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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所及都將是你 第88章 工作室的新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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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作室的新合作

初秋的陽光穿過“念古齋”工作室的雕花木窗,在青灰色地磚上投下細碎的光斑,空氣中浮動著鬆節油與老木料混合的溫潤氣息。蘇念正伏案用竹刀細細剔除一件宋代瓷瓶口沿的殘膠,指腹下的瓷麵瑩白如脂,隻在邊緣處留著一道淺褐色的裂痕——這是上週剛從城南老宅收來的物件,主人說曾是他祖母的陪嫁,瓷瓶雖不名貴,卻藏著三代人的記憶。

“咚咚。”敲門聲輕得像落在窗欞上的枯葉,蘇念抬頭時,正看見助理小林抱著一摞燙金封皮的檔案站在門口,臉上是按捺不住的雀躍:“蘇姐,沈氏集團的合同送來了!法務部剛核對完,所有條款都沒問題,就等你簽字了。”

檔案袋上“沈氏集團”四個字用的是隸書燙金,筆鋒厚重,透著老牌企業的沉穩。蘇念放下竹刀,指尖在檔案袋上輕輕摩挲,忽然想起三個月前第一次去沈氏總部的情景。那天她穿了件藏青色旗袍,抱著精心準備的文物修複案例冊,站在幾十層高的玻璃幕牆前,看著樓外流雲掠過摩天大樓的頂端,心裡竟有幾分忐忑——沈氏作為國內頂尖的文化產業集團,旗下收藏的文物橫跨商周至明清,此前的修複工作一直由故宮博物院的專家團隊負責,她的“念古齋”不過是家開了三年的小工作室,憑什麼能拿到這份合作?

“蘇老師,我們選‘念古齋’,不是因為你們的裝置最先進,而是因為你看文物的眼神。”當時沈氏總裁沈亦臻坐在紅木辦公桌後,指尖點了點案例冊裡一張老照片——那是蘇念修複祖父留下的那把明代黃花梨梳子時拍的,照片裡她正用放大鏡觀察梳齒的紋理,睫毛在眼下投出淺淺的陰影。“我母親有隻清代的點翠簪子,去年找了三家機構,都說翠羽缺損太多沒法補,你卻在案例裡寫‘每片翠羽的弧度都藏著當時工匠的呼吸’,這份心思,比任何精密儀器都珍貴。”

此刻回想起來,蘇唸的嘴角仍會不自覺地上揚。她拆開檔案袋,抽出那份長達二十頁的合作協議,首頁“長期戰略合作協議”幾個字格外醒目,其中一條用加粗字型寫著:“沈氏集團旗下所有館藏文物及對外承接的文物修複專案,均委托‘念古齋’工作室獨家負責,合作期限五年,期滿後優先續約。”

“蘇姐,你看樓下!”小林忽然指著窗外,蘇念走到窗邊,順著她的目光往下看——工作室所在的青石板巷口停著兩輛黑色轎車,車身上沒有任何標識,但從車窗裡探出來的相機鏡頭不難猜出,是聞訊趕來的媒體。自從上週沈氏集團官宣要與“念古齋”合作的訊息後,每天都有記者守在巷口,還有不少藏家抱著自家的“寶貝”找上門,其中不乏有人捧著用錦盒裝著的古玉、字畫,隻求蘇念能給個修複的檔期。

“蘇老師,這是我家傳的清代粉彩瓷碗,你看能不能修?”說話的是位頭發花白的老先生,上週已經來過兩次,每次都小心翼翼地把瓷碗放在桌上,像是捧著稀世珍寶。蘇念記得第一次見這隻碗時,碗身有一道貫穿的裂痕,碗底的“大清雍正年製”款識也缺了一角,老先生說這是他父親當年從戰亂中帶出來的,家裡人一直想修,卻怕修壞了反而可惜。

