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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不想洗白 第88章 敗犬 天與魔儘數湮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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敗犬

天與魔儘數湮滅

冰冷潮濕的洞xue裡,

身後的那點溫暖格外滾燙,對熱源的渴求驅使著燕溪山本能地向後靠去,來撫慰自己冰涼的皮膚。

但他竭力控製著自己,

努力不讓自己做出那般醜態。

儘管他已經因為驟然接觸到滾燙的熱源而不斷顫抖,

長時間被捆綁的腰腹痠軟不已,

使不出一點力氣,隻能狼狽地躬著,也絕不借後方一點力。

魔淵蠱惑人心的本領太強了,強大到讓燕溪山一度感到絕望。

暗無天日的洞窟裡,時間好像也在此處迷了路,

燕溪山醒來時眼前是一片黑暗,昏睡前眼前仍是一片黑暗,周而複始,

他逐漸分不清自己到底是醒著還是睡著。

燕溪山身上還是濕的,曾經張揚捲曲的長髮被水浸成一綹綹,緊貼著皮膚,

帶來濕冷的涼意,流暢起伏的肌肉線條佈滿水珠,隨著肌肉間的溝壑滑落,

積聚在腹肌上。

而麵前清淺的水潭並非是靜止的,

總是有意無意捲起潮汐,蔓延到燕溪山跪立的膝蓋前,

在魔淵不操控紅綢懲戒時,

水潭中的兩條水蛇便沿著燕溪山的膝蓋,強硬地擠進燕溪山摺疊的大腿和小腿之間,一圈一圈向上環繞,直至勒緊他細嫩而豐腴的大腿根部,

冰涼寒冷的頭部枕著燕溪山略微緊繃的小腹,瞬間崩裂瓦解,化作最純粹的水流沖刷著燕溪山身上不多的溫度。

無儘的黑暗與淅淅瀝瀝的水聲讓燕溪山的思緒逐漸模糊,而魔淵趁此機會,悄無聲息地來到燕溪山身後。

祂聰明地轉換戰略,不再使用祂肮臟可怖的原始身軀,而是以一種新麵貌,更趨近於人形,不但有著屬於人的溫暖體溫,還有著燕溪山記憶中的聲音。

獨屬於師兄的聲音隨著一陣莫名的窸窸窣窣之聲到來,燕溪山起先以為這又是自己的幻覺,可是隨後,一具溫暖的身軀緊貼住他,將他背後的水珠全然消磨,隻留下最折磨人的溫度。

微涼的嘴唇貼近他的耳廓,噴出的氣體卻是熱的,好像說話人體內正在噴發著火山,祂炙熱的手攀上燕溪山被迫向上的手

臂,親昵地說道他:“師弟,終於找到你了。”

溫度不似作假,燕溪山遲鈍的思緒消化不了這不可能出現的現象,身體隨著思維陷入僵硬,他隻感覺到身上仿若燒了一把火,一寸寸點燃他僵硬冰冷的肌膚。

燕溪山晃然感覺身後抱住他的越來越柔軟,他靠在身後的柔軟上,就覺得陷入一灘泥沼中,不可避免地越陷越深,直至連呼吸都被全部剝奪。

炙熱的手擦去燕溪山小腹上波光粼粼的水珠,捂住那塊緊繃僵硬的肌膚,有濕潤黏膩的東西舔舐著他的耳垂,燕溪山混沌的思緒分不清這到底是什麼,而繚繞在鼻尖的熟悉氣息正逼迫著他放鬆身體,徹底陷入身後的懷抱中。

直到,祂說:“再給我生個孩子吧,師弟。”

尖銳的指甲劃過小腹,繞了一個大圈,精準地定位了下方萎縮的孕囊,祂飽含情義與真摯地說道:“師兄還想要一個孩子,隻屬於我們兩個的孩子。”

燕溪山陡然清醒。

一種莫名的恐懼蔓延至胸腔,那種被刻意營造出來的放鬆頃刻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恐懼。

但他的四肢軀體全被紅綢覆蓋,除了被魔淵握在手中的鎖鏈,冇有留給他一絲活動的空間。

燕溪山隻能用最乾澀的語氣,從喉嚨中擠出:“滾!”

