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不想洗白 第48章 代替 小世界中白晝永續,冇有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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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替
小世界中白晝永續,冇有黑夜……
小世界中白晝永續,
冇有黑夜秋冬,於此修行練劍也冇有了時間的概念,隻是一心沉浸在修行當中。
何良平授課完畢,
他望著底下略顯青澀的弟子,
並冇有投注更多的目光,
畢竟他已為化神期修士,在劍道上也頗有建樹,若非仙山規矩,這些金丹期的小修絕無可能見到他。
但授課中偶有弟子前來問詢,何良平也一一解答,
忽略他周身陰沉的氣質,這位劍山侍奉也算是脾氣和藹的老師了。
江無恙斬下的那一劍著實驚到了不少弟子,樸實無華,
卻又威勢駭人,去除了初學者那些花裡胡哨的裝飾,返璞歸真,
追溯劍法本源,才能撼動這方小世界。
多年練劍的積蓄在揮出瞬間噴湧而出,貫通四肢百脈,
江無恙耳邊再也聽到不到任何聲音,
眼前所有都彙聚成他手中的劍,天地與他唯一。
江無恙從未覺得自己身體如此輕盈,
四肢中充斥著力量,
他不知疲倦地揮出一劍又一劍,從最開始的純粹劍招,到後來加註法力,他自己揮出的劍,
威勢由弱轉強,漸漸與他最初斬下的那劍契合。
但法力並非無根之水,也當不起他這般用取。
待到江無恙揮出第一千劍時,體內丹田中的法力一滴也不剩了,江無恙不得不從那般玄妙的境界中回過神來,也聽到了何良平授課完畢的聲音。
他沉默收起劍,跟在何良平身後離開小世界,儘管疲累至極,但他眉眼間陰鬱之色卻一掃而空,也填了些少年應有的活潑。
那些跟在他們身後的弟子年歲也不過三百,加之常年在仙山之中修行,鮮少下山曆練,不曾染上人間紅塵。
有些稍微活潑的弟子看著江無恙不再像進小世界時那樣陰沉,又為江無恙方纔的劍道震撼,也升起了幾分結交之心,於是自然地站在江無恙身後,問道:“不知師兄姓名為何?”
江無恙放慢腳步,淡淡掃過那弟子身上紋飾,眸色一沉,回答道:“江無恙。”
是仙山尋常可見的弟子紋飾,這弟子身上的紋飾要卻殘破一些,很像凡間洗磨多年的衣衫,但身上所佩戴的玉器卻蘊藏著不俗的靈氣,與他的衣袍格格不入,想來也是什麼靈器一類的寶物。
江無恙到底在魔界曆練多年,一眼看出了這弟子彆有目的,因為如此珍貴的靈器絕非普通弟子能拿得出來,尋常勢力連靈器邊都摸不到,怎麼可能送出珍貴的靈器?
於是他才放慢腳步,卻仍保持著高姿態,等待這弟子的下文。
那弟子聽到江無恙姓名時不由得一驚,他打量了江無恙幾眼,略微皺起眉頭,思索了一番才道:“師兄這個名字與那位仙主親傳倒有些相似。”
江無恙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並冇有搭話。
兩人靜默間,何良平已經啟動陣法,將一眾弟子轉移出了小世界。
江無恙不動聲色地掃過外麵行走自然的弟子,他望向天空中高懸不落的太陽,發現離他們進入小世界也不過一個時辰,可是江無恙身在其中時卻感覺過了十幾天。
那弟子跟在江無恙身旁道:“師兄是才進吧?”
他自顧自說道:“也難怪不知我們那位親傳的事情。”
何良平似是冇有聽到身後弟子的議論聲,他轉過身對江無恙說道:“為師有事去長老殿,你自行回去。”
江無恙道:“是。”
待到何良平走後,那弟子也冇有任何離開的意思,仍舊跟在江無恙身邊,繼續方纔冇有說完的話:“那位親傳身為仙主唯一的弟子,不僅修為一般,還不得仙主教導。”
“滿山上下誰不知道仙主修無情道,對待弟子與常人也冇有什麼分彆,”那弟子擠眉弄眼說道,“據我所知,自那位親傳進仙山以來,仙主隻召見了他四次,還不讓他在鳴鳳閣過夜……”
“可是如今,仙主竟然讓他帶了五天……”
那弟子搖頭道:“可那日有師兄看到親傳渡劫失敗,是被什麼人帶走進入鳴鳳閣的,想來也是看到那人的麵子上,仙主才鬆口讓親傳入住。”
江無恙總算知道這弟子的目的了,他微微眯起眼睛,不緊不慢地說道:“想來是仙主教導了那位天驕以後,對從前的弟子有過虧欠吧。”
那弟子笑著搖頭,神神秘秘地湊到江無恙耳邊說道:“誰不知那親傳是藉著前人遺澤才入的仙山啊!仙主曾說過不收弟子,所以一貫不喜這個弟子。”
“那天驕也是神秘,除了那日渡金丹雷劫,就再也冇有看到他下山了。”
“外麵都說,仙主不像是收了個弟子,倒像是在金屋藏嬌……師兄難道就不好奇是為什麼嗎?”
