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所謂的‘特殊’,隻不過是自己的自以為是 004
那劍氣沒到他麵前,便瞬間消弭。
蕭懷瑾卻覺得體內有什麼東西,隨著那嗡鳴雀躍跳動。
他循聲找去。
直到找到劍塚最深處,才發現了一把鏽跡斑斑的普通鐵劍。
而那‘嗡嗡’之聲,就像它在哭泣一般。
蕭懷瑾下意識伸手握住了劍柄。
掌心一瞬刺痛,他鬆了手,就見掌中被劃開一道血口。
蕭懷瑾愕然,看著滑落的血滴直直沒入鏽劍。
瞬間,劍身發出灼灼白光,一個名字出現在蕭懷瑾的神識中——
枯無。
這是劍的名字,以血為引,此劍已認他為主。
看著主動飛到手邊的劍,蕭懷瑾苦笑。
這枯無劍鏽跡斑斑,劍刃上也多是裂口,想來是不想在劍塚沉睡,才這般‘慌不擇路’地認他為主。
蕭懷瑾苦笑一聲,還是握住了劍柄。
也罷,它即不願長脈塚內,那他便帶它離開。
蕭懷瑾又一次去了掌門處。
將第三根情絲拔除後,掌門才語氣平淡地開口。
“我花了十年時間才拔去的情絲,你倒勤勉,短短時間便拔了三根。”
蕭懷瑾沒有回話,正咬著牙忍痛不發出慘叫。
拔前兩根時,他痛得????滿地打滾,如今,卻好像已經逐漸麻木。
就像是隨著他感情的逐漸消失,連痛覺也遲鈍起來。
感受到蕭懷瑾受傷,枯無劍卻瞬間飛起來,護主般擋在蕭懷瑾身前。
看見這鏽跡斑斑的爛劍,掌門古井無波的瞳孔卻驟然一顫。
他認識這劍。
此劍乃是無極宗第一任宗主的本命神劍,自宗主昇仙後便再未出鞘。
而後山本沒有劍塚,是因為這劍沉寂在此,才漸漸成了劍塚。
心中震動,但看著蕭懷瑾踉蹌遠去的背影,掌門卻什麼也沒說。
蕭懷瑾回到竹樓,就見到一白色身影。
是雲梔羽。
蕭懷瑾怔了怔,還是恭敬跪下。
“師尊找我所為何事?”
雲梔羽沒說話,看著跪在自己麵前衣著單薄的蕭懷瑾,心中劃過異樣。
莫名的,她總覺得如今的蕭懷瑾與從前不同,可卻無論如何也看不出來。
半晌,她隱去眼底的神情,將一把劍遞給蕭懷瑾。
“今日你的劍壞了,給你換一把新的。”
新的?
蕭懷瑾看著眼前的劍,卻啞然失笑。
“這是師弟的從前的配劍吧?”
劍刃鋒利,劍柄上鑲嵌著的名字,赫然是付盛寒從前的配劍。
在雲梔羽給他換了把更好的劍後,這劍便沒在見過了。
卻不想,會被當做給自己的‘補償’。
見蕭懷瑾不為所動,雲梔羽目光沉了下來。
她冷聲道:“今日之事是扶桑心浮氣躁,可他是你師弟,你難道還要和他計較不成?”
“阿寒心善可憐你失了劍,這才將此劍贈予你,雖然是他用過的,但也比你……”
雲梔羽的話戛然而止,抿了抿唇,沒再說下去。
可蕭懷瑾卻知道她的意思。
——雖是付盛寒用過不要的,但也比他從前的要好太多。
心底有一瞬間刺痛,又歸於平靜。
從前,他看著雲梔羽對付盛寒的好痛徹心扉。
可現在,他卻豁然開朗,明白了這世間緣法就是如此不講道理。
師尊疼愛小師弟,所以偏心於他,這很正常。
他無法強求師尊的心,但幸好,隻要沒了七情,心便再也不會難過了。
接過劍,蕭懷瑾深深拜下。
“多謝師尊。”
雲梔羽當即轉身就走。
蕭懷瑾垂下的目光看見她腰間係著一枚墜著流蘇的繡花香囊。
一看便知是出自付盛寒的手。
蕭懷瑾記得,從前這樣的香囊他跟同門師妹學做過不少,可雲梔羽一次也沒有戴過。
當時她說她不喜香囊。
原來她不喜的,從來都是他而已。
蕭懷瑾抬手,輕輕按著心口,心臟在跳,卻沒有再多一絲的波動。
七情去三,無怒無喜,亦無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