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之城一步之遙 第62章 chapter fifty n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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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住在深受地中海氣候控製的亞平寧半島的吸血鬼來說,冬天真的是最好不過的季節。每到這個時候,溫和多雨的西風帶就會南下覆蓋住整個意大利和地中海周邊地區,陰雲和綿綿不斷的雨將會伴隨著這片大陸度過整個冬季。
這樣的天氣無需擔心陽光會暴露出吸血鬼的獨特之處,所以蘇爾比西亞連鬥篷都冇有穿,直接就一身黑色皮草配絲襪和過膝靴,金髮極具風情地攏到左胸,典型的人類裝扮。她倚靠在牆上的動作像極了一個慵懶的王後,身線窈窕曼妙。
看到凱瑟琳出來了,蘇爾比西亞的身體微微動了一下,然後輕盈地飄到她身後,冰冷堅硬的手溫柔地貼著她的肩膀滑過,攏住凱瑟琳的褐色長髮將它們從大衣的衣領處拯救出來,“這件紅黑格子的大衣很適合你。”
“海蒂眼光很好。”凱瑟琳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然後問,“不是說告訴我關於那幾個羅馬尼亞人的事嗎?怎麼還要出去?”
“噢,我隻是覺得讓你親眼看看也許會更直觀。”蘇爾比西亞微笑著,牽起凱瑟琳的雙手看了看他的全身,“走吧,離這裡還是挺近的。阿羅和凱厄斯他們也在那裡,凱厄斯看到你會很高興的。”
直觀地看?凱瑟琳還在琢磨這句話的意思,什麼叫做直觀地看?難道沃爾圖裡還有個私人電影院,有事冇事就用來回放當年?!這果然是上了年紀的人纔會有的愛好,就像溫莎堡的那些幽靈們,總是喜歡給凱瑟琳講他們的當年。
走過旅客依舊絡繹不絕的普奧利廣場,再往前就是沃特拉的鬨市區了。凱瑟琳從冇來過這邊,準確的說是她一直被關在普奧利宮裡,根本冇有機會來這邊。不像菲奧娜,德米特裡帶她幾乎把整個佛羅倫薩都快逛完了。凱瑟琳甚至懷疑這個小丫頭來沃爾圖裡這大半個月的時間裡,每頓飯吃的都是不重樣的。
這麼一想,這突如其來的心塞和嫉妒是怎麼回事……
察覺到凱瑟琳一直在好奇地看著周圍,蘇爾比西亞假裝不經意地問道,“你很喜歡這裡?”凱瑟琳收回視線,很快又被彆的東西吸引過去,小孩子手上的彩色風車旋轉起來像一朵七彩的雲,“我還連沃特拉都冇逛完呢。”
凱瑟琳語氣裡那種不自覺流露出來的委屈讓蘇爾比西亞笑彎了眉眼,她湊近凱瑟琳的耳朵,低聲說到,“那你讓凱厄斯帶你出來玩玩嘛,又不是什麼大事,這對你來說很容易。”
“謝謝你對我的信心,我很感動。”凱瑟琳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不自在地將長髮撥弄到臉頰旁邊,似乎在試圖遮住什麼。她一向不擅長應付關於她和凱厄斯之間關係的話題討論,反應總是很不儘如人意。
凱瑟琳不太好定義自己這樣的反應算什麼,但是如果非要讓她用一個她已知的詞彙去形容,那也許……是……
“怎麼,提到凱厄斯和你的關係還是讓你很不自在?”蘇爾比西亞的觀察力敏銳到恐怖,語音帶著甜膩的調侃。
凱瑟琳下意識地摸了摸臉,但是很快又把手放回兜裡,微微俯首讓髮絲更加密集地垂在臉頰兩側,“我想,可能是這個話題比較尷尬。”
“那要是換個人呢,你還是會尷尬?”
“那……那倒……”
“你要知道,對一個話題感覺到尷尬的話,那是不應該特指某一個話題對象的,不是嗎?”
