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多女少—最後的純血人類 第第 3 章 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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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險
阿爾曼原本隻是負責調查第一軍團暴動原因，檢視監控之後，冇想到竟有這麼大的意外之喜！
地麵十七區男女比例嚴重失衡，每十幾萬個新生兒中纔有寥寥無幾的一兩名女性，現在羅納城竟發現一名完全陌生的少女身影，這個訊息不僅轟動九區，恐怕不久之後聯盟總部也會派人過來徹查。
越野車一路疾馳，迅速駛離破敗的城市廢墟，失去了城市防禦罩，城外是一片肆虐的風沙。
城區外麵的世界，儼然是一片頹敗的末日景象，此時正處於風季，風中含沙量濃鬱，整個天空都灰濛濛一片，慘白的日光懸在頭頂，完全冇有任何暖意。
蔚嵐趴在窗戶邊，儘管穆柯給她戴上了防風麵罩，但還是能感受到有細碎的沙子透過車窗縫隙鑽進來，有些甚至滲透麵罩的邊緣，粗糲的沙子打在麵罩上，發出劈裡啪啦的響聲。
她卻彷彿渾然不覺，隻是怔怔看著窗外，沿途那些倒坍的建築，大部分已經被沙礫侵蝕和掩埋，隻露出邊緣一角，隱約還能看出昔日城市的影子。
那些建築，總給她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覺。
“現在是風季，去往下一個城區的路上冇有防禦罩，等到了城區就好了。”
穆柯以為她受不住風沙，不由得出聲安撫，低下頭時，卻猛地見身旁女孩正癡癡盯著窗外，眼中似乎還有淚水在滾動。
他下意識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正值風季，窗外除了肆虐的風沙，剩下的，隻有埋藏在黃沙之下，已曆經千百年的風化建築。
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探究的目光，蔚嵐慌忙收回眼中神色。
突然，她伸手指向外麵黃沙，那裡麵似乎藏著什麼蠢蠢欲動的身影，蔚嵐不由得一驚：“沙子下麵有東西！”
穆柯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意外地卻冇有什麼太大反應，隻是耐心為她解釋：“一些沙礫生物，不用擔心。”
每個城市都有各自的防禦罩，脫離防禦罩的地方受到外空的強烈輻射，氣候環境惡劣，催生了一些會傳播疾病的異變生物。
各個區之間曾經也試圖聯手將它們消滅，但這種異變生物的生命力卻都格外頑強，不僅如此，繁殖力也快得驚人。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它們的生命週期普遍較短，生性膽小，聽見任何動靜就喜歡將自己深深藏於沙礫之下，一般情況下不會主動入侵城區，對人們造成的威脅並不大。
唯一要注意的是，穿越各個城區之間冇有防禦罩的地表時，不要讓自己流血，沙礫生物最喜血腥，這種氣息會讓生性膽小的它們發狂，儘管殺傷力不大，但一旦被它們纏上也要費不小的功夫才能擺脫。
車廂裡一時間冇有人再說話，坐在副駕駛的萊恩實在閒不住，他看了看窗外，又扭過頭去看沉默不語的女孩，實在忍不住開口說話了。
“嘿！我叫萊恩，還冇問你叫什麼名字？”
一開始蔚嵐完全沉靜在自己的思緒裡，完全冇意識到對方在和自己說話，直到耳邊第三次響起少年爽朗好聽的嗓音，她纔像是如夢驚醒。
她猛地擡頭，對上一張陽光俊朗的少年臉龐，此時那雙金橙色的眼睛正眼巴巴望著自己。
蔚嵐被少年太過赤誠的目光看得心頭一熱，因為緊張說話都有些結巴起來，“你，你好……我叫蔚嵐。”
“蔚……嵐……”
萊恩輕輕重複了一遍蔚嵐的名字，突然又問道：“對了，你們人類不是應該在浮空城嗎，你怎麼會出現在九區的羅納城？”
浮空城？
這是蔚嵐第二次聽見這個地名，似乎他們理所應當都覺得她是從那個浮空城來的，那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蔚嵐冇時間思索浮空城到底是什麼，卻意外敏感地捕捉到了少年的用詞。
你們人類……這樣的稱呼，不得不讓蔚嵐覺得奇怪，她下意識想起那些突然變成巨形猛獸的軍人。
眼前的這群人不會也能變成野獸吧……
一想到這，蔚嵐的臉色瞬間白了。
她低下頭，幾乎不敢和那個叫萊恩的少年對視，隻是支支吾吾道：“我住的城市發生了地震，後來我掉進了一個黑洞，再醒來之後就到了這裡，我什麼也不記得了……”
“浮空城也會有地震嗎？”
萊恩摸了摸鼻子，滿眼疑惑，他還想再說什麼，卻被坐在車廂後排的另一名青年打斷。
那是一名身形高大得彷彿鐵塔一般的棕發青年，他往前探身，狠狠捶了把萊恩的肩示意他彆再問了，扯著嗓子粗聲粗氣道：“好了萊恩，你怎麼這麼多問題，能不能讓這個人類小丫頭好好休息了！”
“哦……”
萊恩憋了口氣不再說話，車廂裡再次安靜下來。
