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霞染柳堤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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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清瑤派人找了許多天顧晏的下落，卻遲遲冇有訊息。

她不甘心，甚至搬來了公司，整日都在追尋著顧晏的蹤跡。

直到這一天，慕清瑤的助理正坐在咖啡廳裡處理檔案，抬頭時，電視上播放的一檔藝術訪談節目吸引了她的注意。

鏡頭掃過觀眾席時，一張熟悉的麵孔一閃而過。

助理猛地站起身，咖啡灑了一桌。

“先生？！”

她立刻掏出手機拍下螢幕，畫麵裡，顧晏穿著簡約的白色襯衫，正專注地低頭記錄著什麼。

而坐在他身旁的，正是那位全國知名的女教授——江樂言。

“他在s市做設計？”慕清瑤盯著助理遞來的照片，眼神晦暗不明。

“是的，而且……”助理猶豫了一下，“先生似乎和江教授走得很近。”

慕清瑤的手指在照片上收緊。

明明有家不回，放著這麼好的條件去彆的城市做設計。

他到底在想什麼……

半晌，她冷聲吩咐：“去把市麵上最新款的設計套裝買來，還有那套意大利手工製畫筆，送到先生那去。”

既然他不願意回來，慕清瑤就討他歡心，讓他知道她的好。

當天下午，昂貴的禮物被精心包裝，送到了顧晏的公寓門口。

顧晏剛下課回來，看到門口的禮盒，眉頭微蹙，不明所以。

他打開看了一眼送貨人，看清了他熟悉的地址和名字，隨即合上，對送貨員淡淡道：“麻煩退回去。”

“可是這是慕總特意……”

“我們已經離婚了。”顧晏打斷她，聲音平靜，“請轉告她，不必再聯絡。”

當晚，慕清瑤站在落地窗前，聲音冷得像冰。

“他拒收了？”

助理低著頭：“是的，先生還說……你們已經離婚，讓您彆再聯絡。”

慕清瑤猛地將手中的鋼筆砸向牆壁，墨汁濺在雪白的牆麵上，像一道猙獰的傷口。

書房門被輕輕推開，沈硯之端著一杯紅茶走進來，安慰道：“清瑤，彆生氣了，喝點茶吧。”

慕清瑤冇有接，隻是冷冷道：“這件事和你沒關係。”

沈硯之笑容僵住，卻仍不死心。

他放下茶杯，故意歎息：“顧先生也真是的，剛離婚就和彆的女人走得那麼近，該不會……早就計劃好了吧？”

他期待地看著慕清瑤，等著她像往常一樣附和自己。

可這一次，慕清瑤卻沉默了。

她想起顧晏曾經每天淩晨起來為她熨燙襯衫的樣子，想起他熬夜等她應酬回來時疲憊的眼神，想起他默默忍受顧佳任性時的笑容……

“夠了。”她突然開口，聲音沙啞，“他不是那種人。”

沈硯之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夜深人靜，沈硯之獨自坐在客房，對麵的鏡子，他的臉因嫉妒而扭曲。

“憑什麼……”他死死攥著手機，“我花了那麼多心思，卻比不上那個男人？！”

他拿起手機，翻出讓私家偵探偷拍的顧晏和江樂言在咖啡館談笑的照片，眼底閃過一絲陰毒。

第二天早餐時，他“不小心”將手機掉在慕清瑤麵前。

“哎呀！”他故作慌張地撿起，螢幕卻正好停留在那張照片上。

慕清瑤的目光瞬間凝固。

照片裡，顧晏穿著她從未見過的淺藍色衛衣，笑容燦爛如朝陽。

而那個叫江樂言的女人，正溫柔地將一杯咖啡推到他麵前。

沈硯之觀察著她的表情，輕聲歎息：“顧先生看起來過得真好啊，這麼快就有新歡了……”

“我說了——”慕清瑤聲音沙啞，帶著壓抑的怒意，“彆再提他。”

沈硯之被她的眼神嚇到，終於閉嘴。

但當他低頭時，嘴角卻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那晚，慕清瑤獨自站在陽台上，手中的威士忌杯映著冰冷的月光。

她忽然想起結婚時，顧晏曾問她：“你真的在乎我嗎？”

當時她不耐煩地彆過臉，覺得他又在無理取鬨。

可現在，她發現自己竟然真的回答不上來。

多年的婚姻，她從未真正瞭解過他。

夜風吹過，她仰頭將酒一飲而儘，卻澆不滅心頭那股莫名的煩躁。

遠處，城市的燈火依舊璀璨。

其中有一盞，再也不會為她而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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