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種噬仙錄 第8章 血徑初拓
演武場上的死寂，持續了足足三息。
九百七十斤！
這個數字如同燒紅的烙鐵，燙在所有圍觀者的視網膜上，更燙在他們的心頭。
一個衣衫襤褸、來自最低賤雜役處的少年，竟能爆發出接近千斤巨力！這已然觸控到了外門弟子的門檻！更何況，他還如此年輕！
驚愕、難以置信、嫉妒、探究……種種複雜的目光聚焦在場中那沉默而立的少年身上。
王熊的臉色由青轉白，再由白轉灰，最後徹底化為死灰。他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恨不得將自己藏進人群裡，先前那點可憐的得意早已被碾得粉碎，隻剩下無邊的後怕——自己當初竟然敢去招惹這樣的怪物？
台上的幾位外門執事，原本淡漠的神情終於被打破，彼此交換著驚異的眼神。居中一位麵容枯槁、眼神銳利如鷹的老者，微微傾身，對旁邊人低語了幾句，目光始終未曾離開墨塵。
張胖子更是激動得滿臉油光，搓著手，彷彿已經看到大把賞賜在向他招手。
墨塵對周遭的一切反應視若無睹。他緩緩收拳，垂手而立，體內因瞬間爆發而略微躁動的魔氣，在黑色碎玉散發的冰涼氣息安撫下，迅速歸於平寂。方纔那一拳，他刻意收斂了《噬魔真經》特有的陰戾波動，隻展現了純粹的氣血之力，即便如此，也足以引起震動。
他要的，就是這份震動，這份關注。這是他能抓住的，最快脫離泥潭的階梯。
「下一關，競速！」一名執事壓下驚訝，高聲宣佈，將眾人的注意力拉回比試。
競速關設在演武場一側的「荊棘鐵索橋」。百米長的距離，由十根碗口粗、鏽跡斑斑的鐵索橫跨一道深溝組成，鐵索上布滿倒刺，溝底雖不深，卻插滿了削尖的木樁。需要參賽者在不藉助外力的情況下，以最快速度通過。
這一關考驗的是身法、平衡與膽識。對於大多未修出靈力的雜役而言，難度極大。稍有不慎，跌落下去，非死即傷。
前麵上場的雜役，大多戰戰兢兢，速度緩慢，甚至有人行至中途，因恐懼而失衡跌落，發出淒厲慘叫，被守在一旁的外門弟子冷漠地用長杆撈起，已是傷痕累累。
輪到墨塵。
他走到，目光掃過那十根寒光閃閃、布滿倒刺的鐵索，眼神沒有任何波動。
哨響！
他的身影瞬間竄出！並非小心翼翼地步步為營，而是如同靈猿般，腳尖在鐵索上幾個輕點，身體藉助微弱的反彈之力，竟保持著一種驚人的高速向前掠去！
他的動作並非多麼優美飄逸，卻極其高效、精準！每一次落點都恰到好處地避開倒刺最密集處，身體重心隨著鐵索的晃動而自然調整，彷彿早已計算好每一步。《基礎煉體訣》中關於協調發力的技巧，被他運用到了極致。更深層處，《噬魔真經》淬煉出的強韌肉身和對身體細微處的掌控力，提供了最基礎的保障。
身影如風，在令人牙酸的鐵索摩擦聲中，幾個起落間，便已穩穩踏足對岸！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沒有絲毫遲滯！
台下再次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這速度，這身法，已然不遜於一些煉體有成的外門弟子了！
負責計時的執事愣了一下，才報出一個驚人的數字，再次引來嘩然。
張胖子已經激動得快要暈過去。
高台上的鷹眼老者，眼中精光更盛，微微頷首。
最後一關，實戰。
規則簡單粗暴：抽簽對決，徒手搏擊，跌落擂台或認輸為止，不可故意傷人性命。
能走到這一關的雜役已然不多，大多是有些蠻力或經驗的。抽簽結果，墨塵的第一個對手，赫然便是——王熊！
王熊聽到對陣名單，臉都綠了，雙腿不由自主地發軟。他想認輸，但在眾目睽睽之下，尤其是幾位執事麵前，他丟不起這個人，更怕事後被清算。
他硬著頭皮走上擂台，看著對麵神色平靜的墨塵，嚥了口唾沫，強自鎮定道：「墨……墨塵，之前是我不對，我……」
話未說完，開始的哨聲已響！
王熊隻覺眼前一花，一道黑影已撲麵而來！速度快得他根本來不及反應！
砰！
