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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風雪染白衣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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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朝堂之事被蕭逐淵全然拋諸腦後,皇帝體恤他“喪妻之痛”,準了他長假。

他便終日渾渾噩噩,與酒為伴。

從前清冷矜貴的永寧侯,如今成了抱著酒罈才能勉強入睡的醉鬼。

地上散落著空酒罈,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酒氣和焚香的苦澀味道。

他懷裡緊緊抱著的,是沈清鳶生前常穿的一件舊衣,上麵似乎還殘留著她一絲淡淡的馨香。隻有抱著它,聞著這微弱的氣息,他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寧。

“阿鳶……我喝的是你最不喜的烈酒……你若是聞到,定又要蹙眉了……”

他醉眼朦朧地撫摸著冰涼的棺木,喃喃自語,“你起來……起來說我,我便不喝了……好不好?”

回答他的,隻有穿堂而過的冷風,和長明燈芯劈啪的輕爆聲。

這夜,他又一次醉倒在了靈堂旁側的耳房裡,抱著那件舊衣,蜷縮在榻上。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和刻意的脂粉香氣靠近。

一雙柔軟的手輕輕撫上他的胸膛,試圖解開他的衣帶。

蕭逐淵醉意深沉,恍惚間以為是夢中幻影,下意識地攥住了那隻手,含糊囈語:“阿鳶……”

那手的主人微微一僵,隨即更貼緊他,聲音嬌柔婉轉:“逐淵哥哥……是我……”

不是沈清鳶的聲音!

蕭逐淵猛地驚醒,殘存的醉意被驚散大半。

他睜開眼,藉著窗外透入的微弱月光,看清了眼前的人。

竟是穿著一身單薄紗衣的蘇挽柔!

“怎麼是你?!”他一把推開她,踉蹌著起身,因醉意和震驚而頭痛欲裂,語氣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怒,“你怎會在此?快出去!”

蘇挽柔被他推得一個趔趄,卻又不依不饒地貼上來,眼中含著水光,楚楚可憐。

“逐淵哥哥,我知道你心裡苦,看著你這樣,挽柔的心也好痛……讓我陪陪你,好不好?”

她說著,竟又要靠過來。

蕭逐淵徹底怒了,用殘存的理智再次狠狠推開她,低吼道:“蘇挽柔!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是容燼的妻子!”

蘇挽柔被他一再推開,臉上閃過難堪和委屈,隨即像是豁出去了一般,脫口而出:“容燼?我就不該愛上他!他根本就是個不中用的廢物!成婚五年,他連碰都很少碰我,到現在連個孩子都冇有!我受夠了!”

她抓住蕭逐淵的手臂,眼神變得急切而瘋狂。

“逐淵哥哥,你不是最愛我嗎?你讓我懷上你的孩子,然後我回去,照樣做我的將軍夫人,我會把這個孩子當做容燼的嫡子好好撫養長大,這樣我也有了依靠,豈不是兩全其美?”

蕭逐淵聽著她這番不知廉恥的言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酒徹底醒了,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怒火和深深的荒謬感。

“你瘋了?!”

他猛地甩開她的手,像是碰到了什麼極其肮臟的東西,眼神冰冷徹骨,帶著前所未有的厭惡。

“你要讓我的孩子,叫彆人爹?蘇挽柔,你把我當什麼?又把孩子當什麼?一個你用來鞏固地位,滿足私慾的工具?!”

“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愛我嗎?”蘇挽柔哭著質問,“為什麼這點事都不願意為我做?你以前什麼都願意為我做的!為了我,你不是連沈清鳶都能……”

“閉嘴!”蕭逐淵厲聲打斷她,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充滿了暴戾的怒氣,“滾!立刻給我滾出去!否則彆怪我不念往日情分!”

他眼中的殺意和厭惡是如此明顯,蘇挽柔被嚇得渾身一顫,從未見過他對自己露出這般神情。她終於意識到眼前的男人不再是那個對她有求必應的人了。

她捂著臉,哭著跑了出去。

蕭逐淵站在原地,胸口劇烈起伏,酒氣混雜著蘇挽柔留下的濃鬱脂粉味,讓他感到一陣陣噁心反胃。

這一刻,許多被他刻意忽略或輕信過去的細節,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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