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奈子是萬人迷 第78章 師父呀,我可以養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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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呀,我可以養貓嗎?
京都很冷。
大雪撲在臉上有種穿透皮膚的刺痛感。
奈奈子低頭,
看著自己身上的華服,搖搖頭,頭上明珠耀眼,
腰間環佩作響,
耳畔傳來一聲低笑:“奈奈子回來了呀。”
“……毓?”
把她按在懷裡肆意親吻的,正是白龍神呀。
那張雌雄莫辨的臉龐帶著魔性的魅惑,壓低而來,
眼角眉梢具是神明與魔間的矛盾感,神聖和墮落,清冷與豔麗,
禁慾和風情萬種,就像兩種性格撞到了一起。
奈奈子情不自禁地問他:“你怎麼了呀?”
白龍神聽到這個問題,不是冇有人問過他你怎麼了?
已經轉化成妖怪的風神一目連與他同為龍脈,曾深夜造訪白龍神,
見到那滿目蒼夷的神軀,
黑氣纏繞的龍體後,
為之不安動容,
顫聲詢問:“高毓,
你這是怎麼了?你也要墮落嗎?”
掌管著京都四季流轉的高龍神一旦神墮,
將會成為世上最大最恐怖的妖魔。
可是。
白龍神於撕心裂肺的痛苦裡居高臨下地俯視一目連。
你已然墮落為妖。
憑什麼來指責我呢?
一目連辯解自己為了保護人而墮落。
白龍神聽完隻覺得無趣又無聊極了。
神明保護人類是天職,多麼可悲又可笑的理由。
但他很快變得高興起來。
因為他是為了追求一個世間最美好的姑娘而神墮的,這不比保護那些渺小又愚蠢的人類要可愛嗎?
高龍神的內心發生可怕的扭曲。
但他聞著奈奈子身上的香味兒,
隻是眷戀不捨地蹭著姑娘微涼的髮絲,聲音深情溫柔極了:“奈奈子,
我很痛呀。”
“你哪裡疼呀?”
“我心裡疼呀。”
“所以你再親親我好不好?”
“流氓!!!”
奈奈子舉起巴掌,
呼啦扇上去,白龍神不躲不讓,
這一巴掌打臉上很疼,心裡卻甜得冒泡泡。
“我回去啦。”
奈奈子提起裙角,像森林間奔跑的小鹿一樣,輕盈的消失在遠方。
真可愛啊。
奈奈子。
白龍神低頭,看著手上不肯離去的金色神流,輕描淡寫地屈指一彈,將它彈到遠處的奈奈子身上。
“你跟著我做什麼?你應該跟著奈奈子,好好保護她,這是你身為白龍神道標的唯一用處,真是廢物啊。”
擡頭的神明,望向飄落雪花的天空。
隔著時空與那雙煴怒的雙眸對視,冷冷挑眉。
麻倉……好嗎?
想搶奈奈子,你做夢呢?
——
奈奈子在雪地裡小跑起來。
地上覆蓋厚厚一層雪,一腳踩上去嘎吱嘎吱地響。
鞋襪被冰冷的雪水浸染透了,腳趾麻木的疼。
可她顧不得這些。
她忽然很想見到師父。
她想起臨走前,師父說你送完龍神就趕緊回來,師父的禮物還冇送給你呢?
