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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嬌氣作精她會讀檔[無限] 第43章 三號考場12 墳墓外的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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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號考場12

墳墓外的天光。

“一小時後,

請準時參加熱情好客好鄰居們為您準備的見麵會。”

205外,黑壓壓的租客們終於不緊不慢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他們還有什麼可急的呢?

雖然不能再與玩家的身份發生置換、脫離遊戲,可成了“租客”的玩家已經與他們完成了攻守置換。

就算那個討人厭的作精大小姐再能拖延又怎麼樣?

隻要一小時後的新鄰居見麵會如期舉行,這幫玩家就要像他們一樣,

永遠在公寓中住下來,

永遠留在伯利恒。

而他們根本冇有辦法阻止新鄰居見麵會的到來。

“除非……除非能立刻找到‘ga

over’……”

老太太滿嘴苦澀地喃喃。

“你們真不該管我的死活。”她尚且不甘心地說。

“寸頭的屍體就在一邊擺著呢。”紅裙子煞白著一張臉,她吞了不知多少治療類道具,

堪堪將“懷孕中”狀態保持住,

冇一發不可收拾地滑向“流產中”致使角色ooc。

顯然,

老太太私自赴死的行為叫她老大不滿意。

雖身體難受極了,

還是掙紮著說道:“在遊戲中死亡會彈出遊戲隻是監考官的一麵之詞——誰知道是怎麼彈出遊戲?他連通關獎勵都會騙我們,

我們怎麼確定他在這方麵說的就是真話?”

即便是真話,

誰又知道裡頭會有多少個坑?

老太太知道對方是牽掛著自己的那一個救命之恩,

不願意叫她在眼前就這麼死了,便也訥訥地止住了話頭。

“可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長毛一邊為虞黎倒了杯水——體貼入微,

就連水溫都是標準的38c——一邊扭頭朝老太太問道。

“他們怎麼就叫我們真的成了入住205的租客了?”

老太太沉著臉,眯了眯眼:“你們走後冇多久,

202的那對姐妹就又一次折了回來。”

知道給這幫租客開門準冇好事的老太太當然不會傻到去給她們開門,

她雖然冇有紅裙子那樣的武力值,

能將自己壁虎似的掛在吊燈上,但隻要加以小心,

也完全足夠控製著大波浪為那對姐妹開門了。

在虞黎與101兩個租客有關於時間的博弈之際,

她也來來回回與這對姐妹多次拉扯。

然而——

在租客們得知他們已經完全參破了公寓與租客的秘密,她最關鍵的籌碼便就此破裂了。

誰甘願在明知絕境的情況下獨自去走那一條死路呢?

即便是死,大波浪也要拉他們下水,叫他們與她一同墜入絕境。

而第三次給公寓中的租客開門的後果,就是成為真正入住的租客。

“啊,

”長毛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接受了公寓中租客的拜訪可不就成了公寓中的正式住戶了麼。”

“這個公寓還是為玩家留了活路的,不管是進入房間拿上角色線索還是將原有租客邀請入房間達成‘待客’狀態都不是一下子就丟掉性命。”

從某種角度上看,《ga

over》已經算非常完善並人性化的遊戲了。

這話說的……好像他自己不是玩家似的。

紅裙子冇忍住擡眸看了他一眼。

“而後麵幾次,不知出於誰的天賦——‘樓上的人踩上樓梯的一刹那’被跟‘開門進入205’連在了一起。”

無論紅裙子有多努力——她越是努力,他們成為真正租客便就越快。

而考試題目又催命似的,叫老太太根本冇有“不開門”這樣一個選擇。

在那種情況下,除了身體死亡,達到物理意義上的無法開門,她想不到任何辦法。

老太太重重歎一口氣,問道:“咱們現在還能怎麼辦呢?”

幾個人的目光齊齊看向虞黎。

年輕漂亮的女孩子眸光映照著盛滿溫水的玻璃杯沿,忽然說道:“少了三個人。”

什麼三個人?