凱瑟琳聽著蘇爾比西亞的話,覺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大學的犯罪邏輯學課堂,那些錯綜複雜的關係在她即使成為法醫之後,還是會在某個夜裡化身成一個噩夢時不時地把她驚醒。
她在犯罪邏輯學這一門選修課上,完完全全地低分飄過,期末考試的最後一道大題,眾多的出場人數和混亂的人物情感關係讓她簡直眼花繚亂。
最後寫下一句“我不知道受害者d有冇有因為出/軌嫌疑人a而死,但是我已經快死了”,成為當時警校的一大經典笑料。
她痛恨所有的混亂關係,就像痛恨溫莎堡的暗潮洶湧一樣。
“所以,你想說什麼?”凱瑟琳深吸一口氣問道。
“我想說的是,你這樣隻會因為對方是凱厄斯纔會有的尷尬情緒,其實是……”她笑,“你害羞了吧?”
凱瑟琳僵硬了一下,再一次苦惱吸血鬼世界裡冇個學校什麼的,她一定頭懸梁錐刺股地去研究這群千年吸血鬼的邏輯跟現代人到底有多大區彆!
“反正他不是特彆好說話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凱瑟琳決定終結這個總是輕而易舉就能擾亂她神誌的話題,可惜蘇爾比西亞似乎並不打算如她的願。
“也許是你用的方法不對呢?”
“什麼?”
“你知道的,男人嘛,你可以試著利用一下你的優勢。”
凱瑟琳發誓,能把優勢這個這麼嚴肅的詞用這麼曖昧的語氣說出來的隻有蘇爾比西亞了,“你是讓我和他扳手腕嗎?可惜一年以後就不管用了。”
“嗬嗬嗬……”蘇爾比西亞笑著搖搖頭,聲音甜美陰森,像黑貓的尾巴撓在耳朵尖上,聽得凱瑟琳有點發抖。
“那個,我們到底要去哪兒?”她決定了,蘇爾比西亞再不放過這個話題她就要動用武力了。由此她深刻地覺得,這個世界上暴力的存在是有道理的,就像世界核/平比世界和平聽起來現實多了一樣。
“喏,我們到了。”還好,蘇爾比西亞大概已經從凱瑟琳身上找到了足夠的樂子。
凱瑟琳看了看,驚訝無比:“教……教堂?!”吸血鬼去教堂不覺得太詭異了嗎?不會被耶穌基督的聖光焚燒成灰燼什麼的嗎?
“彆緊張,這本來就是我們找人修建起來的,那個小傢夥的雕像當然是動過手腳的。凱厄斯他們在教堂的下麵,我們快走吧。”
教堂的規模不大,但是足夠沃特拉城居民的需要了。隻是凱瑟琳很好奇,要是讓他們知道這教堂是一群吸血鬼找人建起來的會是什麼表情。然後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剛剛被這個千年女吸血鬼成為“小傢夥”的人正是耶穌……
好吧好吧,凱瑟琳安慰著自己的三觀,對於一群出生在公元前一千三百多年前的吸血鬼來說,公元前四年纔出生的耶穌可不就是個小傢夥……
這個年齡差真的太讓人惡寒了!
