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辭其舊 他給我留了辣子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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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給我留了辣子雞
清晨的陽光灑滿教室，夏天的天亮的格外快，一張張課桌上對映了光。
常則歪著頭，下巴擱在交疊的手臂上，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鉛。
都怪廖思誠…
不過這時候的廖思誠不在教室裡守堂。
常則耳邊是嗡嗡的讀書聲，夾雜著窗外麻雀的嘰喳。
\"——所以老孃告訴你們！\"鄭萍娜的高跟鞋\"哢噠\"一聲停在講台中央，手裡的語文書\"啪\"地拍在桌上，\"《蘭亭集序》背不下來，今天早上都彆吃飯！\"
常則勉強撐開眼皮，看清楚後僵了一下。
…今天年級教師拍照？
鄭萍娜今天塗了正紅色的口紅，大波浪捲髮隨著她走動的動作一晃一晃，活像電視劇裡的女特務。
她開始在過道間巡視，高跟鞋踩出的節奏還挺…
胡惟一偷偷摸摸回過頭，眼睛滴溜溜地轉，想確認鄭萍娜的位置，結果他正巧和常則對上視線。
常則懶洋洋地勾起嘴角，單手攥拳抵在唇邊，挑眉做了個抽菸的動作。
胡惟一眼睛一亮，剛想迴應——
\"胡惟一！\"鄭萍娜的聲音突然在耳邊炸開，\"你脖子落枕了？一直往後看！\"
胡惟一嚇得一哆嗦，差點從椅子上彈起來。鄭萍娜眯起眼睛，紅指甲點在他的課本上：\"來，給老孃背一下'仰觀宇宙之大'後麵是什麼？\"
教室裡瞬間安靜。胡惟一仰視著鄭萍娜，被逼的想站起來都不行。
常則幸災樂禍地看著他的後腦勺，突然發現裴曉徊把課本悄悄朝他的方向挪了一下。
…我摸不著頭腦的時候他乾什麼去了？常則撇撇嘴。
偏偏胡惟一眼神不敢亂飄。
\"俯、俯察\"胡惟一結結巴巴地開口。
裴曉徊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無聲地用口型提示：\"品類之盛——\"
胡惟一接收信號，語速極快：\"俯察品類之盛！\"他如獲大赦。
鄭萍娜冷哼一聲，轉身繼續巡視。
常則趁機從抽屜裡摸出半塊巧克力，這還是今早上在廖家的時候廖思誠放他書包裡的。
常則剛撕開包裝紙，就聽見最不想聽見的話。
\"常則。\"鄭萍娜頭也不回，\"把嘴裡的東西吐了，然後去後麵站著醒醒腦。\"
常則僵住了。剛還死氣沉沉的八班爆發出鬨笑聲，楊年呈的腔調小聲飄過來：\"常哥好衰哦~\"
…常則慢吞吞地站起身，餘光瞥見身旁空蕩蕩的座位，那裡，廖思誠的鋼筆還擱在桌上，筆帽冇扣，紅墨水都快乾了。
\"趕緊的！\"鄭萍娜敲了敲黑板，\"老孃數到三——\"
數到三你打死我，切。
常則拖著步子往後走，經過毛楮時順手把他後頸上的小塊膏藥貼給撕了，疼得他\"嗷\"一嗓子。
常則輕笑一聲，然後站的筆直，裝作若無其事。
還好其餘人冇注意後邊兒。
陽光正好照在教室後麵的牆上，廖思誠作主貼著的班級榮譽榜上從冇他常則的名字。
常則纔不稀罕。
他靠牆站著，突然覺得…
冇有廖思誠的早自習，真他媽無聊。
其實要是廖思誠真愛管上他了，他又不樂意。
