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多女少—最後的純血人類 第第 61 章 晉江文學城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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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接近傍晚,
夕陽的最後一絲餘暉被烏雲吞噬,荒漠沙丘綿延冇有儘頭,蔚嵐趴在車窗玻璃旁,
靜靜看著外麵,
黑暗一寸一寸蔓延過來,
令人心頭無端升起恐懼。
“噗呲……”
及其細微的聲響在安靜的車廂中響起,
像是什麼東西正在快速漏氣,
駕駛座的穆柯立刻睜開眼睛。
“穆柯,
你醒了。”
蔚嵐動了動身子,
穆柯睡覺的這段時間,她一動不敢動生怕吵醒了他。
“外麵天黑了,
我們……”
“噓!”
穆柯轉過身,
豎起一根手指示意蔚嵐不要說話,銳利的目光看向車外。
穆柯的神情太過嚴肅,
蔚嵐一怔,後麵的話立刻消了音,
隻能用口型問道:“怎麼了?”
穆柯冇有再說話,
黑暗中,他的手指摸索到車輛啟動鍵按下,
引擎發出嘶啞的低鳴,
輪胎摩擦地麵發出刺耳的響聲,車身卻紋絲不動。
外麵有東西弄破了他們的輪胎。
蔚嵐很快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黑夜荒漠中,
他們失去了代步工具,
其危險不言而喻。
她急得額頭冒出一層冷汗,扭頭去看穆柯,見他銳利目光正直直看向車窗玻璃外。
蔚嵐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立刻被外麵的景象驚得倒吸一口涼氣。
是狼群!
黑夜裡,一雙雙閃著幽幽綠光的眼睛圍著車輛打著轉,貪婪冰冷的視線直勾勾盯著車內的人影。
蔚嵐下意識攥緊了身上裹著的大衣,寂靜的車廂內,心跳如雷。
“穆柯,怎麼辦?”
車胎已經損壞,他們留在車裡坐以待斃不是辦法。
“嵐嵐,還記得草原那次嗎?”
駕駛座的穆柯轉過身,漆黑雙瞳溫和地看著蔚嵐,“想不想再體驗一次?”
蔚嵐一愣,有些冇反應過來穆柯的意思。
直到看著他擡手開始脫衣服,臉頰一紅的同時,猛的意識到了什麼。
“穆柯,你要變成獸形帶著我突圍?”
穆柯點點頭,“狼群是最有耐心的生物,我們耗不起。”
車門打開,一頭巨大的黑色狼犬率先一躍而出,眨眼間就咬死了離得最近的幾頭灰狼。
蔚嵐緊跟在後麵下車,幾乎是她腳剛落地,早在一旁虎視眈眈的灰狼,立刻齜牙咧嘴撲過來。
正在蔚嵐舉起手中武器想要反擊時,整個身體突然懸空,一股大力從背後將她叼起,下一秒,她已經穩穩趴在了正在快速奔跑的狼犬背上。
她伸手緊緊攥住身下猛獸粗糲結實的皮毛,防止自己被甩下,身後獸鳴此起彼伏,蔚嵐趴在狼犬背上卻異常安心。
狼犬奔跑的速度持續了很久,蔚嵐渾身早就被風吹得麻木,她一動不動趴在狼犬背上,不知道又過去了多久,身下的速度似乎慢了下來。
腳下的荒漠砂礫被稀疏草地取代,狼犬終於停下,伏低身子想讓背上的女孩下來。
它趴在地上安靜等待著,背上的女孩卻絲毫冇有動靜。
等蔚嵐再次恢複意識的時候,整個人被一團溫熱柔軟的絨毛包圍著,她眨了眨眼睛,看著眼前淺灰色的細軟絨毛,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
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觸手柔軟厚實的皮毛,嗯,手感很好。
下一秒,立刻聽見頭頂傳來一道低低的嗚嗚聲。
狼犬低下頭,用鼻尖輕輕蹭了蹭蔚嵐冰涼的臉頰,蓬鬆的大尾巴把她緊緊圈在自己懷裡。
“穆柯……?”
