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後道源 第107章 毒餌
有了風語界成功編織“命運之網”的經驗，陸離將目標提升了一個層級。他不再滿足於影響低等文明的內部格局，而是將目光投向了那些與他有過“交集”、且本身體量龐大的高等文明。他想知道，這初生的命運之力，在麵對擁有強大世界意識、個體偉力及嚴密命運防禦體係的存在時，能發揮出怎樣的效果，其極限又在哪裡。
他選擇的第一個高等文明目標，是曾被他扭曲仙律、導致低階修士修煉環境惡化的天衍仙界。不過，他此次的目標並非玄璣仙王或其核心仙域，而是天衍仙界下屬一個重要的資源型附屬世界——“百草玄圃”。此界以出產多種珍稀仙植靈藥聞名，其穩定的產出對維持天衍仙界龐大的煉丹體係至關重要。
陸離的計劃更加隱蔽和陰險。他不再試圖直接改變百草玄圃的產出或引發內部動蕩，那樣太容易被察覺。他打算進行一次“因果毒餌”投放。
他通過“三相錨點”與命運觸須，鎖定了幾種在百草玄圃廣泛種植、但其生長週期中對某種特定“玄霜靈息”波動極其敏感的仙草。然後，他極其精微地調整了未來一段時間內，這些仙草所在區域“偶然”遭遇極其微弱、但恰好能引動其隱性病害的“異常玄霜靈息波動”的概率。
這種概率調整幅度極小，小到即便最精密的監測仙陣也難以將其與背景靈機波動區分開來。而且，並非所有植株都會受影響，隻有那些本身處於生長關鍵期、抵抗力最脆弱的個體，才會在遭遇這“偶然”波動時，誘發出一種潛伏期極長、症狀極其隱蔽的“靈蘊枯竭症”。
這種病症在初期幾乎無法察覺，隻會讓植株的靈蘊積累效率略微下降，直到數十年甚至上百年後，才會逐漸顯現出衰敗跡象。屆時，百草玄圃的產量會開始出現難以解釋的、緩慢而持續的下降。
這個“因果毒餌”的惡毒之處在於，它並非立刻生效的劇毒，而是一種潛伏極深的“慢性病毒”。當其影響最終顯現時，距離陸離的乾預早已過去許久，因果鏈條模糊不清，極難追溯源頭。天衍仙界很可能會將其歸咎於界域自然老化、地脈變遷或其他內部因素。
然而，就在陸離剛剛完成對這“因果毒餌”的概率設定，準備靜觀其變時，異變陡生！
一股遠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磅礴、冰冷、且帶著明確怒意的意誌，如同無形的海嘯，沿著那尚未完全消散的命運乾預痕跡，猛地從命運長河的深處反衝而來！
這一次，不再是簡單的排斥或審視，而是反擊！
陸離隻覺自身與“三相錨點”相連的命運感知瞬間被一股蠻橫的力量強行切斷！緊接著，一股混亂、扭曲、充滿了厄運與悖論氣息的法則亂流，順著那被切斷的連線，如同毒蛇般噬向他的道源核心！
這股亂流並非直接的能量攻擊，而是試圖強行扭曲、汙染他與自身道源世界、與新生道網、乃至與那幾個被他重點關注的外部世界（如天衍仙界、風語界）之間的因果定錨！一旦成功，輕則讓他對道源世界失去部分掌控，重則可能引發自身道源的邏輯紊亂，甚至被拖入不可預知的命運悖論漩渦！
“命河反噬！”陸離心中凜然。他立刻意識到，自己對高等文明命運軌跡的乾預，尤其是這種陰險的“毒餌”行為，顯然觸動了命運長河本身的某種“免疫機製”或者說“底層規則”！
“道主！檢測到高維命運層麵對衝！三相錨點連線穩定性暴跌！道源核心因果線出現異常擾動！”林默的聲音帶著驚駭。
陸臨危不亂，眼中混沌色光芒暴漲。他第一時間切斷了與外部所有非核心世界的命運連線，將道源之力全力收束，護住自身核心與四個道源世界的定錨。同時，他引動了之前煉化灰色裂痕時獲得的“法則抗體”，以及自身道源那包容、定義的特性，強行抵禦、解析、中和那侵襲而來的厄運悖論亂流。
嗤嗤嗤——
彷彿冷水滴入滾油，陸離的道源與那厄運亂流激烈交鋒，發出無形的法則湮滅之聲。他的臉色微微發白，顯然承受著不小的壓力。那亂流中蘊含的悖論力量極其刁鑽，試圖從他的每一個決策、每一個過往的因果中尋找邏輯漏洞進行攻擊。
“想要汙染我的因果？就憑這無主的亂流？”陸離冷哼一聲，道心如同萬古冰原，不起波瀾。他直接以自身道源為核心，將那些試圖侵入的悖論力量強行包裹、拉入道源內部那模擬宇宙生滅的混沌景象中，以最本質的“存在與虛無”之道進行磨滅！
良久，那厄運悖論亂流終於被他的道源徹底中和、吞噬。危機解除，但陸離能感覺到，他與百草玄圃乃至天衍仙界之間那本就不算緊密的命運聯係，似乎被一層更加厚重的“命運迷霧”所隔絕，短時間內難以再次進行精細乾預。
“命河反噬已平息。道源核心因果定錨穩固，略有損耗。對目標‘百草玄圃’的命運乾預……效果未知，連線已中斷。”林默彙報著結果。
陸離緩緩平複著道源的波動，眼神愈發幽深。
“看來，命運長河並非任人擺布的溫順之水。對高等文明、尤其是涉及根本的陰損乾預，會引來強烈的‘免疫’反應。”他冷靜地分析著此次受挫的教訓，“這反噬之力，源於長河自身維護‘大勢’與‘平衡’的機製麼？”
“不過，此次也並非全無收獲。親身感受了命運反噬的力度與形式，對今後規避風險、製定策略大有裨益。”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無形的命運長河，非但沒有氣餒，反而更加興致盎然。
“博弈，才剛剛開始。待我找到繞過這‘免疫機製’的方法，或者……強大到足以無視這反噬之時……”
“便是你這命運長河，也需按我意誌，改道易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