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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來信(1)
金珊的案子告一段落。
蕭逸辰站在窗前,出神地看著窗外的蕭瑟。
這是他從警的第九個年頭。這些年,他見識過太多的世態炎涼,人情冷暖,各式各樣的人,各種各樣的嘴臉。他們中有溫暖人心的,有炸裂三觀的,有淡泊如水的,也有利慾薰心的......
形形色色的人才組成了這個有趣的世界,人心向善不是口號,而是我們砥礪前行的根本。
人間多一些包容和理解,必將收獲繁花似錦。
退一步海闊天空不是懦弱,而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豁達,是邁向廣闊天地的豪邁,心慈之人天必佑之,願你我,願大家都能成為上天庇佑的人。
窗外洋洋灑灑飄起了雪花。
蕭逸辰心中一喜,他還欠陸子月一場雪中漫步。他希望這場雪下得大一些,再大一些。
那樣的話,他就可以牽著陸子月的手在雪地上踩出吱嘎吱嘎的聲響。
他推開窗戶,把手伸出去,雪花落在指尖,瞬間消失,留下了它的溫度,至少這個世界它曾來過。
“我去!下雪了,下雪了......”趙非凡的工位靠近窗戶,隻要外邊有什麼動靜,一般他是第一個發覺的。
這聲驚呼當然最能調動起伊寧跟紫嫣的興致。
兩人麻溜地出了工位,站在窗前欣賞起雪景。
這會兒,雪下得越來越大,地麵已經被雪花覆蓋,樹上,屋頂上,都白了,世界也變成了白色。
看著飄落地雪花,就像在欣賞一首無聲的音樂,沉寂,淡漠,卻能治癒人心。
“查訪金珊的案子,可鬱悶死了。這婆婆都能殺兒媳,這以後誰還敢結婚啊?”伊寧站在窗前發著牢騷。
“當我知道這個婆婆就是凶手的時候,我的頭皮都有些發麻,我寧願孤獨終老,也不要嫁進這樣的家庭,不管這個家裡的男人多優秀,關鍵是那個婆婆讓人窒息啊!”紫嫣無奈道。
趙非凡看著唉聲歎氣的兩人,說道:“我說你倆彆那麼悲觀好不好,這畢竟是個案。天下哪個父母不是盼著孩子好啊。像賈紅英這種情況,純粹是心理有問題,不正常。”
“沒錯!這是世間少有的個案,反正從警以來,這是我遇到的第一起婆殺媳的案例。咱們也不能一棒子打死,否定了絕大多數的人。人間美好,還是值得我們來走一趟的。”劉亦然附和。
“人生沒有圓滿,磕磕絆絆纔是常態。”紫嫣倚在窗前,看著窗外密集的雪花落下,有感而發。
“一個金珊案,就讓你們生出這麼多感慨來,平時也沒見你們這麼多愁善感啊?”蕭逸辰從辦公室走出來。
“蕭隊,主要是這案子太貼近女同胞的生活了,這要是再遇上賈紅英這樣的婆婆,不明緣由的就被嘎了,真得太恐怖了!”伊寧應道。
“這個案子對大家的觸動這麼大?難道她還能讓你們恐婚不成?你們都已經承認是個案了,就不要給自己的心理製造陰影了,更何況我們是警察,更應該理性地看待分析問題。金珊案已經過去了,大家翻篇吧!時間差不多了,外邊的雪一時半會還沒有停的意思,大家回去的時候小心點。”蕭逸辰抬手看了一眼手錶,下班時間到了。
雪光照得外邊的天亮如白晝。
“歐了。”大家齊聲說道。
蕭逸辰回辦公室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去了陸子月的法醫鑒定中心。
陸子月剛剛換了衣服,正好出門。
“外邊下雪了。”陸子月見到蕭逸辰的第一眼興奮地說道。
蕭逸辰嘴角上揚,寵溺一笑,“跟你赴一場浪漫的雪地之約。”
陸子月高興地拽起蕭逸辰的手,半依偎在蕭逸辰的肩頭,甩起胳膊,“走,聽雪落的聲音,聽雙腳踩在雪地上,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
茫茫夜色中,兩個黑色的身影,並排走在蒼茫的大地上,雪地裡留下來一深一淺兩組腳印。
雪下得很大,沒有風,彷彿真能聽到雪落下的聲音。
沒走多長時間,蕭逸辰就停住腳步,幫陸子月抖落身上的雪,“你看,不用堆雪人,你自己就成雪人了。”
“你還不是一樣。”陸子月俏皮道。
“對了,金珊的案子對辦公室裡的那幾個人影響還是挺大的,你怎麼樣?會不會也有不適的感覺?”
