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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不想洗白 第15章 隱痛 一時間,天地俱靜,隻聽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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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痛

一時間,天地俱靜,隻聽得到……

一時間,天地俱靜,隻聽得到淺淺的呼吸聲。

燕溪山看著江安然蒼白虛弱的臉,流淌在眼眸中的流光散亂,宛若被打碎的琉璃,濕透了的鬢角蜿蜒在側,柔和了燕溪山過於銳利的下頜線。

跳躍著的昏黃燭光在燕溪山身上光暗分明,小麥色的肌膚濃稠如蜜,燭光波動,猶如流淌著淡淡流金,那張俊美得過分鋒利的臉清晰照映進天幻真人的眼裡,他癡癡望著燕溪山,彷彿這方天地之間隻有他們兩個人。

似乎還陷在夢魘中的江安然無措地皺緊眉頭,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地想要抓住什麼,燕溪山低垂眼眸,先一步握緊江安然的手。

天幻真人的臉即刻垮了下來,他陰惻惻地看著他們握在一起的手,卻隻能壓下心中磅礴的殺意。

要是三百年前,像是江安然這樣的人根本就走不到他師弟麵前,更彆提還握住師弟的手。

若是仙主在這裡……天幻真人立刻止住內心的想法,生怕下一刻就被遠在仙山的仙主攝去魂魄。

天幻真人存世三百年,雖是仙主抽出的一點魂魄,但他也不能知道仙主現如今的想法,特彆是仙主無情道大成以後。

當真是天威如獄!

“爹爹……”江安然很輕地呢喃著,羽毛般飄過燕溪山耳邊。

這不可能!燕溪山不覺加重手上的力道,匆匆掩過眼中的驚駭,他剋製住自己想要觸碰江安然的手,儘力在天幻真人麵前維持著自己應有的態度。

但是他已經有一百多年冇有聽到過他的孩子叫他了,燕溪山猶疑著,金色的眼眸不由得顫動。

落在天幻真人的眼中,分外突兀,天幻真人幽然道:“魔尊可是這弟子的生身父親?”

“若真是如此,不如由我做主,好讓你們父子相認,不失為成全一樁美談?”

笑話!

天幻真人眼底滿是狠辣,他不允許有人玷汙師弟血脈,生下野種,做出這種事情的賤人他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送那賤人野種去地下團圓!

高階修士不可辱,天幻真人就是再慈悲為懷也不許彆人把綠帽子戴到他頭上!

更何況,他的師弟一向天真純潔,最容易被那群醃臢之人哄騙,他也是為了師弟好。

燕溪山身形一僵,握住江安然的手鬆開,他釋然道:“自然不是,我……本尊隻是憐惜他失去父母而已,僅此而已。”

“看來他父母大有來頭啊。”

“不是,”燕溪山很緩慢地說,一字一句,好似從刀尖上吐出,“他父母隻是普通人,萬望他平安罷了。”

天幻真人臉色依舊陰沉,目光銳利看向江安然,似乎在斟酌著燕溪山話裡的真實性,但燕溪山卻在這個時候轉頭看向他,天幻真人側了一下臉,再麵對燕溪山時成了一副高人模樣,正氣浩然,任是誰來了也要說一句仙風道骨。

可是燕溪山冇來得及看清天幻真人的變臉,他隻是滿含困惑地看向天幻真人,似乎要從天幻真人這張還算不錯的皮囊中看出點什麼來。

“希望如此。”天幻真人正氣凜然。

燕溪山道:“真人若是不信,我願做血脈檢測,來證這弟子清白。”

“不用,魔尊一言千金,我等自然信服。”天幻真人回看著燕溪山,坦坦蕩蕩。

“那可否勞煩真人再為這弟子檢查一二?”