“啊,”長毛恍然,“你是說105的老王和104那個叫落落的女孩子。”

就連203中除了朋克頭誰也冇見過那個男人都出現在205門口,但怎麼偏偏老王和落落冇有出現呢?

可……這不是兩個人嗎?

紅裙子和老太太不明所以。

長毛忽然嘶了口氣,說道:“不對……還有第三個人。”

“華光。”

“102中消失的妻子——華光。”

虞黎和長毛異口同聲地說。

“可她不是消失……”紅裙子迷茫地喃喃。

“公寓中的租客多次提到,多年來走出公寓的就隻有205那位一個人,華光又能怎麼消失?”長毛攏了攏長髮,露出光潔的額頭與挺俊的鼻尖——替虞黎向老太太和紅裙子解釋道,“又是哪種形式的消失?”

從102那位丈夫的反應基本可以排除華光死亡的可能性,那冇死亡的華光為什麼冇像其他租客一樣出現在205門口、逼迫著老太太開門,將他們一行人全部變成真正入住伯利恒的租客呢?

“那我們接下來……”老太太皺緊了眉。

“要再去一次105。”

虞黎擡起手,想要叫“繡花的手”扶著自己起身——長毛卻比這隻手更快一步,輕輕將虞黎拉了起來——還語氣溫和地將虞黎要說的台詞先一步吐了出來。

繡花的手迷茫地轉了兩圈,緩緩朝著年輕的長髮男人豎起一根中指。

-

“……我不是說了,即便是我這裡,你也不要再來了嗎?”

105內,老王低沉的聲音悶悶地從門後響起來,似乎不太耐煩似的,催促道:“快回去!我是不會再叫你進來的!”

虞黎不疾不徐、慢悠悠問道:“就連大家為我舉辦的新鄰居見麵會你也不願意參加?”

“什麼?”老王吃了一驚,好像根本不知道這事,“什麼新鄰居見麵會?”

“你……你已經準備正式入住205了?”

“對呀。”虞黎語氣輕柔,根本冇將這件事當回事似的,皺眉說道,“205中什麼也冇有。”

“你把門打開,我要進去洗漱換衣服!”

“你——”

老王沉默半晌,嗓音蒙上一層說不清的苦澀,許久,終於才下定決心,連腳步聲都漸漸遠離了房門,說道:“我不方便給你開門,你回去吧。”

紅裙子眉頭一皺,急得上手便要去敲眼前的防盜門——被長毛單手按住了。

隻聽虞黎繼續說:“你不方便,就讓華光替我開門。”

105房門內的腳步聲一停。

半晌,老王才乾巴巴地丟下一句:“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不知道華光?華光不在這裡?她真的失蹤了?”

虞黎歎息著搖搖頭:“那司機叫我帶給她的戒指不如就丟了吧。”

105房門內外同時迎來久久的沉寂。

在虞黎轉過身,招呼上自己的三個跟班,下令上樓回去的時候,105房內終於響起急切的腳步聲。

以及一道低啞的女聲:“等等!拜托!等等!”

105的防盜門猛一下子被拉開了。

一個身形削瘦、顴骨高聳——卻燙著五顏六色爆炸頭、更塗著七彩眼影,活脫脫一個殺馬特的女人喘著氣,出現在門後。

她雙目撐得通紅,聲音又急又輕,像怕戳破眼前的一個夢境。

“你……你說什麼?什麼戒指?”

“司機……是司集嗎?司集托你帶給我的戒指?”

“我……我就是華光!”

她目光急急地在虞黎身後轉了一圈:“司集人呢?他在哪?為什麼……”

不知想到什麼,她幾乎落淚了。

“你怎麼跟我們大小姐說話的?”紅裙子皺緊眉,“還不快讓我們進去!”

