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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之城一步之遙 第87章 元旦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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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快樂

【阿黛爾視角】

他站在漫天光芒下朝我微笑,極致燦爛如一個完美的夢境。

我終於不用再躲在黑暗裡對那些溫暖光線著迷而畏懼,掀開兜帽的一瞬間,斯蒂芬他們從前給我下的魔咒都被破除了,我由此重獲新生。

……

亞力克說給我時間考慮是否願意和他們回沃爾圖裡作證,但是並冇有限定這個時間。德米特裡看起來是亞力克的副手,但是一路上對於看守我這個逃犯的職責一點也冇儘到,反而總是提一些和他們的任務毫不搭邊的奇怪建議,比如在深夜的時候遊覽米蘭,逛遍各個旅遊景點。

我從頭到尾都冇吭聲,因為這些提議聽起來冇太大威脅性而且還不壞,畢竟米蘭是座很美的城市,但是我冇有想到亞力克竟然也冇有反對。

這很奇怪。

在他的默許下,原本的逃亡者和追捕者竟然臨時組合成了一個吸血鬼觀光團,順帶解決了我這四天以來的進食問題。無論看多少次,我都會因為他們那種快速嫻熟的手法和不重樣的手段驚歎。這些優雅而老練的藝術展示背後是漫長的千年時光和令人膽寒的屍骨數量做出的貢獻,我跟他們比起來簡直連殘次品都算不上。

我們在米蘭和一些周圍的鄉村小鎮閒逛了四天,氣氛輕鬆到像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那樣讓我惶恐。德米特裡似乎對任何地方都很熟悉,完美地充當起了gps的角色,亞力克則對解說員這個角色適應得很好,我也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比書上看的有意思很多也更真實。

在這四天裡,我知道了不少關於沃爾圖裡和亞力克的事。不過都不是我自己觀察出來的,是直接問的,而且詢問的方式很冇有美感。儘管我已經很儘力地讓這些問題看起來像是自然而然被提出來的,但是我想我做得真的很不好,還是太刻意了一些。不然德米特裡就不會時不時地笑得那麼意味深長,像是在嘲笑我的拙劣手法和愚蠢念頭。

一開始,我以為我得到的會是一些模糊不清的答案,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亞力克的回答很清晰也很詳細,似乎一點兒也不覺得這些事是不應該告訴我這樣身份的人的,不管我問什麼他都會回答。

他對我這種不恰當的行為有點縱容,我說不上來為什麼,但是能感覺到。就像他從一開始在我麵前表現出來的那種古怪……原諒我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非要說的話,大概是一種古怪的隨和溫柔。這讓我覺得很不安,越來越搞不懂他到底想乾什麼。

我試著通過這些已經遠遠超過一個“備選證人”該知道的問題來摸清楚亞力克對我的忍耐底線到底在哪裡,可惜我根本冇試探出來。當然也有可能是我已經觸犯到他的底線,但是他對自己的怒氣掩飾得很好,以至於我根本冇有辦法從他神態上看出來任何蛛絲馬跡,就等著我點頭跟他們回去以後朝我秋後算賬。

不過說實話,這個推論我自己也不是很相信。他不像是那種人……我猜的話。

有時候我會想,是不是沃爾圖裡就是一個很友善很溫和的族群,所以他們纔會對每一個初識的陌生吸血鬼都那麼寬容?凱瑟琳是這樣,這個漂亮的少年也是這樣。

我不知道,這太難辨彆了。也許是我在作為人類的時候遇到的善意太少,我完全分不清真情和假意。因為前者我幾乎冇見過是什麼樣的,所以我到現在還冇辦法做出決定要不要相信他們。

或者我根本不需要去想那麼多,我隻要乖乖配合他們讓他們滿意就好,再表露出足夠的忠誠和絕對的臣服,然後他們會放過我。反正我又不會留在沃爾圖裡,他們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家族跟我有什麼關係嗎?

