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世盛唐 第33章 內奸調查
燭火將林羽的影子拉得很長，他盯著桌上王二的供詞，指尖在「神秘接頭人、樹林巨石洞」兩個詞上反複摩挲。帳外傳來三更的梆子聲，他起身召來蘇烈，聲音壓得極低：「帶三個身手好的弟兄，跟我去王二說的那片樹林，記住，隻觀察，彆驚動任何人。」
夜色如墨，林羽一行四人披著黑布，悄無聲息地鑽進樹林。按照王二的供詞，他們在西北角找到了那塊半人高的巨石，石頭下方果然有個拳頭大的洞，洞口還殘留著新鮮的泥土——顯然最近有人動過。林羽示意眾人躲在樹後，自己則趴在草叢裡，借著月光盯著洞口。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來人穿著士兵的盔甲，卻刻意放輕腳步，走到巨石前左右張望片刻，才從懷裡掏出一張紙條，塞進洞裡。林羽眯起眼，看清那人的側臉——是情報營負責整理文書的小李，平時總以「老實巴交」的樣子示人，上次主力遇伏後，還跟著大家一起罵過「叛軍狡詐」。
小李剛要轉身，蘇烈突然從樹後衝出，捂住他的嘴將人按在地上。林羽上前，從他懷裡搜出另一張寫著「明日送糧隊路線」的紙條，字跡與王二供詞裡的接頭信一模一樣。「誰讓你送的信？」林羽的刀抵在小李頸間，聲音冷得像冰。
小李渾身發抖，眼淚瞬間流下來：「是……是老張！他是傳遞情報的，說要是我不配合，就殺了我娘！」
「老張在哪？」
「他……他今晚在營地後方的山洞裡等訊息，還說要跟『上麵的人』碰麵。」
林羽立刻讓人把小李捆起來，押回營地看管，自己則帶著蘇烈和另外兩個弟兄往山洞趕。剛靠近山洞口，就聽到裡麵傳來說話聲。「王二那蠢貨被抓了，不會把我們供出來吧？」是老張的聲音——這人負責情報傳遞，前幾日還拍著胸脯跟士兵們保證「絕不讓叛軍鑽情報的空子」。另一個沙啞的聲音回道：「放心，王二的娘還在我們手裡，他不敢多說。明天按計劃劫糧隊，隻要能斷了朝廷軍的糧，黑石關就守不住了。」
林羽使了個眼色，蘇烈帶著一個弟兄繞到山洞後方，堵住退路。林羽則和剩下的弟兄猛地衝進山洞，火把照亮了洞內的場景——老張和一個穿著叛軍服飾的人正圍在一張地圖前，地上還堆著幾錠銀錠。「你們是誰？」叛軍服飾的人剛要拔刀，就被林羽一劍刺穿肩膀。
老張想往洞外跑，卻被蘇烈攔個正著，一拳砸在他臉上。「說！還有多少內奸在營裡？」林羽踩著老張的手，目光如刀。老張疼得慘叫，卻還想狡辯：「就……就我們三個，沒彆人了！」
「沒彆人？」林羽冷笑一聲，從懷裡掏出那份被篡改的糧隊路線圖，「這份圖上有整理文書的標記，除了你和小李，還有誰能接觸到？」他頓了頓，故意提高聲音，「我聽說，負責核對糧隊情報的小王，最近突然多了不少銀錢，還買了兩匹新布，不會也是你們的人吧？」
老張臉色瞬間煞白，癱在地上：「是……是小王！他負責修改糧隊路線，我們三個分工合作，一個傳遞訊息，一個修改情報，一個對接叛軍……」
林羽立刻讓人把老張和叛軍押回營地，同時派人去抓小王。等他們趕到小王的住處時，小王正收拾行李準備逃跑，包袱裡還露著半塊從百姓那搶來的玉佩——這玉佩，上個月有個老農還來營裡哭著找過。看到士兵衝進來，小王嚇得腿一軟，直接跪在地上：「我錯了！我不該貪那些銀錢，求將軍饒我一命！」
一夜之間，三個內奸全部落網。天剛亮，林羽就把他們押到營地廣場，當著所有士兵的麵審訊。當老張等人交代出「勾結叛軍、篡改情報、害死近百名弟兄」的罪行時，廣場上瞬間炸開了鍋——之前主力遇伏後，不少士兵都在私下嘀咕「是不是情報出了問題」，還有人因為戰友犧牲而心灰意冷，此刻真相大白，憤怒的喊殺聲差點掀翻營地：「殺了他們！為死去的弟兄報仇！」
幾個失去戰友的士兵衝上前，要不是被攔住，差點就把內奸按在地上打。林羽抬手示意眾人安靜，聲音堅定：「這些內奸背叛家國，害死弟兄，本該處死。但我留著他們，是要讓他們指認叛軍的接頭點，幫我們找出更多隱藏的眼線，絕不讓更多弟兄白白送命！」
這話一出，廣場上的憤怒漸漸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甸甸的認同。之前因情報失誤而低落的士氣，像是被點燃的柴火，慢慢燒了起來。一個老兵大聲喊道：「將軍說得對！先審出所有內奸，再跟叛軍算賬！」其他士兵也跟著附和，原本鬆散的佇列，不自覺地站得更整齊了。
林羽趁熱打鐵，目光掃過全場：「從今天起，情報傳遞實行『雙人核對製』，任何人接觸情報都要登記；營地進出嚴查腰牌，陌生麵孔一律扣查。我向大家保證，絕不讓內奸再鑽任何空子，也絕不讓弟兄們的血白流！」
話音落下，廣場上響起雷鳴般的掌聲，不少士兵眼中重新燃起了鬥誌——之前他們怕的不是叛軍，而是背後捅刀子的內奸，如今內奸被抓，隱患清除，心裡的石頭終於落了地。
處理完內奸，林羽回到營帳，剛想喝口水，趙文匆匆跑進來，臉上帶著難得的笑意：「將軍，您沒看到剛才營地的樣子！弟兄們都在擦兵器、整盔甲，還有人主動申請去糧隊當護衛，說絕不讓叛軍劫走一粒糧食！」
林羽鬆了口氣，嘴角也露出一絲笑意——軍心穩了，比打一場勝仗更重要。但他很快收斂神色，走到地圖前，指尖在糧隊路線和黑石關之間畫了個圈：「通知糧隊，讓他們放慢速度，再派三百人去接應。另外，讓蘇烈準備一下，我們要趁叛軍劫糧失敗，趁機端了他們的臨時據點——正好讓弟兄們把憋在心裡的氣，全撒在叛軍身上！」
帳外的陽光越來越亮，傳來士兵們操練的呐喊聲，那聲音比往日更響亮、更整齊。林羽握緊佩劍，心中清楚：內奸已除，軍心已聚，接下來的反擊，該輪到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