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大戰時,師妹將我推下魔坑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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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魔族大戰時,師妹季雲煙將我推下了魔坑。
宗門不僅不怪她,反而將她封為聖女。
我拖著殘軀,大鬨盛典,卻被眾人指責,打入阿鼻地獄。
山窮水儘之時,劍君顧舟行為了保下我,當眾起誓心儀我。
我答應了他,將魔坑之事傾囊相告。
他說,一定會還我一個公道。
我信了,晉級之時,卻聽見他和同門交談。
為了聖女,你真是付出太多了。
這種人哪裡值得你放下身段,結成道侶。
隻有結成道侶,我才能替雲煙挽回名聲。
更何況,雲煙天資有限,本君要沈望舒這具肉身有大用。
原來我以為的救贖,不過是為了季雲煙鋪路罷了。
既然如此,我離開就是了。
1這沈望舒著實不凡,這才入門多久,居然已經結丹了。
洞府內,劍君顧舟行正在刻畫陣盤。
他冷哼一聲,待此陣成,不論沈望舒如何天資卓絕,都隻是為雲煙做嫁衣罷了。
回春峰主宋鶴鳴默默歎了一口氣。
為了聖女,你真是付出太多了。
宋鶴鳴看著我發白的臉色麵露不忍,道:此法到底有傷天和,你已經位列劍君之位,何必為了聖女做到這等地步呢。
再說,沈望舒到底是你的道侶,要是剝奪她的靈根,你要她以後怎麼在修仙界立足呢,彆人也會嘲笑你的啊!顧舟行低頭神色不明,將陣盤放在我的丹田之上。
隻有結成道侶,我才能替雲煙挽回名聲。
而且沈望舒她也不會發現的,等她醒來,你就告訴她,她因為修煉過度,導致丹田破損。
聽到顧舟行的話,我掙紮著想要抬起眼皮,卻始終無法動彈。
這件事本就是聖女做錯了,你又何必……夠了!顧舟行居高臨下看著我,手指一點,陣盤在我丹田裡緩緩運轉。
他緩緩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取靈根的事情,就勞煩你了。
宋鶴鳴見無法勸動他,隻好默默點頭,用銀針定住了我的身體。
銀針入體的那一刻,我的淚水順著眼眶滑落。
原來我自以為的救贖,不過是顧舟行精心策劃的一場騙局。
他不過是想替季雲煙摸除掉我這個黑點,壓下我的冤屈不夠,還要把我的靈根換給季雲煙。
曾經被顧舟行救於水火的那些時刻,此刻竟如同夢幻泡影一般。
他輕飄飄的一句話,就粉碎了我所有的癡心幻想和春心萌動。
再睜眼,我再也感受不到往日那些蓬勃的靈氣。
內視丹田,可能是宋鶴鳴於心不忍,拿了上好的靈物暫時代替了我的靈根。
你修行太過極端了,要不是宋峰主來得及時,你可就見不到我了。
他輕輕剝開我汗濕的額發,我已經讓宋峰主煉製了養傷的丹藥,彆擔心,一切有我。
我看著顧舟行溫柔的眉眼,很難去相信昏迷之前聽到的話。
如果麵對我,他哪怕表露出一絲絲愧疚,我都會替他找理由。
可是他冇有。
顧舟行依舊把我當成傻子,一直都在欺騙我,他的好,不過是為了另一個人。
2劍君,你來一下。
見宋鶴鳴臉色凝重,顧舟行連忙安慰我。
應該是宋峰主對你的病,有了新進展,我去去就來好嗎?我點了點頭,隨後捏著隱匿身形的寶物,慢慢挪到門後。
宋鶴鳴歎氣道:之前我就和你說過了,靈根哪是那麼好換的,現下聖女那邊反噬嚴重。
顧舟行立即慌了神。
怎麼可能!古籍上明明說……他抓著宋鶴鳴的衣袖,眼眶微紅,你一定有辦法救雲煙對不對!你醫術這麼厲害,一定有辦法對不對!青霜劍君顧舟行向來穩重,做事滴水不漏,我很少能看見他這麼失態的時候。
可能是太愛了吧,能讓穩重者失控,孤高者低頭。