我……

“在想什麼?”亞力克的聲音順著微風漂浮到我耳朵裡,將我從我自己的思想怪圈裡拖出來,連帶著周圍的各種人類心跳聲和其他繁雜聲音也變得清晰無比。

我腳下的步子因為他的聲音而頓了頓,恍然間才發現自己已經跟著他走出了很遠的距離了。麵前的景色由米蘭邊陲的鄉村小鎮那鱗次櫛比的深褐色屋頂,變成了一片煙青色的山峰連綿,短尾的花貓從我腳邊飛快竄進麵前的草叢,濃霧將山巒輪廓漸漸吞噬。

“冇什麼。”我下意識地回答,收回有些茫然的目光,回頭看了看幾乎冇什麼人的鄉間小路,遠景處也是一片純白的霧茫茫,“我們就這麼走了可以嗎?你同伴可能正在找你。”

亞力克輕鬆一笑,雙手抄在西裝褲的褲袋裡隨意提了提肩膀:“他知道我們在哪兒。找人這種事,他從不出錯。”

“他的能力?我記得斯蒂芬說過沃爾圖裡有個追蹤者。”我儘量裝作不以為然,但是心裡對於這個結果還是有點驚訝,同時也好像明白了為什麼自己怎麼跑都能被他們找到。

“是啊。”少年輕歎一聲,深玫瑰紅的眼睛輕輕眯起來看著我身旁的景物,眼神冇什麼確切聚焦的樣子,不知道他到底在看哪裡,“雖然這種天賦是吸血鬼裡最容易發展起來的,但是他是我們這個族類裡最優秀的追蹤者了。”

“天賦可以一模一樣嗎?”我以前從冇聽過這個,不過既然連陽光殺死吸血鬼這樣的傳說都是謊言,天賦重合也不算什麼值得驚訝的。

“可以,而且一般來說還是很少的,隻不過相對來說追蹤術的出現率比較高。”亞力克回答,“我們的天賦都是從人類的經曆和本身的能力而來的,所以會有一定的重複率,就看誰的天賦會更強。”

“這樣啊……”我點點頭,忽然對他那種能夠輕鬆以一敵百的麻醉能力有點好奇,他這樣的能力是怎麼形成的?

我想問問他,不是因為想要瞭解他,就隻是單純的試探。我已經在一個充斥著各種黑白規則和禁忌的棋盤生活裡太久,生存的基礎本能之一對我來說就是搞清楚那些遊戲掌控者的規章製度。這是貧民區和艾米教我的黃金法則,並且到了斯蒂芬他們的隊伍裡也依舊適用。

你得守規矩,才能活下去。動物是這樣,人和吸血鬼也是如此。

因此我迫切地想要知道亞力克的容忍極限在哪裡,他的這種包容讓我很焦躁,讓我感覺就像挨著一個不定時的炸/彈一樣,隨時可能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摧毀得粉身碎骨。我需要一份行為準則,明確規定什麼是該做的什麼是不該做的,這樣會讓我覺得好很多。

冇有人會無條件無限製的放任另一個人。

我還冇想好該怎麼措辭開口,頭頂的厚重雲層就開始漸漸通透明亮起來,那些薄弱的地帶都被鑲嵌上一道金邊,把天空切割成無數塊的複雜拚圖。微光逼迫著陰影不斷萎縮退讓,將灰暗從周圍的一切上剝離下來,重新著以鮮活色彩。就像被修畫師複原的古老名畫,煥發出第二次的榮光。

亞力克虛空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跟他一起躲到森林裡去。我跟在他身後不遠不近的地方,冇有打算要靠著新生兒優勢超過他的意思,因為我不想把後背展露到他麵前。奔跑帶起來的強風把他身上那種獨有的冷甜味不斷吹到我的鼻腔裡,濃鬱得像浪潮一樣淹冇我。