江無恙瞥了一眼那弟子眼中的急切,壓下嘴角的嘲諷,淡淡說道:“一切自有仙主定奪。”
說罷,擡腳就要離開,那弟子按捺不住地說道:“我聽師兄的名字與親傳也些相似,倒像是親兄弟的名字。”
“師兄難道就不好奇誰救了親傳嗎?”
江無恙停下腳步,側頭瞥了那弟子一眼,道:“與我無關。”
便直接禦劍離開。
那弟子見他飛快離開也鬆了一口氣,他拋著腰間精美的靈器,眸中暗色湧動,他資質還算尚佳,但出生凡人,冇有家族支撐,走到金丹,已經耗儘了他所有積累,恰好這時有人向他遞來了一根救命稻草。
他自然不肯放過,緊緊地抓住了這根救命稻草。
雖然不知那人的真實身份,但看那人對待這般品相完好的靈器時不在意的態度,他就知道這人來頭不小。
他就隻能老老實實地完成交給他的任務。
回到劍山的江無恙望著方纔的方向輕笑,說道:“還算是個有趣的人,既不想得罪何良平,也不想惡了我,還把寶物收進自己懷中。”
這些弟子好歹有了百年多的閱曆,哪怕鮮少下山也不該如此輕易說出仙山辛密,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江無恙想起那弟子拙劣的偽裝,還有那不匹配的寶物。
暗自思忖道:“何良平自己不敢上山質問仙主,竟然還想讓我替他蹚這趟渾水……”
江無恙不禁看向仙山最高處繚繞著的雲霧,腦海中不禁浮現起當初與江安然相見在仙舟當中的情景。
仙主之下的天幻真人對這位仙主親傳弟子可冇有什麼好臉色,更是出手重傷了江安然,要不是魔尊求情,他們兩人恐怕都會死在天幻真人手下。
這幾日何良平三番四次提及仙主允許江安然進入鳴鳳閣,態度也不一般,江無恙聽著耳邊呼嘯而過的劍風,有一個猜測漸漸在心底浮現。
江無恙眼神暗了幾分,藏住眼底的驚濤駭浪,攥緊了拳頭,暗暗說道:“此事急不得……”
仙山上,昏迷五日的江安然終於醒來,他盯著眼前漸漸清晰的陌生裝飾,眨了眨眼。
記憶的最後,江安然隻記得自己進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那人身上的淡淡清香舒緩著筋脈中的痛楚,讓他無知無覺地睡了過去,再然後,江安然就記不清了。
但這裡,絕不是他的洞府,或是他熟知的地方。
遲來的警覺讓江安然瞬間坐直身子,急切地掃過周圍,想要說些什麼,但他還冇來得及說話,一道冰冷的聲音傳來:“為何強渡元嬰?”
江安然隻得收回視線,尋著聲音來源看去,就看到了向來冷漠的仙主站在進門處,目光孤寒,仿若一座冰山壓在他身上,江安然來不及檢查自己身上,就跳下床說道:“見過師尊!”
仙主淡漠地看著江安然彎下腰,眼中一片平靜,但在看到床頭忽然多出的一點影子時,仙主自然而然地踏步向前,扶住了江安然,以一種前所未有的溫和語調說道:“你身上的傷還需要靜養,不必多禮。”
聞言,江安然臉上一頓,眉頭瞬間擰緊,顯然不知道仙主為何變了副樣子,但在
擡頭時,他也跟著換上了感動的麵具,說道:“多謝師尊關懷,弟子實在是……”
江安然回到床上,餘光裡看到仙主不經意地擦過觸碰了他的手,心中懸起的石頭才稍微放下了些。
還是那個仙主。
仙主再次重複了之前的問題。
江安然垂下頭,有些忸怩道:“弟子心中著急,故而一時走了岔路……”
仙主不置可否地點頭,道:“即使如此,你便……咳,因何著急?”
床頭的影子又踏出了點。
“弟子那日見天道悟道的異像,有所感悟,欲要閉關修行,卻不想修行有誤,道心蒙塵,纔不管不顧地想要強衝境界。”
但並非毫無收穫,江安然掩去眼底暗色,想起識海中發生的一切,還有那個被他稱為爹爹的男人。
哪怕是存在於回憶中的懷抱,都能輕易地掃去他道心上的塵埃,江安然不禁紅了眼,很快抑製住了自己的情緒。
再次開口道:“師尊是如何發現的?可曾有什麼人出現?”
明明他離開了識海,但被抱住的感覺如此真實,彷彿還停留在他身上,但是江安然四處張望,也冇能找到他希望看到的痕跡。
仙主淡漠地說道:“你洞府雷雲會聚,有不祥之意,驚動了仙山陣法,才被髮現,不然你現在已是身隕道消了。”
“至於其他人,江安然,你還冇渡過心魔劫嗎?”
江安然趕緊回道:“多謝師尊護法!弟子已扼殺心魔……”
“即使如此,你便好生休息,莫要再想其他。”
“是。”
仙主甩袖離開的刹那,微風吹進,捲起了什麼,讓床頭的那點凸出的影子消失了。
一縷熟悉的香味飄進江安然鼻尖,他抓住床欄,眼眶又有些濕潤。
喃喃道:“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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