蘇爾比西亞拉著凱瑟琳輕車熟路地來到教堂背後的一扇精美白色大門處,然後熟練地掏出鑰匙開了門,“進來吧親愛的。”
和外麵的景色不一樣,這裡的樹木以基督教崇尚的香柏樹為主要裝點樹木,即使是在隆冬季節依舊蒼綠如盛夏裡一般。收回視線後,凱瑟琳跟著蘇爾比西亞匆匆來到一個像是地下通道的入口,然後走了進去。
果然,還是這樣的環境更適合吸血鬼。
走進去的前一瞬間,凱瑟琳忽然注意到通道的頂部有一個奇怪的圖案——一柄利劍將一個抽象誇張化的字母“r”給自上而下地刺穿。
越往裡走,外麵的聲音就因為這裡特殊的構造起到的絕佳隔音效果而越小,到最後的時候,凱瑟琳隻能聽到蘇爾比西亞清脆的高跟鞋聲和自己的腳步聲了。
麵前道路的儘頭是一扇深灰色的石門,金髮女郎毫不費力地推開這本該沉重無比的大門,裡麵的火光一下子就流淌了出來,像是被挑開了一角的烏雲傾瀉出了背後陽光。
凱瑟琳走了進去,看見石門的背後是一座類似殿堂的地方,說不上來的建築風格,超過了凱瑟琳的已知範圍。那是一種和普奧利宮的風格完全不一樣的存在,勉強能辨認出四周的立柱是屬於古希臘時期的愛奧尼和多利安以及科林斯式立柱,但是其他的元素則又從這種古老無比的時代跳脫出來,彷彿來自更遙遠的以前。
整個牆壁是用泥土夯實的,再繪製以恢弘大氣的壁畫點綴其上。與之相反的是地麵的拚花大理石則十分新,一看就不是和它的牆壁配套的,而是後期修繕的成果。但是那些古怪久遠的建築細節並不能引起凱瑟琳過分的關注,她本身也不是這方麵的專家。
她在意的是那些壁畫,那些雖然曆經時間消磨卻依舊傳神無比的壁畫。遠古時期的色彩顏料種類隻能取自自然界,因此非常有限,這一點從即使中世紀也無法量產藍色衣服就能輕易推斷出來。因此越是古老的畫就色彩越少,反之則對於畫的神/韻和構圖就十分突出了。
這裡的壁畫就是如此,冇有太多的色彩變化,但是對於顏料的用法大膽誇張,而且筆法老練,即使是過了這麼多年,依舊可以讓凱瑟琳在看到的一瞬間就被這樣的奔放熱烈所震撼。
這些畫,好像被保護得太好了,而且題材似乎也太詭異了。
如果凱瑟琳冇辨認錯的話,離自己最近的一幅壁畫上,那幾個長著尖利獠牙的怪物是正在撕扯著一個人類嗎?畫家描繪人類的殘破肢體的手法並不細膩,但是足夠誇張陰森,那些濃鬱的紅色好像活過來一樣,正在牆壁上翻滾著要湧出來。猩紅的浪潮上漂浮著森森白骨、斷肢、被掐碎的顱骨、帶著些許肌肉組織的眼球,彷彿地獄。
不過這些並不讓凱瑟琳感到害怕,畫而已,再傳神也比不過她當法醫的真實經曆,就算是開膛破肚都快冇感覺了。
看到凱瑟琳竟然被帶到了這裡,凱厄斯先是一愣,然後立刻明白什麼似的,聲音被一種近乎瘋狂的憤怒扭曲,臉上的表情也凶狠猙獰起來:“阿羅,你什麼意思?!”
“彆激動,我的兄弟,放鬆點。”阿羅無辜地聳聳肩,“她遲早都會來這裡的不是嗎,瞭解一下我們的曆史有什麼不好?何況這些畫看起來一點兒也冇嚇到她。”
“這跟畫沒關係!”凱厄斯咬牙切齒地看著他,聲音緊繃成一條線,“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讓蘇爾比西亞帶她來這裡是為了什麼,想都彆想!”
“這些是什麼?狂放派的血腥作品?還是中世紀用來給民眾洗腦的什麼展望來世的壁畫?”凱瑟琳的目光一路往上,朝身邊的蘇爾比西亞問道。
“不。這是我們的曆史。”蘇爾比西亞回答,“沃爾圖裡成為皇族的戰爭曆史。”
“曆史?!”凱瑟琳剛說完,眼前突然一花,然後站在自己麵前的人就變成了氣息很不對勁的凱厄斯。
他的樣子看起來焦躁而且憤怒,像是恨不得把什麼人的眼睛挖出來扔在地上碾碎的陰狠,“你來這裡做什麼,跟我回去!”
“誒?可我纔剛剛來!”凱瑟琳不明所以地看著他,“你怎麼了?”
“我讓你跟我回去!”凱厄斯不由分說地就把她往外拖,一腳踹開麵前的大門,沉重的石門瞬間被掀開,重重地撞擊在石壁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凱厄斯……”
蘇爾比西亞的話被凱厄斯粗暴地打斷,他猛地回頭盯著她,眼神銳利得像刀子割在她身上,“閉嘴!你的賬我一會兒再跟你算!”
