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我當籌碼,逼我嫁陰濕大佬你鬨什麼 077
同雨欲來前夕
這番奇遇,連宋祁年這個局外人聽完都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夏柚白還在憤憤不平,“我操!老子長這麼大,見過不要臉的,特麼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她怎麼不乾脆跟他弟弟湊合著過一輩子的了,省得他媽的放出來禍害彆人。”
“跟你家老頭說了沒?”宋祁年抿了口酒,提醒道,“彆到時候他又該以為是你故意搞砸,才編出這麼個理由。”
夏柚白無所謂地聳聳肩,又給自己倒了大半杯酒,隨後癱進沙發裡,像一隻泄了氣的皮球,“有什麼好解釋的,相親失敗不是人生常態嗎,犯得著我特意去搞破壞?他老人家要是真覺得是我沒事找事,那也挺好,正好讓他消停消停,以後少給我整這些要幺蛾子。”
“也不能全怪你爸。”宋祁年晃著酒杯,語氣平淡地勸著,“你自己年紀也確實不小了,是該收收心,考慮一下人生大事了。”
這話他說得略有點心不在焉,一半是真心勸慰,另一半則還在惦記著家裡的蘭溪,不知道睡了沒有,會不會還在等著他回去。
夏柚白猛地坐直,丟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收心?收心有個鳥用,你以為誰都跟你宋四一樣,走了天大的狗屎運,能把自己惦唸了多年的白月光娶回家,你上輩子是拯救了銀河係吧?”
說完,又咂摸了兩下,似乎覺得這個說法不夠精準,搖了搖頭,改口道:“不對不對,你他媽能娶到小蘭花,運氣隻是一小部分,更多靠的是你這八百個心眼子和豁出命去的架勢。”
“一步一步,算得那叫一個滴水不漏,苦用計用得飛起,光是流血受傷就好幾回吧。我記得西子灣那晚,差一點命都被宋孫子打沒了,嘖嘖嘖……宋祁年,你是這個——”
他邊說邊朝宋祁年豎起一個大拇指,語氣半是佩服半是揶揄,“小弟甘拜下風,下半輩子還是讓我單著吧,小命要緊,可學不來你的追妻精神。”
辦公室的隔音算不得完美,外麵擂台上拳套撞擊的悶響,人群興奮的呐喊隱約可聞,更襯得這一室的安靜格外珍貴。
宋祁年懶得理會夏柚白的插科打諢,他將杯中剩餘的酒一口飲儘,醇厚的口感也壓不下心底隱隱升起的另一層思慮。
他放下酒杯,身體微微前傾,手肘支在膝蓋上,神色凝重了幾分,“彆貧了,說正事,派去盯宋楚承的人,最近有什麼訊息沒?”
夏柚白正沉浸在自怨自艾的情緒中,聞言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
“額,他啊……”他撓了撓下巴,“宋楚承最近倒是老實得緊,基本上就是公司和秋水台,兩點一線。偶爾會去光合找覃總坐坐,他們合作的那個醫藥專案,最近好像正到了最關鍵的階段,每天忙得腳不沾地,身邊那個小模特女伴兒,快一個月沒換了。”
宋祁年靜靜聽著,目光落在酒櫃玻璃門上倒映出的,自己的模糊影子上。
他沉吟片刻,指尖無意識地在膝蓋上輕敲著,“老爺子半個月前突然搬去花半裡,對外稱是靜養,但我總覺得沒那麼簡單。最近幾天我連紀河江都聯係不上,我懷疑……老爺子的身體可能出了什麼問題。”
“不能吧?一點風聲都沒得到啊。”夏柚白表情立時正經了幾分,“我派去的兄弟都是以前部隊裡的好手,盯梢絕對專業,宋楚承那邊要是有探病之類的異常舉動,肯定瞞不過他們。現在一切正常,會不會是你想多了?”
“但願吧,我也希望是我多慮了。”嘴上這般說著,宋祁年心裡的顧慮卻沒有絲毫的鬆動,“讓你的人繼續盯著,務必多加小心,宋楚承生性多疑,嗅覺比狗都靈,千萬彆讓他有所察覺。”
“放心。”夏柚白拍了拍胸口,又恢複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兄弟辦事,絕對的靠譜,你就安心搞你的大事,這些邊邊角角的醃臢事,哥們兒替你掃平,回頭得了好酒記得……”
兩人正說著話,宋祁年放在腿邊的手機突然螢幕大亮,突如其來的嗡鳴聲在這間相對安靜的辦公室裡顯得格外刺耳。
宋祁年暼了一眼來電顯示,來電顯示上跳躍著的“父親”二字讓宋祁年的瞳孔驟然收縮。
老爺子素來注重養生之道,早睡早起是他維持了數十年的作息習慣,怎會在深更半夜給他打來電話,這件事本身就已極不尋常。
宋祁年心中那點隱隱的不安瞬間被無限放大,如同冰冷的海潮迅速淹沒胸腔,他看了夏柚白一眼,夏柚白也意識到了什麼,臉上的嬉笑頃刻抹去,神情鄭重地朝他點了點頭,示意他趕緊先接電話。
宋祁年深吸一口氣,拿起手機,按下接聽鍵的同時點開了擴音。
“爸。”他的聲音聽起來依舊平穩。
然而,電話那頭傳來的不是宋老爺子蒼老的聲音,卻是一道完全陌生而略顯急促的男聲,“是宋四少嗎?”
宋祁年的心猛地一沉,“我是。你是哪位,我父親呢?”
“我是宋老先生的保鏢。”對方語速很快,背景音異常安靜,像是在刻意壓著聲音,說到最後幾乎用的氣音,“請你現在立刻過來一趟花半裡。”
宋祁年的手指無意識地收緊,指節微微泛白,“出什麼事了?”
對方頓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措辭,再開口進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緊迫,“你來了就知道了。”
說罷,根本不給宋祁年追問的機會,電話戛然結束通話,隻剩下一串忙音。
“嘟……嘟……嘟……”
忙音在耳邊空洞地回響著,宋祁年緩緩放下手機,螢幕的光亮映在他深沉的眼底,卻照不出任何情緒,他抬起頭,對上夏柚白驚疑不定的目光。
“怎麼回事?是不是老爺子出事了?”夏柚白緊張地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宋祁年沒有回答,但他臉上沉重的神情已說明瞭一切。
夏柚白繞過辦公桌,一把抓起衣架上的外套往身上套,邊按著手機螢幕邊說:“彆慌,說不定隻是虛驚一場,咱倆都喝了酒不能開車,我叫個服務生幫忙開車,我陪你一起過去。”
窗外,城市的霓虹依舊喧囂,辦公室內,那醇厚的酒香似乎還在彌漫,山雨欲來的沉重死死地壓在兩人的心頭,等待著他們的或許會是未知的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