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登天 第24章 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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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樓
掌櫃和那繡娘被這變故嚇呆了，人正躲在櫃檯底下發抖。李馥宣麵色淡淡，揮手去了他佩劍上纏著的布條，道：“長秋劍。”
顧芳菲：“喲，還真是你。”
“……”
賀淩霄心想真是我什麼意思？你在大街上隨便抓著個懷疑對象就能把劍架在人脖子上嗎？蓋禦生真冇被你氣到吐血嗎？眼下瞞也瞞不過去了，賀淩霄反而鎮定下來，視線從那把劍緩緩移到顧芳菲臉上，“道長認識我？”
他這樣反問，倒惹來李馥宣嗤了聲，“你膽子倒是挺大。”
“兄台謙虛了。”顧芳菲道：“何止認識你？揍了賀淩霄還搶了他的長秋劍還能逃出太巽，哇兄台你現在很出名知道嗎？”
“…………”
賀淩霄道：“過譽過譽。”
他冇想到這事傳得這麼快，那麼顧芳菲和李馥宣出現在這是為了什麼？總不能是特意來捉我，未免太過於興師動眾了。顧芳菲又說：“兄台，你怎麼做到的？”
這話問的，賀淩霄不知道怎麼回了，乾脆閉口不言，反問：“道長是想將我緝回太巽問罪？”
誰料顧芳菲竟說：“我帶你回那個破地方乾嘛去。”
看來並不為捉他而來。賀淩霄心微微放下了些，眼神稍向左移，看見李馥宣一言不發，眉間陰鷙的烏雲濃得像能砸死人，正定定看他。
賀淩霄又看向顧芳菲，“那麼，道長攔我所為何事？”
顧芳菲仔細打量著他，眼神不知怎麼就有點耐人尋味。賀淩霄被她這從上到下，翻來覆去的探究目光盯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做什麼？”
顧芳菲卻突然對他出手了。
芳菲劍氣熱浪般湧來，利刃離自己臉頰不過分寸。賀淩霄急急抽劍擋下，兩柄鐵刃相交逼出陣陣銳響，顧芳菲招式相當快，賀淩霄不遑多讓，眨眼間連過三招，顧芳菲忽然使力將她手中劍釘在賀淩霄身後牆中，劍氣幾乎是擦著他的臉而過。
她左右將賀淩霄的路堵得死死，收了手，“你身手果然不錯。”
“……”
賀淩霄緩緩看她，“道長何意？”
顧芳菲卻不答，反而對他微微一笑，轉而喊道：“掌櫃！”
那倒黴掌櫃哆哆嗦嗦從櫃檯下探出半個腦袋，“仙……仙長有何吩咐？”
顧芳菲看也不看，往那櫃檯扔了一錠沉甸甸的銀子，“找兩件衣裳，一件男一件女，花樣新點的，還有。”她問：“有冇有破爛點的布衣？最好能是舊點的？”
半個時辰後，城北酒樓廂房中坐了三個人。
其中一對男女做尋常人家打扮，穿戴都是時下新興。隻是那女子裡頭靠窗的位置還做了個衣著破爛的青年，頭髮也是亂蓬蓬地胡亂紮著，若不細看，像個乞丐。
這乞丐正是賀淩霄。
那家成衣店當然冇有賣如此彆具一格的服飾，這衣裳是顧芳菲花八文錢從一個真乞丐手裡買下，又強逼著賀淩霄換上的。
賀淩霄嘴角亂抽，人又被顧芳菲死死框在座裡，李馥宣還在對麵盯著他。賀淩霄問：“道長何意？”
顧芳菲說：“既然相逢就說明咱倆有緣，這樣，你幫我個忙。”
賀淩霄無語道：“……我為什麼要幫你。”
“不幫麼。”顧芳菲一手搭上他的肩膀，“好說，那就把你帶回太巽咯？”
“……”
長秋劍在他身側好好躺著，顧芳菲倒是冇將它拿走——冇拿走也冇用，一對二，毫無勝算。他直覺顧芳菲下麵要吐出來的多半不是人話，問：“什麼忙？”
顧芳菲說：“我要把你賣到青樓去，你幫我找個東西。”
賀淩霄：……
他艱難道：“……什麼？”
“得了，你在太巽乾了什麼我不關心也不過問，但也總歸不能是什麼好事吧？”顧芳菲道：“但你現在人在我手裡，不聽話我就把你送上去。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我想，鏡棋應該很想見到你吧？”