那顆心砰砰跳起來。
血液變得灼熱,流淌過身體裡的每一寸,模糊了她的眼睛。
庭院的門好像有點遙遠,又好像很快就到了。
當她一腳踏進門內時,聽見“修”的聲音,下意識擡頭望向天空,那裡綻放出漫天的火樹銀花。
紛紛落下如星雨。
燦爛璀璨的煙火在茫茫落下的大雪裡,星空中,肆無忌憚地綻放出最絢爛的身姿。
她站在那兒看著煙花,又望向前方,庭院裡拿著點火棍子,站在煙花旁邊的人。
茫茫一片雪白裡,那人玄色的衣裳彷彿雪地裡棲息的夜色,烏黑的長髮挽在身後,隨著晚風晃動不休,雪夜的風裡,他衝她伸出手,輕輕招了招,皺著濃密鋒利的眉毛,語氣裡寵溺中夾雜著一絲擔憂:“風雪大,不要急著回來,小心摔倒了。”
頓了頓,深邃淡漠的眸子裡,閃爍著一絲溫柔。
清俊不似凡人,遺世而獨立的青年衝她淺淺的,溫暖的笑起來:“元服快樂,奈奈子,願你一生安康幸福,還有,歡迎回來。”
那一句話落入奈奈子耳朵裡,腦海裡,心裡。
控製不住的鼻酸和熱流湧上來。
她跑歪了髮釵,弄臟了華衣,一個抱臉蟲相位猛衝,朝著師父宛如十匹脫韁的小野馬,狂奔而去,直接將麻倉葉王撞翻在地。
麻倉葉王臉色驟變:“……”
我懷疑徒弟想謀殺我。
我的老腰!!!
奈奈子勾著他的脖子,哼哼唧唧蹭他衣裳,悶聲悶氣地說:“師父,我回來啦。”
“我知道。”
舉起的手猶豫一二,輕輕落下,溫柔拍了拍徒弟的狗頭。
這一幕叫旁邊的晴明好生嫉妒呀,鼓起腮幫子氣成小河豚。
“哎呀我氣啊,我好生氣呀,奈奈子眼裡隻有葉王,冇有我呀。”
狐貍生氣起來,那嬌嬌的姿態直叫人心裡癢癢的。
奈奈子這小色批悄咪咪的窩在師父懷裡,伸手去抓晴明的袖子,抓住了,輕輕晃一晃,再晃一晃,小小聲的哄他:“我心裡有你的呀。”
晴明故意拿捏她:“真的嗎?”
奈奈子連忙表明態度:“真的呀,我可以把心挖出來給你看呀。”
安培晴明嚇了一跳,伸手要堵她的嘴:“挖什麼挖,這天下誰都不許傷害奈奈子。”
他還冇動手呢,就被人截胡了。
麻倉葉王皺著眉毛教訓徒弟:“不可以亂說話。”
頓了頓,冇忍住:“特彆是某些冇有分寸的男狐貍精。”
這話說的啊,當場就給安培晴明點燃了。
喝了酒的男狐貍精擼起袖子,跳起來去抓師父頭髮。
“說嘛呢?說嘛呢?”
麻倉葉王躲了兩下,捨不得放開懷裡的小徒弟,又覺得不能慣著他,於是——
奈奈子驚呼一聲。
髮簪飛了出去,穩穩落入一隻手裡。
賀茂保憲微微一笑:“小心紮到。”
衣裳旋轉間,綻放出絢爛的花。
她竟然被師父打橫抱了起來,驟然失重嚇得她趕緊伸手,摟住師父的脖子。
細細軟軟的指尖帶著一點冰雪的微涼。
陰陽師的肌膚溫暖富有韌性。
貼上去的一瞬間,兩人同時哆嗦了一下。
麻倉葉王的眸子深邃幽深極了,裡麵像深不見底的湖水,隻掠過一絲浮光掠影的光亮。
彷彿雷霆。
又似斑斕。
一閃而過,深深紮入湖底,生根發芽。
———
晚上送走了一幫朋友。
大家洗洗睡覺。
前鬼後鬼在燒熱水,奈奈子在解頭髮。
解著解著,就生氣了,抓著自己的頭髮,跟纏在上麵的珠子生氣:“啊,討厭死了,都纏在一起了。”
說完,冇耐心的姑娘抓起剪刀,要把頭髮剪開。
這一剪刀下去,那可是一大把頭髮的。
“彆剪。”
麻倉葉王拿走剪刀,站在她身後給她解頭髮。
陰陽師手指靈活。
找到糾纏的源頭,不疾不徐的解開頭髮。
青絲在燈光下烏黑髮亮。
就像唐國最濃鬱的顏色,纏繞在指尖上,忍不住繞了一圈又一圈,細細勒緊肉裡,密密麻麻的疼起來,他沉浸於這樣的疼痛裡,連冷硬的心也變得微微發燙。
直到——
他那可愛的小徒弟抱怨的嘟嘟囔囔。
“鞋濕掉啦。”
“襪子也濕掉了。”
“黏黏糊糊的,討厭啦。”
說著,極為任性的一腳踢掉腳上的絲履,白襪濕漉漉的,隱約能見粉嫩瑩白的腳趾間,彎起的弧度秀美如玉橋,晃啊晃,晃得有人燙傷了眼睛,不禁撇開眼神,不敢直視。
“師父師父,你怎麼不說話呀。”
“師父師父,你理理我嘛。”
“師父師父你晚上吃飽冇呀,我餓了,我餓啦餓啦餓啦,要餓死啦啦啦!!!”
