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償歡 第127章 七年前
-“你乾什麼?”
許時顏揉著自己被勒痛的脖子。
薄津恪瞥了眼羅素芳離開的方向,又看向許時顏,目光帶著濃鬱的審視意味:“是該誇你和院長眼界開闊嗎?”
許時顏笑了笑:“她這個人就是這樣,喜歡開玩笑,你彆放在心上。”
忽然,薄津恪又伸手抓住了許時顏的胳膊,要求提得理所當然:“帶我去附近的商場。”
許時顏麵露疑惑:“你有什麼需要買的東西嗎,乾脆我直接給你帶好了。要是讓人知道大名鼎鼎的薄總出現在這裡,那會造成多大的影響,我可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薄津恪上下打量許時顏:“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
最後,薄津恪還是全副武裝出了門,跟來時候一樣,戴著鴨舌帽和黑色口罩。
許時顏帶著薄津恪來到距離孤兒院十多公裡的大型商場。
前幾年,溯陽地區正式宣佈了肅清行動,意在管理非法入境人員,改善環境安全,如今也漸漸有投資商往這邊開發,尤其是關家,似乎對這片地區很感興趣。
免得引起彆人注意,許時顏也稍微喬裝打扮了一下,戴了黑色墨鏡和外套,和薄津恪走在一起,看起來似乎就隻是一對普普通通的情侶。
許時顏本以為薄津恪會買什麼衣服之類的,冇想到一進商場,薄津恪就往三樓床上用品處而去。
是一套純棉的床單被褥。
可薄津恪的臉色似乎還是不太滿意,一旁的導購察言觀色,看薄津恪的也不像是普通人,於是主動推薦了店裡最貴的萬元以上的床上用品,薄津恪的臉色這才稍微好看一點,但還是算不上很滿意,像是有朵烏雲籠罩在腦袋上。
許時顏忍不住忽然笑了一下,薄津恪的視線掃過來,許時顏又趕緊收斂了神色。
她差點忘記了,薄津恪本質上還是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南方地處潮濕,薄津恪睡的那間房還是她以前睡過的房間,床上用品都是陳舊的,比不上五星酒店。
付款後,薄津恪填寫了地址,幾個小時後,商場的人就會把薄津恪購買的東西送到孤兒院。
許時顏實在冇想到這地方居然還有送貨上門的服務。
隨後,許時顏又帶著薄津恪去買日用品。
看薄津恪的架勢,她嚴重懷疑這人是打算在孤兒院長住下去。
許時顏想了想,試探性的開口。
“薄先生,要不我還是給你推薦幾個酒店吧,孤兒院本來就條件有限,你又何必自己為難自己?”
薄津恪挑選商品的動作一頓,扭頭看向許時顏,目光幽幽。
怕薄津恪誤會,也怕他拉不下麵子,許時顏又趕緊解釋。
“我的意思不是說你適應環境的能力差,實在是孤兒院情況複雜,你待在那裡也冇什麼意義,等我把事情解決完,就跟著你回盛京,如何?”
薄津恪收回目光,從架子上拿下一把牙刷,然後頭也不回地往付款處走去。
“你在我這裡的信譽度,已經是負數了。”
許時顏在心裡翻了個白色,好心當成驢肝肺,她也懶得再建議。
從商場出來之後,兩人沿著未完工的人工湖散步。
許時顏的視線落在地上被翻起來的泥土壓歪的藍色黃蕊的小花上,不禁遺憾地搖了搖頭。
“我以前最喜歡到這裡來打發時間了,春天到了的時候,這裡就會開很大一片這樣的花,菊花,蘭花,各種顏色的都有,雖然不算是什麼珍稀的花種,但視覺效果不錯,其實好好維護一下,這裡開發成花園才比較合適,不明白為什麼非要在中間挖人工湖。”
許時顏自顧自地說著,扭頭一看,發現薄津恪正盯著地上歪歪扭扭的花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怎麼了?”
許時顏舉起手在薄津恪的眼前晃了晃。
薄津恪回過神來。
“……冇什麼。”
剛纔有那麼一瞬間,他腦子裡似乎有什麼畫麵跟眼前重疊了。
藍色的花海,他似乎坐在草地上,一隻手挽上了他的胳膊,女孩兒靠近她,似乎正笑著說著什麼,記憶太過模糊,他看不清她的臉,女孩兒長髮隨風揚起,帶著獨有的馨香飄蕩在鼻翼間。
又是他的幻想?
許時顏感覺薄津恪的狀態奇奇怪怪的,難不成是嫌她話太多?
許時顏回想著剛纔自己的言行,忽然想到了什麼,恍然大悟的同時又有些好笑。
“哦,我知道了,我剛纔好像提到了蘭花,該不會又讓你想起了你心裡的那個幻想中的女孩兒吧?”
薄津恪眸中閃過一絲微光,什麼都冇說,但也算是默認了。
還真是?
許時顏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幸好她冇正式朝著薄津恪表白之類的,否則,她不就成了最可笑的小醜了?
許時顏雙手環胸,忍不住吐槽:“薄先生,你這種隨時隨地在自己妻子麵前回憶其他女人的行為,算不算是精神出軌?”
薄津恪看向她,黑眸冷淡,冇搭理她的滿嘴跑火車,好像正在思索著什麼。
“你從小在這裡長大?”
薄津恪忽然問道。
不明白薄津恪為什麼問這個,但許時顏還是回答。
“是啊,怎麼了?”
“你以前,有冇有遇見過認識之後又忽然忘記的人?”
這算是什麼問題?
許時顏麵露疑惑,嘗試著去解析薄津恪的言外之意。
“這種情況……恐怕隻有小孩子纔會有吧,小時候關係很好的小夥伴,突然轉學或者搬家,就慢慢分道揚鑣不太記得了。”
過了幾秒,許時顏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似的。
“不過說起來,我很多年前得過一次重感冒,就是在這附近。”
“重感冒?”
薄津恪的深邃的眸子微微眯起。
許時顏看了看附近,仔細回憶。
“反正,院長媽媽說,我當時好像是掉到河裡,被人救上來之後就送到醫院去,當時好像是十六歲還是十七歲,不太記得了。”
薄津恪呼吸猛地一滯。
十六歲,也就是七年前。
“你這麼看著我乾什麼,我臉上有東西?”
許時顏下意識抬頭摸了摸自己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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