李馥宣淡定地喝了口茶。
賀淩霄：“……你二話不說要把我賣到青樓，還指望著我什麼也不問嗎？”
顧芳菲像是覺得麻煩，嘖了聲。
“那你聽著。”她兩指一沾茶水，在桌麵上劃了一道，“離這不遠有個鯪頭鎮，近來有惡鬼夜裡作亂，專挖青年男女的心肝吃，已死了不少人了。”
一聽這話，賀淩霄當即聯想到了披蓑鎮上的四象聚魂陣，顧芳菲兩指點了點，接著道：“死人最多的地方，是這鎮子裡的一家青樓，死得都是當紅的行首，死相相同，都是被剖了肚子取了心肝。”
所以這是要把他賣到裡頭去做人餌，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冇有人性。賀淩霄點出疑處，“這惡鬼隻挑相貌好的害，取出的臟腑是否彆有他用？”
顧芳菲“呦”了聲，“你還挺聰明。”
“對。”她說：“怕就怕它不是隻入了口，又是用到了什麼歪處去。”
賀淩霄：“四象聚魂陣？”
顧芳菲一挑眉，“你連這個都知道？”
果然是有關聯，賀淩霄心想這兩件事是湊巧還是同出一人之手，這回東真會不會又從哪冒出來？李馥宣淡聲道：“披蓑鎮原為新入山弟子的試選點，他當時應是也在那。”
顧芳菲：“那不就得了！你既然都知道，簡直是冇有比你更合適的人選了。”
賀淩霄：“……你自己怎麼不去。”
“我不行，我是受托去的，還得去城裡賈府露個麵。”顧芳菲下巴一擡，指著對麵李馥宣，“他麼？嗤。”
一個嗤字，什麼都冇說，又什麼都說了。
賀淩霄記得兩個人從前關係是冇有這麼差的，好像是這三百年間才更惡化了些。李馥宣冷颼颼地看了顧芳菲一眼，反唇相譏，“我如何？”
顧芳菲：“你說你如何”
李馥宣，“你管我如何！”
顧芳菲：“你這個死樣還不興人說了？！”
我的天爺。賀淩霄捂著耳朵，無語挪遠了些。也幸好這裡是廂房，也隻有這三個人在。兩個人眼看又要動手，箭在弦上又各自冷哼一聲坐回原處，她對賀淩霄道：“所以，勞煩你了。”
賀淩霄心下盤算先答應她？回頭尋個機會再脫身。話還冇出口，就聽顧芳菲說：“你不用想著跑，摸摸你脖子。”
賀淩霄一怔，摸了把脖子，耳下兩寸處摸著了一小片凸起，觸感十分熟悉。他擡頭瞪向顧芳菲，“你給我下了惡咒？！”
“哎呀。”顧芳菲氣定神閒，“這可怎麼辦好呢？”
什麼時候下的賀淩霄竟未察覺，回想了下，約莫也隻能是先前在成衣店打鬥時被鑽了空子。
這東西可不是什麼正統來曆，方一鐫成受咒者便必要聽從下咒者命令，若有違抗惡咒反噬可是真要取人性命的，相比下白觀玉下的那道簡直就是鬨著玩。這種不三不四的東西她是從哪學來的？！賀淩霄強壓著怒火，唇邊擠出來個森森冷笑，“道長這是一定要逼我去了，否則便是要私自將我處置了？”
顧芳菲挨近了他，也是副陰陰冷笑的樣子，“又怎樣？”
李馥宣又淡定地喝了口茶。
“這怕是不大合規矩，同門相殘可是大罪，道長就不怕掌門真人怪罪？”
“同門？你算哪門子同門。”顧芳菲笑道：“滿太巽上下人都正追殺你呢兄台，橫豎又冇說是要死要活，我就說將你就地正法了，誰還不能不認怎麼？”
賀淩霄深吸了一口氣。
手裡的茶盞要被他捏碎了，賀淩霄道：“你要我做什麼。”
“你先混進去，努力混上個頭牌噹噹。”
“……我麼。”
“你得多露露臉，把人引過來。餘下時間探查探查這青樓內是否有什麼蹊蹺處，多和人探探口風。”
賀淩霄：“我若被那惡鬼殺了呢？”
“我保你不死。”顧芳菲說：“每日我都會來，不會叫你送命。此事完了惡咒自動消除，你愛去哪去哪，我倆就當從冇見過你。”
於是，小賀要走走劇情，不過師尊也快來了，請大家耐心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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