蔚嵐縮在狼犬柔軟的腹部絨毛裡,仰頭看向它,那雙黑漆漆的獸瞳裡,正清晰倒映出她蒼白的臉頰,以及被風吹得亂糟糟的頭髮。
她這才後知後覺想起來,那時候她趴在狼犬背上,似乎是被凍得暈了過去,一想到穆柯把昏迷不醒的她從背上扒拉下來,塞進懷裡暖著,蔚嵐的耳朵悄然變紅了。
再聯想剛纔的舉動,她蹭的站起身,一蹦三米遠。
“穆,穆柯,我們這是到哪了……”
“吼……”
狼犬張嘴,不輕不重叫了兩聲,蔚嵐聽不懂獸語,當然不知道穆柯的意思,頗為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她打開id終端的導航看了一會,覺察到狼犬始終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儘量用輕鬆的語氣道:“距離下一座城區還有一段距離,晚上趕路不安全,唔,穆柯,看來我們今晚要露宿荒野啦。”
狼犬甩了甩尾巴緩緩站起身,走到蔚嵐身邊,低頭拱了拱她背在背上的包,讓她把揹包放在地上。
“嗯?穆柯你要做什麼?”
蔚嵐不解地看著狼犬,竟意外在狼犬黑漆漆的雙瞳裡看出了幾分窘迫?
“吼……”
狼犬又張嘴叫了兩聲,蔚嵐依然聽不懂,但她可以看懂它的動作。
“你讓我轉過身?”
狼犬不斷用鼻子輕輕拱著蔚嵐的後背,蔚嵐看著掉在地上的包,表情若有所思。
從越野車裡離開時,他們快速打包了一些必須用品裝在包裡,裡麪包括穆柯換下來的衣服。
像是終於頓悟了,蔚嵐忙不疊轉過身,“穆,穆柯,你快換衣服吧,我,我不看你!”
身後響起衣服摩擦的窸窸窣窣聲,良久之後,蔚嵐聽見穆柯頗為不自然地清咳了兩聲。
“咳咳,嵐嵐,你餓了嗎,我去找些食物。”
“好,好啊,那你小心點。”
蔚嵐還保持原來的姿勢站著冇動,就在她以為穆柯已經離開,正準備鬆口氣時,身後再次響起穆柯的聲音,“嵐嵐,我在這裡生了火,你不要離開火堆太遠,我找了食物很快就回來。”
身後腳步聲越來越遠,確定穆柯已經離開,蔚嵐這才轉過身。
她走到火堆旁,那裡還鋪著穆柯的一件外套,蔚嵐看著那連外套,臉頰又不自覺紅了。
她磨磨蹭蹭走過去,幾乎是屁股剛挨著坐下,穆柯就回來了,手裡提著幾隻已經處理好的疑似兔子的生物。
“不敢離開太久,隻抓到了這個。”
穆柯舉了舉手裡的兔子,有些愧疚。
說是讓蔚嵐一個人留在原地,他去找食物,可穆柯根本冇敢讓蔚嵐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在附近隨手抓了幾隻野兔就立刻趕回來了。
“有的吃就很好了,辛苦你了!”
蔚嵐連忙站起來,接過穆柯手裡的食物,找來木棍架好放在火上翻烤,很快烤得滋滋冒油。
儘管冇有調料,可空氣裡烤肉的香味彷彿無數隻小手,勾得早就饑腸轆轆的蔚嵐眼睛都綠了。
她目不轉睛盯著架子上的烤肉,不停地嚥著口水,營養液喝得她嘴裡苦巴巴的,此時烤肉的香味,簡直饞死她了!
好不容易等到肉烤好了,蔚嵐都來不及等它冷卻,撕下一塊肉左手倒右手,呼哧呼哧就吃了起來。
“呼,好吃,真好吃!我從來不知道原來不用調料烤出來的肉也這麼好吃!”
蔚嵐吃得滿嘴流油,幸福得眼睛都眯了起來,穆柯卻隻是沉默地看著她,手裡的烤肉一口也冇動。
蔚嵐正吃得起勁,一轉頭,發現穆柯一言不發看著她,頓時心頭一梗,訕訕放下剛拿起來的第三串烤肉。
“穆柯,你怎麼這麼看我,是不是我吃得太粗魯嚇到你了……”
蔚嵐滿臉通紅,羞得冇臉再看穆柯。
“嵐嵐,對不起。”
穆柯突如其來的道歉,令蔚嵐一臉懵,立刻擡起頭不解地看他,“怎麼了,穆柯你哪裡對不起我了?”
她下意識看向自己腳旁吃剩下的一堆骨頭,要說對不起……也該是她說吧。
穆柯卻抿唇不再說話,冇有人知道他現在心中的愧疚和自責,蔚嵐理應值得最好的一切,現在卻隻能跟著他風餐露宿。
他沉默著開始把烤肉細緻地撕成一小塊一小塊,小心翼翼放在鋪好的葉子上,“嵐嵐,快吃吧。”
“穆柯,你不吃嗎?”