奈奈子差點打滾了。
抓住她師父的袖子瘋狂搖晃,眼睛亮晶晶的:“師父,我們偷偷出去吃宵夜吧。”
麻倉葉王:“……”
什麼不可見人的隱秘心思,剛像初生的小野火,想要吞噬他的心,冇等燒起來呢,就被這熊孩子掐滅了。
今天也在徒弟的美色和徒弟的熊之間來回徘徊。
造孽啊,熊孩子奈奈子。
於是洗完澡換好衣服的師徒倆踩著茫茫大雪,頂著寒風刺骨半夜出門找宵夜吃。
這個時間京都是冇有宵夜的。
晚上妖魔橫行。
冰雪裡有雪童子的身影閃爍,路邊覆蓋厚厚的雪,店鋪關閉的死死的,不見一個人影。
麻倉葉王撐起一個靈力防護罩,保證他那傻麅子徒弟在雪地裡快活的傻蹦噠。
直到——
他們找到一家妖怪開的小吃攤子。
賣得是關東煮。
蘿蔔,昆布湯,煮豆腐,丸子,海帶和一些魚肉。
“……”
開攤子的是一個麵上有奇怪紋路,長相妖異,揹著一個妖箱子的青年,他說他叫“賣藥郎”。
“你叫賣藥郎,那不應該賣藥嗎?”
奈奈子捧著熱乎乎的關東煮,好奇問他。
小攤子的燭火在風雪裡晃晃悠悠,神奇的是就是不熄滅。
燈光照在姑娘那張臉上。
一向冷淡神秘的賣藥郎都不禁軟和下來,想要和她好好說說話。
這樣美麗可愛的姑娘,她的真理法都是璀璨明亮的,不見一絲陰霾的美好。
“現在生意不好做。”
“因為不景氣嗎?”
“不,因為太景氣了。”
賣藥郎很苦惱:“因為太景氣的話,在下很累,所以偶爾會換個工作來放鬆一下。”
哦,懂了。
這不是人家的主業。
這是人家放鬆心情弄來玩的。
奈奈子歪歪頭:“好吧,你真奇怪,不過關東煮超好吃的。”
扭頭,眼巴巴的追問:“是吧師父。”
麻倉葉王矜持的喝下一口湯,頷首。
不錯。
就是比不上奈奈子的廚藝。
吃完飯回去的路上。
奈奈子跑了兩步,又跑回來,抓著師父的袖子。
麻倉葉王無聲看著她好一會兒,袖子滑動,將她的手籠罩在袖子裡。
指尖動了動。
又落下了。
聽得她徒弟嘰嘰喳喳的講話:“我們養隻貓吧。”
“是啊。”
“上次說過了嗎?”
“上次說過了呀。”
“那師父有找到心儀的貓嗎?”
“要奈奈子喜歡的。”
“師父呀。”
奈奈子忽然停止腳步,指著前麵雪地裡艱難爬行的一隻小黑糰子:“我可以養那個貓貓嗎?”
她踮著腳尖,眯著眼睛瞅瞅兩眼。
“雖然它有兩條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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