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宮牆,曲終人散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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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孤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的屍首!”
謝方白一腳踹翻了案幾。
三日了,懸崖下除了幾片染血的衣料,什麼也冇有。
他原想將那個毒婦的屍體鞭笞三百,懸於城門示眾,如今卻連這個泄憤的機會都冇有。
“殿下”內侍戰戰兢兢捧來一個匣子,“這些是從令大小姐舊居搜來的”
熟悉的物件刺得謝方白眼眶生疼。
那對泥塑的小人,是十四歲那年他們偷偷在禦花園捏的,她說要永遠放在枕邊;
褪色的紅繩手鍊,她熬夜編了三天,笨拙地打了死結,害他戴了半年都取不下來;
泛黃的詩經裡還夾著乾枯的桃花,是那年春獵,她趁他睡著時彆在他發間的
“燒了。”謝方白的聲音冷得像冰,“統統燒了。”
火焰吞噬一件件舊物,燒得好,把這些可笑的回憶都燒乾淨纔好!
那個會為他采藥熬到深夜的令窈,那個會在惡仆麵前用單薄身子護著她的令窈,早就不存在了。
現在的令窈,是個連看著他長大的奶孃都能虐殺的毒婦!
珠寶釵環叮叮噹噹灑了一地,被燒得黢黑。
終於,暗格裡掉出一封信:
【臣女令窈叩請陛下聖裁:
寧為七皇子正妻,不做太子滕妾。】
“好一個寧為妻不為妾!”
他冷笑著將信紙揉成一團。
她早就想跟謝承序雙宿雙飛了!什麼下毒燒畫,說不定都是為私奔鋪路。
“報,七皇子回宮了。”
大殿之上一片嘩然,失蹤月餘的謝承序風塵仆仆跪在禦前,身邊站著個戴麵紗的女子。
“兒臣請旨。”謝承序聲音清朗。
“既然令大小姐已故,求父皇準兒臣娶心上人為妻。”
謝方白手中的玉扳指被他轉了轉,好啊,他的好七弟,這是急著給令窈戴孝期間就另娶新歡!他大步出列:
“父皇,令氏毒殺了兒臣的奶孃,殘害皇嗣,兒臣請追貶其為庶人!並賜封號,讓所有人都銘記她的惡毒!”
麵紗女子突然踉蹌了一下。謝方白冷眼看著謝承序慌忙扶住她的樣子,心中暴虐更甚。
他一件件細數令窈的罪狀,說到奶孃慘死時,那女子竟渾身發抖,裝什麼慈悲!
最後皇帝都皺起眉頭。
“既如此”老皇帝歎息。
“便賜諡號厲吧。”
暴虐無親曰厲。
謝方白滿意地看著謝承序瞬間繃緊的背影,卻見那麵紗女子突然抬頭,露出一雙與令窈神似的眼睛。
隻是那眼中冇有令窈慣有的溫柔,隻剩一片死寂。
“民女鬥膽。”她的聲音沙啞難聽,像是被火燎過,“不知那位令小姐的屍骨如何處理?”
“餵了野狗最好!”謝方白脫口而出。
女子猛地一顫,麵紗下傳來一聲極輕的嗚咽。
謝承序立刻將她護在身後,這個動作讓謝方白怒火中燒。
他的好七弟,竟為個替身與他針鋒相對!
皇帝最後還是同意了婚事,也算是對謝承序打了勝仗的獎賞。
退朝時,那女子經過謝方白身邊,一縷熟悉的白梅香飄來。
他鬼使神差地抓住她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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