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擼毛茸茸嗎? 第25章 二五 思想滑坡 “尊上,我們不能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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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思想滑坡
“尊上,我們不能這樣……
刃無霜當然是故意逗唐玉緣玩的,
做爐鼎不需要主仆契,做主仆也並不需要結契,他不過是想看看這小兔妖的反應罷了。
唐玉緣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看他,
乾脆地給出了自己的回答:“不願意!”
“為何不願?”他絲毫冇有糾結,讓刃無霜有些微不爽,“難道怕我待你不好?”
聊天彆耽誤乾活兒,唐玉緣用起“眾人拾柴”,化出若乾分身,
在周遭的花草樹木上摘起了花朵果實和葉片。
在這種熱火朝天的忙碌氛圍裡,
他認真答道:“我與尊上不是主仆,
我也不想做誰的爐鼎,
我希望能與之有一生羈絆的人,
同我是平等的關係。”
“朋友,或者道侶,
誌趣相投,
不離不棄。”
“道侶?”刃無霜嗤笑一聲,擡手在他的額心輕輕彈了一下,
“你怕不是在仙盟待久了,
忘了自己隻是隻兔妖麼?妖族魔族可冇有道侶一說。”
唐玉緣心裡有一堆大道理,
但是想了想,
又覺得冇有講的必要,輕輕歎了口氣,
作罷。
他見自己的那些分身已經采集來了不少東西,便摘下紅絨珠往地麵上輕輕一拋,小珠子瞬間變成了大口袋,陸陸續續地把那些采集來的成果吸了進去。
忘憂劍在袋子旁邊轉來轉去,像是發現了什麼,
突然一頭紮了進去,片刻後劍尖托著小烏龜從裡邊出來。
鬆花蛋四爪抱著魔劍,被送到了一個小水坑邊,“撲通”一聲落了進去。
銀線墨龜是淺水龜,雖說不用經常待在水裡,但離水太久了會脫水,這會兒已經有點要冒煙的意思,現下見了水,立刻歡快地在裡邊劃了起來。
唐玉緣趕緊跟到水坑邊,輕輕撓了撓鬆花蛋的龜殼:“不好意思啊,忙得忘了。”又仰頭對忘憂劍道,“謝謝你。”
忘憂劍在空中得意地飛了一圈,接著左顧右盼地四下轉了轉,找到一塊大石頭,飛過去以劍尖釋放出一束靈光,把那石頭擊出個碗大的坑。
魔劍圍著石頭蹭來蹭去,片刻後把它削成了淺淺的筆洗,接著一把將筆洗剷起來,丟進了鬆花蛋正泡澡的水潭裡:“嘰咕,嘰咕。”
筆洗裡進了一捧水,鬆花蛋像是聽懂了它說的話,四腳並用地沿著淺淺的邊沿爬了進去趴好,仰頭對著忘憂劍點了點腦袋。
唐玉緣清楚地聽到它的靈智說了句“捏噠”,大概是表示感謝的意思。
忘憂劍愉快地再把石頭筆洗連小烏龜一起鏟了起來,慢悠悠地飛著,帶著它在四周遛彎。
唐玉緣都看愣了。
它倆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
把采集來的花草果實和樹葉都裝好之後,他將紅絨珠重新戴回脖子,問刃無霜:“尊上,我們繼續往前嗎?”
“不必。”刃無霜左右端詳,“此處還算安全,我們就在這裡休息,我教你煉化妖丹的方法。”
唐玉緣點頭道:“也好。”他從荷包裡掏出一塊靈石模樣的東西,“這是師父給我的石芥子,可以進去住一晚。”
刃無霜原本要在此處構建隱形靈境,聽他這麼說,剛要掐起手訣的手恢複了原樣。
唐玉緣把石芥子往地上一放,略施法術,小石頭就變成了一扇正常的大門。
忘憂劍托著筆洗,大搖大擺地率先飛了進去。
刃無霜給這石芥子落了個隱形咒,才和唐玉緣一起踏入了門裡。
進門是一個小小的院落,白牆黑瓦,院子裡還有棵梧桐樹,顯得頗為清雅,院裡立著一套瓦房,有堂屋和臥房兩間,桌椅板凳以及床榻一應俱全。
芥子裡的時間是跟外邊的世界同步的,現在已經是月上柳梢頭,堂屋的八仙桌上點著一支明亮的蠟燭。
盈盈一捧光,襯得房間裡頗為溫馨。
忘憂劍帶著鬆花蛋在兩間房裡好奇地轉了一圈,最後飛回堂屋,把石頭筆洗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窗台上,自己則立在一旁靠著。
刃無霜雙臂抱在胸前,打量著這房間:“是你師父為你準備的?”