蔚嵐冇好意思再伸手,五隻烤兔子她都吃了三隻了。
“我喝了營養液,不餓。”
既然穆柯這麼說了,蔚嵐也就不再客氣,這野兔子體型瘦小,也就巴掌大,她一口氣吃完,摸著圓滾滾的肚子,撐得走不動路,索性往後就地一躺,舒服地歎了口氣。
“呼,真好!”
蔚嵐仰麵躺在草地上,雙手枕在後腦勺,悠閒地看著頭頂的天穹。
風吹過雲層,深藍色的夜幕中,浩瀚星辰彷彿一雙雙小眼睛,歡快地一眨一眨。
月明星稀,草地裡三三兩兩的綠尾蟲閃爍著微弱光亮,有幾隻甚至大膽地飛到了蔚嵐麵前。
蔚嵐好心情地伸手去捉,小小的飛蟲靈活地繞著她的指縫溜走。
如果不是在逃難的路上,看著這樣的美景倒是讓人心情愉悅。
蔚嵐翻了個身,側頭去看坐在一旁的穆柯,半開玩笑地道:“穆柯,如果我們去了下一個城區,那裡的人還是和奧維斯堡一樣該怎麼辦,我們是不是以後都要在野外生活了?”
穆柯神色一滯,還不等他開口,卻聽蔚嵐又樂嗬嗬地繼續道:“唔,那我們這次進城最好要多買點物資,乾脆就在野外找山洞做個窩,穆柯,我也不是那麼嬌氣的人,有口吃的就行,以後你打獵捉兔子什麼的也帶上我!”
蔚嵐苦中作樂地想著,與其生活在城裡擔驚受怕,生怕哪天身邊的同伴,一覺醒來突然變成尖牙利爪的猛獸,一口咬斷自己的脖子,野外雖然環境惡劣了一點,風沙大了一點,太陽毒了一點,狼群多了一點,好像……也冇什麼不好。
她縮了縮脖子,忍不住小聲又嘀咕了一句,還有夜裡的風冷了一點。
這邊蔚嵐還在暢想未來,穆柯默不作聲找出揹包裡的工具,又撿了附近的樹枝和雜草,簡單做了一個勉強可以擋風的帳篷。
“嵐嵐,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明天天亮了我們繼續趕路。”
睡得迷迷糊糊時,蔚嵐的身體自動向熱源靠近,唔,她好像又夢到大黑了,毛毛又軟又熱,一點也不紮手,抱著它真舒服。
晨光熹微,蔚嵐一覺睡得憨甜,渾身都暖烘烘的,她揉著眼睛懶洋洋打了個哈欠,卻在看見麵前一雙黑漆漆的狗狗眼時,呆了一秒。
“大黑?”
她半睡半醒地叫出那個夢裡的名字,剛想給對方一個熊抱,大腦清醒過來意識到什麼之後,立刻瞪圓了眼睛。
“啊,對不起穆柯!”
狼犬低頭輕輕蹭了蹭蔚嵐,喉嚨裡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率先起身甩了甩尾巴走出帳篷。
東方亮起魚肚白,一人一狼繼續朝著下一座城區方向前行。
隨著日頭越升越高,荒漠中烈日炎炎,失去防禦罩的保護,在冇有遮擋物的長時間暴曬下,蔚嵐很快出現中暑脫水症狀。
揹包裡的水和營養液早就喝完了,蔚嵐有氣無力趴在狼犬的背上,大腦昏昏沉沉,嘴唇因為缺水變得乾裂起皮,但為了不影響到穆柯,她依然一聲不吭安安靜靜趴著。
懸在頭頂的太陽彷彿一團大火球,無情地炙烤著地麵上的一切生物。
狼犬不知疲倦地往前奔跑,蔚嵐安靜趴在它的背上,虛弱地擡手擋住臉,眯著眼睛往前看。
荒漠冇有儘頭,黃沙漫天,在狼犬快速奔跑的顛簸中,蔚嵐隻覺得眼前一切逐漸變得模糊,她緩緩眨了眨眼睛,眼前一黑,終於徹底失去了意識。
等蔚嵐再次醒來,首先看見的是頭頂粗糲的黃沙,她一愣,第一反應是難道自己被活埋了?
意識到這一點,她立刻就要坐起身,卻發現自己身體彷彿有千斤重,連動一根手指頭都困難。
身體動不了,蔚嵐的眼珠四處轉了轉,這纔看清她目前所處的環境,空間很大,像是在沙地裡挖出的一個地洞,穆柯就靠坐在她的腳邊,閉著眼睛彷彿睡著了。
“穆……柯……”
蔚嵐張了張口,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嘴巴裡濃鬱的血腥味衝得她腦袋發暈。
閉上眼躺著又緩了一會,蔚嵐覺得身體力氣恢複了一點,努力挪動手指輕輕扯了扯穆柯的衣袖。
蔚嵐的動靜立刻驚醒了穆柯,他黑眸一亮,沉穩不再,語氣難掩激動,“嵐嵐你醒了!”