——午飯時間，田澄澄剛喊了聲下課，常則就從座位上彈起來，籃球在指尖轉得飛起。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後頸上，曬得那片皮膚暖到發熱。
\"走走走！\"他一把勾住胡惟一的脖子，\"今天非把四班那群孫子打趴下不可。\"
劉希已經竄到教室門口，回頭衝他們招手：\"快點！再晚冇場地了！\"
常則剛要邁步，眼前突然橫過一條手臂。廖思誠不知什麼時候站在過道上，白襯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的腕骨線條分明。
\"吃飯。\"廖思誠看著常則，輕描淡寫的一句就這麼說出口。
短短兩個字，讓常則心裡邊癢起來。
\"讓開。\"常則用籃球抵住廖思誠胸口，\"餓一頓死不了。\"
教室裡的空氣瞬間凝固。楊年呈抱著飯盒悄悄往後縮，陳詔假裝繫鞋帶，胡惟一左看看右看看，突然把籃球從常則手裡搶過來：\"那啥我突然想起來我媽讓我今天必須吃午飯\"
\"叛徒！\"劉希在門口痛心疾首。
廖思誠紋絲不動，目光落在常則沁出汗珠的額頭上：\"上週胃疼的是誰？\"
\"關你屁事！\"常則耳根發燙，伸手去搶胡惟一懷裡的球，\"拿來！\"
胡惟一卻像扔燙手山芋似的把球拋給裴曉徊。裴曉徊穩穩接住，淡定地塞進講台底下，還鎖上了小櫃門。
\"裴曉徊！\"常則咬牙切齒，\"你是不是—\"
\"食堂今天有辣子雞。\"廖思誠突然說，眼裡有有幾分笑意。
常則的手僵在半空。
窗外飄來飯菜的香氣，混著夏日草木蒸騰出的青澀味道。蘇暢和崔詩挽著手經過走廊，故意大聲說：\"聽說辣子雞最後一份了哦~\"
胡惟一嚥了咽口水，偷偷拽常則衣角：\"常哥要不\"
常則瞪著廖思誠。對方從容地從口袋裡掏出飯卡，塑料卡片在陽光下泛著淡藍色的光。
\"請你的。\"廖思誠頓了頓，\"前提是\"
\"知道了知道了！\"常則一把搶過飯卡，\"吃飯！他媽的吃飯行了吧！\"
他大步走向門口，撞開憋笑的劉希。身後傳來此起彼伏的起鬨聲，胡惟一小跑著追上來：\"常哥！等等我！\"
廖思誠慢條斯理地跟上，路過講台時順手把籃球拿出來扔給眼巴巴的陳詔：\"吃完飯借你們。\"
陽光熾烈，常則的影子在地上拖得很長。他惡狠狠地想，待會一定要往死裡加辣，然後和廖思誠坐一桌，藉著無事獻殷勤辣死這個多管閒事的混蛋！
——夏季的天明朗的不分時段。就算是接近傍晚。
自由活動時間最適合乾什麼呢？幾乎每個班都是一樣，鬨騰的不得了。
八班的男生跟野狗似的在走廊上湧動。
劉希一個箭步躥到欄杆邊，胳膊肘撐著白瓷檯麵，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對麵教學樓。
\"快看！高一三班那個紮雙馬尾的！\"他捅了捅旁邊的胡惟一，\"我打賭她肯定喜歡我這款。\"
胡惟一翻了個白眼：\"你上週還說食堂阿姨對你有意思。\"
常則正懶洋洋地靠在欄杆上，低頭摩挲著中指內側那個因為轉筆練起來的繭子，聽著他們的對話，他忍不住笑了，轉身時將雙手搭在檯麵，其實心裡邊一直在想剛剛在食堂裡，廖思誠中計之後還嘴硬著說冇辣度…
不過大概頭一次遇見老師和學生坐一堆吃飯，挺多人看向他們那一桌，但是都被劉希他們瞪回去了。
對麵走廊上，幾個高一女生正湊在一起說笑，其中一個短髮女生突然擡頭，正好和常則對上視線。常則愣了一下，回過神來。
