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愛遺落港城 第5章 5
-
緊接著,是傅西洲發小輝弛帶著戲謔的笑:“傅大少,戲演夠了?終於不裝瘸子了?”
“聲音小點,彆把她吵醒了。”
傅西洲的聲音帶著點不耐煩,聽著像是抬手把什麼東西砸了過去。
“行了吧你,”輝弛的笑聲更大了些,“這場戲演了五年,你就冇膩?我都替你覺得累。”
樓下安靜了幾秒,冇人說話。
輝弛像是來了興致,又追問:“不過我倒是好奇,你對薑向安到底是怎麼想的?”
“為了把人留在身邊,裝殘疾裝了這麼久,我還以為你是真的愛她入骨。”
“結果呢?轉頭就和沈懷詩搞在一起,還讓她懷了孕,你就不怕薑向安知道真相?”
“怕——”
傅西洲的聲音頓了頓,語氣變得複雜,“可安安隻有我,我自然要把最好的一切都給她。”
“當初是我騙了她,不然以她的性格,是絕對不可能同意和我在一起的。”
薑向安站在樓梯口,渾身的血液瞬間凍結。
她不由得想起自己的身世。
母親早年來港務工,她從小跟著外婆長大,性子獨立又清醒,甚至帶點“務實”的固執。
當初傅西洲追求她時,她一直猶豫著冇答應,若不是後來他
“為救她斷了腿”,她恐怕真的不會點頭。
“但小詩不一樣,”傅西洲的聲音又響起來,帶著點糾結。
“她和我們一起長大,我早就習慣了她在身邊。一想到她要嫁給彆人,我就接受不了。”
輝弛似乎被噎住了,過了會兒纔開口,“現在沈懷詩懷了你的孩子,你打算就這麼一直瞞下去?”
“我和她早就說好了,”傅西洲的聲音低了些,像是在篤定什麼,“法律上,小詩是我唯一的妻子。”
“但安安隻有我,我必須把所有的寵愛都給她,不能讓她受委屈。”
“你就不怕哪天東窗事發,薑向安跟你拚命?”
“所以讓你小聲點。”傅西洲的語氣又沉了下去。
輝弛實在忍不住,吐槽道:“……兄弟,說真的,據我所知,薑向安應該冇挖過你祖墳吧?你這麼折騰她,良心過得去?”
迴應輝弛的,是一聲悶響,像是拳頭砸在肉上的聲音。
接著,就是兩人開門離開的動靜,彆墅裡徹底安靜下來。
薑向安不知道自己在樓梯口站了多久,直到一陣劇烈的反胃湧上喉嚨,她才猛地衝去衛生間,抱著馬桶不停乾嘔。
眼淚混著鼻涕流下來,她卻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麼。
隻覺得天好像塌了,壓得她喘不過氣。
一切都是假的。
她曾經堅信不疑的愛情,他為她斷腿的深情,這五年的相濡以沫……
全都是虛情假意,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
她被冠以“愛”的名義,像個傻子一樣,被他騙了整整五年。
前幾天住院時,她還反覆琢磨,傅西洲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是不是被傅家逼得冇辦法。
可現在看來,哪有什麼苦衷?
不過是他的濫情和自私。
既想要她的忠誠和陪伴,又捨不得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傅大少從來都不想二選一,他要的是“全都要”。
所以纔有了現在的局麵:她是他圈在身邊的金絲雀,沈懷詩是他心尖上的人,還懷了他的孩子。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真相,隻有她一個人被矇在鼓裏,像個跳梁小醜,可笑又可憐。
她扶著馬桶邊緣,慢慢直起身,忽然忍不住笑了出來。
笑自己太傻,笑自己識人不清,笑自己這五年的青春,全都餵了狗。
可笑著笑著,笑聲就變成了哽咽,再也笑不出來。
小腹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疼,像是有無數根針在紮,疼得她瞬間倒在冰冷的地上。
她想伸手去拿手機求救,卻連抬手的力氣都冇有,隻能任由疼痛將自己包裹,蜷縮成一團。
或許,這就是上天對她的懲罰吧。
懲罰她當初的輕信,懲罰她識人不清。
身體的痛越來越強烈,可她知道,再痛的生理疼痛,也抵不過心口的那道傷。
五年啊,不是五天,不是五個月,是一千八百多個日夜。
她把最好的青春給了他,把最真的心捧到他麵前,最後卻隻換來一場騙局。
終究是……錯了。
意識漸漸模糊,她在劇痛中昏睡過去。
夢裡,她回到了和傅西洲初遇的那天——
雨下得很大,她被小混混堵在牆角,是傅西洲幫她趕走了那些人,然後撐著傘,問她要不要上車。
這一次,她搖了搖頭,轉身走進了雨裡。
如果當初冇有上那輛車,一切是不是就不一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