一記沉重如鐵錘般的拳頭，狠狠砸在他的腹部！
「嘔——！」
王熊的眼珠瞬間暴突，胃裡翻江倒海，苦膽水都差點吐出來，整個人如同煮熟的蝦米般蜷縮下去，徹底失去反抗能力。
墨塵收拳，看都沒看他一眼，轉身走下擂台。
秒殺！
乾淨利落到極致！
台下寂靜無聲。所有人都看出來了，墨塵的實力，早已遠遠超出了雜役的範疇，甚至碾壓了大部分參加小比的外圍人員。
接下來的幾場，毫無懸念。無論是力量型還是技巧型的對手，在墨塵麵前都撐不過三招。他的力量、速度、反應全麵占優，更可怕的是那冷靜到近乎冷酷的戰鬥風格，出手必是雷霆一擊，直擊要害，毫不拖泥帶水。
最終，墨塵毫無爭議地奪得了此次小比雜役組的第一名。
當執事宣佈結果時，台下依舊是一片詭異的安靜。眾多雜役看向他的目光，充滿了敬畏、恐懼以及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
張胖子已經笑得見牙不見眼。
高台上的鷹眼老者緩緩站起身，目光落在墨塵身上，聲音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你，叫什麼名字？」
「墨塵。」墨塵平靜回答，不卑不亢。
「墨塵……」老者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點了點頭，「力、速、戰皆優，心性沉穩，是個可造之材。即日起，升你為外門弟子，賜予《血煞功》前兩層口訣，可至外門執事堂領取相應服飾、令牌及修煉資源。」
話音落下，一枚刻著「血煞」二字和複雜雲紋的黑色鐵牌被拋到墨塵手中。入手冰涼沉重，代表著一種全新的身份。
「多謝執事。」墨塵接過令牌，微微躬身。目光低垂的瞬間，眼底深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幽光。外門弟子……終於，邁出了第一步。
小比結束，人群漸漸散去，但關於墨塵的議論卻才剛剛開始。
張胖子迫不及待地湊上來，滿臉堆笑：「墨……墨師弟！恭喜恭喜！我就知道你非池中之物！以後飛黃騰達，可彆忘了老哥我啊！」
墨塵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張管事的《基礎煉體訣》，很有用。」
張胖子聞言更是喜笑顏開，連聲道：「應該的，應該的！」
墨塵沒有再多言，拿著身份令牌，徑直前往外門執事堂。
領取了兩套灰色的外門弟子服飾、一瓶十粒裝的「氣血丹」、三塊下品「魔石」以及一枚記載著《血煞功》前兩層口訣的玉簡。
握著那三塊棱角分明、散發著精純魔氣的黑色魔石，墨塵能清晰地感覺到體內魔紋的悸動和《噬魔真經》的渴望。這，纔是真正有價值的修煉資源！
他的新住處，不再是擁擠惡臭的棚屋，而是一個狹窄卻獨立的石室。雖然簡陋，卻有了基本的隱私和安靜。
關上門，隔絕外界的一切。
墨塵第一時間拿出那枚記載《血煞功》的玉簡，貼在額頭，以意念讀取。
一股資訊流入腦海。《血煞功》是血煞宗的基礎功法，旨在吸收煉化血煞之氣，凝練氣血，衝擊經脈，中正平和（相對魔功而言），進展緩慢但根基相對紮實。
粗略瀏覽後，墨塵便將其放在一邊。這功法對他而言，價值不大，甚至遠不如殘缺的《噬魔真經》霸道高效。但作為一個明麵上的掩護，卻必不可少。
他的重心，依舊在《噬魔真經》上。
他拿起一塊下品魔石，握在掌心，嘗試運轉《噬魔真經》。
轟！
精純的魔氣瞬間如同開閘的洪水，洶湧湧入體內！遠比在礦洞中吸收那些駁雜魔氣要迅猛十倍百倍！
經脈瞬間傳來脹痛感！《噬魔真經》瘋狂運轉，貪婪地吞噬煉化著這股精純能量，轉化為自身魔元。胸口魔紋灼熱，彷彿久旱逢甘霖，歡欣雀躍。
效率極高！
但相應的，那股伴隨而來的殺戮、吞噬、毀滅的負麵意念也變得更加清晰、強大，如同魔音灌耳，誘惑他放縱**，沉淪力量。
墨塵緊守心神，腦海中觀想阿笙寧靜的側臉和青嵐村衝天的血色，以強大的執念為錨，同時引導黑色碎玉的冰涼氣息鎮壓躁動。
一個周天，兩個周天……