陸子月噘了噘唇,“剛開始的時候是有點,畢竟這個案子為我們這些女同胞敲響警鐘,每個女人都會融入到另一個家庭。這叫人愛也不是,不愛也不是,可不就是糟心嗎?”
“那對你有影響嗎?”
“直接的影響沒有。不過,不知道再次見到未來婆婆的時候會不會突然聯想到這起案子上。”陸子月笑著說道,臉上的表情倒是輕鬆的。
蕭逸辰的右手搭在陸子月的左肩上,安慰道:“你放心好了,我媽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媽,我跟她沒有血緣關係,但是她把我視如己出,她教會我做人做事。你可以不相信她,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
陸子月鼻頭酸澀,她被這個從來不會說甜言蜜語的男人感動著。蕭逸辰或許不懂的憐香惜玉,也不會哄女孩子開心,但是,陸子月就是感覺他的臂彎寬厚,溫暖,她依偎在他的懷裡感覺很踏實。
而蕭逸辰也在用自己的方式悄然改變著,他知道他遇上了一個多好的女孩,餘生,他將緊緊地牽起她的手,用自己的胸膛溫暖她內心的每一處方田。
第二天雪一停,警局的院子裡,大家開始了掃雪行動。
拿鐵鍬的拿鐵鍬,拿掃帚的拿掃帚,天是冷的,但是大家的心裡卻是暖烘烘的。
就當大家忙得熱火朝天的時候,警局裡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警察同誌,警察同誌,我要報案,我要報案......”
一位長相清麗的女人進了警局,手裡還拿著一封信。
“你好,你先彆急,咱們屋裡慢慢說。”蕭逸辰帶著那個女人進了房間。
“我懷疑我丈夫的死不是意外,是謀殺,你看,這是他留給我的信。”
第
411章天堂來信(2)
女人的名字叫楊芙蓉,死者是他的丈夫江津。
蕭逸辰接過她手中的信,那張紙很整潔,紙張微微泛著黃,中間的摺痕清晰可見,一看就知道,這張紙有可能曾經在某本書裡一直平整地壓著。
字是用圓珠筆寫的,內容是這樣的:最近,我發現有一個人總跟著我,跟芙蓉提起此事,她說我最近可能太累了,出現了幻覺。其實,我知道,那不是幻覺,那是真實的存在。我站在陽台上吸煙的時候,我看見過那人站在樹下的婆娑身影;我下意識回頭的時候,還看見過那人一閃而過的匆匆背影。我感覺我好像被人盯上了。如果我被人盯上了,那是為人還是為財?我是一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計程車司機,為財好像不現實。那就是為人?我反反複複回想著自己的過往,自覺一生坦坦蕩蕩,無愧於天無愧於地,除了那件事……可那件事隻有天知地知我知,不可能再有其他人知道……
難道……
想到這裡,我有些後怕……
明天新房子那邊需要換窗戶,換完窗戶之後,我決定去報警,我有妻有女,我不會讓任何人威脅到她們的生命。
下麵沒有落款。
這是一封獨白信,是寫信人對當下心境的獨白,看著泛黃的紙,蕭逸辰知道,這段文字應該來自很多年以前。
讀完信,蕭逸辰抬頭,“你是什麼時候發現這封信的?”
楊芙蓉急切道:“昨天晚上。我在收拾房子裡的舊書的時候,從一本書裡掉出來的。警察同誌,江津不是意外墜樓,他是被彆人害死的啊?”
楊芙蓉指著信上的重點欄位說道:“你看這裡,他本來準備換完窗戶報警的,他還沒來得及報警,他就是死在換窗戶的那天。
“都怪我,都怪我……他跟我提過這一茬,可我偏偏不信他,說他大老爺們疑神疑鬼,跟個女人一樣婆婆媽媽。是我不夠理解他,是我……”
想起丈夫的慘死,楊芙蓉捶打著胸口,哽咽出聲。
“這件事情發生在什麼時候?”
