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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翁,大唐中興了! 第1章 魂斷天寶,豐字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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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魂斷天寶,豐字新生

天寶十三載,秋,東都洛陽以南,陸渾山下的一處杜氏彆業。

夜色濃重,秋風裹挾著寒意,穿過破敗的庭廊,嗚咽作響。屋內,燈焰如豆,在牆壁上投下搖曳的陰影,濃重的藥味與一種更深沉的、名為死寂的氣息交織彌漫。

杜豐的意識,在一片無儘的漆黑深淵中漂浮。破碎的畫麵閃爍不定——刺眼的車燈光暈、金屬扭曲的巨響、飛濺的玻璃碎片,以及意識抽離身體那最後的虛無。

‘結束了?’

‘不……不甘心……’

一股強烈的不甘,如同風暴中最後一點星火,在他即將徹底湮滅的靈魂深處倔強燃起。就在這時,另一股龐大而陌生的記憶洪流,蠻橫地撞入他的意識。

杜豐……杜甫第三子……年五歲……早慧……體弱……時疫……高熱……

劇烈的撕裂感幾乎將他的靈魂扯碎。他“看到”一個麵容清臒、眼含無儘憂思與悲憫的中年文士,緊握著他(這具身體)滾燙的小手,低聲吟哦,聲音沙啞而絕望;他“感受”到一種來自孩童身體的、蝕骨鑽心的虛弱與灼痛,生命力正像指間流沙般飛速消逝。

‘不!絕不能就這麼死了!’

兩世為人的求生執念,在這一刻轟然共鳴,凝聚成一股堅韌的力量,向著那拖拽他沉淪的死亡陰影,發起了決絕的反抗。

不知過了多久,那焚身的高熱,似乎退去了一絲。沉重如鐵的眼皮顫動,艱難地掀開一條縫隙。

模糊的視線逐漸清晰。古舊的木質房梁,結著蛛網;一盞油燈昏黃,光線所及,家徒四壁。身下是硬板床,粗麻被褥硌得人生疼。

“咳……咳咳……”他試圖發聲,喉嚨卻乾澀欲裂,嘶啞的咳嗽聲打破了屋內的死寂。

“豐兒!你……你醒了?!”

一個充滿疲憊與難以置信的驚喜聲音在床邊響起。

杜豐——融合了兩世記憶的全新靈魂——艱難地轉過頭。他看到了那張臉,與後世流傳的畫像神似,卻更真實,更飽經風霜。寬額,深目,此刻那布滿血絲的眼中,迸發著近乎狂喜的光芒。下頜幾縷清須,因連日憂勞而略顯淩亂。

杜甫。詩聖杜甫。此刻,是他的父親。

真實的,帶著體溫與顫抖呼吸的父親。

杜豐的意識仍在混亂中整合,但他知道必須回應。他張了張嘴,用儘氣力擠出兩個字:“……水……”

杜甫幾乎是踉蹌著轉身,端來陶碗,用勺子小心翼翼地將溫水送到他唇邊。那雙本該執筆書寫千秋詩篇的手,此刻卻因激動而微微顫抖著。

清水滋潤了乾涸,帶來一絲生機,也讓他的意識更清醒了幾分。他看著眼前喜極而泣的父親,看著聞聲進來、同樣麵容憔悴的繼母宗氏,一種荒謬、震撼與深切酸楚交織的情緒,湧上心頭。

“醒了就好,祖宗保佑……”杜甫喃喃著,粗糙的手掌輕撫他的額頭,感受著消退的熱度,眼眶濕潤。

在湯藥與精心照料下,杜豐的身體緩慢恢複。他大多時間沉默,一方麵積蓄體力,另一方麵,全力消化著這驚世的現實與龐雜的記憶。

他確認了自己身處唐玄宗天寶十三載(公元754年)。這是盛世華袍下爬滿虱子的時代。李林甫已死,楊國忠專權,而那個名叫安祿山的範陽節度使,正秣馬厲兵。距離將那場將盛唐打入深淵的“安史之亂”,隻剩不到兩年!

而他,杜豐,杜甫之子,本應早夭的曆史塵埃,如今,成了唯一的變數。

幾日後的一個下午,秋陽暖煦。杜豐堅持下床走動,他需要儘快讓這具羸弱的身體強健起來。

庭院破敗,秋草枯黃。他看到杜甫坐於石凳,麵前鋪著紙墨,卻久久未能落筆,隻是望著遠山蕭瑟,背影孤寂而蒼涼。

杜豐知道,這是父親理想受挫、對時局極度憂憤的時期。他心念電轉,必須做點什麼,既要點醒父親,也要為自己後續的“異常”鋪路。

他走過去,輕聲喚道:“父親。”

杜甫回神,斂去憂色,溫言道:“豐兒,外麵風大,當心著涼。”

“孩兒不冷。”杜豐搖頭,目光落在空白的紙捲上,“父親在作詩?”

杜甫苦笑:“心有塊壘,難覓一句。”

杜豐沉默片刻,仰起臉,用最純粹稚嫩的童聲,彷彿隻是無心地、一字一頓地吟哦:

“國……破……山……河……在……”

五字如驚雷,驟落心湖!

杜甫渾身劇震,霍然轉頭,目光如炬,死死盯住兒子!這五個字,簡練、沉重,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精準地剖開了盛世肌理下那腐爛的膿瘡,直刺他內心最深處的恐懼與預感!

“城……春……草……木……深……”

杜豐仿若未覺,繼續用稚聲悠悠念出。

“感時……花濺淚……恨彆……鳥驚心……”

杜甫手中的筆“啪”地掉落,墨汙紙卷,他卻渾然不顧。他隻是震撼地看著兒子,這沉痛,這悲涼,這入骨的洞察……這簡直是他鬱結胸中多年卻無法道出的心聲!

“……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

當這一聯出口,杜甫猛地閉上雙眼,胸口劇烈起伏,彷彿已見那烽煙遍野、音書斷絕的慘狀!這已非詩,這是預言!

杜豐適時停下,未念最後兩句。他裝作疲憊,拉了拉杜甫的衣袖:“父親,孩兒胡亂唸叨的……我累了,想去歇息。”

說完,他不再看父親那驚駭、茫然、探究交織的目光,轉身,慢慢走回屋內。

石子已投下,波瀾必生。

他躺回床上,心跳如鼓。改變早夭命運,是第一步;以此詩叩問時局,是第二步。

窗外,秋風依舊。但杜豐知道,曆史,已在這一刻,悄然偏轉了微小的角度。

他的路,開始了。

安史之亂?國祚衰微?

他目光沉靜,閃過一絲與年齡截然不符的堅毅。

“我要這大唐,江山永固,盛世……長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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