當一塊下品魔石的靈氣被徹底吸儘，化為齏粉從指縫滑落時，墨塵緩緩睜開眼，精芒一閃而逝。
他感覺到，丹田內那絲魔元壯大了不少，修為向著煉氣一層巔峰又紮實地邁進了一步。
「這纔是修煉……」墨塵握緊拳頭，感受著體內增長的力量。有資源和沒有資源，天差地彆。
但他很快壓下心中的激動。三塊下品魔石，看似不少，但對於《噬魔真經》和無底洞般的魔紋而言，不過是杯水車薪。他需要更多。
翌日，墨塵換上了外門弟子的灰色服飾，前往外門弟子需負責任務的「功勳殿」。
血煞宗弟子，需通過完成宗門任務獲取功勳點，以兌換修煉資源、功法、丹藥等。這也是底層弟子最主要的資源來源。
功勳殿內人聲嘈雜，灰衣弟子絡繹不絕。巨大的任務玉璧上，滾動顯示著各種任務及其功勳獎勵。
「清掃猛毒沼澤東區，每日功勳5點。」
「收集腐骨草二十株，功勳30點。」
「協助煉丹房看管地火，十日功勳50點。」
……
獎勵大多寥寥，且耗時耗力。
墨塵的目光快速掃過，最終停留在一條剛剛重新整理出來的任務上：
「剿滅黑風域外圍流竄『腐狼妖群』，預計頭狼實力接近煉氣三層，狼群規模三十左右。任務要求：至少三人小隊。獎勵：功勳200點，小隊內自行分配。任務危險，量力而行。」
獎勵頗為豐厚，但危險性也不言而喻。腐狼性狡詐兇殘，且是群居，煉氣三層以下的弟子極少敢接。
周圍幾個弟子看到這個任務，也都議論著搖搖頭走開。
墨塵卻目光微凝。
接近煉氣三層的頭狼……或許，《噬魔真經》的吞噬之能，可以……
就在他沉吟之際，一個略顯傲慢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喂，新來的？看上這個任務了？」
墨塵轉頭，看到兩個同樣穿著灰衣的外門弟子走了過來。為首一人身材高瘦，麵色帶著一種不健康的蒼白，眼神倨傲，修為大約在煉氣二層的樣子。另一人稍矮些，一臉諂媚，顯然是跟班。
「是劉豹師兄！」
「他可是煉氣二層巔峰了，據說很快就能突破三層……」
周圍有弟子低聲議論，帶著敬畏。
劉豹上下打量著墨塵，眼中閃過一絲輕蔑：「煉氣一層？剛入門就敢看這種任務？膽子倒是不小。正好，我們小隊還缺個人，算你一個，不過到時候功勳，我們拿七成，你拿三成，負責在旁邊牽製警戒即可，如何？」
語氣看似商量，實則帶著不容置疑的施捨意味。顯然是將墨塵當成了湊數的冤大頭和炮灰。
墨塵看了他一眼，眼神平靜無波：「不如何。」
劉豹臉色一沉：「你說什麼？小子，彆給臉不要臉！帶你做任務是看得起你！」
旁邊的跟班也幫腔道：「就是！豹師兄肯帶你，是你天大的運氣！還敢挑三揀四？」
墨塵懶得與他們廢話，直接走到任務玉璧前，在那剿滅腐狼群的任務下，刻下了自己的身份資訊——接取！
而且是單人接取！
嘩！
這下，不僅劉豹兩人愣住了，整個功勳殿都瞬間安靜了一下，所有目光都震驚地投向墨塵！
單人接取剿滅腐狼群的任務？！
這小子是瘋了還是找死？！
一個煉氣一層，去給狼群送點心嗎？
劉豹先是一愣，隨即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嗤笑起來：「哈哈！好！好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死！」
墨塵彷彿沒有聽到身後的嘲諷和周圍的議論，接取任務後，便徑直轉身離開了功勳殿。
他需要準備一些東西。
次日清晨，墨塵的身影出現在黑風域外圍的一片荒蕪戈壁中。
根據任務提示，那夥腐狼妖群就盤踞在前方的一片風蝕岩群裡。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妖氣和腐臭氣味。
墨塵沒有貿然深入，而是仔細勘察著地上的狼爪印記、糞便以及周圍環境。他的觀察力本就極其敏銳，結合《基礎煉體訣》和《噬魔真經》帶來的提升，更是能捕捉到許多常人忽略的細節。
他推斷出狼群大致的活動範圍、飲水路徑以及可能的首領巢穴方位。
隨後，他利用身上僅剩的幾枚劣質丹藥和礦洞裡順手收集的幾種帶有麻痹、致幻效果的毒草汁液，小心翼翼地佈置了幾個簡陋卻致命的陷阱。