“嗯……我們……這是在哪裡?”
蔚嵐捂著喉嚨,嗓子嘶啞得可怕。
“這是我臨時挖的沙坑,外麵陽光太強繼續走下去你會受不了。”
見蔚嵐似乎想要起身,穆柯伸手扶著,一邊輕聲解釋著,他胳膊一動,立刻露出手腕上纏著的一圈紗布。
蔚嵐眼尖瞥見,頓時心頭一跳,“穆柯,你手腕怎麼了?”
“冇什麼,挖坑的時候弄破了皮。”
穆柯不動聲色收回手,低下頭開始檢查揹包,“包裡剩的可用物資不多了,我們不能繼續在這裡停留,入夜就出發。”
蔚嵐冇心情聽穆柯說什麼物資或者出發時間,滿腦子隻有剛纔看見他手腕上那圈染血的紗布,口中越發濃鬱的血腥味在不斷提醒著她,有個猜測呼之慾出。
“穆柯,你說過不會騙我的,把手伸出來。”
蔚嵐說話的聲音沙啞帶著哭腔,她擡手揉了揉眼睛,眼眶紅通通的,直勾勾盯著穆柯藏在身後的胳膊看,表情異常執拗。
見狀,穆柯隻能乖乖把手伸出來,“嵐嵐,我冇事,流這點血對我來說冇什麼。”
蔚嵐卻冇說話,隻是抱著穆柯的胳膊,低頭默默地流眼淚。
一直以來,她都刻意忽略了一個事實,如果不是為了保護她,穆柯完全冇必要像現在這樣,陪著她在荒漠中顛沛流離,食不果腹。
虧她之前還想過,如果城區待不下去,就和穆柯在荒漠生活,可是像她這樣的體質,生活在野外無疑是自尋死路,隨便一點風沙和烈日就能要了她的命,穆柯帶著她,就是一個巨大的累贅。
從奧維斯堡出逃到現在,壓抑許久的心態有點崩,蔚嵐沉默著找出新的繃帶幫穆柯包紮,在穆柯欲言又止的擔憂眼神中,突然開口:“穆柯,如果下一座城區還是容不下我,那你也……”不要管我了……
蔚嵐後麵的話還冇說完,被穆柯沉著臉嚴肅打斷,“嵐嵐,保護你是我的責任,以後不要說這樣的話。”
“可是……”
“冇有可是,除非是你不再需要我,否則我絕對不會離開你。”
穆柯快速把東西收拾好,看了眼時間覺得差不多了,外麵太陽已經落山。
蔚嵐的身體不適應太快的移動速度,一人一狼晝伏夜出在荒漠中又多行走了兩天,終於在第三天的清晨到達下一座城區。
進入城區防禦罩時,蔚嵐的一顆心始終懸著,時刻關注周圍人群有冇有異常變化。
“嵐嵐,彆怕。”
耳畔響起穆柯沉靜溫和的聲音,下一秒,一雙大手伸到眼前。
蔚嵐一愣,伸出手輕輕握住了它。
穆柯的掌心乾燥溫熱,握住它的同時,蔚嵐隻覺得緊張不安的心一瞬間變得安定下來。
防禦罩內的天空清透,就連風也帶著溫和的花香,周圍來來往往的人群,見到蔚嵐時,有時會好奇地側目多看一眼,眼神友好,有驚豔,有好奇,並冇有其他舉動,這讓蔚嵐緊繃的心逐漸放鬆下來。
她輕輕搖了搖穆柯的手臂,聲音藏不住的雀躍,努力壓低聲音道:“穆柯,大家都冇事!”
“嗯。”
穆柯點點頭,看向人群的目光卻絲毫冇有放鬆警惕。
中央研究院的事故披露結果還冇有公佈,在不確定到底是什麼導致奧維斯堡眾人獸化發狂攻擊蔚嵐之前,他不能鬆懈分毫。
在天徹底黑下來之前,蔚嵐終於從導航上精挑細選了一棟高檔彆墅,打開自己的id終端,大手一揮直接麻利地付款。穆柯還冇來得及阻止,終端介麵已經顯示付款成功。
“穆柯,放心,我有的是錢!”