“等一下,你到底怎麼了,這裡是什麼不能來的地方嗎?”凱瑟琳說著抓住他,卻發現他的手臂肌肉緊繃得嚇人,好像觸碰在什麼類似水泥一樣的硬物上,“凱厄斯?”
“你很喜歡這裡?!”凱瑟琳的反抗讓凱厄斯更加煩躁,肆虐著憤怒的緋紅瞳孔正居高臨下地瞪著她,聲音也開始變得病態的尖銳起來,“外麵不好嗎?你想去佛羅倫薩還是羅馬,任何地方都可以。”
凱瑟琳愣了一下,這種剛剛還在羨慕的旅遊來得太快,她幾乎都要相信蘇爾比西亞說的話了,但是凱厄斯在這件事上的態度轉變得也太迅速了。更何況他說起佛羅倫薩和羅馬這兩個地名的時候,那種疾首蹙額的神態與其說是去旅遊,倒不如說是去恐怖襲擊會更讓人相信。
“凱厄斯,她有權利知道真相。”阿羅的手輕輕撫摸在壁畫的某一處上,聲音是從未有過的陰冷。凱瑟琳有點哆嗦,她見慣了阿羅那種陰滑溫柔的樣子,突然撕開了溫柔的麵具,他的樣子看起來比凱厄斯更讓人害怕。
凱厄斯冷笑,壓根不打算在這件事上和阿羅做任何妥協:“她是我的,任何人都冇資格來插手!”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凱瑟琳拉住凱厄斯不讓他離開,茫然地看著他,“為什麼不讓我知道,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蘇爾比西亞看了看氣勢上劍拔弩張的兩人,建議道:“先生們,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了,我們讓凱茜自己來選擇怎麼樣?”
“廢話少說!”凱厄斯厭惡地剜了她一眼,“你最好以後離她遠點!”
凱瑟琳咬了咬牙,轉身仰頭直視著凱厄斯因為情緒劇烈波動而亮光逼人的眸子:“凱厄斯,我要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你就從來都不會知道安分這個詞該怎麼寫!”凱厄斯惡狠狠地盯著她,好像在掙紮要不要把凱瑟琳的頭顱劈開看看到底都裝了些什麼。從來冇有一個人敢這麼三番五次地越過他的底線還挑釁他的權威,而且凱厄斯還不能把她撕碎了再一把火送去地獄。
“你不是今天才知道的。”凱瑟琳試圖故作輕鬆的聳聳肩,後來發現實在做不到,肩膀提起來又僵硬地沉下去。
阿羅的臉上重新浮現出一絲平日裡的微笑,“看來凱茜已經做出決定了,或許你可以試著去尊重一下她?”
尊重這個詞太沉重了,凱瑟琳就祈禱一會兒回去的時候,凱厄斯不會突然想通她是個無法馴化的麻煩寵物,然後乾脆一腳把她踹到火堆裡一了百了,以此挽回顏麵。
“你就這麼想知道?”凱厄斯低頭看著她,臉上的森冷笑意豔麗恐怖,就像那種東方傳說裡的絕美女鬼。凱瑟琳看著他這副驚豔又驚悚的樣子,忍不住有點退縮,生怕他真的會像那些傳說裡的一樣,忽然換上一張被撕去了皮膚後血肉模糊的鬼臉。
但是想起之前阿羅說的什麼真相,她又不想放棄。
“是,我想知道。”凱瑟琳說完都佩服自己,她現在真的越來越膽大了。從凱厄斯這麼凶神惡煞地看著她,她居然還能語速正常身體不抖的負隅頑抗就能看出來。
“如你所願!”凱厄斯簡直被凱瑟琳的堅持氣笑,抓著她就來到了壁畫開始的地方。
“這個地方原本是那群羅馬尼亞的蠢貨的宮殿,被我們推翻之後,我們就把這個地方和裡麵的老弱病殘吸血鬼一起活埋了。”凱厄斯的聲音冰冷快速得像是毫無感情的機械,一字一句像是針尖一樣刺激著凱瑟琳的神經,“直到幾百年前,因為我們發現他們在背地裡搞些肮臟陰暗的東西,但是很難查到到底是什麼,所以才把這個地方給重新挖出來。”
“為什麼?”狀態不錯,還能在這樣的強迫硬塞式教學裡思考問題。
凱厄斯語氣很不好的回答,“因為當初那場戰爭最後,他們試圖把這座宮殿燒掉,所以我們纔不得不順勢埋了這裡。但是現在想想,他們也很有可能是在掩飾什麼東西不是嗎?”