\"喲，常哥，\"易奈壞笑著用手肘撞他，\"你小迷妹又來看你了。\"
那個女生常則見過幾次，但是名字想不起來。什麼叫來看自己的？嘖，易奈這嘴…他收回視線。
常則還冇說話，劉希突然一個滑鏟，抵著欄杆，雙手捧心：\"學妹們看過來！高二學長在線輔導——\"
常則嘴角微微抽抽，心道這人是不是冇事找事…
\"輔導怎麼被記過嗎？\"裴曉徊冷不丁從後麵冒出來，手裡還抱著作業本。
胡惟一對此渾然不知，還傻樂著。
對麵高一的教學樓突然傳來一陣鬨笑。幾個男生正朝這邊揮手，其中一個扯著嗓子喊：\"常哥！下週籃球賽彆虐太狠啊！\"
常則勾起嘴角，擡手比了箇中指，惹得對麵笑得更歡。
楊年呈趴在欄杆上，聲音軟綿綿的：\"那個高一學弟好可愛哦~\"
\"哪個？\"胡惟一湊過去。裴曉徊也擡頭看向對麵。
\"就那個呀，\"楊年呈指著對麵三樓，\"頭髮卷卷的，像小綿羊~\"
胡惟一看了看楊年呈，他又眯著眼望對麵。
最後在裴曉徊的視野裡，胡惟一嫌棄的“咦”了一聲。裴曉徊站在他的斜後方，見胡惟一這樣反應，他緊繃的表情緩和了些，笑了笑：“咦什麼咦？”
胡惟一被他突然出現嚇得一激靈。
“你走路怎麼冇聲！”胡惟一忍不住嚷嚷道。
裴曉徊眉頭一挑，冇吭聲，轉身進了教室。
一陣風吹過，帶著初夏特有的燥熱。樓下操場上的梧桐樹沙沙作響，常則眯起眼，看見對麵教學樓拐角處，廖思誠正和幾個老師邊走邊說話，白襯衫在陽光下乾淨得亮眼。
易奈賤兮兮的湊過來：“哎，常哥，我怎麼老感覺老廖針對你啊，他…你親戚？”
常則眉頭一皺，他都冇叫過廖思誠老廖，再說了，這事兒是可以隨便問的？
“…”常則斜了他一眼。
\"常哥，\"胡惟一突然壓低聲音，\"老廖在看這邊。\"
常則下意識挺直了背，隨即又覺得自己莫名其妙。
“老廖是什麼年齡段的人都喜歡搭訕啊…”劉希一副想當然的樣子，他這話被常則聽著怪毛躁的。
…又來一個叫老廖的，嗬。
常則抓起手裡的礦泉水瓶砸向劉希：\"閉嘴吧你，吵死了。\"
劉希靈活躲開，瓶子\"咣噹\"一聲砸在牆上，動靜老大了。
對麵的女生都紛紛擡頭看向八班外。
鬧鬨哄的走廊上，不少人嘲笑劉希。
“完蛋，\"劉希捂臉，\"形象全冇了。\"
\"你有個屁的形象。\"常則踹了他一腳，轉身往教室走。身後傳來劉希誇張的哀嚎：\"我的愛情啊——\"
他們笑鬨的影子交織在走廊的地麵上。
遠處傳來預備鈴的聲音，混著此起彼伏的\"老師來了\"的警告。
常則回頭看了眼對麵教學樓，廖思誠已經不見了蹤影。
…走的還挺快。
——第二天的體育課有體測，這無疑相當於一個噩耗。八班調皮搗蛋的人不少，但這是兩碼事，怨聲載道不過尋常。
一學期一次的體測，是多少人的噩夢。女生八百，男的一千，咬咬牙就過去了，但是真站上了塑膠跑道，心一定突突跳，女生們本來相約好了一起混過去，放慢速度，但是往往在起步後就“背信棄義”了。
“各就位——”
體育老師的哨聲刺破下午悶熱的空氣。
起跑線上，常則站在最外道
身後空無一人。跑道嘛…他又不挑，反正隻是起步而已。
常則的步子很穩，風在耳邊呼嘯，超過一個、兩個轉彎時他餘光瞥見廖思誠站在樹蔭下，袖口被風吹得微微鼓起。
…最後一圈，彆人減速他加速。
\"3分02秒！\"體育老師掐著秒錶大喊，\"常則！你小子要是練體育早拿二級證了！\"
八班就毛楮一個人走體育特長，但是跑一千他卻落在常則的後麵。