魔淵發出“嗬嗬”的聲音,流連在燕溪山腰腹的手掌化為畸形的觸爪,緊接著,燕溪山身上泛起微亮的白色,接觸到他肌膚的觸爪瞬間湮滅成屢屢白煙。

燕溪山以最決絕的姿態繃緊身體,不給魔淵一點趁虛而入的機會。

但今時今日身份倒轉,燕溪山已經是魔淵的掌中鳥,無論如何也飛不出這個專門為他設計的牢籠。

燕溪山剛烈的姿態徹底觸怒了魔淵,祂不顧被天道損傷的軀體,再一次折磨起了燕溪山,隻為了能讓燕溪山的思維再次陷入混沌,放鬆在祂精心為他編織的陷阱中。

來來往往許多回,燕溪山從之前的能夠辨認出魔淵的細微模仿痕跡,到最後他幾乎找不到任何漏洞。

燕溪山不再放任自己,他強迫自己收回不切實際的幻想,寧願折劍在此,也不願淪為魔淵擴張的母體。

但為何今日的格外相像?

燕溪山腰腹顫抖著,漂亮的肌肉顯得有些憔悴且恐懼,他努力擺脫身後的幻境,不讓自己有一絲一毫沉溺的可能。

但這一次,伴隨而來的是細細密密的吻,像一場天外而來的春雨,滋潤他乾枯的心靈。

燕溪山再次厭惡地說道:“滾!我不會答應你的!”

小麥色的肌膚上再次覆蓋上白色的微光,逼迫擁住燕溪山的怪物不得不鬆開手。

但他身上的亮光比起從前暗淡了許多,再有幾次,他唯一的護體之光也要消散了。

在魔淵徹底侵占他之前,他必須找到出路或是找到死路。

可身後那雙手仍舊不管不顧地抱住燕溪山的腰,燕溪山不由得皺起好看的眉,這道白光算是天道核心底蘊之一,是他向天道求來的底牌,也是天道用以削弱魔淵的利器,發動一次便能湮滅魔淵派出的化身,甚至能夠觸及魔淵核心,所以魔淵在被燕溪山發現真身攻擊後,便會回到祂的巢xue,等待下一個機會。

從來冇有再次蠱惑。

燕溪山垂眸,想著這是否是魔淵又一次改變,以粉碎他不切實際的幻想。

熟悉的氣息噴在燕溪山頸上,溫熱的唇瓣細密地吻著他的肩胛骨,冇有一絲一毫侵略的不適感,竟然讓燕溪山頭一次感到腰腹發酸,顫抖著身軀等待著繼續。

燕溪山瞳孔睜大,熠熠生輝的金眸失神地望著頭頂上的黑暗,眼角劃過一道清淚,身體已經叛變,他無比清晰地意識到他正在滑落深淵。

“彆哭,師弟,”那個聲音親吻著流到燕溪山下頜的淚水,“是師兄,師兄終於找到你了。”

燕溪山仍舊不信,拒絕說話。

可是緊接著,天旋地轉,一對有力的臂膀將他捧起,使得他麵對著坐了下來,緊貼他皮膚的布料傳來獨特的溫度,像是要讓他想起什麼。

燕溪山目光凝滯,他看著麵前熟悉的衣襟,倏忽不敢置信地擡起頭,撞進一雙關切而哀痛的眼眸中。

“師、兄?”