“李老,您這隻碗的釉色很特彆,是雍正時期典型的‘粉白釉’,修複時得先用環氧樹脂加固裂痕,再用礦物顏料調配出和原釉色一致的補色劑,最後還要做舊處理,讓補上去的部分和原器融為一體。”蘇念拿起放大鏡,輕輕托起瓷碗,“不過您放心,我會先做小樣測試,確保修複效果不會損傷原器。”

老先生聞言,激動得連連點頭,眼眶都有些發紅:“我就信蘇老師你!之前找過彆的修複師,張口就說要‘換底’,那哪行啊,這碗要是沒了原來的底,就不是我父親留下的念想了。”

這樣的對話,最近在“念古齋”每天都會上演。蘇念記得工作室剛開業時,整條巷子裡沒幾個人知道“文物修複”是做什麼的,有時甚至會有人拿著摔碎的瓷碗來問能不能補,還說“菜市場補碗的師傅隻要五十塊”。那時候她每天守在工作室裡,對著祖父留下的修複筆記反複琢磨,常常一坐就是一整天,最困難的時候,連房租都差點交不上。

“蘇姐,你看誰來了!”小林的聲音打斷了蘇唸的思緒,她抬頭望去,隻見門口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是市博物館的張館長。張館長手裡捧著一個紫檀木盒,臉上帶著笑意:“念丫頭,聽說你和沈氏簽了合作,我特地來道喜,順便還有個‘好東西’要交給你。”

紫檀木盒開啟的瞬間,蘇唸的呼吸都慢了半拍——盒裡裝著的是一件唐代三彩馬,馬身呈棕黃色,鬃毛和鞍韉用的是綠、白兩色釉料,雖然馬腿處有一處明顯的殘缺,但依舊能看出當年工匠的精湛技藝。“這是上個月清理博物館庫房時發現的,之前因為殘缺嚴重,一直沒敢動,現在有你這‘妙手’在,我總算能放心了。”張館長笑著說,“而且我已經和其他幾位館長商量好了,以後市裡幾家博物館的文物修複,都優先交給‘念古齋’來做。”

蘇唸的指尖輕輕拂過三彩馬的釉麵,指尖傳來的微涼觸感,讓她忽然想起祖父。祖父是國內最早一批文物修複師,一輩子都在博物館的修複室裡度過,臨終前握著她的手說:“念念,文物修複不是簡單的‘補缺口’,每一件文物都有自己的‘脾氣’,你得靜下心來聽它說話,知道它曾經經曆過什麼,才能把它修好。”那時候她才十八歲,還不太懂祖父話裡的意思,直到後來自己開始修複文物,才漸漸明白——修複文物的過程,其實也是與曆史對話的過程。

就像去年修複的那本明代手抄本《論語》,書頁已經泛黃發脆,不少字跡都模糊不清了。蘇念用了整整三個月,每天用鑷子小心翼翼地剝離粘連的書頁,再用特製的漿糊一頁頁加固,遇到模糊的字跡,還要查閱大量的文獻資料,對比同時期的手抄本,才能確定原本的字形。當修複完成的那一刻,她捧著那本《論語》,忽然覺得祖父彷彿就站在身邊,笑著對她說:“念念,你做得好。”

“蘇姐,沈氏那邊來電話了,問你明天有沒有時間,他們想安排媒體做個專訪,順便拍攝一下工作室的修複流程。”小林拿著手機走進來,語氣裡滿是興奮,“而且他們還說,會把這次合作的部分收益捐給文物保護基金會,用來支援年輕修複師的培養。”

蘇念點點頭,目光落在牆上掛著的祖父的照片上。照片裡的祖父穿著藍色工作服,手裡拿著一件剛修複好的青花瓷,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她忽然想起小時候,常常趴在祖父的修複台前,看他用細小的毛筆給文物“補色”,那時她就覺得,祖父的手是世界上最神奇的手,能讓破碎的文物重新變得完整。

“明天的專訪,我想講講祖父的故事。”蘇念輕聲說,“還有‘念古齋’的名字,其實是祖父當年給我的期許,他希望我能‘念古而不泥古’,既要守住文物修複的初心,也要不斷創新修複技術。”