有是有,拿到宗門大比的冰蓮再輔之沈望舒的精血,就能幫助聖女穩定,隻不過……取!至於冰蓮就更容易了,沈望舒如今這副模樣怎麼可能打得過雲煙。
聽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我啞然笑了笑。
我在期待什麼呢?對於顧舟行來說,我和季雲煙從來都不是選擇題。
季雲煙一直以來都是被偏愛的那個。
我躺在床上,顧舟行迎麵撞上我的眼神,冇有透露出分毫的心虛。
望舒,你還記得你出事之前參加的宗門大比嗎?看著顧舟行的眼睛,我突然笑了。
我終於明白了,為何取靈根在今日。
因為明日就是宗門大比,我和季雲煙競爭魁首。
而我已經晉級金丹,季雲煙僅僅是築基巔峰,若是我贏了季雲煙,不免動搖她的聖女之位。
那就不去了,替我棄賽吧。
顧舟行臉上難得露出一絲真實的笑意,這樣也好,至少輸得體麵。
可是明明對於修者來說,未戰先怯纔是恥辱。
但為了季雲煙,這位自詡高潔的劍君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說謊。
許是我如了他的願,顧舟行對我前所未有的溫柔。
剛剛宋峰主和我說,你的靈根無法修複了。
你放心,就算你變成一個凡人,我也不會拋棄你的。
顧舟行拉著我的手撫上他的臉頰,笑道:不管你變成什麼樣,你都是我的道侶,就像五年前大典一樣,不論彆人說什麼,我都會保護你的。
明明無數次拋下我的人是他,他卻裝作一副堅定選擇我的樣子。
我懶得戳穿他。
在他說要滿足我一個要求的時候,我選擇了去祖宗祠堂。
你去那裡乾嘛?求祖宗保佑,我能長長久久陪在你身邊。
顧舟行笑了笑,說我傻。
騙人的。
因為我要去祖宗祠堂親手熄滅我的魂燈。
隻要不死,魂燈就會顯示下落。
所以我必須為離開掃清障礙。
3我親手撚滅了我的魂燈,將它收到我的乾坤袋裡。
門外傳來顧舟行的聲音。
剛一開門,顧舟行牽著一個小女孩,站在我麵前。
女孩眉眼和顧舟行有五分相似,下巴卻活脫脫像極了季雲煙。
我斂下神色,明知故問道:你怎麼親自來接我了?這孩子是誰家的?這是我領養的,我怕你難過,特意領來陪你的。
星星,快叫孃親。
顧舟行試著推著女孩往我的方向去,但星星隻是看了我一眼,就怕生地縮在顧舟行後麵。
爹爹我怕。
這不是孃親,我要孃親!我要孃親!……顧舟行熟稔地抱起女孩,拍了拍她的背,和我解釋道:星星有些怕生,她隻是和你不熟悉罷了,不是對你有意見。
我走到星星麵前,看到顧舟行下意識防備我的模樣,笑道:這孩子生的漂亮,我也喜歡。
顧舟行鬆了一口氣,他揚起嘴角,被星星鬨著去摘枝頭上的淩霄花。
我原本想回去收拾東西,卻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行色匆匆的季雲煙。
那是顧舟行的方向,我下意識跟了上去。
淩霄樹下,是一副溫馨美好的畫麵。
剛剛還怕生的星星高興地撲進季雲煙的懷裡,季雲煙把她抱起來,另一隻手牽起顧舟行的手。
她挑眉道:沈望舒答應收養了?顧舟行點點頭,隨後星星被仆從帶了下去。
一時間二人之間的氣氛有些曖昧。
季雲煙撫去顧舟行頭上的落花,沈望舒對你好嗎?不是你的話,誰對我好,我都不稀罕。
顧舟行試探性地抱住了季雲煙。
那溫柔小心的模樣是我不曾見過的。
但很快,季雲煙推開了他。
五年前是我對不起沈望舒,現在你是她的道侶,我們不能這樣。
顧舟行還想再說什麼,卻被趕來找他的宋鶴鳴打斷。
沈望舒,你怎麼在這?聽到宋鶴鳴的聲音,顧舟行整個人僵住,他下意識看向我,眼神裡透露著慌張。
他將季雲煙擋在身後,小心向我解釋道:聖女隻是尋我問些事情,我們二人什麼都冇發生,望舒你千萬彆誤會。
宋鶴鳴也在一邊打圓場。
所有人都在試圖繼續編織這個謊言,將我矇在鼓裏。
我看向了季雲煙,他也在看我。
眼神裡流露出的惡劣與不屑,我在五年前就見過。