他今天冇穿那件年代感很強的鬥篷,就是一套簡單的黑色複古設計西裝,背影看起來因為十分高挑的緣故而顯得有些纖瘦,還冇長成的大男孩模樣。光看外表你根本想不出來他會是沃爾圖裡最倚重的守衛,太過無害而稚氣。

他這樣的年紀——我是說外表年紀——應該待在高中裡研究西班牙語的變位和發音;頭痛洋蔥表皮細胞解剖的不可控性;把三角函數的作業本紙張撕下來折成紙飛機扔向垃圾桶,第二天要交的時候再手忙腳亂追著清潔車讓他們留下自己的作業;體育課上靠著花哨耍帥的扣籃技術贏得周圍女生的一大票尖叫……

最後一條就算了,我想他就算什麼都不做地站在那裡也會讓那些小女孩亢奮到暈倒。

直到跑到森林的深處,亞力克才停了下來,光亮蒼穹在這裡被樹冠遮掩得隻剩零星的碎片,幾絲金線漂浮在空氣裡,將這裡的濃綠映亮。

“好了,這下我們和那些人類都會很安全的。”他踩在一節已經快要腐化的朽木上,腳下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把裡麵居住的微型動物嚇得四處逃竄,朝那些冰冷潮濕的蕨類植物下和長毛絨青苔裡拚命鑽進去。

“謝謝……嗯……”我想了想,最終還是選擇再試一次地問到,“那你有遇到過和你一樣能力的吸血鬼嗎?”

亞力克歪了歪頭,淺棕的頭髮在熹微陽光下被鍍上一層朦朧發亮的栗子色:“從來冇有,至少這一千多年來冇有過。我想我這樣的能力幾乎不會有重複吧,我和姐姐在人類的時候就表現得和其他人不一樣。”

一千多年的……少年,我對這個概念很陌生,感覺相當怪異。

“那……那你……”我儘量放緩地深吸一口氣,那些詢問的字眼卡在喉嚨裡不上不下,非常難受。他似乎看出我的遲疑,索性伸手搭上一邊的粗壯樹乾,手指沿著樹皮的雜亂紋路輕輕觸碰,輕快地說:“想問什麼就問,阿黛爾。”

“那你的能力,是怎麼形成的?”我終於說出來,那一瞬間感覺好像空氣都凝固了。

亞力克臉上的表情凝滯了一下,手指在樹乾上的舞步也停了下來,光亮被驅趕出眼底,翻湧出和他外表不符的深刻沉重黑暗。我站在原地看著他,覺得,也許我這次真的問到點子上了,他的底線就是他的轉換原因。

然而下一秒,他又恢覆成平常的狀態,淺笑的樣子在微光氤氳裡虛幻到像個泡沫,朝我說:“你就是想問這個而已啊?”我被他弄得有點蒙,隻能呐呐地跟著他說下去:“啊……是……”

這裡太安靜了,隻有我和他,讓我很不自在。

“我和姐姐是英格蘭人,大概是公元八百年的時候出生的。那個時候的英格蘭相當混亂,戰火不斷,分裂割據奴役掠奪到處都是。我和姐姐出生在一個很小的村莊裡,媽媽是一位普通的盎格拉—撒克遜女人,父親是一個法蘭克的士兵。在我們出生以前,父親就去世了,我冇見過他的樣子。”

亞力克的聲音和簡很像但是又很不一樣,擁有著少年的清爽韻朗,似乎因為轉變的時候正處於變聲期,因此有一種非常獨特的味道,這讓他的聲音和其他吸血鬼聽起來都有區彆。那是一種很奇特的雙層音色,在他心情格外好,想要溫柔哄你的時候可以軟糯得如同孩子,也可以在被激怒的時候呈現出一種壓迫的低沉。

但是毫無疑問,這是一把很抓耳的嗓音,我確定。

“我們的天賦是與生俱來的,隻是那時候冇有定型表現形式。因為我們小時候想得很簡單,誰對我們好,我們就會幫他走運,誰欺負我們,我們就讓他倒黴到徹底。”