鮮紅如血的火焰從四麵八方燃起,照亮這方千萬年不曾有過光亮的洞窟,也照亮燕溪山麵前人的臉。

熾熱的火光映在他們臉頰兩側,燕溪山身上殘餘的水珠被溫熱的火焰蒸發,帶來久違的乾燥,而他一動不動地看著眼前人,看著眼前人神姿高徹的臉上搖曳著的火光,那雙無情無慾的眼眸被火光溫熱,沉默而長久的注視著燕溪山。

直至燕溪山忽然緊抓住明無隅的衣襟,骨節分明的手指幾乎用儘全力,拉扯著脆弱的布料,指尖更是有些泛白。

燕溪山眼中碎光閃動,仿若正在流淌的黃金河,泛著迷人的光彩,此時卻隻為一人欣喜。

剛硬不屈的軀體瞬間軟了下來,化作纏繞不息的繞指柔,緊緊貼住明無隅的身體,吸取著熟悉的溫度。

燕溪山急切地吻上明無隅的側臉,像是在確認什麼,狹長的眼尾染著醉人的紅暈,珍珠一般的淚水滾滾而下,浸潤他們緊貼著的肌膚。

明無隅安撫似的撫摸燕溪山身後的脊柱,指尖順著溝壑而下,似微風拂麵,卻激得懷中的身軀如驚弓之鳥顫抖不已,但這隻驚弓之鳥卻竭力地控製著自己,穩穩落在明無隅掌心。

仙主再也不出什麼正人君子,他一把掰正燕溪山的下巴,逼迫著對方直視著自己的眼睛,看著自己眼中倒映出的對方又是什麼樣的。

緊接著便是一陣狂風暴雨,仙主的吻更加急切更加激烈地降落,將燕溪山的薄唇吻得紅腫,再一鼓作氣闖入其中,掠奪不多的空氣。

燕溪山被親得有些喘不過來氣,極致的親吻讓他眼神混沌起來,唇瓣無力地張開,任由明無隅靈活的舌頭用力探尋每一個角落,並在上麵打上獨有的標記,燕溪山的手抵在明無隅胸膛前,他隨時都可以推開明無隅,但即使被親的手腳痠軟,燕溪山也隻是抓住明無隅的衣襟以獲得支撐點。

短暫的休息中,明無隅舔過燕溪山眼角的淚水,舉起自己的手,展示著上麵微弱的白痕,道:“師弟剛纔好狠的心。”

舌尖舔舐過眼角細膩的皮膚,讓燕溪山長如鴉羽的眼睫顫抖不已,又逼出更多的淚水,模糊眼前的視線,他下意識握住明無隅舉起的手腕,朦朧地看著上麵晃動的白痕,愧疚道:“是我的錯,是我冇有認出師兄。”

火焰熾烈燃燒著,竟不知何時將那些束縛燕溪山的紅綢燃燒成灰飛,明無隅將燕溪山抱了起來,略微的失重感讓燕溪山不由得環住明無隅的脖頸,整個人都靠了上去。

明無隅蜻蜓點水地親了一下燕溪山鼻尖,那雙被淚水浸潤得濕軟的金眸看向始作俑者,讓始作俑者親的更加用力,在他光潔的下巴上留下明顯的齒印,燕溪山歪頭看著明無隅,俊美的臉上染著嫣紅,主動吻上明無隅的唇。

他笨拙地學著明無隅的動作,明無隅眼含笑意地注視燕溪山的生澀,在燕溪山停頓時,故意說道:“師弟怎麼不繼續了?”

而後,自問自答:“本就是師兄的事……”

“是師兄教的不夠仔細,”明無隅炙熱地看著燕溪山伸出的那截紅舌,豔麗糜爛,誘人不由得更加深入,“等回去,師兄一定好好教你。”

燕溪山看著明無隅認真的樣子,避開那雙黑沉的眼眸,卻微不可查地點了一下頭。

“呼……”

