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年長生,從點化白鮫開始 第52章 白尾海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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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間事了,李長生並未急於返航金沙港。反而將篷船悄然劃到了一片險峻的海崖旁,地點依舊是在鬼牙礁範圍內。
此處峭壁如嶙峋,怒濤拍岸,浪濤轟鳴聲震耳欲聾,無數海鷗、遊隼在風浪間棲身。
時而盤旋嘶鳴,時而抓準時機,如利箭般俯衝而下,銜起一條條海魚果腹。
朝上望去,崖壁的縫隙當中,還可見到許多枯枝搭築的巢穴,以及嗷嗷待哺的雛鳥。
李長生偏轉視線,繼續在那些起落的鷗鳥間逡巡不定,尋找目標。
先前之事給他提了個醒,最好給自己安排一個斥候作眼線,必能免去許多麻煩。
如此的話,那便冇有什麼比能盤旋高空的海鳥更合適,也更隱蔽。
忽地,一聲嘹亮啼鳴劃破長空。
穿雲裂石,如金鐵交擊!
隻見高空之上,兩道巨大的白影正以駭人的速度互相追逐、碰撞!驚得周遭海燕如驚弓之鳥,四散潰逃。
李長生兩眼微眯,當即認出那是兩頭罕見的白尾海雕,翼展接近丈許!
白尾海雕他並不陌生。
作為頂級掠食者,這種猛禽具有極強的領地意識,此刻顯然是為了爭奪某處絕佳棲息地,正爆發慘烈的空中搏殺。
遙遙望去,其中一頭體型更為雄壯,羽翼邊緣帶著深沉的金褐色,顯然是頭老辣凶悍的沙場老鳥。
另一頭則相對年輕,羽色更亮,白尾如雪,帶著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悍勇與銳氣。
“唳——!”
這白尾海雕明顯血氣方剛,一聲尖嘯,雙翼猛地一振,主動發起進攻,精鋼般利爪閃爍寒光撕裂氣流,狠狠抓向老鵰脊背。
畢竟是老鳥,老鵰又豈能讓它如願?
生死存亡之際,老鵰猛地側身翻滾,險之又險地擦著利爪避過!同時,它那鋒銳無匹的巨爪翻手就攫住了年輕海雕來不及收回的翼尖!
“嗤啦——!”
幾片沾著血珠的翎羽打著旋兒飄落。
年輕海雕發出一聲淒厲哀鳴,劇烈的疼痛讓它身形猛地一滯,失去平衡。
那被撕裂的翼尖如同破損的風帆,更是嚴重影響了它的飛行姿態。
老鵰豈會放過這絕佳時機?
它眼中凶光大盛!
雙翼鼓盪起更為猛烈的罡風,龐大的身軀帶著泰山壓頂之勢,狠狠撞向受傷的對手!
堅硬的喙如同鐵鑿,毫不留情地啄向年輕海雕脆弱的脖頸。
“不好!”
李長生緊密關注著這一切,心頭一緊,他心念微動,忙與水下巡遊的小白心神勾連。
下一瞬,篷船便被巨大的陰影帶動,以完全不屬於它的速度劈開浪頭,急速朝前駛去!
“砰!”
沉悶的撞擊聲彷彿隔著高空都能聽見。
年輕的白尾海雕被這勢大力沉的一撞,加上翼傷拖累,再也無法維持飛行。
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般,朝著下方嶙峋猙獰的礁群,急速墜落!
就在白尾海雕悲鳴一聲,即將被一根突起的鋒利礁岩洞穿身軀之際。
“嘩啦——!”
千鈞一髮之際,水麵之下忽有陰影擺動數尺寬的巨大尾鰭,猛地掀起大片浪花!
那洶湧的浪頭裹挾著千鈞之力,精準拍擊在急速墜落的白尾海雕側身!
它下墜的衝勢被這狂暴水力猛地一推,方向頓時偏轉,險之又險地擦著那根奪命礁岩,轟然砸入冰冷的海水之中。
李長生早已等候在此。
“噗通!”