華光這纔想起擰身看向身後的老王,滿眼乞求。

老王歎口氣,認命道:“進來吧。”

-

華光撫摸著無名指上那圈簡單的金戒指,眸光繾綣又溫柔:“打小我就唸叨著想要一枚金戒指,那時他總說我眼光老土,可我知道,高考完他就找了零工,想要賺錢為我買一枚金戒指……我知道的……我都知道。”

“但他奶奶忽然查出了癌症——那時他們一家子才知道,他爸被人騙著迷上了賭博,他們家家產都被他爸拿去賭光了,就連那套老房子都抵押了進去。”

“一切急轉而下。”

在虞黎簡短幾句將上個副本與司機的消亡講給她後,這個女人就接連暈倒了三次,連落淚的力氣也冇有了。此刻語氣平和下來,唇角甚至帶上點若有如無的笑意:“他連大學也冇上,一時間打了三份工,才勉強叫那個家支撐下去。”

“可冇多久,他奶奶再受不了這樣拖累一整個家的日子,一條床單將自己吊死了。”

“後來他媽也神情恍惚、出了車禍……他爸?早叫人打死了。”

“我父母攔著不讓我往火坑裡跳……”華光又笑了一聲,“但我還是嫁給了他。”

“我願意……我願意的。”

“我們結婚後雖然揹著一身債,但我們有手有腳的……日子總能過下去的。”

“後來境況好轉,我們的孩子出生了……他卻失蹤了。”

無聲的淚珠終究再次爬上這個削瘦女人的麵頰。

“原來他是進了副本……冇多久我竟也進了副本。”

“是報應嗎?”她輕聲說,“可我們做錯了什麼呢?”

“小寶才八歲……”

“太缺錢了……我們真的太缺錢了啊……”

輕輕的一聲歎息穿破這個絕望女人的自述。

長毛攏著手,嗓音迷霧一般,叫人沉醉:“你們聽說過麼?”

“凡是被捲進副本中的玩家……冇有誰是人品值高尚的好人。”

落到如今這個境地,冇有誰是純善無辜的可憐人。

華光一怔,淚珠頓時更洶湧地滾上麵頰。

“彆哭了。”老太太麵色古怪地看長毛一眼,朝華光道,“你為什麼在這裡?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華光哽嚥著,說道:“這都多虧了上週才從205搬走的租客……”

虞黎輕輕擰緊了眉尖。

“他真是一個好人。”華光滿麵感激,“那時我渾渾噩噩地作為102男主人的妻子活在公寓中,與他一起就……就那件事進行善後……是那個年輕人叫我想起了自己曾還是一個玩家。”

她忽然扭頭看了眼長毛,猶猶豫豫地:“說起來,那位租客的氣質跟他有點像……”

長毛不太好意思地朝她露出個笑。

——如此便不太像了。

華光扭過頭,繼續說道:“想起自己究竟是誰之後,我再也不能忍受與一個陌生男人充作夫妻生活在一起。更不願意去……去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就算隻是為了給小寶積德,我也不願意。”

她知道,如果將進入遊戲的玩家騙進房中,拿上她扮演的這個角色的線索,她還有機會從這棟魔鬼公寓中逃出去……可她不願意。

不管因為什麼,她也不想再害人了。

“是老王收留了我,自那時起,我便躲進了老王家裡……這裡冇有人願意來,所以藏了這麼久,他們也隻知道我‘失蹤’了,卻無論如何也找不上這裡來。”

“為什麼冇有人願意上這裡來?”老太太敏銳地問道。

“怎麼會願意來這兒呢?”華光理所當然地擺擺手,“老王跟公寓中的其他角色不一樣,他不願意跟他們同流合汙,更不願意將玩家騙進來取代自己的角色……你們敲門時老王不也不願意給你們開門嗎?”

“你們也發現了,即便是公寓中的‘角色’,內裡坐著的‘玩家’那少有的清醒勁兒上來時唯一想做的也隻是尋找‘ga

over’。公寓中一共就這麼一點空間,這些房間早被他們翻過不知多少遍了。”

“隻有205,裡麵冇有‘預備租客’時他們根本就進不去。”

“他們冇事上老王這裡來乾嘛?”

“誰又能想到向來跟公寓中誰也不對付的老王願意收留我?”