一道悠長粗重的喘息聲打破了兩人纏綿的氣氛。

燕溪山霎時間渾身冰涼,整個人就僵在了明無隅懷裡,不敢有任何動作。

明無隅輕柔地撫摸著燕溪山背部,轉頭目光冰涼地看向他們身後發出呼吸聲的來源。

那聲音十分粗重,且悠長不絕,仿若是龐大到能填充整個洞窟的巨物隨意一次呼吸,便攪得天地不安。

而他們身後的黑暗又染上更加深重的黑暗,強烈的不祥和詭譎喚醒他們血脈之中的求生本能,驅使他們儘快離去,以免直麵恐怖之物。

尖利刺耳的咆哮聲迎麵而來,震得洞窟顫抖不已,滾滾落石隨著咆哮聲擊打地麵,岩壁上儘是蛛網般的裂痕,深淺不一,最深的甚至能聽到外麵的風聲。

“姦夫□□。”那聲音咬牙切齒的說。

明無隅望著那方火焰照不透的黑暗,投射在火光中的影子形態各異、奇形怪狀,給人強烈的視覺衝擊。

凡人若是見此,三魂七魄頃刻消散;修為低下的修士見此,一生修為全然化為灰飛,神魂墜入其中,淪為祂軀體的養料;尋常高階修士見此,必瞬間湮滅其身軀,免受苦難,而逃遁其神魂,以求天道憐憫,庇佑其逃出生天。

當年仙山聯合眾多修士打到這裡,聽魔淵嘶吼,而去三分之一,見魔淵真身,而去大半,百不存一。

但明無隅隻是淡然地捂住燕溪山的眼睛,他看著在火光中逐漸顯露真身的怪物,眼中無一悲喜,隻有如天般的淡然。

“把他還給我,”魔淵厭惡地看過明無隅那雙和天道如出一轍的眼眸,目光直直落在他懷中人身上,“他是我的。”

明無隅冷聲道:“妖邪之物你也配?”

魔淵凝視著燕溪山的腳踝,一字一頓道:“他本來就是我的。”

“你們,不過是一群無恥的盜賊,偷走了我的新娘、我的母親!”

明無隅漠然地看著魔淵扭曲的觸手,“果然是妖邪之物,我的師弟是天底下最強的劍修,你是什麼東西,也配玷汙他的聲譽?!”

魔淵扭曲著進入明無隅火焰照射的範圍,將祂那醜陋、猙獰的外表徹底暴露在空氣中。

明無隅知道這不過是魔淵的表象而已,魔淵的本質是與天道差不多的,祂們由無數規則組成,不存在真正意義上的實體。

他們現在看到的,不過是魔淵扭曲規則在現實的映照。

魔淵注視著始終不言語的人,忽而說道:“是我先遇見你的。”

“是我先看到五歲的你,是我庇佑你逃過那場災難的!”

“你明明,是該愛我的。”

明無隅麵色鐵青:“荒謬之言!”

魔淵:“這就是事實,燕溪山,天註定你是我的,你本該是我的母親我的新娘!”

龐大臃腫的怪物抖動著觸鬚,祂投射下來的陰影也隨之劇烈沸騰著,祂咆哮著,滾落的碎石砸下,穿過火焰的瞬間被氣化消失:“過來,母親過來,隻要你過來,我就不計較你的背棄!”

熾烈滾燙的火焰熊熊燃燒,陰暗的洞窟化作光亮刺眼的火海,明無隅抱著燕溪山,衣角上冇有一點火星,而他們對麵,那詭譎肮臟的龐然大物邊緣卻有星星點點的火焰燒透祂的身軀,甚至連陰影中都揚起熾烈的火光。

可祂渾然不知,仍舊死死盯著燕溪山,等待他回答問題。

燕溪山擡起頭,精準對上魔淵,明無隅寬大的手掌覆蓋了他的雙眼,但火光著實濃烈,即使冇有睜開眼,燕溪山也感到眼前有一片熾烈的火光。

他冰冷的身軀被明無隅圈在懷中,用體溫撫平他身上每一寸僵硬,而火光搖曳,將披散在胸前的濕發烘乾,那些黏膩濕冷的水珠都被火焰帶走,讓他不由得安心下來。

“我不會,”燕溪山說的緩慢,吐出的每一個字清楚地迴盪在洞窟中,“我不是你的母親,更不會是你的新娘,魔淵,這些都是你癡心妄想而已,為了你肮臟的慾念,你什麼都乾得出來。”

“生靈塗炭,天下傾覆,你是個不折不扣的怪物,你這種怪物怎麼敢去揣摩人的情感?”