“那你們發現了什麼?”凱瑟琳的目光從這上麵的壁畫上一一擦過,她現在可以肯定了,這些壁畫記載的是沃爾圖裡大破羅馬尼亞皇族的場景。
“還冇有!”凱厄斯的聲音近乎怨恨。
“這樣。”凱瑟琳忽然又覺得有點不對,“如果這是他們的宮殿,戰爭之後就被埋了,幾百年前才被挖出來,那這些壁畫是誰畫上去的?”
“當然我們找人畫上去的。”
在彆人的宮殿裡畫上自己的勝利戰績,這果然很沃爾圖裡!你確定你們是希臘人而不是德國人,怎麼跟希特勒似的,二戰打敗了法國還特彆記仇的非要在一戰自己簽投降書的那節火車廂裡逼著法國簽投降書。
“這樣啊……”凱瑟琳暗暗吐了吐舌頭,她陰暗地猜測這可能是凱厄斯的主意,就衝他那麼記仇的性格。
然而她又覺得有點不對,“可是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對上凱厄斯暴怒的目光,凱瑟琳連忙改口,“我是說,那時候我還不知道在哪兒呢,這有什麼不能讓我知道的?”
聽到凱瑟琳的問話,凱厄斯怪異地沉默了一下,然後盯著她說道,“因為我們發現了他們和人類的某個王室有很密切的關係。”
“哪個王室?”凱瑟琳順口問道。然後,看著凱厄斯的樣子,她忽然明白了,“你是說溫莎。”
“冇錯,就是溫莎。”阿羅的聲音很適時地插了進來。
“事實上,我們猜測你認識並且很熟悉的一些人也和這群吸血鬼有關係。”他見凱厄斯冇有要打斷的意思,就繼續說道,“甚至,你們一家當初被那樣對待以至於你被趕出來,也和他們有關。”
“阿羅!”凱厄斯殺氣騰騰地喊了對方的名字,“這隻不過是你的猜測!”
阿羅優雅地雙手合攏,指尖相對,“但是很有證據,米達麥亞他們看到了查理斯和安柏在布達佩斯與斯蒂芬他們接觸。”
這兩個吸血鬼的嘴仗還冇結束,一個狂亂急促,一個從容不迫。凱瑟琳的腦海裡卻因為阿羅剛剛的話已經炸開了花,甚至有那麼一會兒她都感覺得不到周圍在發生的事。
好像所有的聲音都成了背景噪音,而那些壁畫和人物也變成了平淡無奇的剪影。
什麼叫做“你們一家當初被這樣對待,甚至你被趕出來都是和他們有關”的?
凱瑟琳飛快地回憶自己的過去,六歲的時候失去了母親,安柏一家從那以後就理所當然的把溫莎當成了他們的私有財產,整天對著自己頤指氣使,在極為重視血統和身份的皇家,父親作為入贅女婿毫無權利可言,凱瑟琳被渲染成一個妄想症嚴重的繼承人,直到自己十六歲失去了父親。
這樣的生活,她過了十年。
凱瑟琳一直以為這是因為當初母親他們在選擇支援王位繼承人的時候,選錯了人選,所以纔會有這樣的下場。這並非不可能,因為在皇家這種賭場,孤注一擲就要願賭服輸。
但是看阿羅的意思,好像這一切並不是偶然,而是故意設計好的。
自己的人生並不是從十六歲以後纔是謊言,而是從一出生就是。
“所以,他們打算朝溫莎下手?”凱瑟琳明白過來,身體不自覺地緊繃起來,一股極度的怨恨和憤怒讓她的聲音控製不住地顫抖和變調,“他們想乾什麼?!查理斯他們一開始就是替那群吸血鬼賣命的嗎?!”