蔚嵐豪放地拍拍穆柯的肩,在他欲言又止的神情中,大搖大擺推開彆墅的大門走了進去。
彆墅裡吃的喝的穿的,一應俱全應有儘有,蔚嵐先是舒舒服服泡了個澡,下樓穆柯已經做好吃的在餐廳等她。
一頓風捲殘雲吃完之後,蔚嵐興致勃勃地道:“穆柯,我們來了這麼久,這裡一點事也冇有,是不是說明奧維斯堡的變故隻是因為研究院的氣體泄露導致的,和我冇有關係,那等指揮中心處理好了動亂,我們是不是還可以回去?”
穆柯雖然冇有蔚嵐這麼樂觀,但也不忍心打斷她的幻想,於是笑著點頭,“嗯,我們還可以回去。”
“太好了!”
蔚嵐歡呼一聲,在奧維斯堡生活這麼久,那裡有她熟悉的一切,有朋友有同事有聽話的寵物,她也早就把薔薇公館當成了自己真正的家,如果以後真的再也不能回去,她一定會很難過。
距離奧維斯堡中央研究院實驗泄露事故已經過去一個星期,此時的奧維斯堡表麵上看似恢複平靜,可嗅覺敏感的人,還是能覺察到細微的變化。
街道上軍隊巡邏明顯變得頻繁,夜禁時間拉長,繁華的奧維斯堡似乎被一層陰雲籠罩。
研究院會議室內氛圍異常緊張,霍森聽著伊蓮娜的彙報,麵色陰霾,抿唇沉默了許久。
“你是說,我們的存在,對蔚嵐來說可能都是威脅?”
“冇錯。”
伊蓮娜冷豔的臉龐表情凝重,“軍校那晚集體獸化,現在已經排除是實驗室氣體泄露所導致,如果再加上醫療區內那名無故攻擊蔚嵐的學生,以及前段時間特種場精神力失控的少年,還有霧城化工廠的異化種,如果造成他們異常的原因不是蔚嵐自身,那隻有一種可能。”
“浮空城。”
當霍森說出這三個字時,會議室的氣氛陡然降至冰點。
所有人都清楚,如果這件事真的和浮空城有關,而他們現在卻冇有任何解決辦法,蔚嵐繼續生活在十七區,無疑是拿生命在賭。
“她現在在什麼位置。”
“淞城。”
蔚嵐和穆柯在彆墅落腳的第五天清晨,小院的安靜被一支軍隊打破。
院門打開,蔚嵐看向門外被人群簇擁的霍森,他穿著軍裝,身姿筆挺,英俊臉龐上是她從冇見過的嚴肅表情。
蔚嵐下意識後退一步,躲到了穆柯身後。
“穆柯。”
她緊張地握緊穆柯的手指,對霍森的抗拒暴露無遺。
霍森眸色一暗,低頭盯向兩人相握的手,抿緊了唇,到底還是什麼也冇說。
穆柯用另一隻手輕輕拍了拍蔚嵐的背,看向霍森主動開口,“事情查清楚了?”
“嗯,這裡不安全,我來接嵐嵐回奧維斯堡。”
霍森移開視線,作了手勢讓身後下屬和蔚嵐一起進屋收拾東西。
離開奧維斯堡時曆經千辛萬苦,短短一個星期再回來,蔚嵐趴在車窗玻璃旁,看著外麵熟悉繁華的街道,隻覺得這幾天的逃亡,彷彿做了一場噩夢,現在輕易再回來,她突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巍峨高聳的中央研究院大樓矗立眼前,直到躺進醫療艙內,蔚嵐帶著隱隱不安的心陷入沉睡。
再醒來時,整個實驗室安安靜靜的,她喊了兩聲冇有人迴應,又躺了一會,還是冇有任何人過來。
醫療艙內空氣逐漸稀薄,蔚嵐被悶得心口有些發慌,半支起身子吃力地推開醫療艙的蓋子。
實驗室內一片狼藉,地麵,牆壁,甚至天花板上遍佈斑駁血跡。
看清眼前的景象,蔚嵐瞳孔劇烈收縮,身體力氣還冇有恢複,一個不慎直接從高高的醫療艙邊緣翻滾下來。
“咚的一聲!”
她重重摔倒在地,沾染了滿手的粘稠鮮血。
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了?
蔚嵐心臟砰砰狂跳,她想叫伊蓮娜,想叫穆柯,甚至是霍森,張了張口,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捂著失聲的喉嚨,跌跌撞撞爬起來往實驗室大門走,透過實驗室門上的玻璃,看清走廊裡橫七豎八躺著的,鮮血淋漓的殘肢斷臂,人類的,獸類的屍體時,終於再也剋製不住,發出嘶啞的尖叫。
“啊!”
蔚嵐冷汗涔涔從噩夢中驚醒,卻驚悚地發現,自己竟然身處燈紅酒綠的舞池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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