常則彎腰撐著膝蓋喘氣，汗水順著下巴滴在跑道上，瞬間被蒸發。
胡惟一癱在旁邊像條死狗：\"常哥你特麼是人嗎\"
體育老師走過來，曬得黝黑的手拍了拍常則的肩：\"真不考慮練跨欄？你上次翻操場欄杆那姿勢，專業級的。\"
讓常則練體育的建議已經不是第一次提出來了。但因為多方麵的原因冇能實現。
劉希見狀立刻起鬨：\"常哥翻欄杆是為了躲老高！\"
鬨笑聲中，常則抓起校服下襬擦了把臉，冇接話。他看見廖思誠從樹蔭下走出來，陽光變的刺得他眼睛發酸。
——回教室的路上，楊年呈嘰嘰喳喳：\"常哥要是練體育，肯定迷妹更多啦~\"
\"現在也不少。\"陳詔踢了腳路邊石子，笑嘻嘻的：\"上週還有高三女生來送水。\"
常則突然停下腳步。廖思誠站在樓梯拐角，手裡拿著瓶冰水，瓶身凝著水珠。
\"聊聊？\"廖思誠神色平靜。
——天台的風很大。常則趴在欄杆上，看著操場上的學生像螞蟻一樣小。廖思誠擰開瓶蓋遞給他：\"為什麼拒絕？\"
\"關你屁事。\"常則灌了一大口，冰得太陽xue直跳。
\"訓練費我出。\"
常則差點嗆到。他扭頭瞪著廖思誠，對方冇有看他，薄薄的鏡片遮不住眼底的認真。
\"你以為老子會報答你？\"
\"你以為我盼著？\"廖思誠反手摘下眼鏡，他眨眨眼，睫毛在夕陽下變成淺金色，他看著天邊：“下週校隊選拔，去試試。\"
樓下突然吵嚷起來，胡惟一他們不知怎麼發現了天台，正仰著頭起鬨。劉希雙手攏成喇叭：\"常哥——答應他——\"
常則猛地縮回頭，耳根發燙：\"操\"
\"籃球也可以兼項。\"廖思誠重新戴上眼鏡，嘴角微微揚起一個難以覺察的弧度，\"你不是挺擅長？\"
常則想起廖思誠剛來七中，他帶著八班翹了節數學課去操場，…雖然最後他跑了十圈。
風吹亂了常則的頭髮。他盯著廖思誠的側臉，垂下眼簾，含糊地\"嗯\"了一聲。
過了幾秒，常則遲疑開口：“我媽那邊…”
廖思誠自若的說：“不用擔心。”
樓下，幾個人小聲嘀咕。
“…為什麼一定要上天台啊…”
“你懂什麼。”
“這也聽不見啊…常哥答應冇？”
——幾天後，廖思誠難得有空閒時間，他的辦公位在上週調到了一樓，當然，常則在他的要求下還是必須每天都去“開小灶”。
一樓都是些有經驗的老師。所以當他推開一樓辦公室的門時裡麵已經熱鬨得像菜市場。
空調呼呼吹著冷氣，卻壓不住這群老師八卦的熱情。
\"哎呦廖老師！\"教三班英語的林老師立刻招手，\"快來嚐嚐我新買的碧螺春！\"
廖思誠笑著接過茶杯，茶香混著空調的涼氣鑽進鼻腔。他瞥見肖平億正湊在年級主任耳邊說什麼，眼鏡片後的眼睛閃著興奮的光。
\"你們班那個常則，\"物理組的老王突然湊過來，\"聽說把高一學妹迷得五迷三道的？\"
廖思誠不動聲色道：\"王老師，您這訊息\"他摩挲著茶杯杯口，語調稍緩。
\"我說的！\"肖平億突然蹦起來，手裡瓜子都撒了，\"昨天我還看見有女生往他桌洞裡塞情書！還挺厚一遝！\"
田澄澄塗著指甲油的手一頓：\"得了吧老肖，上週你還說常則跟胡惟一在器材室打啵兒呢。\"
辦公室裡爆發出鬨笑。廖思誠低頭喝茶，熱氣模糊了鏡片。
\"哎，廖老師，\"教五班的張老師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聽說你爸給學校捐了棟實驗樓？\"
茶水突然嗆進氣管。廖思誠咳嗽著摘眼鏡，眼前一片模糊中看見肖平億將凳子往前移了點。
\"張老師，\"他擦著鏡片輕笑，\"您這訊息比我們班胡惟一傳紙條還快。\"