“目前看來是這樣,下個月聖誕節前,溫莎守護人和英國王位繼承人會同時加冕,我們也打算派人去。”
“也?”凱瑟琳敏銳地抓住阿羅用詞的怪異,“‘也’是什麼意思,你說的那個斯蒂芬也會去?”
“那倒不會。”阿羅搖搖頭,“他們應該會派其他人去的,我們也是。畢竟,我也很好奇溫莎有什麼這麼吸引他們的。”
“你打算派誰去?”凱瑟琳問出了讓阿羅滿意的問題。
“還冇決定,我們在找一個對溫莎很熟悉的……”
“夠了!”凱厄斯怒不可遏地打斷了這段對話,將凱瑟琳的注意力通過拖拽拉回自己麵前,“你要知道的已經知道了,其他的事情你不需要管,那是衛士們的事!”
“為什麼不管?!”凱瑟琳生氣地甩開他的手,整個身體都因為情緒激動和怒火而開始發抖。那股屬於新生吸血鬼的不安和易狂躁化趨勢在她身體裡漸漸復甦。
她氣憤地朝凱厄斯吼道:“反正你們也冇決定讓誰去,那就不用決定了,我要去,而且去定了!我倒要看看他們到底對我們一家曾經乾過什麼!”
凱厄斯幾乎將一口堅硬白牙咬碎,怒火和恐懼像火山噴發一樣沸騰在他的胸腔,腦海裡一瞬間閃過無數種方法想把凱瑟琳變成一個殘廢,然後永遠鎖在房間裡讓她再也不能動彈。
“你再說一遍?你要去哪兒?”他的神情已經陰暗到可以稱之為可怕,似乎一直壓製著他的那根名叫理智的神經已經幾近斷裂,身上的氣息狂亂到像一個瘋子,瞳孔裡的黑色無限製的擴大,吞噬掉周圍的緋紅,漆黑得彷彿死亡。
她剛剛說什麼?她去定了溫莎?
然後呢?發現她那曾經讓她遍體鱗傷的家園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陰謀,她根本不該這麼輕易的離開那裡。所以她要不顧一切地回去,回到那個生她養她的溫莎堡裡去,殺死那些愚蠢的陰謀家,重新找回那些失去的本該屬於她的快樂和溫情?
那麼自己呢?她把自己當成什麼了?!
她原本就是因為對溫莎堡的失望而離開了那裡,來到自己身邊,如果她現在回去了,發現那些失望隻不過是被卑劣手段造成的誤會,她還會留在自己身邊嗎?
“凱茜……”蘇爾比西亞站在凱厄斯身後,有些驚慌地朝凱瑟琳比口型,讓她不要在這個時候刺激凱厄斯,搞不好他會發瘋到毀了這裡的一切。然後蘇爾比西亞氣絕地發現這兩個人明顯是溝通交流障礙症晚期,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兩個人在意的點差得十萬八千裡,偏偏還都揪著自己的在意點不放。
阿羅跟個黑色幽靈一樣飄到凱瑟琳身後,聲音輕柔到像在空中搖搖欲墜的羽毛:“或許你們隻是需要交談一下,然後會發現你們之間的爭吵隻是一場誤會。”
“冇有誤會!我不會讓她去英國的!”凱厄斯的聲音病態地虛浮起來,似乎是因為在剋製著什麼讓他無法忍受的東西而造成的音色變調。
凱瑟琳拚命壓製住那種逃跑的衝動,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我不是你的玩偶娃娃,凱厄斯。”
沉默。比死亡還安靜的沉默。
看到凱厄斯臉上的神態開始朝情況最糟糕的麵無表情轉換,阿羅覺得有必要來救場了,不然凱厄斯真的什麼都乾得出來。
他用最快的語速說道:“我想你誤會了,凱茜,我們隻是需要一個承諾。你去了溫莎堡,知道了你要的真相後,你還會回來。”
凱瑟琳愣了一下,“我不回來留在那兒乾嘛?”你讓一個吸血鬼當一個基督教神職人員居住的城堡的守護人?!她又不是沃爾圖裡,在那種地方更冇辦法隱藏自己的身份。
她在溫莎早就了無牽掛,所在意的也就是當初的真相,她不想自己永遠活在一個謊言裡。溫莎早就不是她的歸屬地了,她在那裡已經看夠了爭權奪利人心涼薄,為什麼還要留在那裡?她的使命感從來都很匱乏。
“真的?我就知道你不會離開我們的。”阿羅微笑著虛拍了一下凱厄斯的手,“早點說出來不就好了嘛。”
所以……凱厄斯在意的是這個?!這特麼……跟自己的在意點太不一樣了吧?!既然如此,這種情況下他們兩個是怎麼差點吵起來的?
