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年長生,從點化白鮫開始 第46章 前輩!手下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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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南天等人緊趕慢趕,總算是趕到了。
可眼前的場景,卻讓他猛地眨了眨眼,以為自己眼花了。
同船的幾名下屬,以及舢板上的眾多漁夫,更是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隻見前方幾座猙獰孤礁旁,幾條漁船正緊緊靠在一起,船板上,橫七豎八躺著幾道人影。
各個口鼻淌血,筋骨扭曲,生死不知。
而在其一條舢板上,
一個鬚髮皆白、身著破舊漁家短褐的老人,正單手掐著另一個魁梧壯漢的脖頸,像拎小雞仔兒似的高舉半空。
那壯漢臉色已由慘白轉為駭人的醬紫,腿腳在空中無力地蹬踹,已是出氣多,進氣少。
這
這完全不對啊!
他們預想的場景,應是那李老頭兒的篷船被砸爛、人被打死或沉海,而歹徒揚長而去。
但眼前這老人反殺群匪、掌控生死的畫麵,其衝擊力不亞於礁石生花,簡直倒反天罡。
這和他們預想的完全不一樣!
這合理嗎?
“李李老頭兒?”
一個漁民聲音發顫,幾乎破音。
餘下幾個漁民也都眼睛瞪圓了,這還是他們認識的那個李老頭兒嗎?怎地如此凶悍?!
他平日裡,不就帶著那幫小崽子比劃那軟綿綿的養生拳嗎?真給他練成了?
他們百思不得其解,
怎麼也想不明白,怎地好端端一個快入土的老頭兒,轉眼就能徒手撂翻六七個凶悍匪徒。
那些人可都凶滴很哩!
徐南天艱難地嚥了口唾沫,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竄上後腦勺,他下意識地緊攥緊刀柄。
因為他認出了那個被掐著脖子,好似下一刻就要斷氣的男子,楊峰!
與自己一樣,皆是六大姓派駐漁島的巡海把式之一,而其背後站著的,正是秦氏。
此人囂狂跋扈,陰險狠毒,在他們這些巡海把式所屬的小圈層內,也算臭名昭著。
據聞早年在清湖城的金鯊門練過幾年,一身橫煉功夫已至“偽石皮”之境!
所謂“石皮”,
便是皮膜堅韌如老樹虯根,非同層次武者全力出手,尋常刀劍劈砍,僅能留下白印!
此乃是武者由凡入品前最關鍵,
也最難熬的一道門檻。
楊峰更是了得,距離真正的入品武夫,隻差最後一步洗髓伐毛,將那層肉眼難辨的韌膜徹底覆蓋周身!
同為偽石皮,徐南天曾與此人有過沖突,雙方誰也奈何不了誰,深知其難纏程度。
堂堂半步石皮境、有望入品的高手,
此刻竟如同待宰的羔羊,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老漁夫掐著脖子,生死隻在對方一念之間?
這種荒謬感,讓徐南天頭皮發麻!
更讓他心驚的是,楊峰竟淪落到在鬼牙礁假扮漁民劫掠?嗬嗬這背後,秦氏的吃相未免太過難看!
這分明就是蓄意破壞金沙漁場秩序、打擊徐氏根基的卑劣行徑!
“前輩!手下留人!”
眼看那老人指間力道似乎又要收緊,楊峰翻白的眼珠最後一點神采即將熄滅。
徐南天一個激靈,再也顧不得震撼,用儘全力高喊出聲,甚至帶上了一絲他自己都未察覺的急切和敬畏。
此人絕不能死在這裡!
至少,不能死在那神秘老人手上!
楊峰是活生生的鐵證!
秦氏縱容、甚至指使底下門徒,假扮漁民強闖他島漁場、劫掠財物、蓄意殺人。
這嚴重違反了巡海司默許的、維繫群島表麵平衡的潛規則。
隻要將活著的楊峰交給主家徐氏,這就是一把能狠狠捅向秦氏心窩的利刃!
況且,
一個有望入品的半步石皮境武者,對任何世家都是寶貴的資源。
秦氏若失去楊峰,不僅是失去一個強力打手那麼簡單,
更是斷送了一個未來可能成就入品、極大增強氏族武力的種子!
入品武夫,
那是真正超凡脫俗的開始!
一旦成功入品,筋骨如鐵、氣血如汞、力能扛鼎、以一敵百,與尋常武者有如雲泥。
此外,身份地位也將會發生翻天覆地的巨大變化,成為各方勢力爭相拉攏的座上賓。
徐家若能藉此機會廢掉、或控製楊峰,等於變相斬斷秦氏一條即將強壯起來的臂膀。
此消彼長,意義重大!
“快!靠過去!”
徐南天冇想到今日還有這意外之喜,
他強壓下心中掀起的狂濤駭浪,急忙低聲催促手下,迅速將船靠過向那幾座孤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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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長生心中暗歎一聲。
他五感遠超常人,早已察覺有船靠近,本想速戰速決、毀屍滅跡後悄然離去,
終究還是慢了一步。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尤其還有徐氏的人,再下殺手就過於顯眼,恐是後續麻煩無窮。
他指間力道微鬆,讓楊峰勉強吊住一口氣,渾濁老眼轉向靠過來的篷船,眼神平靜無波。
“你是?”
他明知故問,嗓音沙啞,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老邁和疑惑。
徐南天見楊峰胸膛尚有微弱起伏,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下。
他不敢怠慢,連忙在船頭躬身抱拳,將姿態放得極低,與其恭敬無比:
“晚輩徐南天,乃清湖城徐氏門下,現駐守金沙山莊,忝為金沙漁場巡守總管。”
“驚擾前輩清修,萬望恕罪!”
他刻意點明身份,以示誠意和尊重。
目光掃過楊峰那因窒息和恐懼,而扭曲變形的臉,聲音帶著凜然正氣:
“此獠名喚楊峰,實乃秦氏駐守黑岩的門下惡犬!晚輩萬萬冇想到,他竟喪心病狂至此,假扮漁民,在我金沙島左近海域劫掠行凶,殘害無辜漁民,更膽敢冒犯前輩虎威!”
“實乃罪大惡極,百死莫贖!”
徐南天深吸一口氣,姿態更加懇切,甚至帶著一絲請求:
“前輩神威,已將此獠及黨羽懲戒伏法,大快人心!然而此獠身份特殊,其背後秦氏,更是包藏禍心,意圖攪亂我流岩群島安寧!”
“晚輩鬥膽,懇請前輩將此僚交予在下,晚輩定將其押解回島,交由主家徐氏發落。”
見李長生始終冇說話,隻是默默聽著,像是在猶豫、又像是在權衡利弊。
他頓了頓,語氣更加謙卑。
“晚輩人微言輕,不敢妄言酬謝,但我主家徐氏,向來以仁義立世,最是敬重前輩這般深藏不露的高人!”
“待此間事了,晚輩必當如實稟報主家,屆時主家定有厚報奉上,以謝前輩恩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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