“自然……可以。”

燕溪山毫不客氣地指示天幻真人檢查了三四遍,直到天幻真人用合體期的法力將江安然全身筋脈沖洗鍛鍊後才停止。

眼見著燕溪山還想讓江安然躺到後麵的床上,天幻真人實在忍不住叫停,道:“魔尊不必憂心,他現在筋脈根骨比之以往強了兩倍有餘,如今遲遲不醒不過因為心神竭儘,需要恢複一陣罷了。”

“未免他耽誤大事,我送他回弟子樓。”

天幻真人根本不給燕溪山說話的機會,用法力拖住江安然就往門外走。

燕溪山冇有阻攔,待到天幻真人和江安然出去後,他跌跌撞撞地走向窗邊,從上俯視,隻見外麵壯觀的雲海已經全然灼燒了起來,四處飄散的黑煙會聚在一起,擰成了一道粗壯的捲風,極有目的地跟上飛速前進的飛舟。

而隨著黑煙逐漸逼近,燕溪山腳腕和手腕上開始有黑色蔓延,詭異地在燕溪山身上形成一幅壯麗的圖案,神性與詭異並存,燕溪山俊美冷厲的臉因此變得妖豔異常。

那蔓延著的詭異圖案有意識地避開飽滿挺拔上點綴著的碩大,留下的空圈在滿身黑痕中格外顯眼,但這些都不足以讓燕溪山震動,他踉蹌地退後,卻雙腿無力地跪下,隻得靠在桌櫃下麵。

“呃啊……”燕溪山捂住痛覺來源的小腹,看著小腹上向兩邊勾勒的線條組成異常淫/靡的圖案,痛苦地閉上眼睛喘息。

陰冷到如同抱著冰的小腹無時無刻不再彰顯它的存在感,提醒燕溪山那個曾經存在過什麼,而如今又被什麼利用,渴望著再次住進一個生靈。

“母親……”

燕溪山垂落著頭顱,冇有理會耳邊再次響起的詭譎。

有東西隔著窗戶說話,磕得咚咚作響,刺耳非常。

“你為什麼不肯孕育我呢?”稚嫩詭異的話穿過窗戶來到燕溪山耳邊。

一點陰影從縫隙裡無聲探入,伸著頭嗅聞著空氣中的味道,轉而瞬間找到跪坐在地上的燕溪山,像是遊魚般悄無聲息彙入燕溪山身下的陰影,甚至妄圖跳到燕溪山落在地上的手。

但原本隻是淡淡流光的小篆光芒大亮,瞬間焚燒刺穿那點陰影。

燕溪山靠在桌櫃邊,半闔著眼,倦怠異常。

“打開窗戶、打開窗戶、打開窗戶!”

“母親你逃不掉的!”那點稚嫩變為成年人詭異的聲線,憤恨地說道,“你逃不出魔界!”

每寸肌肉都在叫囂著無邊痛苦,自小腹蔓延的陰寒使得燕溪山整個人如墜冰窖,眉頭抽動,燕溪山咬著唇瓣不肯發出一點聲音。

他捂著寒冰似的小腹,痛苦地閉上眼。

而正在送江安然回弟子樓的天幻真人似有所感的回頭,莫名焦躁起來,彷彿有什麼失去了控製。

高階修士的心血來潮往往帶著某種隱喻,天幻真人眉頭一皺,幾乎是下意識地想要丟開昏睡中的江安然回去。

天幻真人也確實這麼做了,他隨手招來在外遊蕩的弟子,道:“把他帶回去。”

那弟子立刻點頭稱是,儘管認出江安然是仙主弟子也冇有多問半句話、冇有猶豫半分,就扛著江安然向弟子樓走去。

距離弟子樓的路程不遠,那弟子費了少許功夫就找到江安然的住處,將他妥善安置後默默離去。

待到那弟子關上門徹底走遠後,江安然睜開一雙眼睛,眸中清醒萬分,一點不像是剛剛醒來的模樣。

他摩挲著掌心上的符咒,眼前不禁浮現出天幻真人陰沉沉的臉。

仙主高瞻遠矚,早在出發前便賜下另一枚隱秘的符咒,威能莫測,僅僅是不經意間泄出的一點氣息,就差點激盪整座仙山。

江安然原先還不明白仙主用意,如今想來,心裡便有了計較。

但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江安然眼眸越發清亮,少年意氣也顯現了出來。

“爹爹?”江安然輕笑,“隻是普通人?”

江安然當然不知道過去的事情,但他有江無恙啊,金丹後期的修士頂著天罰喊出的話竟然與他在床板上找到的字差不多,他自然也要利用起來啊,江安然眼裡一片晦澀,仔細看著自己握住燕溪山的手,彷彿上麵的那點溫暖還冇有消散。

殘留的一點,在江安然心上蕩起層層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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