五年前,在魔族大戰裡,季雲煙就是用這樣的眼神,將我推下了魔坑。
就差那麼一點點,我就會死在魔坑。
我以為顧舟行愛我,纔會保下我,會替我討回公道。
但現在,我隻覺得自己實在太天真了。
4孃親!星星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直直撲在季雲煙懷裡。
我不要走!我要孃親抱!季雲煙順從的把星星抱在懷裡,顧舟行尷尬地看著我,同我解釋。
星星被領養之前,聖女經常去看她,所以就比較熟。
我看著顧舟行笨拙的解釋有些想笑。
為了季雲煙,他什麼都願意做。
現在難道還在意我是不是發現真相嗎?我尷尬地笑了笑,看來小孩子也是好顏色的,知道聖女好看,願意親近也是正常。
顧舟行朝宋鶴鳴使了一個眼神,快步跟上我離去的身影,想要同我解釋的話卻卡在嗓子裡,說不出來。
望舒?你誤會了嗎?我笑了笑。
我早就不誤會顧舟行愛我了。
一個小孩子而已,我何必和聖女計較。
顧舟行見我眼神澄澈,不似作假,立即放下心來。
收養星星的宴會和聖女的慶功宴離得很近,我想不如一起辦了,也算是給星星填個好彩頭。
我知道這件事顧舟行冇有和我商量的意思,他隻是在通知我。
宴會當天,季雲煙抱著星星,顧舟行跟在她們二人身後,看上去就像是天底下最完美的一家三口。
而我獨自窩在角落,就如同陰暗一隅裡的苔蘚般不起眼。
身邊弟子們的議論聲越來越大。
這麼一看,劍君和聖女可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你彆說,劍君領養的小女孩長得還挺像他們倆。
你懂什麼,這領養就是做戲,這星星就是劍君的親生女兒,聖女的胎還是我師傅親自保的呢!親生的?居然不是沈望舒的種?我要是他啊,要是知道自己道侶瞞著自己孩子都這大了,我還不如找個地縫鑽進去算了。
……奚落的聲音鑽進我的耳朵裡,我的心習慣性地難過著。
一抬眼,就看見顧舟行抱著星星,再收其他峰主的見麵禮。
旁人打趣他早晚把孩子寵壞了。
顧舟行理直氣壯道:即使星星天資不佳,那也是我的珍寶。
我的女兒自然有眼高於頂的底氣。
我不願再看,丹田的傷隱隱作痛,我拖著身體準備回洞府找藥。
翻箱倒櫃之時,身後突然傳來輕蔑的一聲笑。
我扭頭,看到季雲煙靠在門口,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五年不見,沈望舒你怎麼還是這麼狼狽啊。
靈器並不能代替靈根,所以我得時不時進補丹藥維持運轉。
時間不等人,我隻看了一眼季雲煙,就有扭頭翻藥。
咻——丹藥滾落一地。
季雲煙出手打掉了我的丹藥。
還給我!我起身去搶,卻看見季雲煙抬手捏碎了我的藥。
她將我扇飛出去,一腳踩在我的臉上,輕蔑道:沈望舒,被心愛之人取靈根很痛吧?5我看了看丹田裡搖搖欲碎的靈器,心一橫,想用靈氣衝翻季雲煙。
可是下一秒,季雲煙卻自己施力撞飛了出去。
力道之大,不經叫人側目。
我愣住了,看著顧舟行飛一般衝過去將人緊緊摟在懷裡。
他慌張地去摸季雲煙的麵頰,卻隻摸到滿手的血。
一瞬間,顧舟行的心涼到穀底。
他扭頭怒視我,雲煙發現你不對勁,擔心你纔跟過去的,你為什麼要傷她?她不過是好心而已!眾人也用指責的目光看著我。
我嚥下喉嚨裡湧出的血,努力平複語氣。
聖女修為深厚,而我重傷在身,怎麼可能被我打成這樣?阿舟,不怪他。
季雲煙突然湧出來一口血,顫顫巍巍地說:是我最近修煉出了岔子,遭了反噬,不關望舒的事情。
然而就在這時,突然傳來女孩的哭聲。
人群紛紛望去,隻見星星一邊哭著一邊喊。
不是我,我什麼都冇看見。
我什麼都冇看見。
……顧舟行立即把星星摟在懷裡,輕聲細語地哄著她。
我也希冀地看著星星,溫聲道:星星你剛剛都看見了對嗎?星星是好孩子,把真相說出來好嗎?季雲煙伸手摸了摸星星的頭,冇事,星星你放心說。
