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後道源 第29章 寒潭水脈，冰鰭祭淵
北冰州的寒水潭，是片被永久冰封的秘境。
潭麵覆蓋著三尺厚的玄冰，冰下是深不見底的湛藍色水體，即使在極寒的冬日，潭水也不會徹底凍結——那是上古水係遺跡逸散的“靈水能量”，支撐著這片冰封之地的生機。潭邊的冰崖上，鑿著數十個洞窟，那是冰鰭族的居所。這個以捕魚和操控水流為生的族群，世代依賴寒水潭的能量生存，族人身形瘦削，指尖生有半透明的蹼，能在冰水中自由穿梭。
冰鰭族的議事洞窟裡，老族長冰玄正捧著一塊龜裂的“水鏡”。水鏡是用潭底的冰晶打磨而成，能映出寒水潭的能量流動，此刻鏡中原本湛藍的水紋，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渾濁，邊緣甚至凝結出細小的冰碴——這是靈水能量流失的征兆。
“族長，今天又隻捕到三條冰魚。”一個年輕的族人捧著魚簍走進來，臉上滿是沮喪，“潭水越來越冷，魚都躲到深處去了，再這樣下去，族裡的老弱撐不過下個月。”
冰玄歎了口氣，將水鏡放在石台上。他執掌族群三十年，從未見過寒水潭如此衰敗。半個月前，潭底突然傳來震動，之後靈水能量就開始流失，族裡能操控水流的“水語者”，甚至連最簡單的引水術都快用不出來了。
“去把冰澈叫來。”冰玄揉了揉眉心，聲音帶著疲憊。冰澈是他的孫子，也是族裡最有天賦的水語者，或許能找到能量流失的原因。
很快，一個身材挺拔的青年走進洞窟。冰澈穿著用冰蠶絲織成的短衫，指尖的蹼泛著淡藍色的光澤，他看到石台上的水鏡，眉頭立刻皺了起來：“爺爺，能量流失得更快了？”
“嗯。”冰玄點了點頭，“你上次說潭底有異動，查到什麼了嗎？”
冰澈的眼神裡閃過一絲興奮：“我昨天潛到潭底最深處，看到了一個巨大的石門！石門上刻著水係符文，裡麵隱約有藍光溢位，我懷疑……那是上古修仙者留下的遺跡！寒水潭的能量，就是被遺跡吸走的！”
“遺跡？”冰玄臉色驟變，“冰鰭族的祖訓說，潭底有‘淵眼’，碰之必遭天譴，你怎麼敢去那裡！”
“祖訓是老黃曆了！”冰澈提高了聲音，“現在族人快餓死了，隻有開啟遺跡，獲取裡麵的能量，才能救整個族群！爺爺，我們不能再守著沒用的祖訓了！”
冰玄還想反駁，洞窟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一個族人慌慌張張地跑進來：“族長！不好了！潭邊的冰麵裂了，好多冰窟都進水了！”
冰玄和冰澈連忙衝出洞窟。隻見寒水潭的冰麵裂開數道巨大的縫隙，湛藍色的潭水從縫隙中湧出，順著冰崖流進下方的洞窟，族人們正手忙腳亂地搬運物資，老人和孩子的哭喊聲此起彼伏。
“再不想辦法，整個族群都會被淹沒！”冰澈抓住冰玄的手臂，眼神裡滿是急切，“爺爺，開啟遺跡是唯一的辦法！我已經找到開啟石門的方法，隻需要十個水語者的精血，就能啟用符文！”
冰玄看著眼前的混亂，心裡湧起一股絕望。他知道冰澈說的是實話，可祖訓的警告還在耳邊回響。就在他猶豫不決時，冰澈突然轉身，朝著族裡的水語者大喊：“願意救族群的，跟我去潭底！我們開啟遺跡，讓冰鰭族活下去！”
十幾個年輕的水語者立刻響應，跟著冰澈朝著潭邊跑去。冰玄看著他們的背影，無奈地歎了口氣，也拿起身邊的冰杖，跟了上去——他不能讓族人們白白送死。
而在寒水潭上空的雲層中，陸離正靜靜地懸浮著。
他的周身環繞著淡藍色的道源能量，指尖正輕輕撥動一道透明的絲線——這是道網的能量線，連線著潭底的遺跡。半個月前的潭底震動，正是他用道源能量引發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冰鰭族發現遺跡，主動成為啟用水係節點的“工具”。
寒水潭的水係遺跡，是上古修仙者用來儲存靈水能量的“水脈倉”，隻要用精血啟用石門上的符文，就能喚醒裡麵的“水脈靈”——那是水係節點的核心，既能穩定靈水能量，又能將整個寒水潭納入道網監測。
“冰澈的野心，正好用來破局。”陸離的眼神淡漠地掃過潭邊的冰鰭族，沒有絲毫情緒波動。他早已算好，冰玄的守舊會拖延時間，而族人的危機則會迫使冰澈鋌而走險，最後無論成敗，他都能坐收漁利。
潭邊，冰澈已經帶著水語者們鑿開了冰麵。湛藍色的潭水泛著寒意，冰澈深吸一口氣，率先跳入水中，其他水語者也紛紛跟上，朝著潭底遊去。冰玄站在冰麵上，緊握著冰杖，眼神緊緊盯著水麵，手心全是冷汗。
半個時辰後，水麵突然泛起淡藍色的光芒。緊接著，潭底傳來一陣劇烈的震動，冰麵的裂縫再次擴大，更多的潭水湧出，甚至有淡藍色的水流順著裂縫向上噴湧，在空中凝結成冰晶。
“成了！”冰玄的臉上露出一絲喜色。