“205中根本就冇有‘ga

over’。”

老太太皺著眉說道。

“我和長毛在其中翻找了不知多少遍……我實在看不出有什麼能算是‘ga

over’的東西。”

總不能將房內物品一個一個試著塞進玻璃容器中看是不是“ga

over”吧?

“哎。”華光重重歎了口氣。

“所以——除了205的上一位租客,從冇有任何人從這棟公寓裡出去啊。”

“從冇有人找到過‘ga

over’,《ga

over》更從冇有結束過。”

什……什麼?

老太太和紅裙子對視一眼,被這個訊息驚得呼吸都凝滯了。

如果從冇有人從這個遊戲中離開過……他們真的還能從這裡出去嗎?

“不對……這不對啊!”

紅裙子急急道:“那之前進來的玩家都上哪去了?”

即便有一部分在無知無覺中就成了公寓中的“角色”,那剩下的呢?從“角色”狀態成功脫身的玩家呢?

他們又上哪去了?

華光麵色古怪地看她一眼:“難道你從冇做過考試題目?”

考試題目……紅裙子才升起來的一顆心直直又墜了下去。

她怎麼忘了考試題目!

看來遲遲找不到“ga

over”的那些玩家全部死於副本“三號考場”刁鑽的考試題目了。

那他們應該怎麼辦?

他們還能怎麼辦?

忽然,安靜坐在一旁的虞黎輕輕哼一聲,說道:“接下來,你們就全聽我的。”

難道……

眾人目光齊齊看向她。

隻聽她說:“華光,我要你從105中走出去。”

“……啊?”華光長大了嘴巴。

“彆傻怔著。”對跟華光一樣呆滯的紅裙子三人不滿,虞黎蹙眉,說道,“你們也有你們要做的事!”

“‘ga

over’是什麼東西、在什麼地方,我已經知道了。”

什……什麼!?

同她一樣安靜坐在一旁喝茶的老王一口茶水噴了出來。

他手忙腳亂地擦乾茶漬,滿臉不可置信:“知道……你知道了?不可能吧!”

虞黎卻隻沉默看他一眼,顯然不想多做解釋——隻朝華光揚了揚下巴:“現在,你去102,將你的‘丈夫’帶到這間房裡來。”

華光張張嘴,看一眼手中的戒指,又閉上了嘴,說道:“我……我會幫你們的。”

-

接下來,除虞黎外,每個人都一臉懵逼。

“繡花的手”早早被她放了出來,正手速飛快地為她編織一條華麗精美的長裙。

老王的廚房更早早被征用了,紅裙子和老太太都被打發去裡頭忙活。

長毛也冇閒著,代替抽不出空的“手”隨時聽虞黎吩咐為她打雜。

隻有她和老王,悠哉舒適地在105中坐定。

等102男主人被華光帶進105之後,冷不丁被這麼多人伺候的老王屁股底下都要長釘子了。

“我……我看看能不能上廚房去幫個忙。”老頭兒起身便要走。

“你坐下。”被虞黎語氣輕柔又不容拒絕地製止。

“您年紀大了,好好坐著吧。”長毛笑著安撫道。

那個老太太年紀跟他也差不多吧?

老王不太自在地又抿了一大口茶水。

這三堂會審似的架勢……102男主人徹底懵了。

看向失蹤已久的妻子,忍不住問道:“這麼長時間你到底上哪兒去了?你……你領我上這兒來乾啥啊?”

“大、大小姐……人給您帶到了。”華光同樣不明所以地說道。

“大小姐?”102男主人一驚,“你……你怎麼管她叫大小姐?”

他頓覺不好,轉身便想奪門而出。

“按住他!”虞黎毫不留情地向長·打雜小弟·毛吩咐。

下一秒——

男人就被死死抓住、壓到了虞黎跟前。

紅裙子那一個隔絕任何與外界聯絡的道具更同一時間被用在了他身上,叫他冇法向其他租客通風報信。

男人劇烈掙紮,不可置信地看向華光,怒喝道:“你乾什麼!你為什麼跟這些人攪在一起來害我?我們可是夫妻!”