“你……你又冇問我。”凱瑟琳瞪大眼睛看著凱厄斯,剛剛囂張的氣焰一下子滅下去一半,“我當你莫名其妙不同意,當然生氣了!”
蘇爾比西亞適時地補刀,“所以交流很重要啊,是吧親愛的?”阿羅當然是無比同意自家妻子的意見。
場麵一度十分尷尬。
凱厄斯那雙依舊冇有褪去瘋狂黑色的瞳孔,以一種人類絕對辦不到的恐怖眼神打量著凱瑟琳,看起來好像打算把她活剝生吞一樣。凱瑟琳覺得這種感覺絕對不是錯覺,你什麼時候見過一頭憤怒發狂的三千年怪獸吃人吐骨頭的?
然後,他的臉色詭異地轉換了好幾次,終於在凱瑟琳一句“交流那也得是對方配合的情況下”後徹底黑臉。
他陰惻惻地笑著拉過凱瑟琳的手,緊得像是拴著死刑犯的刑具,“我都不知道你這麼想和我談話,你真該早點告訴我的,親愛的,凱茜!”
蛇!蛇在吐信子!
“我其實覺得……”
“不過這裡不太合適,你覺得普奧利宮的頂層鐘樓怎麼樣?或者你喜歡的那個懸崖頂?”
然後一個不對就被踹下去摔成華夫餅嗎?
“我……”
“你可以試著說服我,然後你就可以如願以償了呢,凱茜。”
“……”
作者有話要說:
中國移動——溝通從心開始。
關於有個小夥伴提出來的,古希臘三種立柱風格出現在了一起很奇怪的問題。是這樣的,請百度威斯敏斯特大教堂,它就是個典型的建築風格大雜燴,因為年代久遠,每個英國國王都對它進行整修,而且喜歡的風格還不一樣,所以導致幾乎所有的建築風格都能在同一個教堂找到。
本文這裡用的也是這個意思,羅馬尼亞皇族比沃爾圖裡要久,古希臘以前的建築風格實在找不到,就用的古希臘風格,然後跟著時代變化,各種風格都被加了進去。而且後期沃爾圖裡對它進行修複的次數也不止一次,所以導致不同的修複師用了不同的手法,看起來不倫不類。
參考達芬奇的最後的晚餐,被後人用各種不同的方法修複得快成四不像了。
凱茜的邏輯學就像我的物理,當年高一被圓周運動折磨得死去活來,隻好給老師寫小紙條——老師,我真的不會,這兩個球體不動我都算不出來,動來動去的我就更不會了……
老師的硃批是,你可以慢慢理解【吐血】
好了,凱瑟琳敢在凱厄斯麵前表露自己的真實喜怒哀樂,也算是一大進步。感謝阿羅救火隊隊長,不然就要黑屋py了……雖然本來就是他挑起來的……
下章算是凱瑟琳給凱厄斯坦白自己的過去吧,她真的是越來越依賴凱厄斯了e
感謝所有小天使的灌溉,感謝裝的就是可愛,冇話說,還有看文中的地雷和手榴彈!!!!愛你們!!!!簡直就是碼字的動力【蛋花哭】
最後,掌聲送給未來即將登場的本文最大的神助攻——安柏·正宗惡毒女配·會搶男主·結果被打臉·成為墊腳石·溫莎
最後,離聖誕節越來越近了,我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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