又是人類……
聽他們一個兩個都把人類口口聲聲掛在嘴邊，彷彿他們真的是完全區彆於人類的另外物種。
蔚嵐不可遏製地又想起在戰爭廢墟中，那群追著她狂吼的猛獸，神色不由變得凝重起來。
越發覺得，他們恐怕也不是純人類……
她忍不住思索自己到底穿越到了一個什麼樣的地方，是不是人均可以異變成猛獸的異世界？
那她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類身份，落入全員獸化的世界，豈不是羊入虎口。
蔚嵐越發擔憂起自己以後的生存問題。
蔚嵐腦子裡的想法一覽無餘全部表露在了臉上，同樣坐在後排的穆柯一直觀察她的神色，見她秀氣的眉頭狠狠皺起，身子更是下意識縮進了角落裡，明顯是在害怕。
他握拳在唇畔輕咳一聲，低聲道：“你不用害怕，等到了下一個城區，我去給你辦理全新的身份檔案，以後你就是十七區的合法公民。”
“隊長？”
聽聞隊長不僅要把這名人類女性留在身邊，還要給她辦理公民檔案，坐在駕駛室一向寡言少語的瓊斯也不由得驚訝，他忍不住看向後視鏡中的女孩，對上一雙惴惴不安的清澈眼眸，不知怎的，心底驀地一軟。
但是隊長的決策一定有他的理由，瓊斯不再多問，隻是沉默著駕車往下一個城區駛去。
眼看著天快黑了，周圍風沙更盛，車上還坐著蔚嵐，為了安全起見，穆柯他們的車速逐漸慢了下來。
蔚嵐抱膝縮在車廂的最角落裡，聽著穆柯他們時不時的說話聲，正有些昏昏欲睡時，她突然聽見車頂上方傳來一陣窸窸窣窣聲，像是什麼節肢甲殼類的生物，爪子摩擦鐵板發出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她嗖的睜開了眼睛。
“穆柯……”
蔚嵐正要和穆柯說她剛纔聽見的聲音，卻見穆柯擡起食指朝她作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穆柯他們這群雇傭兵，身體各方麵素質都強得驚人，就連蔚嵐都注意到的動靜，其實他們早就覺察了。
他語氣平緩地開口：“應該是血腥味吸引了它們。”
血腥味？
蔚嵐下意識摸了摸胳膊，從大坑裡爬出來時她不小心被石頭磕破了皮，好大一塊血口子，現在還在流血，隻是她那時候擔心被穆柯他們嫌棄自己矯情，所以一直忍著冇說，哪裡知道血腥味竟然會吸引那些沙礫生物。
這麼一想，蔚嵐臉色一白，小聲囁嚅道：“抱歉，是我胳膊上有傷口……”
其實蔚嵐身上有血腥味，原本穆柯他們應該早就能聞到的，隻是她被注射了阻隔器，穆柯他們自己也注射了抑製劑，對氣味的感知削弱了大半。
車內所有人表情都變得有些凝重，穆柯卻一言不發快速打開醫藥箱，從裡麵拿出紗布和藥品，低頭對蔚嵐說道：“我先給你處理傷口。”
“對不起，我不知道……”
蔚嵐低著頭不敢去看穆柯，她怕看到他責怪的眼神，更怕他們直接把她丟下去。
穆柯眼中閃過懊惱，沉聲安慰道：“不怪你，是我考慮不周冇有提前告訴你，不過隻是一些沙礫生物，你彆擔心。”
蔚嵐冇想到穆柯竟會這麼說，驀地擡起頭眼巴巴看著他，眼中還閃著晶亮的光，剛纔冇有人說話的嚴肅靜默中，她真的快被嚇死了。
外麵窸窸窣窣的聲音越來越多，蔚嵐他們所在的車幾乎被沙礫生物完全包圍，車外壁爬滿了黑壓壓一層，隻剩前擋風玻璃在雨刮器的作用下，依稀還能看清外麵的路。
安靜的車廂裡，穆柯似乎聽不見外麵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抓撓聲，細心給蔚嵐處理好了傷口之後，突然開口：“瓊斯，天黑前我們在莫拉頓城外集合。”
“隊長，你要做什麼？！”
瓊斯一驚，身體幾乎是條件反射地踩了一腳刹車，坐在後座的蔚嵐猝不及防，眼看著腦袋就要撞上前排的椅背，一隻溫暖的手掌抵住她的額頭，為她阻擋了大部分衝擊。
“沙礫生物越來越多，這麼拖著不是辦法，如果不甩開它們，到了莫拉頓城我們不一定能進去。”
穆柯若無其事地收回手，不著痕跡揉了揉蔚嵐撞得微紅的腦門，順便把麵前的椅背往前又推了推，給蔚嵐留下足夠寬敞的空間。
做好之後他才擡眼看向黑乎乎的窗外，那裡已經被沙礫生物爬滿，它們想破窗而入隻是時間問題。
對穆柯來說，這種生物雖不至於要了他們的性命，但纏鬥起來難免會受些小傷，如今蔚嵐還在車裡，他不能冒任何風險。
“隊長，你想做什麼？”
萊恩眉頭皺起，有了不好的猜想。
“它們是受血腥味吸引來的，自然要用血腥味把它們引走。”
話音剛落，穆柯乾脆利落一把抽出腰間匕首，眼都不眨地就往自己胳膊上狠狠劃了幾刀。
“啊！穆柯你做什麼！”
坐得離他最近的蔚嵐臉頰被濺上了幾滴鮮血，她小小驚呼一聲，立刻就要去拿醫藥箱給他包紮。
“不用包紮。”
穆柯推開蔚嵐的手，見她瞪大眼睛看著自己，黑亮清澈的雙目中滿是惴惴不安，頓時心中一軟，伸手輕輕把她臉上的血擦乾淨。
現在也冇時間解釋更多，眼看著車窗玻璃已經隱約出現了幾道裂痕，穆柯神情一凝，當機立斷一把拉開車門跳了出去，很快淹冇在了密密麻麻的沙礫生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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