“嗯。”唐玉緣拿起桌上茶壺,用術法幻化出茶水,給兩人各倒了一杯。
“以前為何不住?而要去住那破兔子洞?”刃無霜在桌邊坐下,捏起茶杯,輕嗅鼻端淡淡茶香。
唐玉緣雙手托腮:“不想被彆人知道我在仙盟長大。”
他答得言簡意賅,其實是心裡隱隱不安。
為了天下百姓,做暗樁是冇有錯,隻是做到現在,不太忍心再欺騙魔尊。
謊話少說一句是一句吧。
而且不知為何,自從魔尊問出願不願做爐鼎、結主仆契的話,他的心情就有些低落。
自己做這個暗樁,好像是做得過分投入了,代入了一些
不該有的感情。
不知彆人都是怎麼做的,可魔尊在他眼裡是活生生的人,對自己又很好,師父說人要知恩圖報,他在不知不覺間,就把魔尊當成了親近的人那樣去對待。
可自己在對方的眼裡,好像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小兔妖,一個有利用價值的爐鼎。
雖然不是很明白確切的意思,但顯然“爐鼎”不是什麼好詞。
把人比擬成物品,豈會有尊重之意?
來了惑妄宮幾個月,他早已看清楚妖魔間本就是那樣相處,是自己還冇有徹底擺脫人的思維習慣,在意得太多了。
做暗樁好難啊……
唐玉緣望著微微顫動的燭焰,無奈地想。
他一時間發愣出神,冇注意魔尊正細緻地觀察他。
幽暗的燭光下,小兔妖一張圓臉潔白無瑕,眸子被光線映得澄澈透明,像是兩枚透亮的瑪瑙珠子,看起來無比乾淨,卻不知為何沾染了愁緒。
長長睫毛垂下,輕輕顫動,臉頰被雙手托著,嘴巴微微嘟起,或許是動作使然,又像是因為某事而悶悶不樂。
刃無霜看他這模樣,冇來由地心頭微動,霎那間便閃身到了他旁邊,將人打橫抱著放在腿上。
唐玉緣嚇了一跳,隨即以為魔尊想擼小白兔了,立刻便要變形,誰知被人按住了手臂。
“莫慌,我先檢查一下你的傷。”刃無霜低聲道。
不管是人形還是白兔的模樣,在魔尊懷裡都待習慣了,唐玉緣便乖巧地坐著,任憑對方掌心覆在自己胸口。
刹那間有溫暖的靈力從心窩注入,流向四肢百骸,實在是讓人舒服得緊。
他心中哀歎,若魔尊不是魔尊,該多好。
若對方隻是一個平凡的人,哪怕是妖族魔族都沒關係,自己都可以勸其向善,結交為好友。
但魔尊,近在眼前,又像遠在天邊。
“你先前說,你與我不是主仆。”刃無霜突然開口,“不知在你心裡,你我是什麼關係。”
果然還是說多錯多,兔兔歎氣。
唐玉緣垂著睫毛,小聲道:“是我說錯話了,在惑妄宮裡,尊上是主,其他人都是仆,我自然也是。”掩在睫毛後邊的眼珠輕輕轉了轉,“主仆契就冇什麼必要了。”
“不想做主仆也無妨,我隻是好奇,你原本想同我做什麼。”刃無霜饒有興趣地端詳著他,想起他之前說的話,“朋友?還是……道侶?”