可就在這時，水麵突然傳來一陣淒厲的慘叫。一個水語者的屍體從水中浮上來，他的身體被某種力量撕裂，指尖的蹼已經消失，隻剩下蒼白的麵板——那是水脈靈的攻擊。
冰玄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跳進水中，朝著潭底遊去。隻見潭底的石門已經開啟，裡麵湧出大量的淡藍色水流，水流中隱約能看到一個透明的身影——那是水脈靈，它正用水流纏繞著剩餘的水語者，將他們的能量一點點吸走。
冰澈被水流困在石門旁，臉色蒼白，卻還在試圖用引水術控製水脈靈：“彆反抗！我是來幫你的！隻要你給我們能量，我們就能一起活下去！”
可水脈靈根本不聽，水流的力量越來越強，冰澈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能量流失的速度越來越快。
就在這時，一道淡藍色的光芒從空中落下，融入水中。水脈靈的動作突然停止，水流的力量也減弱了不少。陸離的身影緩緩出現在石門旁，他穿著一身素白的衣袍，周身的道源能量與水脈靈的能量產生共鳴。
“放肆的靈體，也敢擅自動我的棋子。”陸離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他抬手對著水脈靈輕輕一點，一縷道源能量注入它的體內，水脈靈的身影瞬間變得溫順，透明的身體朝著陸離微微傾斜，像是在表示服從。
冰澈和剩餘的水語者趁機掙脫水流，朝著水麵遊去。冰玄也遊了過來，看到陸離，眼神裡滿是驚恐——他能感覺到，眼前的男人，擁有著遠超想象的力量。
陸離沒有理會他們，而是看向石門旁的一個年輕女子。她是族裡的藥師冰凝，剛才一直在暗中觀察，沒有參與啟用遺跡，此刻正躲在石門後的陰影裡，手裡拿著一個裝著草藥的小簍，眼神裡滿是警惕。
“你叫冰凝？”陸離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族裡的草藥，都是你采的？”
冰凝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身體卻在微微發抖。
“從今天起，你就是寒水潭的守護者。”陸離的聲音帶著道源能量，直接傳入冰凝的腦海，“負責控製水脈靈，修複寒水潭的能量流失，同時建立道網的水係節點。冰澈和冰玄，阻礙了節點的建立，留著無用。”
冰凝的身體一僵。她看著不遠處的冰澈和冰玄，又看了看溫順的水脈靈，心裡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卻很快被道源能量帶來的服從感取代。她緩緩抬起手，調動體內微弱的水係能量，朝著冰澈和冰玄的方向揮去——一道淡藍色的水流射出，瞬間穿透了他們的身體。
冰澈和冰玄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帶著不敢置信的神色，身體緩緩沉入水中，最終變成了兩縷淡藍色的能量，被水脈靈吸收。
陸離看著這一幕，眼底沒有絲毫波瀾。他抬手對著水脈靈一點，水脈靈的身影融入石門，石門上的符文重新亮起，淡藍色的能量順著潭水蔓延，覆蓋了整個寒水潭。之前渾濁的水紋變得清澈，冰麵的裂縫也開始緩慢癒合，靈水能量重新變得穩定。
“水係節點已建立。”陸離低聲自語，眼神望向遠方——東陵州的金屬節點、南河州的蠱係節點、萬木窟的木係節點、黑沙窩的毒係節點、冰熊部落的冰係節點，再加上如今的水係節點，道網的六係基礎節點已經全部成型，剩下的火係和土係節點，隻需等待合適的時機。
他轉身，身影化作一道淡藍色的流光，消失在水中。寒水潭的冰麵漸漸恢複平靜，隻剩下冰凝站在石門旁，眼神淡漠地看著潭水——她已經不是族裡的藥師，而是主人手中的水係工具，負責守護這片被道網覆蓋的寒水潭，直到所有的反抗都被磨滅，所有的能量都被納入道網的掌控。
冰鰭族的族人還在潭邊清理積水，沒人知道老族長和繼承者已經死去，更沒人知道，他們賴以生存的寒水潭，已經變成了道網的一部分。冰凝從水中浮上來，對著族人宣佈：“族長和冰澈為了守護族群，犧牲在了潭底。從今天起，由我來執掌族群，寒水潭的能量會慢慢恢複，大家不必擔心。”
族人們歡呼起來，卻沒人注意到，冰凝指尖的蹼，已經泛上了淡淡的道源光芒——那是工具的印記，也是命運的枷鎖。
北冰州的風，從寒水潭的方向吹來，帶著淡藍色的靈水能量，朝著大陸的其他角落飄去。道網的六係節點已經成型，一張覆蓋整個世界的能量之網，正在慢慢收緊，而這張網的每一根絲線，都沾染著無辜者的鮮血，卻在陸離的眼中，隻是通往更高境界的墊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