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世盛唐 第396章 狼煙再起

    林羽立在帳前，望著天際破曉的微光，那抹魚肚白正被染成胭脂色，像極了淬了血的劍鋒。他深吸一口氣，喉間滾出沉聲道：「明日卯時，按計行事。左翼布疑兵，假意馳援邊境，實則繞後抄敵糧草；右翼精銳隨我直插長安外圍，端了他們的聯絡點。」

身旁的秦瑤指尖纏著腰間軟劍的穗子，銀飾叮當輕響：「我已讓五毒教弟子混進長安商會，那些突然改道的商隊，今晚必會在西市糧倉交接密信。」她將一枚毒針扣在指間，「這『牽機引』見血封喉，正好送他們上路。」

帳外傳來甲冑摩擦的脆響，丐幫舵主扛著鐵棍大步進來，鐵靴踏得地麵咚咚震：「林將軍放心，弟兄們已在穀口挖好了陷馬坑，就等陳霸那莽夫往裡跳！」他黝黑的胳膊上青筋暴起，「上次他屠我丐幫分舵之仇，該算了！」

林羽頷首，目光掃過帳中諸人——武當道長拂塵輕掃，劍匣裡七星劍隱隱嗡鳴；清風觀主正將符咒貼在箭簇上，黃紙硃砂映得臉膛通紅；連平日裡嘻嘻哈哈的戲班班主都正經起來，將臉譜麵具往腰間一係：「長安梨園的舊部已聯絡妥當，今夜三更，定讓周武的舊朝餘孽在戲台上演一出『甕中捉鱉』！」

正說著，帳外突然掠過一道黑影，秦瑤眼疾手快甩出金絲網，隻聽「哎喲」一聲，網中滾出個蒙麵人，嘴裡還叼著密信。林羽上前一腳踩住他後背，玄鐵劍挑起麵罩——竟是周武身邊的親衛！

「說！你們的主力藏在哪？」劍刃抵住咽喉，那人抖得像篩糠，結結巴巴道：「在…在子午穀…陳霸帶叛軍屯在穀中，周武的舊部扮成商販，已混進長安…暗影的人…都穿黑衣，左肩繡著蝙蝠！」

秦瑤突然笑了，指尖毒針轉得飛快：「看來不用等明日了。」她揚聲對帳外喊道：「通知下去，寅時三刻，提前行動！」

此時天際已泛霞光，林羽拔出玄鐵劍，劍鋒映著晨光劈開帳簾：「弟兄們，隨我——」

「殺！」字未出口，遠處已傳來震天鼓響，子午穀方向火光衝天，顯然是丐幫弟兄忍不住先動手了。林羽劍眉一挑，翻身上馬：「走！」

馬蹄踏碎晨露，玄鐵劍在朝陽下劃出冷光。秦瑤騎著胭脂馬緊隨其後，軟劍出鞘時銀鈴般的脆響混著馬蹄聲，倒像極了戰前的序曲。武當道長踏劍而行，七星劍劃出的弧線與晨光交織，宛如流虹。

長安西市此刻正亂成一團。周武的舊部剛要交接密信，就被戲班班主的臉譜麵具唬了一跳——紅臉的關公、白臉的曹操突然拔刀，麵具後的刀鋒閃著寒光。商會裡的五毒教弟子更不含糊，毒煙一出，那些商販頓時癱軟在地，密信散落一地，上麵硃砂畫的聯絡圖赫然指向皇宮密道。

「抓住周武了！」遠處傳來呐喊，林羽勒馬望去，隻見戲班班主用戲服腰帶捆著個錦袍胖子，正是周武。他發髻散亂，指著林羽罵道：「亂臣賊子！我乃先朝遺臣，豈能容你放肆！」

「遺臣？」林羽冷笑一聲，劍挑密信擲到他麵前，「勾結叛軍，私通暗影，也配談『忠』字？」

此時子午穀方向傳來捷報，陳霸已被丐幫舵主一棍敲暈，陷馬坑裡還躺著數十名叛軍。秦瑤提著個黑鬥篷走來，鬥篷下露出暗影左肩的蝙蝠刺青：「暗影的老巢也端了，這是他們的花名冊，朝中三位大人的名字都在上麵呢。」

晨光徹底驅散迷霧，林羽望著長安的方向，玄鐵劍入鞘的輕響在晨風中傳開。他翻身下馬，對眾人道：「清理戰場，傷員送去救治，俘虜嚴加看管。」

秦瑤甩了甩軟劍上的血珠，銀飾在陽光下閃著光：「那三位大人怎麼辦？」

林羽望著初升的朝陽，淡淡道：「將證據呈給聖上，是非功過，自有公斷。」他轉身走向營帳，身後的隊伍腳步聲整齊劃一，晨光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像一道道堅實的屏障，護住了身後漸醒的城池。

遠處，長安的鐘聲悠悠傳來，新的一天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