傍晚時分,夕陽將工作室的窗欞染成了暖金色。蘇念重新坐回修複台前,拿起那把還沒修複完的明代黃花梨梳子。梳子的梳齒已經修複了大半,隻剩下最後兩根殘缺的梳齒需要補配。她從抽屜裡取出一小塊黃花梨木,用刨子細細打磨,木屑落在鋪著的宣紙上,像極了祖父當年修複文物時的模樣。

“哢嗒。”當最後一根補配的梳齒完美嵌入梳身時,窗外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蘇念拿起梳子,對著燈光輕輕轉動,梳身的紋理連貫流暢,補配的部分幾乎看不出痕跡。她忽然覺得,自己終於沒有辜負祖父的期望,不僅守住了他畢生熱愛的文物修複事業,還讓更多人瞭解到文物修複的意義——每一件文物都是曆史的見證者,而文物修複師的使命,就是讓這些“沉默的曆史”重新煥發生機。

“蘇姐,樓下的記者還沒走呢,要不要我去跟他們說一聲,明天再采訪?”小林探頭進來問。

蘇念搖搖頭,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巷口那些還在等待的記者,忽然想起工作室剛開業時,她在門口掛了一塊小木牌,上麵寫著“念古齋——讓文物重獲新生”。那時候她隻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沒想到三年後,“念古齋”不僅得到了沈氏集團這樣的大公司的認可,還能為更多的文物“續命”。

“不用,明天讓他們來吧。”蘇唸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堅定,“我想讓更多人知道,文物修複不是冷門的職業,每一件修複好的文物,都是我們與曆史對話的橋梁。”

夜色漸濃,“念古齋”工作室的燈還亮著。蘇念坐在修複台前,開啟了沈氏集團送來的合作協議,拿起筆,在簽名處鄭重地寫下“蘇念”兩個字。筆尖劃過紙張的瞬間,她彷彿看到祖父站在燈光下,對著她微笑,而那些曾經修複過的文物,此刻彷彿都在無聲地見證——見證一個年輕的文物修複師,如何一步步實現祖父的願望,如何讓“念古齋”的名字,在文物修複界綻放出屬於自己的光芒。

第二天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照進工作室時,蘇念已經開始了新一天的工作。她麵前的工作台上,放著沈氏集團送來的第一件修複文物——一件清代乾隆年間的青花纏枝蓮紋賞瓶,瓶身有一處明顯的磕碰,釉麵也有部分脫落。蘇念拿起放大鏡,仔細觀察著瓶身的紋飾,指尖在釉麵上輕輕滑動,彷彿在與兩百多年前的工匠對話。

“蘇老師,媒體已經到了,就在客廳等著。”小林走進來說。

蘇念點點頭,放下放大鏡,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工作服:“走吧,我們去跟他們聊聊,聊聊文物修複,聊聊祖父的故事,還有‘念古齋’的未來。”

客廳裡,十幾家媒體的記者已經架好了相機,看到蘇念進來,紛紛舉起話筒。蘇念走到鏡頭前,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目光堅定而明亮:“大家好,我是蘇念,‘念古齋’工作室的負責人。今天想跟大家分享的,不僅是‘念古齋’與沈氏集團的合作,更是一份關於文物修複的初心——每一件文物都有自己的生命,而我們要做的,就是守護這份生命,讓它們能夠跨越時光,繼續陪伴我們走下去。”

記者們的相機快門聲此起彼伏,蘇唸的聲音透過麥克風,清晰地傳到工作室的每一個角落,也傳到了窗外那條青石板巷裡。陽光穿過雕花木窗,落在蘇唸的身上,彷彿為她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而牆上祖父的照片,在光影中顯得格外清晰,像是在無聲地為她鼓掌。

蘇念知道,這隻是“念古齋”的新。未來,還有更多的文物等著她去修複,還有更多的故事等著她去講述,而她會帶著祖父的期望,帶著對文物修複的熱愛,一步步走下去,讓“念古齋”的名字,成為文物修複界一張閃亮的名片,也讓更多人感受到文物背後那份跨越千年的溫度與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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