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世盛唐 第428章 燼滅

    殘陽的最後一縷光，被硝煙撕成了碎片。林羽拄劍而立，玄鐵劍上的血珠順著劍脊滾落，在腳下積成小小的血窪。包圍圈裡，影閣死士與舊朝殘兵擠成一團，像被趕入甕中的困獸，眼裡的狠戾正一點點被絕望啃噬。

「東邊缺口！」親衛的嘶吼刺破混亂。林羽抬眼，果然見二十餘名黑袍人正踩著同伴的屍體往矮牆衝，牆頭上，影閣的黑旗還在搖搖欲墜。那些人手裡都攥著枚青銅符，符上刻的「影」字在暮色中泛著青光——是影閣的突圍符，持有者可啟動秘術暫時隱匿身形。

「張校尉！帶三百人堵死矮牆！」林羽劍指東方，「火油桶備好，敢攀牆者，焚！」

張校尉領命而去，鐵甲鏗鏘碾過屍骸。影閣死士剛摸到牆根，就被劈頭澆下的火油淋透，火把擲出的瞬間，烈焰衝天而起，將半邊天染成赤紅色。牆頭上的黑旗被火舌捲住，蜷成焦黑的一團，那些試圖秘術突圍的死士，在火光中現出身形，慘叫著化為焦炭。

「林將軍！西陣舊朝兵反衝了！」

林羽回身，隻見舊朝殘兵如瘋狗般撲向西側防線，為首的紅袍將領揮舞著鎏金刀，刀風劈開兩名新政權士兵的盾牌，缺口處瞬間湧進十餘人。紅袍將領馬鞍上掛著隻錦盒，想必是舊朝的傳國玉冊，此刻正被他死死按在懷裡。

「秦瑤！」林羽揚聲。紅影掠過，秦瑤的軟鞭如赤練蛇竄出，纏住紅袍將領的手腕。那將領怒吼著揮刀劈鞭，卻見秦瑤身形一晃，已踩著刀背翻上他的馬鞍，匕首抵住了他咽喉。

「玉冊交出來。」秦瑤的聲音裹著殺氣，軟鞭另一端仍纏在將領腕間，稍一用力便能絞碎骨頭。

紅袍將領額頭青筋暴起，另一隻手卻猛地拍向馬鞍下的機括——那裡藏著枚訊號彈，本是召喚援軍的，此刻卻要同歸於儘。林羽眼疾手快，玄鐵劍脫手飛出，精準劈中機括，訊號彈在腔體內炸響，震得人馬俱驚。

趁這瞬間，秦瑤奪過錦盒，翻身躍下時，軟鞭順勢一拽，紅袍將領被馬掀翻在地，立刻被湧上來的新政權士兵按住。

「將軍！影閣殘部往舊朝兵堆裡衝了！」

林羽望去，果然見剩下的影閣死士瘋了般砍向舊朝殘兵，像是要泄憤，又像是想混進亂陣突圍。舊朝兵本就慌亂，被這麼一攪，徹底成了一鍋粥，刀斧不分敵我地亂砍。

「放箭！」林羽冷喝。箭陣如密雨落下，專射影閣黑袍——那些黑袍上繡的銀線在暮色中會反光，成了最好的靶子。影閣死士一個個栽倒，舊朝兵見影閣倒戈，也跟著潰散，不少人扔下兵器跪地投降。

「將軍，紅袍將領咬舌了！」親衛匆匆來報。

林羽皺眉，翻看錦盒裡的玉冊，指尖撫過「受命於天」四字，忽然冷笑：「假的。」玉冊邊緣的硃砂印泥裡摻了鉛粉，是影閣慣用的伎倆。

秦瑤忽然指向西北：「那邊有異動！」

林羽望去，隻見暮色深處，一道黑影正貼著地麵竄逃，身法極快，身後拖著串淡淡的血痕——是影閣首領！他竟沒死透，還帶走了真玉冊。

「追！」林羽翻身上馬，玄鐵劍歸鞘時發出龍吟般的輕鳴，「留三百人清理戰場，其餘跟我來！」

馬蹄踏碎殘陽最後的餘暉，前方黑影越來越近，林羽能看見那人黑袍下露出的青銅令牌，正隨著逃竄的動作磕碰著地麵，發出細碎的聲響。

這局還沒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