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世盛唐 第389章 殺燼餘謀

    林羽勒馬立於城頭，玄鐵劍斜指地麵，劍鋒垂落的血珠在青石板上砸出細碎的坑。城下的廝殺聲漸歇，殘餘叛軍的屍體堆疊如丘，舊朝複辟勢力的旗幟被踩進泥裡，染透了暗紅的血。他望著遠處遁入山林的幾縷煙塵，喉間滾動著一聲冷哼——那些人跑得再快，也甩不掉義軍鐵蹄揚起的塵沙。

「將軍！城西搜出密信！」親衛捧著染血的信紙奔上城樓，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林羽接過信紙，夜風掀起他染血的戰袍，信紙在手中簌簌作響。信上的字跡潦草，墨跡被血暈開大半，唯有「雲台山」「秘道」「三月初三」幾個字清晰刺眼。

「三月初三……」林羽指尖叩著城牆磚，指節泛白，「還有半月。」他轉頭看向身後的張將軍，玄鐵劍在鞘中輕震，「帶五百銳士，沿密道蹤跡追進雲台山，記住，留活口。」

「末將領命！」張將軍抱拳的動作帶起甲冑碰撞的脆響，轉身時披風掃過城磚，帶起一串火星。

城下，百姓們正舉著火把清理街道，老者顫巍巍地給士兵們遞上熱水，孩童們撿起叛軍散落的箭羽，當成戰利品般炫耀。林羽望著這幕，劍眉微蹙——安穩日子剛露苗頭，暗處的毒刺就已紮得更深。

「將軍，城東糧倉發現異常。」另一名士兵奔來，手裡提著個陶罐，「裡麵不是糧食，是火藥，引線連著城磚下的暗線！」

林羽眼神一凜，翻身躍下城樓，玄鐵劍出鞘時劃破夜風：「通知全城百姓撤離到城外空地，快！」

火把如流螢般在街巷間穿梭，百姓們扶老攜幼，驚惶卻有序地湧向城外。林羽帶人撬開糧倉地磚，果然見密密麻麻的引線如蛛網般蔓延，儘頭連著埋在地基下的炸藥桶。他揮劍斬斷主引線，火星濺在臉上，灼得麵板發疼。

「查！是誰在糧倉動手腳！」

半個時辰後，俘虜營裡傳來慘叫。一名被打斷腿的叛軍小校終於招供：「是……是舊朝餘孽藏的後手，說……說若城破，就炸平糧倉，斷義軍的補給……」

林羽一腳踹翻旁邊的刑架，鐵鏈哐當落地：「還有什麼？」

「他們……他們在雲台山深處藏了批紅衣大炮，說要在三月初三……趁祭祀大典轟開城門……」

夜風卷著血腥味掠過城牆，林羽望向雲台山的方向，玄鐵劍在月光下泛著冷光。他忽然笑了，笑聲裡裹著寒意：「三月初三？正好，我倒要看看，是他們的炮響得脆，還是我的劍更快。」

城外的空地上，百姓們圍著篝火低語，孩童們枕在父母膝頭睡去。林羽站在火堆旁，接過老者遞來的粗瓷碗，酒液入喉，辛辣中帶著暖意。他抬手將碗中酒灑在地上，像是在祭奠犧牲的弟兄，又像是在給暗處的敵人下戰書。

「通知下去，」他抹了把嘴，玄鐵劍歸鞘，「明日一早，全軍開拔雲台山。」

火把的光在他臉上明明滅滅，映出眼底翻湧的殺意。那些藏在殘燼裡的陰謀，那些躲在暗處的餘孽，既然敢把主意打到百姓頭上，就得嘗嘗義軍的劍——有多鋒利，有多滾燙。

三月初三還沒到，但雲台山的風，已經開始帶著火藥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