星星左看看右看看,最後哭著說:我看見沈阿孃她推了季孃親。
沈阿孃她推了季孃親!沈阿孃她推了季孃親!……我徹底蒙了,想要衝過去,卻被法術製在原地。
我是冤枉的,我冇有推季雲煙!那邊,季雲煙也在說:對不起啊望舒,星星還太小,她不太會說謊,我今日其實不想為難你的。
我氣急了,立即反駁道:是你教她的對不對!你換了我的……夠了!顧舟行安撫好星星,冷聲打斷了我。
他冷冷地看著我,星星才六歲,她能撒謊嗎?若非真相擺在眼前,星星又豈會指認你?季雲煙的師傅臉色鐵青,自己都是個廢人了還不消停,難道非要彆人和你一樣廢物才甘心嗎?其他人也紛紛奚落。
彆管他了,這種人就是天生陰暗,見不得人好,虧得五年前我還以為魔坑的事情有隱情。
當年肯定是這廝自己掉下魔坑了,還非要說聖女推她下去的。
聖女就是心太善,要我早就一巴掌拍死這種小人了。
行了,聖女傷勢嚴重,我們還是先救聖女要緊。
……顧舟行帶著季雲煙匆匆離去,而我被執法堂當場緝拿。
他不曾回頭,也不曾看我一眼。
就放佛我是什麼無關緊要的螻蟻。
6當夜,我被顧舟行從執法堂提了出來。
但我清楚地知道他並非心疼我在牢獄裡受苦。
隻是因為季雲煙需要我的精血入藥罷了。
聖女傷勢嚴重,宋峰主說需要你的精血入藥,如此一來,也算是戴罪立功,有我在,宗門不會追究你的。
這話說得句句在為我著想,若我真的推了季雲煙,若我什麼都不知道,也許還會為顧舟行的良苦用心感動。
可惜,我是無辜的。
我什麼都知道。
我現在丹田受損,每日都靠丹藥維持修為。
這樣的情況如果還要再失去精血的話,我不信顧舟行不知道後果。
我看著顧舟行,眼神一遍一遍細細描摹著他的眉眼,似乎想要把他這一刻的情態記在心裡。
許久之後,我開口問了一個問題。
如果取了血,我就會離開,你還會取嗎?顧舟行大致冇想到我會問他這個問題,有些輕鬆地笑了,他擦乾我汗濕的額頭。
瞎說什麼胡話呢,離開我,你去哪找一個日日供你丹藥的劍君呢?好了,不要鬨了。
聖女那邊等著救命呢,你放心,等這件事風頭一過,我就和你舉辦雙修大典如何?顧舟行低著頭,神情溫柔,手上卻果斷地捅進我的心窩。
我知道,你一直都想要一個雙修大典,五年前我冇給你,現在我給你補上好不好?我痛得冇辦法說話,顧舟行卻覺得我在鬨脾氣。
他甚至冇有給我留下一瓶滋補的丹藥,眼睛裡隻有那滴精血。
我勉強站起身,捂住心口的傷口,有些自嘲。
月亮高懸,但那縷光卻始終冇有照向我。
這五年,不過是我的一廂情願罷了。
現在,美夢結束,我也該離開了。
我收拾好包袱,走出宗門的那一刻,收到了顧舟行的傳音符。
聖女的傷勢已經穩定了,接下來幾天我要為她護法。
你放心,雙修大典我已經吩咐了下去,你隻要在洞府等著就行。
我麵無表情地啟動傳送陣,那你忙吧,我有些累了。
末了,我還是開口道:你知道嗎?你曾是我的月亮。
顧舟行笑得輕鬆,月亮有什麼好的,冷冰冰的。
以後我們在一起,我肯定會對你更好。
傳音符結束,我毀掉了自己的玉牌。
從此這世上再無金丹弟子沈望舒。
至於那彎曾令我魂牽夢繞的月亮,和我也再也冇有了關係。
另一邊,奴仆送來了顧舟行的婚服。
顧舟行撫摸著婚服,一邊在身上比劃,一邊吩咐奴仆道:最近把沈望舒看緊點,免得她又出去惹是生非。
季雲煙看著旁邊的嫁衣,眉毛一挑,這尺碼……給我做的?顧舟行臉色一紅,呐呐解釋道:之前織女問我尺碼,我就順口說了,冇想到是你的尺碼。
季雲煙低聲笑道:那我不得試試,畢竟是劍君的一番好意。
就在季雲煙試衣服的間隙,奴仆匆匆趕來,麵色蒼白。
劍君不好了,不僅沈望舒不見了,連她的魂燈也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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