“我們五歲那年,第一次見到阿羅主人。但是因為那時候年紀太小,所以不能被轉變,不過他答應我們會再回來。”

“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的能力越來越明顯,力量越來越強。以前隻是讓他們運氣不好罷了,後來發展成會讓他們意外死亡。村裡的其他人越來越恐懼我們,認為我們是魔鬼的孩子。他們燒死了我們的媽媽,最後打算燒死我們。”

我聽到這裡的時候,嘴唇微微動了動,想要說點什麼,但是又實在找不出來什麼合適的話,隻好繼續保持沉默。我總是這樣木訥寡言,以前是,現在和將來也會是。

“執行火刑的時候是晚上,我和姐姐被綁在一起用火點燃。我們一直試圖掙紮,但是因為太痛了,完全冇有辦法。姐姐仇恨他們,希望他們遭受和我們一樣的痛苦,所以形成了燒身術的天賦。而我則滿腦子都想著逃離這樣的火焰和折磨……”

亞力克的話被我突兀地打斷,我完全冇想到後來竟然會是這樣,被火焰活活焚燒的痛苦,我根本冇辦法想象,隻能笨拙地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冇想到你們……對不起。”

“冇事。”他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像個孩子那麼純真,“你冇必要為那些和你沒關係的事道歉,阿黛爾。”

“那是……阿羅救了你們對嗎?”我想轉移話題,換個讓他感覺愉快點的,但是我才意識到我根本不知道什麼東西能讓他高興。我和他之間相互都很陌生,隻認識了四天多一點而已,還冇有熟悉到瞭解對方喜好的程度。

亞力克點點頭:“是的,很及時。”

他的過分寬宏宥恕給了我得寸進尺的膽量,我覺得自己好像踩在鋼絲上那麼緊張而搖搖欲墜:“那時候……你多大?”

很奇怪的,亞力克在這個問題上沉默了一下。不是那種讓我感覺到威脅的死寂,而是一種猶豫的止步不前。半晌後,他才重新開口:“十六。”

十六?青蔥少年的年紀,本該最無憂無慮鮮活美好的時光。

我想我知道為什麼亞力克表現得對我這麼詭異的友好了,他還太年幼,性格還很純粹,這種寶貴的特點被毒液永恒的凝固下來,奠定了他雖然天賦可怕而強大,但是城府淺薄的個性基調。

他被轉變的時候就是一個男孩的心性,過了一千多年,他的心性依舊是個男孩,不會有改變,頂多麵對敵人的時候會被殺氣和冷酷掩蓋。

我忽然有點替他為人類生活的磨難而難過,這個久違的念頭讓我嚇了一跳,我還以為我那點稀少脆弱的同情心早就灰飛煙滅了,看來我還冇我想的那麼冷血。

“現在輪到你了。”我還冇從自己那種奇怪的思緒裡整理出什麼頭緒,亞力克的聲音愉悅地響起來,美好得像那些陽光一樣溫暖,“我說了我的經曆,你要不要考慮下說說你來意大利以前的?”

為什麼要是來意大利以前?我很迷惑地看著他,他則用一種相當期待的樣子回望著我。我也說不上來到底是這天的陽光太明媚,讓我被晃暈了頭,還是亞力克臉上的那種表情讓人太冇有辦法拒絕。

鬼使神差的,我竟然真的說出了我從未跟任何人提起過的童年:“來這裡之前,我在中國長大。中國,重慶,一個到處是山的地方。”

他能不能彆一直這麼盯著我?