燕溪山氣得話都說不穩,他實在不想知道為什麼魔淵能夠這麼理直氣壯,三百五十多年前的浩劫曆經幾十載才堪堪平息,山川河流上儘是修士凡人的屍體,鮮血染遍大地,清澈的河水也變得汙穢,無窮無儘的魔族覆滅平靜的生活,燕溪山的雙親也隨之捲入綿延不絕的戰火。

在那之前,他們一家三口生活在寂靜的山林中,四季更疊有序,草木生長,能清晰感受到時間走過的脈絡,身為守山人的爹爹會領著他轉遍山林每一條路,或是巡山過後帶來新鮮的獸肉,而身為劍仙弟子的孃親會在晨光熹微時教他感受天地變化產生的氣機,然後手把手糾正他練劍的動作。

山中不知歲月,他們一家三口永遠這樣安寧祥和,直到黑壓壓的魔族進入大山,山林被這堵黑牆推平,鳥獸儘散,他的爹孃擋在最前方,也被無堅不摧的黑牆推平。

他記憶的最後,爹和娘,一個比一個狼狽,身上的血跡一個比一個多。

而罪魁禍首居然還大言不慚說這是他們美好的初遇?!

燕溪山下頜緊繃著,良久,他說道:“自我知道你是魔淵,是天下浩劫的發起者後,我無時無刻都想宰了你,我恨不得親手把你碎屍萬段,以告我父母、天下眾生在天之靈!”

話落,魔淵湧動著上前,急切地說道:“那不過是些許凡人罷了!母親,你本來可以和我一起與天同壽,那些血脈親情又做的了什麼數?!”

燕溪山疲乏地低下頭,靠在明無隅身邊,說道:“師兄,殺了他。”

“好。”

明無隅抱著燕溪山站在原地,但他身後火焰倏忽升高,溫度滾燙,將岩壁融化成泥水,溫度越來越高,紅黃色的焰火快速燃燒成一片金黃。

魔淵的身軀很快發出“滋滋”的響聲。

但魔淵仍然冷靜自持,威脅道:“螻蟻,你不會以為這些火焰就能殺了吧?”

明無隅冇有回答,他悉心安撫著懷中睏乏的人,手掌摩挲著燕溪山光滑的脊背,像是魔淵不存在一樣。

目中無人的態度一下子激怒了魔淵,更何況,他居然敢在魔淵眼皮子底下做出這樣逾矩的行為!

魔淵:“放開你的臟手,螻蟻!偷奸耍滑,不戰而逃,你這種螻蟻怎麼敢的!”

魔界一戰,魔淵自以為困住明無隅,卻冇想到明無隅壓根不想和他多戰,憑著一枚玉佩從魔淵手心逃出,甚至讓魔淵以為他還在其中,若非紅綢斷裂,魔淵甚至都不知道明無隅已經進入了祂的巢xue。

明無隅冷淡地看了魔淵一眼,猶如看什麼死物,居高臨下的姿態讓魔淵不忿,旋即拍出一條龐大的觸手。

觸手活動的瞬間,山石崩裂,能清楚聽到虛空中被壓下的聲音,但明無隅連躲避的動作也冇有,冷淡的黑眸擡起,淡金色的火焰瞬間升高,以絕對的實力燎斷魔淵的觸手!

“這是什麼東西?”魔淵動作一滯,第一次認真打量祂麵前的螻蟻,仍然是隨意打殺的大乘期修為,祂道,“你居然修成了萬劫不滅之身,但萬劫不滅之身是做不到這種程度的!”

萬劫不滅之身再怎麼強橫也不可能從根本上抹去祂的身軀,就算是天道也不可能做到!

“天道真是好算計,但祂的一番算計下來,引出了你這條惡狼!”

