

被一個丫鬟蹬鼻子上臉,傅雲墨的臉色難看無比,惱羞成怒地在我身後叫囂,“宋清月,你要是不嫁給我,明日我便出去宣揚,你早就被我破了身子,我看你一個破爛貨,徐朗還要不要。”

我冷下臉,正要怒罵,傅雲墨的後領猛地被人揪住。

他還來不及大叫,就被徐朗當頭壓進了不遠處的荷花池。

“傅少爺嘴巴這麼臭,我幫你洗洗乾淨。”

池水咕嚕嚕冒著泡,很快就冇了動靜。

傅雲墨的手腳癱軟下來時,徐朗才鬆手將他扯了上來。

長公主很快帶著人趕到,傅雲墨像條死狗,捂著脖子癱在地上。

長公主嫌惡地皺了皺眉,對著下人吩咐,“把人丟出去,真是晦氣,臟了我一池的荷花。”

溫暖的大氅披在我身上,我轉頭,和徐朗相視一笑。

宴席散後,徐朗堅持送我回將軍府,卻在半道上,差點撞上個人。

車伕隔著車簾,大聲喊道,“少爺,有人擋了路,是個孕婦。”

徐朗溫聲安撫我後,纔開口,“有人便繞道,先送宋小姐回將軍府。”

車伕欲言又止,“擋路的是傅家的妾室,宋二小姐。”08

宋絮絮和傅雲墨不愧是一路貨色。

前腳傅雲墨在我這裡虛情假意完,後腳宋絮絮就來訴相思。

“徐少爺。”

她嬌滴滴的在外麵喊道,見徐朗出來,紅著眼圈巴巴地湊了上去,

徐朗往後退了兩步,“宋小姐有話直說,我還有要事。”

她攪著帕子,一副屈辱又破碎的模樣,“我知道,你定然是不會原諒我的,我今日來便是想告訴你,我是有苦衷的,成親那日,是姐姐她不想嫁給傅雲墨,給我下了藥,強逼我換了花轎,等我醒來時,已經被傅雲墨辱了清白,我本想一死了之,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被宋清月惡毒的假麵欺騙,娶了一個蛇蠍毒婦進門,

這樣我便是死了都不能安生。”

她哭花了一張臉,“我心中一直愛慕的人都是你,想嫁的男子也是你,可我自知無臉麵對你,更不敢奢望還能嫁給你,隻希望你餘生幸福。”

宋絮絮的演技一向了得,在將軍府時,便是靠這一手騙過不少人。

她自以為打遍天下無敵手,偏偏徐朗是個例外。

嗓子都要喊啞了,帕子上的辣椒水都要失效擠不出淚了,徐朗仍舊像個冇事人。

跳梁小醜一樣的眼神,讓她越發僵硬地忐忑起來。

徐朗皮笑肉不笑,“宋二小姐,你說是新婚夜傅雲墨辱了你清白,可你這肚子,可不是新婚夜辱的出來的。”

宋絮絮的臉色白了一瞬,還要說什麼,一道人影隨著暴怒的吼聲衝了出來。

傅雲墨一把拽住了她的頭髮,目眥欲裂,“賤人,老子對你不好嗎?你竟然揹著我出來勾引男人!”

宋絮絮哭著喊冤,傅雲墨哪裡聽的進去。

他滿身狼狽,被長公主府丟出來,遭受所有人恥笑的羞辱,讓他再也抬不起頭。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娶了宋絮絮這個女人開始。

想起曾經的風光,再看看現在的落魄,

他氣的徹底失控,一拳又一拳地招呼在宋絮絮身上,“都是因為你,我的侯府冇了,清月不要我了,你竟然還敢背叛我,我打死你這個水性楊花的賤人。”

不知道打了多久,直到宋絮絮連喊疼的力氣都冇了,傅雲墨才從她身下不斷流出的血水中猛然驚醒。

徐朗怕臟了我的眼,留下車伕去找大夫,自己送我回了將軍府。

冇多久,京城就傳遍了,傅雲墨當街毆打妾室致死的訊息,而他下獄的第二天,就被人毒死在牢裡。

凶手就是胡姨娘,她買通了獄卒,把大量砒霜下在了傅雲墨的飯菜裡。

等官差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吊死在茅草屋。

一月後,我和徐朗在聖上的主持下完婚。

婚後,我們育有一子一女,徐朗待我十年如一日。

這一世,餘生與我皆坦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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