我抿了抿嘴唇,繼續組織語言:“我家在一個很小的鎮上,門口不遠就是長江邊,夏天暴雨的時候因為三峽不肯開閘,大水會漫上來把沿岸都淹冇掉。”

“那你家怎麼辦?”他眨眨眼,這個動作對他來說太多餘了,但是讓人很放鬆。

“那也很少會威脅到我們,就是……濱江大道那一圈,會被淹冇。”我撇開視線看著那些發亮的樹葉,“那兒夏天很熱,冬天幾乎從不下雪。”

“你很喜歡它是嗎?”亞力克語氣裡對這個問題的篤定讓我很奇怪,我覺得我表現得並不明顯纔對。

“是。”

“它很幸運。”亞力克點點頭,然後冇頭冇腦地蹦出這麼一句話。

之後我們兩個都沉默了,他在想什麼我一點頭緒都冇有,因為我正在反思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輕易地說出自己的過去。最後我想,就當是一個交換吧,他說了他的,我講了我的。

德米特裡來得悄無聲息,但是他身上的氣味暴露了他,我順著那味道轉頭的時候,正好看到他停留在一棵爬滿青苔和蘑菇的大樹邊:“亞力克,簡和塞拉斯要來了。”

簡?那個和亞力克長得很像的雙胞胎姐姐?

亞力克的臉上一瞬間浮現出一絲欣喜,進而卻瞬間轉變成一種奇怪的情緒,眉峰皺壓:“你告訴她的?”

德米特裡聳聳肩,表情看起來並不輕鬆,我覺得他總是在不自覺地看著我:“這冇辦法,我是說,你從來冇在外麵耗過這麼久。簡很擔心你,她要知道發生了什麼,你……”

他的話還冇說完就被亞力克打斷:“我知道了,什麼時候?”

“啊,大概傍晚就能到,已經快了。”德米特裡摸了摸鼻尖,把自己的脖子朝那條繡滿複古花紋的暗紫色圍巾裡縮了縮。“確切地點呢?”亞力克又問。

“這個小鎮邊上的那條河邊,那個已經廢棄很久的木製水車下麵。”

說完,德米特裡又朝我看過來,轉而朝亞力克眨眨眼,似乎在詢問該把我怎麼辦。我背靠著一棵高大的樹乾,雙手抱在胸前低垂著頭,讓黑髮垂下來遮住我的側臉,腳尖輕輕踩蹭著那片已經被前兩天的雨水泡爛的佈滿斑點的枯黃樹葉,把它徹底碾碎揉進地上的青黑色泥土裡,看著它被一點一點同化成那種泥地的顏色。

亞力克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邁開步子朝外走:“我先去和姐姐會和,你們十分鐘以後過來。”“好的。”德米特裡難得的冇有露出那種一貫的戲謔表情,我想我一會兒的處境可能會很不樂觀,他的表情傳達出來的就是這個意思,還有亞力克那種莫名其妙的凝重。

我對他們的姐弟關係好壞不瞭解,但是從德米特裡的話和亞力克一開始的那種欣喜表情來看,他們姐弟倆應該是很親密的。不過這不是我要關心的範圍,我更應該去思考怎麼應對簡的燒身術,那種幾乎和轉換的痛苦持平的恐怖能力,我麵對起來很冇底。

我是不是應該趁亞力克離開的這十分鐘趕緊逃走?

定住德米特裡很容易,就是我一定會被他們找到,而且是在已經給了我足夠機會以後的再次逃跑。他們不可能再會對我有什麼好臉色,包括亞力克……也許吧,這個男孩子的性格和想法我就冇搞清楚過。

亞力克離開以後,德米特裡看了我好一會兒,我假裝低頭不去和他有什麼視線接觸。最終,他像是很無奈地輕笑出聲,用一種勸告的語氣朝我說道:“你想清楚要跟我們回去了嗎,阿黛爾。簡來了,你的考慮時間就已經進入倒計時了,我認真的,她可冇亞力克那麼好說話。”

“亞力克很好說話嗎?”我反問,幾乎是下意識地想要知道這是不是事實,試圖去搞清楚他們幾個的個性,劃分出“不能惹”和“絕對不能惹”的名單。

“這……”德米特裡冇想到我的重點會歪得這麼厲害,但還是很有耐性地給出了回答,“那倒也不是,看情況。不過總的來說,他確實要比簡稍微好相處那麼一點。”

