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不想洗白 第3章 慾望如火 魔界的風比往日更加喧囂…
-
**如火
魔界的風比往日更加喧囂……
魔界的風比往日更加喧囂熾熱,掠過乾裂的地麵時有徐徐燃起的不祥焰火與之相和,仔細看起能看到火焰中波動著的虛幻咒語,緊緊束縛著這些不祥焰火蔓延的趨勢。
但一股更加不祥、陰冷的黑氣從焰心爬出,嗅覺敏銳地發現戰火將燃的味道,黑氣彷彿聽見什麼笑話般抖動著,周圍乾裂的土地因為它的抖動而逐漸虛化,最終變成一個個深坑,縱眼望去,方圓十裡荒無人煙,儘是深坑。
“這就是我們去魔宮之前的最後一道阻礙,”身著潛行服、戴著麵具的人說道,他心有餘悸地看向那些深坑,“凡是踏入坑洞的修士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就連神魂也會隨之湮滅。”
那些坑洞之中彷彿有無儘的風聲嘶吼,明明一眼就能望到底,但若是真的一腳踏入神魂俱滅!
他身後跟著的人問:“長老,那魔族是怎麼過去的?”
“問得好,自那叛徒當上魔尊後,以修為劈開一條能夠免除坑洞傷害的道路,凡是通過此路的魔族必須持有魔宮頒發的詔令才能自由進去。”
“原本我們是不太可能擁有的,但如今,”那人笑起來,眼角泛起皺紋,“有義士願意協助我們,不過此為絕密,要到現在才能告訴你們。”
那人手持一卷詔令舉天,掐訣唸咒,詔令徐徐展開,一行行金色的文字緩緩浮現,隨著那人的法咒附著在他身後的弟子身上。
“好了,繼續前進。”
“我們是最後一批了。”
魔宮周圍的集市隨著魔尊閉關漸漸冷落起來,棲息於此的魔族大都知道,魔尊閉關以後,被深深束縛在魔宮內的魔焰會用儘全力衝擊咒語,地脈也會因為熊熊燃起的魔焰變得更加急躁,以至於魔氣也會變得不受束縛。
眾所周知,魔族以實力論尊卑,在現今魔尊稱雄之前,魔界勢力各自割據,戰火不斷,為了活下去也為了提升實力,常常有魔族偷渡人間,做下無數慘劇;但在魔尊正式在魔界建立宮殿後,將所有通往人間的通道全部斬斷,隻留下一條由魔尊交由四方魔將把持。
而今魔尊頻繁閉關,四方魔將各自鎮守一方,修養生息百年的魔族還冇有忘記之前戰火紛飛的日子,從中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紛紛閉門不出。
這些燕溪山當然知道,作為一界尊者,燕溪山從不將那些閒言碎語放在心上,化神後期的修為足夠他鎮壓一界,足夠他威懾那些宵小之輩。
他唯一擔心的是那些逐漸向魔宮聚集的魔焰和陰影中分外不祥的氣息。
現下燕溪山正泡在淨池中洗滌筋脈中的汙穢,水汽中健美非凡的身軀上浮現著時隱時現的傷疤,除了他腹部橫亙著的長刀疤,其餘的更像是被什麼怪物啃咬出來的,在這具展現力量的軀體上添上了幾分怪異的昳麗。
池水邊已經不見那個泥怪的蹤影,但圍繞著的陰影卻始終不曾散去,反而盯著池水中俊美的魔尊發出深沉噁心的低吼。
燕溪山的境界反覆跌落回升,最終緩緩停留在化神中期,待到境界稍微穩定他才睜開眼睛,金色的眼眸裡佈滿寒霜,他冇有起身,也冇有理會陰影裡的低吼,隻是盯著池水不發一言。
池水如銀鏡隻能倒映出他的臉,燕溪山撥動著池水在層層漣漪中尋覓著某個身影,以他如今對淨池的掌控已經不能支撐他隨意調動其中的影像,隻能憑藉著燕溪山從前的記憶勉強拚湊出他腦海裡的那個人。
不多時,池麵上漸漸浮現一道身影,眉目極度疏冷,好似千年不化的寒冰,拒人千裡之外,那身影隻有一個大概,根本不能細看,燕溪山抿著嘴幾乎要成了一條直線,他自己補全了淨池未能呈現出的細節,看著這樣模糊的身影,他金色的眼眸中儘是思念。
池麵中的身影動了一瞬,傷人的寒冰儘數不見,水中人好似從前那樣,舒展眉目,喚他一聲:“師弟。”
淺淺的紅暈浮上臉頰,在小麥色的皮膚上隱約可見,燕溪山猶豫片刻,久久冇有舒緩的身體熱意不減,甚至越燒越烈,他顫抖著手伸進水裡,想要借池水澆滅熱意,恍惚中聽見那人輕聲說:“師弟,讓師兄好好看看。”
燕溪山仰著頭,失神地看著魔宮頂部五彩繽紛的圖案,他的嘴唇張合突出低沉而又性感的喘息,水霧瀰漫,他忽然想起最初也是他拉住師兄的手,在師兄冷淡的目光下,顫抖著將師兄的手放在自己臉邊,祈求地望著師兄。
師兄問:“你知道自己在乾什麼嗎?”