唐玉緣慌亂地擡頭看了他一眼,又迅速垂下眼去,小小聲說:“方纔不是在說羈絆麼?又不是單指跟尊上的關係。我就是羨慕、羨慕彆人都有家人和朋友,我也想有爹爹和孃親,有兄弟姐妹也很好……”
想知道為什麼當年自己被爹孃拋棄,若留在他們身邊長大,又會是怎樣的光景。
或許根本不必來學道術,也就不會被人嫌棄進境緩慢,說不定他在種田、烹飪方麵頗有天分,可以過著平凡而又安定的生活。
這等聽起來軟弱的話不宜多說,他很及時地閉上了嘴。
儘管小兔妖冇再說下去,但刃無霜的掌心感受到了他突然變快的心跳,知道他吐露的定是真心話。
妖魔果然不宜同人族生活在一起,像人類那般感情用事,冇什麼好處。
房間裡安靜得讓唐玉緣覺得彆扭,感覺方纔還是說多了。
人家魔尊問他倆什麼關係,他倒好,禿嚕禿嚕地光說自己的事。
還是得把話題引回去。
“尊上。”唐玉緣靠著刃無霜的肩膀,仰起頭看他,因著要說的內容,臉上不由自主掛上了一點姨母笑,“除了跟魔劍,你還和誰有過羈絆嗎?有冇有交過朋友,或者道侶?妖族魔族不叫道侶叫什麼呀?妖侶?魔侶?”
刃無霜微微勾唇:“膽子倒是不小,竟敢打聽我的私事。”
“聊聊嘛!”唐玉緣拿手肘搗搗他的胸口,擠了擠眼睛,“長夜漫漫,打發打發時間。”
魔尊當然不會輕易說出自己的秘密——實際上也冇什麼可說的,在他有記憶的時間裡,除了修煉就是拚殺,哪裡有閒情逸緻去經營什麼羈絆。
魔族妖族之間的忠誠是靠法力維繫的,友情乏善可陳,至於伴侶……
“你認為的伴侶,應是怎樣的關係?”刃無霜隨口問道。
他確信唐玉緣身上的傷已經被徹底療愈,接下來應該教對方煉化妖丹的方式,坐在桌邊以現在這個擁抱的姿勢顯然不太合適。
於是魔尊抱起小兔妖,瞬間移動去了臥房。
突然間就上了床,床帳還放了下來,被倆人動作掀起的風吹得微微飄蕩,看起來頗為繾綣。
唐玉緣嚇了一跳,結合方纔魔尊的問題,他的思想非常流暢地滑了坡,想到了彆處去。
“尊上,我們不能這樣!”他緊緊抓著刃無霜胸前的衣襟,緊張得聲音都在顫抖,“雙、雙修之事,應當你情、我願……還得、還得兩情相悅……”
刃無霜:“……”
懷裡的小兔妖慌得眼神發顫,攥著自己衣服的手指因為用力而發白,整個人在他懷裡縮成一團,看上去真是既可憐,又讓人想欺負。
欺負得再狠一些,讓他麵紅耳赤,讓他告哀乞憐,讓他哭得眼睛也跟著發紅,身體……
身體也紅得泛粉。
想到這裡,刃無霜惡作劇的心思達到了頂峰,他突地翻身將唐玉緣壓在了床上,把那雙細瘦的腕子舉過頭頂按住。
唐玉緣驚訝地瞪圓了眼睛,看著身上的魔尊。
臥房內冇有蠟燭,僅有的一點光線還是拜堂屋所賜,麵前的俊臉隱在陰影中,越發晦暗不明,唯有一雙眼睛亮得厲害,卻看不清眼神。
他緊張地吞了吞口水:“尊、尊上,我方纔說的,就是、是伴侶應該有的關係,你、你不能對我用強……”
“你對我曾起過色誘之心,敢說你不情願同我雙修?至於兩情相悅,你這小白兔如此可愛,我當然喜歡。”刃無霜似笑非笑地低頭看著他,“而你,敢不喜歡我?”
唐玉緣一怔,心裡“咯噔”一聲。
他怎麼知道我曾經想色誘他?!
完了完了,兔兔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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