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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我當籌碼,逼我嫁陰濕大佬你鬨什麼 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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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家老三醒了

強烈的情緒爆發快要耗儘了宋老爺子的力氣,他沒再理會那幫子人的虛與逶迤,幾十年如一日,他們沒說累,他反正聽的耳朵快長繭了。

他拿起餐巾,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角,“我這把老骨頭,一年不如一年,指不定哪天腿一蹬眼一閉就走了。早幾年就該退下來,一直拖著,是看楚承不成器,老四又太年輕。”

他頓了頓,每一個字都敲在眾人緊繃的心絃上,視線有意無意在宋楚承和宋祁年之間緩緩移動,最後定格在虛空處,令人捉摸不透。

“這世道,從來都是能者居之,有能力的人才配站在高位擁有話語權,平庸的人理應讓位。老三我是不抱什麼希望了,待他有朝一日醒來,你們都可以善待他。”

“剩下的老四和楚承,你們倆都在副董的位置上待了不短的日子,再給你們幾個月的時間,各自拿出本事來,等到明年開春的董事會——我會正式宣佈,文瓊集團新一任的掌舵人是誰。”

話音落下,長桌兩側,眾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張張驟變的臉色像打翻了的調色盤,色彩斑斕,有趣極了。

宋楚承捏著拳頭,指節捏得發白,嘴角卻扯出一個僵硬而扭曲的冷笑。薑舒雲心裡的猜測得到了證實,眼神飄忽不定地在宋老爺子和宋祁年之間逡巡。幾個旁支的叔伯嬸子,則是迅速垂下眼皮,掩住各自眼底悄悄燃起的精光。

唯有末位上的宋祁年,維持著一臉的淡然,眼裡情緒不明,隻有擱在膝上的手,無聲地收緊了。而他身邊的蘭溪,正處於一臉的狀況外。

不是說回來簡單吃頓便飯的嗎,誰家吃頓便飯跟上朝一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好容易撐到了家宴結束,沒想到因一通電話,波瀾再次升級——

宋謹川醒了!

在床上挺屍八年的宋謹川醒了!

宋謹川的蘇醒,猝不及防又在情理之中。

前段時日,照顧了宋謹川多年的護工戰戰兢兢地向宋老爺子稟報,說自己看見宋謹川的手指動了下。宋老爺子初時隻當他是眼花,沒放在心上,怕自己得了希望又落下失望。

沒過多久,護工竟用手機捕捉到了一段指節極其緩慢的屈伸視訊,宋老爺子心頭震動,隨之湧起的是深沉的憂慮,擔心老三的蘇醒會橫生枝節,當即大張旗鼓地招來幾個保鏢,將病房圍得鐵桶一般,日夜輪守。

事實證明,宋老爺子的顧慮是正確的,但還是出了事。

他派去的保鏢裡竟出了內鬼,趁眾人不備偷偷將不明藥物注入宋謹川的輸液瓶,被當場抓了個現形。宋老爺子心下大憾,沒想到真有人心狠到手足相殘的田地,但他無法鎖定那個人具體是誰。

他當機立斷,演了一出將計就計,讓那保鏢被“搶走”,想挖出幕後之人。然而對方行事滴水不漏,線索就此中斷。這不得不讓宋老爺子疑心,花半裡內部同樣出現了內鬼,方向隱隱指向了身居高位的院長紀河江。

隻是紀河江背後站著的是大房還是四房,依舊探不出苗頭來。

於是宋老爺子借著家宴的幌子,邀宋祁年去書房一探虛實。

顯然,宋老爺子沒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又或者,他心中早有答案,隻不過為了維持虛假的家和萬事興,故意矇住雙眼,不去深究,僅僅旁敲側擊一下對方當是警醒,此事便就此揭過。

或許是他的這點“善念”得了老天的眷顧,宋謹川竟真的睜開了眼睛。

在醫生的叮囑下,病人初醒,需要靜養,不宜過多探望影響病人休息,病房裡隻留下宋家核心的幾人,一同前來的幾個旁支安排他們先回去了。

病房寬敞得近乎空曠,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與昂貴醫療器械特有的金屬氣息。最新型的進口維生裝置閃爍著幽微的光,皆是宋老爺子不惜重金從海外購回,隻為多挽回寶貝兒子一日的生命。

病床上,宋謹川陷在枕頭裡,八年的沉睡抽走了他大部分生命力,麵容看起來如瓷器般易碎,但時光的流逝在他臉上竟沒留下太深的刻痕,甚至要比一旁被酒色浸染的宋楚承看上去還要年輕幾分。

宋老爺子被薑舒雲小心攙扶著,腳步踉蹌地撲向病床,他雙手緊緊握著宋謹川那隻蒼白的手,枯槁的手背上因用力而青筋虯結。

老人渾濁的眼睛裡此刻蓄滿淚水,視線模糊地描摹著兒子蘇醒的輪廓,嘴唇無聲地翕動,半晌才化作一聲喑啞的嗚咽,“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我的兒啊……這些年……苦了你了……”

薑舒雲臉上堆著恰到好處的關切,假模假樣地抹了把根本不存在的眼淚,“爸,您彆哭了,傷了身子。老三醒了是天大的喜事,咱們該高興才對。”

宋老爺子聞言胡亂地點著頭,像個孩子似的用袖子蹭了下眼角,“老大媳婦說得對,是該高興,該高興,我不哭了。”

嘴上說著,目光卻片刻捨不得離開病床上的兒子。

“爸……”宋謹川的喉嚨乾澀,聲音微弱得幾乎隻剩下氣音。

這一聲呼喚,頃刻又擊穿了宋老爺子勉強築起的堤壩,壓製在瞳孔之中的眼淚再次湧出眼眶,淚水越積越多,漸漸順著布滿皺紋的眼角滾落下來。

老人更緊地抓住兒子的手,彷彿一鬆手,這失而複得的奇跡就會消散。

宋謹川任由父親緊握,積蓄著微薄的力氣,在老人手背上微不可察地輕輕撫了撫。他的眼睛緩緩轉動,視線越過激動的父親,落在幾步開外的家人身上。

薑舒雲臉上的表情數年如一日,永遠是精心丈量過的得體;宋楚承沒怎麼變,對他這個三叔永遠心存提防和疏離。

最後,他的視線定格在站在幾人身後的宋祁年身上。

病房裡的其他人,礙於老爺子在場,麵上或多或少都強撐著幾分欣喜。唯獨宋祁年,從踏進病房的那一刻起,他的臉上陰沉得如同暴風雨前的海麵。

當宋謹川的視線與他的在半空相觸時,平靜的海麵當即波濤澎湃,那雙深潭般的眸子裡迸射出的怨毒幾乎要化作實質的利刃——

你為什麼不去死?

為什麼還要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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