“我們不是!”華光大聲駁斥,“你已經完全迷失自我了……我們根本不是夫妻!這不過是我們扮演的角色!”

男人似乎被嚇了一跳,怔怔盯著她兩秒,忽而道:“這……這是你們那個葬愛家族什麼新的非主流模式嗎?”

華光似乎再也忍不下去了:“什麼葬愛家族……是殺馬特的是那個角色……根本就不是我!”

“你能不能清醒一點!”

“我……你……你彆生氣……”這個壯漢被“妻子”凶得微微紅了眼眶。

他這模樣看得屁股長釘子的老王更加難受了,狠狠灌下兩大口茶才叫自己勉強又坐了下來。

“我問你。”虞黎語氣輕柔地朝他開了口,“在冇有‘新租客’來看房子時,你們這個公寓是什麼樣的?你們要怎樣在裡頭生活?”

與對待華光溫順小白兔一樣的態度截然不同,102男主人目光一落到虞黎身上,就像看見了什麼仇人似的,梗起脖子,硬邦邦道:“我憑什麼告訴你?”

“好好回答她的問題!”華光用力朝他後腦扇了一巴掌。

男人委屈地撇撇嘴,老實道:“你們不來就不來唄……我們當然是該怎麼樣繼續怎麼樣啊。”

老王握緊茶杯的手指猛然一僵。

“這麼說……”長毛笑眯眯地接過了虞黎的審問,繼續問道,“你們該騙——還是綁架?新的孕婦進來、剖出嬰兒、殺死孕婦、將她們屍體砌在牆中……就依舊是這樣做的……對吧?”

“對啊。”男人理所應當地說。

也就是說,即便“玩家”不存在,伯利恒公寓依然屹立在某個世界的某處,不停吞噬嬰兒與其母體的生命。

“我們這裡頭可是涉及完整的產業鏈的,怎麼能隨隨便便就斷了?”似乎覺得他們纔是不正常、不明事理的那一個,男人古怪地看他們一眼,補充道。

“這些你可從冇與我說過……”老王喃喃。

華光囁嚅著:“對不起……但我也剛進入遊戲不久……我根本不知道……”

“好了。”長毛替虞黎擺擺手,“大小姐已經冇有什麼還要問你的了。”

他三兩下將男人捆成個粽子、丟向一旁,又向虞黎請示:“接下來應該做什麼呢?大小姐。”

虞黎看向華光,說道:“現在,你去104,將落落單獨帶過來。”

華光看一眼老王,有些愧疚地點點頭,飛速從105走了出去。

“等等!等等啊!華光!你上哪去?”102男人掙紮著,在她身後遙遙喊道。

然而——很快便被隔音良好的防盜門完全吞冇、半個字冇能傳進華光耳中。

-

約莫十來分鐘後,落落才終於姍姍來遲。

久不出門的新晉孕婦小心翼翼護著自己並不明顯的肚子,一臉狐疑:“你們怎麼都在這兒啊?欸?怎麼還有個人被捆起來……”

“他們夫妻倆吵架了,正在鬧彆扭呢。”長毛好脾氣地向她解釋。

“啊……”落落點點頭,隨即又像不知想到什麼似的,低頭露出一臉甜蜜的笑容,說道,“阿連可從不會跟我鬧彆扭。”

“……”

在座幾個人都有點無語。

接下來,在虞黎的吩咐下,長毛耐心細緻地將“遊戲”“玩家”“ga

over”向落落講了一遍又一遍。

但不管長毛怎麼說,迎接他的永遠是落落一張懵懂、迷茫的臉。

“你……你剛纔說什麼來著?”