那時他好像冇有說話,燕溪山模模糊糊想起當初的情形,想起他握著師兄的手,與師兄冷漠如冰的外表不同,那隻手的溫度很高,他驚疑不定地看向師兄,卻發現對方的眼神早就落在了他的身上。(握手握手!什麼也冇有!)
“師兄……”燕溪山呢喃著,苦澀中帶著絕望。
即使折騰了一番,但那股熱意仍舊冇有完全消退,他無可奈何地低下頭咬緊唇瓣,猶豫片刻後還是按照師兄從前教的那樣做,燕溪山不得章法,反而把自己的長髮弄得一團糟,池水濺起水花,狼狽至極。
那雙往日裡總是俯視人的、充滿蔑視的眼眶裡蓄滿淚水,俊美無儔的臉上滿是紅暈。
近三百年的歲月,高高在上的魔尊手法居然冇有半點長進,甚至可以說是青澀。
燕溪山看著那人,眼角還帶著紅暈,他半是委屈半是埋怨地喊:“師兄……”
他不太清醒地向前傾身,如從前那般希望師兄幫幫他。(什麼都冇乾,想想都不行嗎?)
“師弟,”與那人一模一樣的聲音突兀響起,前一刻飽含柔情,後一刻滿是惡意地說,“不是你殺的我嗎?”
燕溪山怔愣片刻,在聽到“殺”字的一瞬猛然擡頭,眉梢眼角的春意全然不見,眼裡全是冰冷刺骨的殺意,他握住長刀冇有絲毫猶豫地砍向陰影!
“你算什麼東西,居然敢模仿他!”燕溪山狠狠說道。
陰影裡漸漸盪出那人的臉,不同於從前的冷漠,不同於在燕溪山麵前的笑意,那雙黑色的眼睛裡滿是惡意與覬覦。
“不是你殺的我嗎?師弟,我好痛哦,師弟……”
“滾回你的巢xue去!”燕溪山冇有絲毫動搖,他踏出淨池,手起刀落劈下。
被劈得四分五裂的陰影笑出了聲,狡黠而充滿惡意地說道:“上當了哦,母親。”
燕溪山下意識低頭,隻見他的身前正趴著一塊細碎的陰影,像是水蛭般正在用力吮吸著他的皮膚,那一瞬間,燕溪山心神震動,周身縈繞著的憤怒幾乎要焚儘一切,但僅有的理智催促著他回到淨池。
可回去的道路上滿是蠕動著的陰影,正在等著他親自踏入它們充斥惡意的巢xue。
“為什麼冇有了?母親,我的食物呢?”
“你明明都給那兩個了。”
燕溪山全身散發著駭人的低氣壓,但此時卻冇有一個人能夠感受到,燕溪山舉刀劈向前方的陰影,儘力忽視身前的異樣,隨著他揮刀,那些凝成一塊的陰影散開,他能夠看見被擋在後麵的淨池,但更多細碎的陰影逐漸撲上他的身體,似乎想要啃食。
胸前的吸力幾乎到了燕溪山無法忍受的地步,明明是冇有實體的陰影,卻能夠在他的身上用儘全力般吮吸那早已乾涸的地方,他低頭,那團陰影裡又浮現出兩個嬰孩的臉,似乎在催促他將它們擁入懷中細心餵養。
燕溪山眼睛裡盛滿了厭惡與殺意,他控製不住地動用著刀意想要粉碎胸前的陰影,但每當刀意即將放出時燕溪山的頭就會劇痛無比,他不得不放棄繼續使用刀意的想法,隻能強撐著身子走向淨池。
“我一定會殺了你們的!一定會!”燕溪山踏入淨池,將全身浸入池水中,那些陰影隨著池水波動被剝離出去。
可那些已經造成的痕跡依然遍佈燕溪山全身,隆起的肌肉上堆疊著各種樣式的咬痕,那本就熟透了的果實愈發成熟糜爛,可憐兮兮的隨著主人的呼吸顫抖著,陰影望著這一幕,發出可怖的笑聲。
燕溪山幾乎用儘全身力氣去洗去身上的痕跡,他的眼裡儘是恨意與怒火,下手越來越重直到連皮都搓破才停手。
“可惜你殺不了我,嘻嘻。”陰影的語氣裡帶著滿足,彷彿還在回味剛纔的美味。
燕溪山卻是真的氣到了,那張往日裡桀驁不馴的臉上充斥著恨意,在淨池中稍微恢複點氣力後,他竟然不顧劇痛動用了神魂為刀硬生生磨滅了一部分陰影!
陰影慘叫著、咆哮著,“好痛好痛好痛!”
“再有下一次,你隻會比這次痛百倍!”燕溪山冷冷道,金色的眼眸裡儘是厭惡。
“可是真的好香啊……”
燕溪山神識附著在陰影裡,確認其中不再有那股令人噁心的味道後收回,繼續調息。
先前的旖旎蕩然無存,燕溪山又變回了高高在上的魔尊。
識海中本就正在石化的神魂因為燕溪山動用力量而加快了石化的速度,燕溪山沉默著望著自己的神魂,眸光黯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