他一個猛子紮入水下,迅速靠近,將這頭奄奄一息的白尾海雕撈起,托回船艙。
仔細檢查一番傷勢,發現除了翼尖處那道深可見骨的撕裂傷外,並無其它致命創傷。
看來在搏命爭鬥的最後關頭,這白尾海雕僥倖避開了那頭老鳥的尖喙,也算福大命大。
“倒是命不該絕。”
這猛禽先被那老鵰重創,後又被小白掀起的浪頭拍擊,嗆了幾口海水,已然徹底昏死。
李長生不是獸醫,但他還留有一些生髮血肉的靈植玄水草,隻是並未隨身攜帶,替這白尾海雕療傷之事,還得先返回村裡再說。
不過為了避免它醒後鬨騰傷人,李長生還是決定先行點化統禦。
他將白尾海雕置於船板,咬破指尖,以精血為引,迅速在其背脊上勾畫點化統禦的“山川”符文。
【已點化白尾海雕(白),統禦成功】
【山海眷顧度
0001】
【可消耗100點山海精華,助白尾海雕(白)溯源血脈,使其進階為白翎雪雕(綠)】
【已獲取天賦‘鷹眼’,鷹眼,白色普通天賦,可適量增益目力、洞燭幽微。重複獲取可提升品質】
片刻過後,川字元成型、消隱,幾行透明光幕浮現,成功點化這頭白尾海雕。
李長生修養許久,已養足了精氣,點化過程異常順利,他甚至覺得還有餘力。
而獲取的天賦,也正如他預料,鷹眼!
心念微動,再度喚出麵板。
【卷主:李長生】
【壽數:69/1005】
【命格天賦:長壽(白色普通,壽數微增)、強身(綠色優秀,筋骨漸壯)、天生道體(異彩神話,悟性通玄)、偽裝(綠色優秀,塑骨易容)、鷹眼(白色普通,增益目力)】
【血脈神通:司水】
【統禦生靈:赤蠵龜(白)、鐵齒鮫(綠)、黑蛸(綠)、白尾海雕(白)】
【山海精華:4】
【山海眷顧度:0505078】
【評價:山海寶誥承法清源道妙真君,然眷顧幽微不足,搜山降魔,騰水伏波,可獲取微量庇護】
——
看了眼自己如今的情況。
倒不是對這“鷹眼”本身有何想法。
點化白尾海雕,隻是不得已之下,需要一雙能翱翔天際、替自己俯瞰四野的眼線。
天賦不過是順手為之的添頭。
小半個時辰後,他回到金沙港碼頭,將篷船泊好,抱著陷入昏迷的白尾海雕踏上棧橋。
白尾海雕翼展足有丈餘,即便將羽翼收緊,那龐大而充滿野性的身軀,也很難不引來碼頭眾多視線的窺探。
但李長生髮現自己似乎多慮了。
剛踏上棧橋,就見岸邊人頭攢動,圍得水泄不通,時有高聲驚呼喧嘩,根本冇有多少人注意到自己。
“李李爺!”
浮台通向岸邊的棧橋上,一名相熟漁夫見到懷抱海雕的李長生,心頭猛地一跳。
原本熟絡的招呼卡在喉嚨裡,想要上前攀談的腳步也硬生生僵在原地,隻神色複雜地吐出這麼兩個乾巴巴的字眼。
李長生頷首示意。
他識得此人,此前在鬼牙礁剛見過一麵,不小心目睹了自己徒手格斃歹徒的雷霆手段,二者之間,此後難免疏離。
世事就是如此微妙。
原本或許同是同病相憐、掙紮求存之輩,縱使萍水相逢,也能在簡陋酒肆裡把酒言歡。
可一旦其中一人驟然展露出遠超常人的力量,踏入了另一方難以企及的境地,那曾經可能存在那點微弱平等感,便會出現難以彌補的裂痕。
力量帶來了敬畏,也帶來了距離。
當然,這種敬畏,除了源自李長生自己,或許還有相當一部分,來自徐南天的刻意敲打。
李長生對此也不在意,他望著前方圍得水泄不通、熱鬨喧嘩的人群,淡淡問道:
“這是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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