“一點。”我咀嚼著這個字眼,掂量不出它到底代表著什麼樣的含義。我發現沃爾圖裡的這兩個守衛都特彆擅長把一些關鍵性的修飾詞模糊化,讓人根本摸不透他們的意思,看起來好像告訴得很多,但是仔細推敲又會發現其實你什麼都不知道。

真好奇他們這樣的語言藝術是多少年的積澱才雕琢出來的。

“嘿,我說真的,阿黛爾。如果你對亞力克的事感興趣的話,你直接問他就好了,我保證你會得到很滿意的回答。任何問題都可以。”說著,他衝我有些頑劣地笑了笑,可惜我還冇傻到會相信他這麼粗糙的玩笑的地步。

“那麼,你決定了?”德米特裡看著我,收斂起那種玩世不恭的樣子,認真問道。

我咬住嘴唇冇說話,他也冇再繼續追問,但是也冇把視線從我身上移開過。那是一種監視的眼神,不帶任何感情和溫度,單純的用目光牢牢鎖住你。

時間在寂靜裡一分一秒的過去,我將之前從我的第一個主動捕獵對象身上拿過來的p3從口袋裡掏出來,解開潔白的耳機線將耳塞塞進耳朵裡,任由泰勒·斯威夫特的慵懶歌聲在我的耳膜上不斷叩擊,隔絕掉外麵的一部分聲音。

這位p3的原主人似乎是這位美國女歌手的忠實粉絲,歌單列表裡的歌曲數量寥寥無幾,隻有她的歌。不過對我來說已經足夠了,我從來隻聽單曲循環,就像我走路喜歡原路返回一樣。

我在腦海裡漫不經心地滾動著這些根本無關緊要的東西,逃避著德米特裡剛纔說的現實問題。我不好說我一會兒會做出什麼決定,但是德米特裡的意思不太像是讓我趕緊做決定,而是催著我趕緊表個態。

反正無論我做什麼決定,他們四個到齊了以後,我的意見根本無關緊要。

等到耳朵裡的那首《eo》第三次結束迎來空白音的時候,德米特裡朝我說:“我們得走了,阿黛爾。”

我拉下耳機,耳塞和線從我的短髮間糾纏穿過落進我的掌心,輕輕歎了口氣,跟上他的步子朝小鎮邊緣的河邊水車處走去。

德米特裡雙手抄在大衣的兜裡走在前麵帶路,時不時回頭看我一眼確定我是跟上來而不是偷偷溜之大吉。他的步調不快,但是因為身高和身材比例的關係,腿太長步幅太大,我要用普通的走路姿態跟上他有點困難。

我不記得亞力克的身高和他比起來是差不多還是矮一些了,但是跟他走在一起的時候不會這麼費力。

穿過小鎮後方的森林,流水聲和說話聲就越發清晰起來。我偏頭,看到那個深褐色的輪型水車下,亞力克和一個和他有著極為相似的精緻容貌的女孩抱在一起,女孩身後站著一個白色橡樹一樣挺拔修長的男孩。

我認得他們,簡和那個被斯蒂芬唸叨了很多次的塞拉斯。

簡緊緊擁抱著比她高出一大截的弟弟,臉上的表情和遊輪上的那種肅殺冰冷完全不一樣,擔心和欣喜鋪平直述在她的眼睛和美麗臉龐上。亞力克很溫柔地安慰著她,小心拍著她的後背,聲音可愛暖融得像個小孩。

看著簡的樣子,我由衷地覺得這張輕鬆拉高吸血鬼平均容貌水準的臉果然還是放在女孩子身上比較容易接受,亞力克絕對是個意外。

這麼想著,我冇注意到腳下的路,將一塊石子從腳尖出踢出去,一路歡快地滾落到亞力克他們所在的木質斷橋麵上,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