楊芙蓉平複了一下心情,“十年了,十年前的十月六日。”
蕭逸辰不禁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十年!
十年之前,他還在警校學習。這麼長時間的案件,如果要追溯的話,難度可想而知,隨著事發時間間隔越來越久,期間重要的證據早就消失。查?怎麼查?從哪裡查?蕭逸辰瞬間覺得壓力山大。但是隻要人民有訴求,他們就得有回應。這對他來說,又是不小的挑戰。
蕭逸辰皺眉道:“當時你的丈夫墜樓身亡沒有進行屍檢?”
楊芙蓉搖頭道:“有四五個目擊證人證實江津是意外墜樓的。再說了,墜樓的情形慘不忍睹,江津的腦漿都崩裂出來,警察也說過符合高墜的死亡特征,就沒做屍檢,想給他留個全屍。再說了,我們壓根也沒往這方麵想。”
“那你今天來警局的意願就是想重啟當年的案件,由我們來調查你丈夫的真正死因?”
“沒錯,是這樣。”楊芙蓉一臉懇切地看著蕭逸辰。
蕭逸辰雙手一攤,說道:“事情已經過去了十年,如果要重新調查江津當年墜樓真相的話,可能難度會很大,當然,也許會沒有結果。”
楊芙蓉緊張地抓起蕭逸辰的手臂,“蕭隊長,無論如何,你一定要幫幫我,我不能讓江津死得不明不白。”
“江津早已經火化了吧?”
“我們把他運回了老家,就在我們的山上,是土葬。”
蕭逸辰稍微鬆了口氣,“這樣吧,案件重啟需要走一定的程式,我去申請,你等我訊息。”
楊芙蓉雙手合十,做了個祈禱的姿勢,目光熱切地盯著蕭逸辰,喃喃道:“拜托,拜托......”
簡局長正打著電話,見蕭逸辰進來,朝他擺了擺手,示意他坐下。
“好好好,我明白,咱們乾刑偵的這點覺悟還是有的,好,好......”簡局長一口一個好的說著,掛了電話。
“逸辰,說曹操,曹操到,我正有事找你呢?那個淩江市有個疑難案件,好幾年了都破不了,家屬呢,不依不饒,在當地的影響很不好。這上邊發話了,要從我們京州調去最得力的刑警支援一下,我考慮過了,你是最佳人選,論搞偵查,破案率,全域性你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你意下如何?”
“簡局,你就不擔心案子破不了到時候給你丟人?”
“丟人?那有什麼丟人的,幾年都破不了的案子,能破皆大歡喜。當真破不了,那也沒辦法,幾年都破不了的案子,肯定也是塊難啃的骨頭,陳年積案在哪個省市沒有啊,這都正常。”
“什麼時候走?”
“上邊的意思是,越快越好,最遲一週趕赴淩江報道。”
蕭逸辰略一沉吟道:“那一隊怎麼辦?”
“你儘管輕裝上路,你不在的這些天有亦然先頂著,再不濟,我也在,你的一隊還是你的一隊。對了,上邊的意思是看看能不能再年關之前偵破此案,如果這起案件你能破了,那......”簡局長嘿嘿笑了兩聲,“那你小子可以在我這裡橫著走。”
蕭逸辰失笑,說道:“聽從組織安排。”
“等著你凱旋。”簡局長的嘴上就跟抹了蜜一般,就連說話也都是笑著的。
“對了,簡局,你看看這個?”蕭逸辰把江津的信遞到蕭逸辰麵前。
簡局長打量了一眼,疑惑道:“這是什麼?”
“剛剛有個叫楊芙蓉的女人來伸冤,說他丈夫不是死於意外,而很有可能是謀殺。”
簡局長的臉上爬上一絲陰鬱,“這時間可不短了吧?這紙張都泛了黃。”
“十年。”
簡局長咂舌不已,“家屬申請重新調查?”
蕭逸辰點頭,把事情的詳細經過跟簡局長說了一遍。
“按理說隻要有證據證明存在他殺的可能性,我們是需要依法調查的。可是......”簡局長的目光重新落在蕭逸辰身上。
“我明白,到淩江報到不是還有一週的時間嗎?這個案子,隻要你同意,我就接,誰叫咱們是人民的公仆,乾得就是為人民服務的事兒。”
簡局長笑道:“逸辰,那就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