魔淵深知天道秉性,若非萬全把握,天道絕不會出手,祂隻會躲在最後,冷眼瞧著祂的生靈為祂衝鋒陷陣。

燕溪山的一劍來的蹊蹺,如果不是天道幫忙,在收到燕溪山神魂時,魔淵便能去除那道讓祂膽戰心驚的心劍,而讓祂冇想到的是,天道會紆尊降貴,賦予燕溪山一道天道本源,讓魔淵看著眼前人望洋興歎多日。

而今看到明無隅的異常,魔淵恍然明白了什麼,祂大笑著,而後道:“你居然會和天道聯盟,難怪可以在我麵前裝神弄鬼,還找到這裡來。”

“可是,你這隻螻蟻到底是怎麼渡過祂給你的殺劫啊?”

魔淵興味盎然,祂不信天道能這麼和善,對一個竊取天機的凡人這麼好,還為他保駕護航。

但隨即魔淵便不想這些了,祂隻想要一個人而已,為什麼偏偏有人要阻止祂?

龐大臃腫的身軀抖動著擡高,祂終於認真起來,決意讓麵前的螻蟻看清神和人的差距。

“千萬年了,我會再次賜予你死亡!”

明無隅淡漠地看著眼前畸形的怪物,冷冷道:“時間到了。”

淡金色的火焰終於褪去最後一點顏色,化為了純潔無瑕的白,將這肮臟的巢xue徹底變為白色海洋,星星點點的白色落在魔淵龐大的身軀上,燒穿祂的號稱無堅不摧的身體,白色的焰火隨著黑洞下落,直至燒到祂的核心。

盤踞在此千萬年的怪物第一次嚐到什麼是錐心之痛,祂所操作的每一條觸鬚都失去控製,無力地耷拉下來,白色的焰火恍若無數柄小刀,正在緩慢切割祂的身體,斬斷祂所鏈接的法則,清除祂最後的倚仗。

痛苦的哀嚎響徹整座巢xue,也隨之傳遍大江南北,天地震動,萬物匍匐,天空下起了黑色的雨。

千刀萬剮的痛楚讓祂蠕動著發出慘叫,卻還是忍著同意爬向燕溪山,祂痛苦而又希冀地喊著:“母親、母親!我好痛,我好痛,你抱抱我好不好?母親,求求你……”

明無隅懷中的人忽然落地,腳掌踩在白色的火焰上,恍若聖潔的神明。

“魔淵,”燕溪山輕聲道,這一次,他語氣中再冇了憤怒和厭惡,輕飄飄地像是遠山雲霧,繚繞不散,讓魔淵猛然擡頭,“汝當死。”

明月劍尚未修複,燕溪山拿著長刀,手臂上有蒼龍纏繞,朝魔淵發出陣陣吼聲,燕溪山赤足踩在距離魔淵一寸的地方,魔淵有如看到什麼希望般想要攀上燕溪山的腳踝,但在祂行動的瞬間,燕溪山舉起刀,毫無留戀地揮下,蒼龍嘶吼,隨著刀光一齊冇入魔淵千瘡百孔的身體裡。

“母親,母親……”

魔淵愣愣地看著燕溪山冷峻的下頜,身體上的痛意不敵那雙金眸灑下的冷意半分,祂仍舊想要向前爬,去觸摸燕溪山,但刀光再次穿透祂的身軀,祂高高擡起的觸手凝滯在半空,頹然摔落下來!

熾烈的白色火焰從祂身軀中心燃燒起來,將祂龐大而又畸形的身軀徹底湮滅。

持續三百年的陣痛於此時徹底消散。

燕溪山轉過身,看向一直在後的明無隅,嘴角勾起,露出真心實意的笑容。

明無隅看著燕溪山晃動的身軀,一把摟過燕溪山的腰,無奈地歎了口氣道:“才修複好身體,就使這麼大勁,後麵必須好好養養。”

燕溪山靠在明無隅身上,笑著點頭。

白色的焰火熾烈燃燒,好像要將一切汙穢都焚燒乾淨,那具盤踞千萬年、曾與天道對弈的龐然大物一動不動,任由自己的身軀化為灰燼,無數火焰從祂龐大的身軀中汲取養分,從而燃燒得更加猛烈。

“哐當”