窗外突然傳來\"哐當\"一聲。
眾人齊刷刷轉頭，隻見常則正一隻腳踩在窗戶外麵的空調外機上撿籃球，劉海被汗水打濕黏在額頭上，表情像吃了十斤餿飯。
\"老老師好。\"他僵硬地舉起球，眼神死死釘在廖思誠身上，\"我撿球。\"
肖平億的瓜子又撒了，激動不已：\"他聽見了！他肯定都聽見了！\"
廖思誠走到窗前，和常則四目相對。
廖思誠將玻璃窗打開一條較寬的縫隙，常則擡手摁住，兩人手指交疊，少年掌心滾燙，帶著操場上曬出的熱度。
常則反應過來，他們同時縮回手。
廖思誠說著：\"下次，\"他壓低聲音，\"走正門。\"
然後他將窗戶猛地合上，常則皺著眉後退了一步。
——訓練結束的哨聲響起時，天已經擦黑。
常則已經差不多適應了強度，隻是這幾天累得要死。
他拖著發酸的腿邁進教學樓，汗水把白色的校服後背浸透了一大片。走廊的聲控燈隨著他的腳步聲一盞盞亮起，照出牆上斑駁的痕跡。
推開後門，教室裡嗡嗡的說話聲戛然而止。胡惟一正站在第一排手舞足蹈地講著什麼，看見常則立刻閉嘴，假裝低頭翻書。
\"看屁看。\"常則啞著嗓子罵了一句，目光掃過全班，最後落在易奈桌上。
那桶紅燒牛肉麪還冒著熱氣。
易奈還冇來得及抗議，泡麪已經易主。常則端著麵桶回到座位，他掰開叉子，燙得指尖發紅也不管，呼嚕嚕就是一大口。
\"味道大。\"廖思誠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身旁的椅子被拉開，廖思誠帶著一身薄荷味洗手液的氣息坐下。常則頭也不擡，把叉子往他那邊一遞：\"那您來點兒？\"
教室裡瞬間安靜如雞。胡惟一脖子都快扭斷了往這邊看，被裴曉徊用物理書砸了下後腦勺。
廖思誠冇接叉子，變出個保溫盒：\"食堂留的。\"他遞給常則，特意強調：“有辣子雞。”
常則的動作一頓，手停在半空。
\"出去吃。\"廖思誠又說了句，\"彆熏著同學。\"
走廊的穿堂風掠過汗濕的後背，常則蹲在台階上扒飯，聽見教室裡傳來此起彼伏的\"臥槽\"。辣子雞炸得酥脆，嚼起來哢哧作響。
突然\"咣噹\"一聲，前門被撞開。胡惟一手忙腳亂地衝出來，校服領子歪到一邊，耳朵紅得要滴血。
\"裴曉徊你大爺！\"他邊跑邊罵，\"老子筆袋還我！\"
裴曉徊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前門口的欄杆邊，手裡晃著個白色的筆袋：\"想要？\"他忽然把筆袋舉到半空，\"自己拿。\"
胡惟一撲上去搶，整個人幾乎掛在裴曉徊身上。兩人在走廊扭成一團，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長。
常則往嘴裡塞了塊雞肉，含糊不清地問：\"他倆又搞什麼？\"
廖思誠靠在欄杆上，鏡片映著遠處操場的燈光：\"胡惟一把裴曉徊的競賽題撕了一頁。。\"
\"就這？\"
\"然後折成紙飛機，那一頁他算完花了一整天。\"
常子樂得差點嗆住。
夜風捲著泡麪味和辣子雞香，混著樓下桂花樹的香氣，飄進亮著燈的教室。
胡惟一的叫罵聲和裴曉徊的低笑，在安靜的校園裡傳得很遠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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