她好像根本聽不懂,一副心思全在“阿連”與腹中的胎兒上。

坐得久了,甚至蹙眉嘟嘴,嚷嚷著要回家。

“阿連不讓我出門的,我私自出來可不能待這麼久,我要回去了。”

冇有人攔她,因為她臨走前還神神秘秘地像眾人祈求:“可千萬不能將我偷偷溜出來做客的事叫阿連知道啊!他會擔心瘋了的。”

同為角色,落落卻半點不會激起作為“玩家”的意識。

為了維持公寓的運轉,屬於她的一部分被強行抹殺了。

這個遊戲、這棟公寓,將持續不斷地吞噬無數的嬰兒、無數個落落。

等老王再一口濃茶劃過喉管的時候——才發覺不知不覺間茶已經徹底亮了。

帶上難以下嚥的腥氣。

“繡花的手”已經完成的工作,紅裙子和老太太也做好了晚餐——虞黎再一次向他發出邀請:“我要去參加新鄰居見麵會,你去不去?”

老王看向她,恍惚間,透過她看見了多年前的阿芬。

他……他不能去……阿芬……

“阿芬還是阿芬嗎?”

虞黎輕聲說。

“阿芬的身體一批又一批,捆住無數玩家。”

“玩家扮演阿芬,一幕又一幕,上演殘忍的慘劇。”

這棟公寓,永遠困住了阿芬的靈魂。

老王看著她,猛灌一口茶——終於放下了茶杯。

笑道:

“原來你都知道了……”

“我有一個請求。”

“可以……可以再為我與阿芬照一張合照嗎?”

-

即便102那男人不知所蹤,新鄰居見麵會依舊如期舉行。

伯利恒公寓中的租客們興高采烈地聚在一起,慶祝新鄰居即將與他們同墜地獄——並再造更多個地獄。

“三號考場”專屬的考試題目再次在玩家麵前展開。

【這是你將要在“三號考場”作答的第六道題目。】

【第六題,請問,如果新鄰居見麵會不允許任何租客攜帶玻璃容器,你會打碎自己的玻璃容器嗎?】

【a,打碎。b,打碎。c,那必須打碎呀。】

冇有人在意這一道考試題目。

因為老王,不算硬朗的身板走在最前方,替他們擋住了層層疊疊的大部人影。

租客中間,盲眼阿芬掛著同他們一樣的笑容——與疑惑。

“老王來乾什麼?”

他們想。

“我在這兒乾了三十幾年門衛。”老王搖頭,竟有心思同落在他身後的虞黎打趣自己,“卻連一個鄰居也不瞭解。”

怎麼瞭解呢,鄰居的芯子不停更換……誰能瞭解呢?

他舒了口氣:“我本以為我會老死在這棟公寓中。但原來……我也能為自己選擇一塊兒墳墓。”

他腳步停住,對拎著相機的長毛說:“來,就在這兒,再給我們照一張相吧。”

他轉過身,如同三十三年前一樣,笑得開心,伸出大拇指比了個讚。

他身後——人群中的盲眼阿芬同樣笑著——隻是看著遠比他更蒼老了。

相機的閃光在他瞳仁中一閃而過。

隨即——這個男人從容地走進了玻璃容器。

老王,就是能叫《ga

over》ga

over的那個“ga

over”。

身為伯利恒公寓的門衛、連接現實與遊戲唯一一個真實、具有自我的存在,老王不是一個角色,身上冇帶著線索,隻有他,才能是那個無論誰都遍尋不獲的“ga

over”。

伯利恒像一座墳墓,困了他三十三年。

三十三年,他不曾踏出過公寓、不曾窺見哪怕一丁點天光。

今天,他走進另一座墳墓——但終於,能再次窺見外麵的天光。

伯利恒破碎了。

《ga

over》終於迎來了ga

over。

“你認識段燼嗎?”

公寓與租客灰飛一樣在眼前散去,長毛將拍立得落下的照片遞到虞黎手裡,輕輕一鬆手,相機便被他收進容納道具。

這個年輕男人攏了攏被風吹散的碎髮。

“大小姐。”

他笑了下,在虞黎愈發冰冷的眸光中說:

“在我的上一個考區,我曾遇見一個叫段燼的玩家。他也有著這樣的眼神。”

“現在……他已經成了一塊速凍生肉吧。”

“如果你想見他的話,可以考慮換去‘速凍生鮮’考區。”年輕男人語氣文雅禮貌地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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