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訴不儘的怨與愁 010

    一襲華服，蓋著蓋頭，床上是等著蕭淮謹掀蓋頭的蘇桑寧。

娶到了自己苦等五年的女子，本應該開心至極的他，此刻卻滿心急切地想要去找葉微霜。

久未看到他動作的蘇桑寧，疑惑開口：“殿下？”

蕭淮謹思緒被拉回，他決定要去找葉林微霜，她一個小小的幕僚居然敢在本王大婚之日不出現，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本王軍中有急報，桑寧你先睡。”說完不再管身後蘇桑寧的叫喊，推開門徑直往葉微霜院中趕去。

“殿下！”蘇桑寧掀開蓋頭，看見的就是蕭淮謹匆匆離去的背影。

她惡狠狠地盯著，“葉微霜！！你這個踐人！！”

越靠近，那股縈繞在蕭淮謹心頭的不安感越發清晰。

直到看見那片焦黑的廢墟。

原本屋舍儼然、雖不奢華卻整潔肅穆的幕僚院，此刻隻剩下斷壁殘垣，燒焦的木梁橫七豎八地搭著，空氣中彌漫著煙熏火燎後的嗆人氣息，一片死寂。

蕭雲紀的腳步猛地頓住，瞳孔驟縮。

“怎麼回事？！”他的聲音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緊繃和厲色，“這裡發生了什麼？葉微霜呢？！”

留守在附近、負責清理現場的侍衛慌忙跪地回稟：“回殿下，三日前夜裡，葉幕僚的院子突然起火，火勢很大……等撲滅時，已經……已經燒毀了。葉幕僚……不知所蹤。”

“不知所蹤？”蕭雲紀咀嚼著這四個字，心頭莫名一空，一股無名火驟然升起，“當時你們怎麼不稟報本王？！”

侍衛們麵麵相覷：“當時，殿下和蘇小姐在一起，您說葉幕僚的事情不用告知你……”

“給本王找！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來！”

侍衛戰戰兢兢地應下，猶豫了一下，補充道：“殿下，火滅之後，屬下們仔細搜查過，並未……並未發現葉幕僚的……屍身。想來，葉幕僚應是自行離開了。”

自行離開？

蕭雲紀愣住了。

那個從來隻會安靜待在他視線所及之處，聽從命令，承受一切，彷彿天生就該屬於這裡的葉微霜，會自行離開？

他猛地想起那日取葉靈願心頭血時，她衝進來時那絕望而怨恨的眼神，想起她抱著靈願冰涼的身體踉蹌離開時的背影。

當時他一心係著蘇醒的蘇桑寧，並未深想。

難道……

他大步走向那間被燒得最徹底、屬於葉微霜的房間舊址。

焦土之上，一些未燒儘的物件依稀可辨，卻獨獨沒有那個人的蹤跡。

他在廢墟邊緣踱步，腳尖踢到一物，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低頭，是一支燒得半融、勉強能看出原本形狀的銀簪。

那是他早年隨手賞給她的，因她總作男裝，從未見她戴過。

如今，卻像是一件被主人遺棄的廢物，孤零零地躺在這灰燼裡。

“她什麼都沒帶走？”蕭雲紀的聲音低沉下去。

“屬下……不清楚。火勢太大，即便帶了什麼，恐怕也……”侍衛不敢再說。

蕭雲紀站在原地，望著這片廢墟，第一次感到一種事情徹底脫離掌控的慌亂。

葉微霜不是他棋盤上的棋子嗎？不是他籠中的雀鳥嗎？不是口口聲聲說著“為殿下去死也是榮幸”的幕僚嗎？

她怎麼敢走？她怎麼能走？！

她弟弟還生著重病，她身無長物，離了王府，離了他，她能去哪裡？

“查！”蕭雲紀的聲音冷得像冰，“給本王去查葉府，查她所有可能去的地方！她帶著病重的弟弟能跑到哪裡去！去給本王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