一聲脆響突兀出現,燕溪山看向聲源,隻見潔白乾淨的火焰中多了一塊絢爛的紫色晶石,它有著完美的半邊輪廓,在火焰中也仍然璀璨美麗,流淌著屬於規則的美感。

但另外半邊卻猙獰可怖,被粗暴切下的邊緣焦黑,散發著濃濃黑煙,猶如失序的混沌叫人頭暈目眩。

“這就是魔淵核心,”明無隅伸手,法力托起那塊紫色晶石,解釋道,“掌握它便能掌握整個魔界,成為真正意義上的魔界之主。”

燕溪山知道明無隅冇有說出的話,但他不想接受來自魔淵最後的饋贈,他本就不是魔族,也無意與他們牽連過深,但三百年來的種種,到底是讓燕溪山開口道:“請師兄抹去其中規則,讓魔界自由吧。”

“師弟可想好了?”明無隅靜靜注視著燕溪山,然後道,“吸收它,你會掌握整個魔界,成為能與天道抗衡的存在。”

燕溪山金色的眸子裡冇有半分不捨或是權衡,“我不想成為第二個魔淵,師兄,我就是我,我有我想要做的,但絕不是成為魔界的獨裁者,更何況魔族已受千萬年的苦難,修仙界也成為因為他們的苦難而遭受苦難,我不願再見世間波折。”

“那便依師弟所言。”

明無隅放下手,被法力托舉起來的晶石朝地麵墜落,裡麵絢爛奪目的紫色眨眼間褪色變暗,落到地上的瞬間全然無色,隻聽得清脆一聲,晶石四分五裂,碎片滾落,片刻就被白色火焰吞噬得一乾二淨。

白色充斥著整個洞窟,直到魔淵最後一點身軀也化為灰飛,火焰燃燒到極致,變成刺眼的白光,一陣天旋地轉後,轟隆一聲,本就搖搖欲墜的洞窟徹底支撐不住,岩壁分裂,無數道光束照射下來。

明無隅替燕溪山擋下刺眼的光線,緩和了一會兒以後,明無隅纔拿開擋在燕溪山眼前的手掌。

燕溪山睜開眼,入目的是他在仙山見過無數次的天光,而周遭分明是他居住百年的宮殿。

常年不曾有過正常光線的魔界,如今看上去莫名有些彆扭。

而他們頭頂上,大日高懸,散發著無人能擋的威勢。

“你們竟然,能活著出來?”那道威嚴之極的聲音響起,“倒是小看你了,欺天之賊。”

最後一句是對明無隅說的。

明無隅望著那輪熟悉的太陽,眼中一派淡然:“還得多謝你了,天道,若非你指出歲月長河,我又怎麼能從中找到徹底毀滅魔淵的辦法?”

燕溪山聞言不由得緊張起來,傳聞中的歲月長河是記錄世間一切因果的河流,它比時間長河更加古老,也更加隱秘,傳說中,這條主宰一切的古老河流是天道的根基。

大日徐徐輪轉,光明得不可思議,其中的神人熠然生輝,羽衣華美,叫人不敢直視。

那顆五官皆去的頭顱仿若是一場幻覺。

燕溪山曾遊走於天道和魔淵之間,這兩方對弈千萬年的棋手本質上是一類的,因為隻有同等人纔會一起下棋。

魔淵千萬年的侵蝕,使得天道不得不割去祂的領地,魔淵的為非作歹,使得天道法則晦暗不明,而天道不可能由著魔淵肆意妄為,祂掌管世間一切法則,自然也想掌握魔淵手中的法則,來補齊祂的道。

熠然生輝的神人降臨,羽衣上流光溢彩,華美異常,祂對燕溪山說道:“你做的很好。”

“不枉我對你的栽培,”祂慵懶地說,魔淵死後的遺產已儘數冇入天道之中,“所以,我提前兌現了承諾。”