做完這一切，他選擇了一處上風口的隱蔽岩縫，收斂所有氣息，如同最耐心的獵人，靜靜等待。
這一等，便是大半日。
日落時分，遠處傳來一陣狼嚎。
很快，一群皮毛灰黑、涎水直流、眼中閃爍著嗜血綠光的腐狼，簇擁著一頭體型明顯更加碩壯、獠牙突出的頭狼，沿著慣常的路徑返回巢穴。
突然！
嗷嗚！
一頭腐狼踩中了陷阱，淬毒的尖刺紮入腳掌，頓時發出痛苦的哀嚎，身體迅速麻痹倒地。
狼群瞬間騷動起來！
頭狼警惕地低吼，綠油油的眼睛掃視四周。
就在這時，又一處陷阱被觸發，彌漫起淡淡的毒霧，幾頭吸入毒霧的腐狼頓時行動遲緩，眼神渙散。
狼群徹底陷入混亂！
就是現在！
岩縫中的墨塵，眼中寒光一閃！
他如同蟄伏的獵豹，猛然竄出！目標直指那頭躁動不安的頭狼！
速度爆發到極致！手中柴刀灌注魔元，帶著淒厲的破空聲，直劈而下！
頭狼反應極快，猛地扭頭，獠牙閃爍著寒光，迎向柴刀！
鐺！
金鐵交鳴之聲炸響！
墨塵隻覺手臂一麻，柴刀竟被頭狼堅硬的獠牙崩開一個缺口！煉氣三層妖獸的力量，遠超他的預估！
但他絲毫不亂，身體就勢一扭，避開頭狼隨之而來的利爪撲擊，左手並指如刀，魔元凝聚，閃電般戳向頭狼腰腹薄弱處！
《噬魔真經》——蝕骨指！
噗！
指尖如同戳破皮革，蘊含陰蝕魔元的力量瞬間透入頭狼體內！
頭狼發出一聲痛苦的咆哮，動作驟然一滯！
墨塵得勢不饒人，柴刀再次揮出，這一次，角度更加刁鑽狠辣，直接劈向頭狼之前被擊傷的腰腹！
嗤啦！
鮮血噴濺！
頭狼重傷踉蹌！
周圍其他的腐狼瘋狂撲來，試圖救援。
墨塵眼神冰冷，身法展開，在狼群中穿梭，柴刀每一次揮出，都必然帶起一蓬血花！他沒有絲毫浪費力氣的動作，每一次閃避、每一次攻擊都精準狠辣到極致！《基礎煉體訣》的身法、《噬魔真經》的霸道魔元，以及他自身如妖的心智和戰鬥本能，完美結合！
慘烈的廝殺在戈壁灘上持續。
最終，當最後一頭腐狼哀嚎著倒地時，墨塵也已是渾身浴血，身上添了數道深可見骨的爪痕，氣息粗重。
那頭狼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眼中還殘留著凶戾和不甘。
墨塵走到它麵前，沒有絲毫猶豫，伸出手掌，按在它的頭顱上。
《噬魔真經》——吞噬！
一股強大的吸力自他掌心爆發！
頭狼殘存的氣血、妖力乃至微弱的魂力，如同百川入海般，瘋狂湧入墨塵體內！
「吼——！」頭狼發出最後一聲絕望的嘶吼，身體迅速乾癟下去！
而墨塵則感到一股磅礴而暴躁的能量湧入經脈，帶來前所未有的充盈感！魔元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增長、凝實！
煉氣二層的那層壁壘，在這股力量的衝擊下，搖搖欲墜！
他立刻盤膝坐下，全力運轉功法，引導、煉化這股龐大的能量，同時死死壓製著隨之而來的、幾乎要將理智淹沒的狂暴殺意和吞噬**！
黑色碎玉劇烈震動，散發出前所未有的冰冷氣息，助他穩固心神。
一個時辰後。
墨塵緩緩睜開雙眼。
眼底血光洶湧，周身氣息比之前強橫了何止一倍！
煉氣二層，成！
他感受著體內奔騰的力量，看著滿地狼屍和掌心下那具乾癟的頭狼屍骸，眼神冰冷而熾熱。
這條以血與骨鋪就的魔途，他已然踏上了第一步。
收集完任務所需的狼牙憑證，墨塵的身影消失在漸濃的夜色中。
功勳殿內，當墨塵將一大堆染血的腐狼牙倒在櫃台上時，再次引來一片死寂和難以置信的目光。
尤其是看到那枚屬於頭狼的、格外粗長的獠牙時，所有人的呼吸都為之一窒。
劉豹恰好也在殿中，看到這一幕，臉色瞬間變得精彩無比，青紅交加，最後化為一絲深深的忌憚與畏懼，悄悄退入了人群深處。
墨塵領取了足足兩百功勳點，兌換了更多魔石和療傷丹藥，轉身離開，留下一眾議論紛紛、眼神複雜的弟子。
他的名號，第一次，真正在外門弟子中傳開。
而這一切，僅僅隻是開始。吞噬的**，已在心底埋下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