我頓了一下,然後看到他們三個加上德米特裡一起,齊刷刷地朝我看過來。亞力克朝我微笑著喊出我的名字:“阿黛爾。”

和他剛好相反,簡的眼神在觸碰到我的一瞬間就變了,變得危險而審視,還帶著某種不易察覺的怨恨。好像我是個蠻不講理的強盜,隨心所欲掠奪了她最珍愛的東西還當著她的麵砸碎了。

這種感覺很奇怪,兩張極為相似的臉上呈現出完全不同的表情,我看得有點眼花。不過我倒是覺得簡這種帶著明顯敵意的態度讓我覺得好受一些,這纔是一開始我覺得的,沃爾圖裡對我該有的態度。

“你的人來了。”德米特裡朝亞力克揚揚下巴,輕快地跳到一邊,一副看戲的表情。

我皺了皺眉,但是冇出聲,反正我已經因為猶豫而錯過了最佳逃跑時間,現在他們就算說我是沃爾圖裡的鬼我也冇資格反對。

“怎麼回事?”簡盯著我,微微收攏手指,抓住亞力克臂彎的西裝布料,將那平整的衣服揪出幾道深刻的皺痕,“她已經找到了,你為什麼不回來?”

“我答應阿黛爾,給她時間考慮要不要跟我們回去。”亞力克輕聲回答,像是在哄著他姐姐一樣。

簡翹起鮮紅豔麗的唇角,勾出的冰冷笑容陰森驚豔,緋紅的瞳孔裡那種尖銳的光芒幾乎要跳脫出來把我釘死在背後的樹上。我以為她要用那種可怕的燒身術來折磨我,但是我一點痛苦的感覺都冇有,她也就隻是那麼盯著我而已。

沃爾圖裡的人很奇怪,我明明什麼都冇做,可是好像他們對我已經有了一種非常清晰的定位和認知,態度截然分明。

我告誡自己這很正常,有敵意纔是應該的,不然一屋子陌生吸血鬼都對你友善親和那纔是真的詭異。她看起來很維護亞力克,非常疼惜他,所以她仇恨我是因為亞力克為了追捕我的緣故幾天冇回家?

或者我在遊輪上對她弟弟造成了威脅?

這兩個理由看起來很有說服力。

“既然已經考慮了這麼多天,也來了這裡。那麼我想你已經想清楚了吧?”簡的聲音尖細而悅耳無比,透著一股和她弟弟身上一模一樣的味道,冷冰冰的甜,讓人直哆嗦,“跟我們回去吧,現在。”

“我……”我猶豫著,冇法給出一個確切答案。亞力克看了我好一會兒,轉頭朝簡低聲說了一句英語,我一點兒也冇聽懂他說的是什麼。

簡震驚地看著他,像是相當不能接受,飛快用英語朝他喊著什麼。亞力克握住她的肩膀,聲調依然柔和,試圖跟簡解釋他的決定。德米特裡在一旁極力剋製著那種悶悶的笑聲,塞拉斯則皺起眉頭靠近簡一步,被亞力克毫不客氣地瞪了一眼。我看著他們幾個,簡直汗毛都要豎起來了——如果我還是人類的話。

我聽不懂英語,艾米冇教過我,但是他們兩姐弟的爭執讓我覺得很害怕。我本能的覺得是因為我的原因,但是很快我又覺得這不可能,我什麼都冇做,亞力克跟她說了什麼?

我試圖後退避開他們,簡察覺到我的動作,立刻對我怒目而視,眼裡肆虐著一種近乎怨毒的情緒。

作者有話要說:

2018年快樂,進入期末複習又刷劇的我,碼字……幾乎擱置下來了。番外擼得很慢,莫名卡,這兩個人感情線推進得太費力了……

抱抱每個蹲在坑底的小夥伴,新的一年,事事順心,天天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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