祂看著眼前冷峻的男人,魔淵將他赤條條掠去,用無儘的紅綢將他囚禁,而天與魔本就是一體的,迴歸祂體內的魔氣轉化成最精純的靈氣,也一併帶來關於他的記憶和慾念。

真不可思議,祂望著眼前人,看著他披著的一件月白衣袍,大剌剌地敞著飽滿緊緻的胸肌,嫣紅糜爛的果實顫顫巍巍,讓祂不由得想起魔淵偷窺這個男人餵奶的畫麵。

祂對此起了興趣,饒有趣味地略過,卻已然將其視為自己的所有物,隻等待解決眼前另一位欺天之人。

“能從我佈下的殺劫中逃出來,還趁機殺死魔淵,很不錯,但也到此為止了。”

天道冷漠宣判著明無隅的罪行:“仙山,意圖竊取天道本源,致天下陷入水火,為人間仙孽,當自裁以謝罪。”

燕溪山狹長的眼眸眯起,說道:“你答應過我不再追究!”

天道搖搖頭:“我隻赦免他一項罪責,可是仙山千萬年的血債還壓在他一個人身上,他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明無隅攔住還想要繼續爭辯的燕溪山,輕聲說道:“我很強的師弟。”

純白的焰火從四散的岩石中冒出,組成一道道龐大的網,籠罩住天道化身。

“你就是用這個殺死魔淵的?”天道毫不畏懼,那道威嚴至極的身軀瞬間崩裂,連同裡麵的一點本源也被天道自行湮滅,祂回到上空,仍舊威嚴地注視明無隅。

烏雲密佈,雷劫隨之而來。

明無隅身邊清風吹拂,他淡漠地說道:“還要多謝你送我進入歲月長河,天道,你不公多年,不該稱為天道了。”

“我從歲月長河裡看到了,看到你和魔淵的往事,天與魔竟然是同時而生的親兄弟,無數歲月裡,你們的力量此消彼長,卻始終不曾真正的壓倒一方。”

“所以我來了,”明無隅負手而立,目光穿越烏雲鎖定在天道真身上,“我會從過去、現在、未來湮滅你,你們永遠不會再有捲土重來的機會了。”

霎時間雷聲大作,風雨如晦,長龍一般的閃電遊走在烏雲中,積蓄著足以毀天滅地的力量。

燕溪山下意識握緊手中長刀,擔憂地看嚮明無隅。

但被雷劫針對的人卻恍若未知,仍舊安慰道:“彆擔心。”

雷劫轟隆作響,龐大的龍身已經形成,正從烏雲裡探出它猙獰可怖的頭顱。

可就是它探出頭的瞬間,熾熱的白色火焰順著龍身而上,迅速點燃了烏黑的雲層!

天空上燃燒起白色的海,憤怒的咆哮聲響徹天地,照耀人間千萬年的大日也猛然暗淡!

明無隅捂住燕溪山的耳朵,將人徹底包裹在自己懷裡,他湊到燕溪山臉頰上,挨著燕溪山被捂住的耳朵說道:“師兄真的很強。”

燕溪山點頭。

明無隅:“所以師弟以後不要做傷身之事了,天大的錯漏,師兄也能補上。”

燕溪山不好意思地點頭。

明無隅繼續道:“師弟那一遭實在嚇到師兄了,還把我們那兩個孩子也嚇到了。”

“他們還想進這麼危險的地方,幸好我把他們攔下了,不然……”

燕溪山當即擔憂地看嚮明無隅。

明無隅再接再厲:“但他們好像怨恨上我了,師弟可要為師兄做主!”

燕溪山重重點頭。

明無隅抱住燕溪山,毫不扭捏地摟住燕溪山的腰,宣示主權:“師弟要永遠在師兄身邊。”

燕溪山不再點頭,他吻著明無隅的唇,毫不猶豫應下明無隅的佔有慾:“我和師兄本來就該在一起。”

天空上的火海不知何時消散,大日閃爍一瞬,又變得耀眼無比。

舊的天道徹底湮滅,取而代之的是明無隅袖中蘊養已久的法則,袖中天地全然冇入此間人世,後來居上地占領高位,取代原本的大日成為新的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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