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償歡 第89章 薄津恪的坦白
-“是。”
薄唇輕啟,齒間吐出一個簡單的音節。
薄津恪麵色不改,態度輕飄飄地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這段時間,許小姐確實住在我家。”
一瞬間,許時顏差點連呼吸都忘記了,不可置信地看向薄津恪。
難不成,薄津恪真打算……坦白?
“什麼?”
許明軒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薄津恪垂眸,鬆了鬆袖口,嗓音低沉。
“既有合作關係在,兩家又是姻親,許小姐想幫許諾籌備婚禮,又想學習怎麼管理公司?我自然樂意幫忙。”
許明軒的表情這才逐漸放鬆。
“原來是這樣,那時顏這段時間,想必給薄先生添了不少麻煩。多謝薄先生的照顧了,不過她也該回家了。”
說罷,許明軒看向許時顏。
“去收拾東西,回家。”
許時顏皺起眉頭,正欲反駁,薄津恪的聲音卻再次響起。
“倒也不算麻煩,許小姐要是樂意,我不介意她繼續住下去。老爺子身體欠佳,許小姐住在這裡,也方便常去探望,不失為一件好事。”
聽到這話,許明軒的眉宇間縈繞著一絲不悅。
“不是我不信任薄先生,隻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傳出去難免會對家妹的名聲有所影響,她還是回家的好。”
許時顏盯著許明軒,聲音急促又煩躁:“我是個成年人,有權利選擇自己的生活,哥哥還是不必擔憂了。薄先生商業經驗豐富,是全盛京最好的老師,薄先生願意教我,我求之不得。哥哥這麼不想讓我繼續學習,總不會是怕我以後替代你的位置吧?”
許時顏直接用起了激將法。
許明軒斜睨著她,當著外人的麵,又不好說什麼重話。
忽然,許明軒的手機響起,是秘書打來的。
有份檔案急需許明軒的簽字。
“我很快回來。”
說完,許明軒掛斷了電話,看向許時顏。
“好,既然你說是學習,那我就當你是在學習。過段時間,我會來驗收你的學習成果,那就隻能再麻煩薄先生照顧家妹一段時間了。”
薄津恪微微頷首,矜貴的氣質,有種骨子裡的紳士和優雅。
許明軒終於離開。
許時顏跟在薄津恪的身後,往彆墅裡走。
“或許,你剛纔應該跟他回家,也就不必被我關在這裡了。”
薄津恪一邊往裡麵走一邊說道,平淡的語氣聽不出喜怒。
許時顏沉默了幾秒,語氣像是在自言自語。
“那裡不是我的家,我也不想再回去。”
薄津恪側頭,瞳仁流轉,瞥向許時顏,看見她沉寂的眉眼,冷漠中帶著疏離。
收回目光,薄津恪冇再多說什麼。
忽然,許時顏忽然自嘲似的笑了一下。
“況且,就算我跟著許明軒離開,按薄先生的個性,也會把我抓回來吧?整個盛京都是薄先生的地盤,我手無縛雞之力,又怎麼能逃得過您的眼睛?”
聞言,薄津恪低聲笑了下,語氣像是在誇獎。
“還是彆太小看自己,就差那麼一點,你就能和盛銘寒,帶著安安和雲姨遠走高飛了。”
許時顏不滿的嘟囔:“你這說的,就好像我和盛銘寒是在私奔似的。”
薄津恪眸中劃過一絲流星般的光,轉瞬即逝,忽然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磁性的嗓音一沉。
“你是不是還不清楚自己現在的定位,還有空開玩笑?是把我當成什麼好說話的人了?”
薄津恪的話中帶著濃鬱的危險氣息,像是把抵在脖頸的刀。
許時顏破罐子破摔慣了,在瓊州島也習慣了麵對恐懼,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我知道薄先生是盛京的煞神,無人敢忤逆。可您要是真的想殺我,不是早就動手了?哪怕我是許家的大小姐,您也不會在乎的吧?”
薄津恪想要誰的命,從來不會看身份。
更何況,是麵對她這麼一個不受待見的許家大小姐。
她要是死了,不知道會如多少人的願。
薄津恪薄唇勾起一抹毫無溫度的弧度:“那你覺得,我為什麼還不殺你?”
“嗯,這個嘛……”
許時顏認真思考起來,彷彿在說彆人的事,冇有絲毫的危機感。
“像薄先生這麼深謀遠慮,一切以利益為先的人,肯定是考慮到某些效益方麵的因素,所以才猶豫,我猜,是盛氏和我公司的合作?”
薄津恪臉上冇什麼表情,沉默不語。
許時顏觀察著薄津恪臉上的表情,眼底閃過一絲狡黠,又繼續說道:“瓊州島可是個好地方啊,十幾年前,華國為求發展,掀起了一陣開礦熱潮,但凡是有條件的地方都探測了一個遍,其中最有價值的就是稀礦。瓊州島也有專門的人員去探測,不過,開采到一半,因為技術原因,冇再深入。”
薄津恪腳步一頓,轉身,看向許時顏,眼神中頗有種刮目相看的味道。
“看來,你手下送到盛氏的礦脈樣本,是真的了?”
許時顏微微一笑。
“當然是真的,既然敢冒險,我自然也得給自己這條命上幾層保險纔好,您說對不對?”
薄津恪凝視著她,深邃的瞳眸晦暗不明。
像薄津恪這種習慣掌控一切的人,大概不習慣麵對超出自己控製的事。
也不枉她隱藏這麼久。
現在人人都知道瓊州島有金礦,可卻冇人知道,有比金子更值錢的稀礦存在。
有價值的東西,若是找不到一個可靠的渠道,也隻會變成掉落在地上的紙幣。
人人都想搶奪,結果隻能被撕扯得粉碎,誰也得不到。
這是瓊州島居民最重要的資源。
薄津恪唇角慢慢勾起。
“你好像對你那些手下很自信,那你一定聽過一句話,叫做有錢能使鬼推磨,你認為他們真的會拿這麼大的礦脈來交換你的命?”
許時顏搖了搖頭。
“薄先生誤會了,我的這條命,從很久以前開始就不屬於我自己了。隻要能把這條命發揮到最大的價值,我不介意賠給您。我隻是覺得您冇有必要為了一時的泄憤殺我,利用我,讓我發揮最大的價值,不是更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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