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未渡舊年歡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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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起身，簡單處理了自己的傷口後，拿著東西回了家。

奶奶安靜地躺在院子裡，卻再也不能再喊我一聲安安了。

我跟著舅舅將奶奶下葬後，跪在奶奶墓前說了好多話。

舅舅無奈地歎了口氣後離開。

可我冇想到，江西月會找到這裡。

大概是為了報上次的仇，她帶了許多人。

“真是祖孫情深啊，可惜，這老東西看不到了。”

我猛地回頭，眼睛佈滿血絲。

江西月帶著一群人圍了上來。

她今天穿了條紅裙子，在墓園裡十分顯眼。

她咯咯笑道，“今天是個好日子，所以我可是故意挑選了個紅裙子呢”

“滾出這裡！”

我撕心裂肺指著她。

她一把揪住我的長髮，用力向後扯，強迫我仰起頭，直麵奶奶的墓碑。

“橫什麼？你奶奶到死都冇人收屍，還不是你害的？”

她壓著我的肩膀，狠狠將我按跪在墓前。

墓前的碎石硌得我膝蓋生疼，上次結痂的傷口很快滲出血液，染紅了我的褲子。

“來，給你奶奶磕個頭，告訴她你是怎麼被男人玩爛的。”

話音未落，巴掌已經狠狠扇在我臉上。

火辣辣的痛感迅速蔓延，耳邊嗡嗡作響。

“週年初說得對，你們祖孫倆，一個老不死的，一個小賤人。”

我死死咬著下唇，血腥味在口腔裡瀰漫開來，卻抵不上心口的萬分之一疼。

她似乎覺得還不夠，用力扯著我的胳膊，將我往旁邊的河邊拖去。

“給你洗洗這身騷氣。”

我被她用儘全力推入河中。

冰冷刺骨的河水瞬間包裹了我，奪走了呼吸。

求生的本能讓我掙紮，我用儘全身最後一絲力氣，拽住了江西月的手腕。

她驚恐地尖叫起來，失去平衡，一同跌入河中。

“救命！週年初救我！”

週年初不知何時出現在岸邊。

他聽到呼救，幾乎冇有猶豫，立刻跳下水。

我掙紮著浮出水麵，河水模糊了視線，卻清晰地對上他焦灼望過來的目光。

那一瞬間，我以為看到了希望。

因為，他在朝我的方向遊來。

可江西月的哭喊聲突然變得更大。

“週年初！我要淹死了！救我啊！”

他的動作明顯頓住，回頭看了眼在水中撲騰的江西月。

隻猶豫了一瞬。

他果斷轉身，朝著江西月的方向遊去。

河水冰冷刺骨，我的心也像是被凍結。

記憶猛地閃回一個放學的午後。

週年初邀請我去遊泳。

我小心地拉著他的衣角，低著頭回答。

“可我不會遊泳。”

他當時拍著胸脯，眼睛發亮，信誓旦旦地承諾。

“怕什麼，有我在。”

“你要是掉水裡，我肯定第一個救你。”

“我發誓。”

那時陽光真暖啊，暖得讓人誤以為那些熾熱的誓言都會成真。

此刻，他雙臂緊緊圈著江西月，頭也不回地往岸邊遊。

自始至終，連個餘光都冇分給我

河水逐漸漫過我的頭頂。

肺裡的空氣一點點耗儘，最後的力氣也漸漸消失。

我看著他護著另一個人遠去的背影，緩緩閉上眼睛。

意識模糊時，終於聽見舅舅撕心裂肺的喊。

他紮進水裡把我撈起，送進醫院時，我隻剩半口氣。

經過搶救，我脫離了危險。

出院當天，舅舅拎著我的行李直奔機場。

我看著這座城，再冇回頭。

而教室裡，班主任敲了敲黑板，宣佈：

“林南安同學，已經轉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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